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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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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静好,看着那一片充满生机的葵花园,想象着她看到它们时微微眯起的眼睛,嘴角明明还挂着微笑,眼角却已经流下泪来。
一、我叫宋晞妍,她叫迟夏
五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天天躺在病床上,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上学,所以没有小朋友来看我;爸爸妈妈还要上班,因为不上班就没有钱为我付医疗费。我常常一个人呆在小小的房间,陪伴我的是变换的四季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钢琴曲。
我仰着脸问妈妈,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小姐姐,这样就有人陪我玩了,妈妈摸着我的头叫我小傻瓜。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有一个姐妹,可以跟我一起隔着玻璃数阳台上有几只小鸟。
当我终于像是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可以出去玩时,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头呆脑的我在别人眼里像个木头人。我想不是我的小伙伴们忘记了我,而是因为年龄太小,她们根本就没有记住我,其实我也一样,我甚至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不过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很失落,因为一年的独处让我学会了即使一个人也能玩得开心。
我一个人在楼下数着来来往往的车和行人,每过去一辆车,无论是两个轮的还是四个轮的,我就往前跳一步;每过去一个人,无论是走着的还是跑着的,我就往后跳一步,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跳来跳去,直到妈妈下班牵着我脏兮兮的小手带我回家。
那个时候爸爸妈妈没有时间天天陪着我,幼儿园的阿姨嫌我一首唐诗也背不出来不肯收留我,邻居家的小孩子被送到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我就天天一个人到楼下去数人和车,这么一数倒让我从上小学起数学成绩就好得令人发指。
只要前面的小人儿一离开我就该往后跳了,但是她兴冲冲地跑到我面前,当时她真的很兴奋而且跑得很急,所以我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她将气喘完,“你要不要跟我去看小金鱼吐泡泡,可好玩了。”她的眼睛不大,却亮晶晶的,盛满了快乐。如果当年她十六岁,我也十六岁,我会认为她是个神经病,但是当年我只有六岁,而且我一直在“巨人国”游荡,好不容易有一个跟我一样高,长着和我一样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头发,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义无反顾地握住了她伸过来的小手。
两只红色的小金鱼在一个不大的鱼缸里摇头摆尾地游来游去,时不时吐出一连串的泡泡,那泡泡不停地往上浮,浮到水面时就会消失不见,我家没有养过金鱼,所以当见到那两只可爱的小精灵时,我兴奋得真想将它们抓出来亲一亲,但是她的话顿时让我将伸到一半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我哥哥说它们离不开水,离开水就会死的。”
小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潜意识里觉得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字眼儿,所以便会不自觉地远离它,“你哥哥是谁呀?”
“就是我大伯家的哥哥,是他送给我的小金鱼。”
那个时候我真希望大伯家可以有两个哥哥,那样他们就会送我四条金鱼了,但很可惜的是他家里只有姐姐。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跟她守在鱼缸前看小金鱼一个泡泡接一个泡泡地往外吐,直到她妈妈回来,我忸怩地喊了她一声阿姨,她愕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匆匆地离开了,我跟她对视了一秒钟,又继续去看金鱼吐泡泡。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她妈妈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看起来很着急,我心里一慌,知道自己又要挨罚了,记得有一次,我去对面的公园看大孩子们踢毽子,看着看着过了午饭时间还没回家,爸爸妈妈找到我时也是一脸着急,回家后我就被罚跪了搓衣板。
走到门口,我回头去看她,只是心里想的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道:“明天我去楼下找你玩!“
“嗯!”我用力点点头,心里非常高兴,抿着嘴角笑得很开心。
果然,爸爸妈妈狠狠地教训了我一番,他们半是生气半是担忧,而事实上,除了今天认识的小女孩儿,没有人愿意“拐卖”他们的女儿。
快乐的小金鱼吐出了一连串的泡泡,当第一个泡泡浮到水面时,她告诉我,她叫迟夏,我告诉她我叫宋晞妍,你可以叫我妍妍,她就那样闯入了我的世界,像是我盼望已久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