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的简奥斯汀时代》囧萌囧萌的小宇宙

95、Chapter 80

　　为什么要说私奔？因为很显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任何人，除了刚刚得知的海伦娜。
　　先别管克拉贝尔的父母会怎么想，光是她的姐姐范妮这一关恐怕就很难过……

　　不过海因茨是个可靠的人，海伦娜完全相信他能够承担得起这份责任。克拉贝尔显然也这么认为，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一开口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那两天我们住在路边的驿馆里，到处都挤满了不安的人们，房间不够了，你哥哥找到那边主事的人，最后让他们把一间下人的房间腾出来给我们休息，幸好我们随身带了一些衣物毯子可以用来铺床——范妮几乎没办法忍受，但还是睡着了——天哪，我们都太累了，又累又怕，而且前一晚我们是在马车上渡过的。当我们在房间休息时，海因茨就在外面的马车上渡过这可怕的夜晚，每当有什么动静他就立刻前来查看，每个白天还到处去打听情况，最后终于想办法找到管事的人，说服他们，只要我们放弃北上的计划，就应该放我们南下回家，最后他真的成功把我们带回家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非常抱歉无法回报马尔沃斯上校的一片衷情，但如果不爱他还与他结婚，才是对一位绅士更大的不尊重！亲爱的海伦娜，当我和姐姐在马车上打盹时，海因茨就在外面守了一夜，每次看到他的身影，我就明白我这一生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任何人了！”

　　克拉贝尔紧紧拉住海伦娜的手：“而且我突然很希望能像他一样勇敢，很想像他一样，去做点什么，而不是跟着姐姐躲起来。回到伦敦之后，我每次都主动要求帮忙，有时候是跟他一起，有时候不是，每当这种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你哥哥非常在意……你能理解吗？他很欣赏，但也很担忧，他总是试图保护我，又阻止我去做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情，所以最后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我觉得很幸福，但是也很伤心……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命运，那就是我注定将要远离我的家乡和家人。海因茨也这么说，而且他说，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还是在这么不安全的时期，将我从父母身边夺走，令他深感愧疚……”
　　虽然声音低沉了一会，还说着未知和感伤的话题，但克拉贝尔的声音还是忍不住从悲伤中雀跃起来，典型一枚为爱沉迷的狂热少女形象，海伦娜忍不住暗自怀疑自己有没有曾经表露出过这样不理智的一面以至于败坏专业形象……

　　“因为我们都确定，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在一起看到了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事情……虽然有时候需要四处奔波，伦敦街头的气氛也很吓人，但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很满足！是的，亲爱的海伦娜，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学医，还要冒着风险给人治病、手术，勇敢的感觉实在太好了！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有用的事情真是太好了！我猜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真是太喜欢你们兄妹俩了！”

　　虽然有点语无伦次，但海伦娜完全明白她的意思。这么说来，克拉贝尔和海因茨之间的感情已经完全足以让他们突破距离的阻碍——他们之间既有在疫病围城的特殊气氛下患难与共的情谊，又有了自我成长还彼此欣赏的火花，至少比当年幼稚定情的海伦娜和查尔斯要可靠得多。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太替你们高兴了！”海伦娜重重的摇着克拉贝尔的手。
　　“谢谢！亲爱的海伦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当然要祝福你们！这可是我的好朋友和我哥哥的幸福！何况在眼下这种时候，勇敢和幸福是对抗病魔最好的办法。”
　　“我也这么想！”克拉比尔美丽的双眼熠熠生辉。

　　虽然看到这样浪漫的爱情故事确实很让人开心，但海伦娜难免会担心很多现实问题——在这种局势下谈恋爱绝对有添乱的嫌疑，包括她自己！没错！

　　不管多忙，一定要找海因茨谈谈这件事！抱着这个想法，海伦娜刚睡着没多久，就被走廊上隐约的动静惊醒了，窗外的草坪上也有灯光闪烁，她立刻披上一件袍子出门查看。
　　还在楼梯上，海伦娜就看到披着外套、看样子也是刚刚被叫醒的海因茨和一位本地巡逻队的成员在楼下大厅中低声交谈。

　　听到脚步声，海因茨抬头看看妹妹：“坎伯奇牧师开始发热，并轻微咳嗽，他感觉不妙，决定把自己和教堂隔离，并请人带信过来。”

　　“怎么会！”海伦娜一出口就知道这种问题是徒劳的，作为承担相关工作量最大的牧师，染病的概率比其他人要高很多。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对三位牧师尤其关注，千叮万嘱，还把自己所有想得出来的试制装备都优先分给了他们，但还是……

　　沮丧的情绪油然而起，海伦娜深吸一口气：“这真是我们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从明天起，我会负责照顾坎伯奇牧师的牧区，但病人已经很难被认真照顾到了，光是在他的教堂里就有二十名左右的病人。也许我们真的应该设立专门的隔离区……”

　　“是你和菲茨威廉说过的隔离区吗？”海因茨想了想，干脆的说，“明天就着手设立。现在，你先去好好睡一觉，毕竟明天还有很多工作。”

　　“可我不去看看坎伯奇牧师吗？”每当发现新病人，海伦娜都要亲自去看一下，从病程发现的最开始就做一些记录和治疗建议。

　　“现在，还有什么是你知道，而牧师不懂得的吗？”海因茨冷静的问。
　　海伦娜只思忖了一秒钟：“确实……我所知道的，现在可以做的，都已经反复告诉过大家了。”
　　“那就不必急着在深夜赶去，坎伯奇先生显然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明天我们将一同过去。现在，去睡觉吧。”海伦娜点点头，转身打算上楼，想到睡前的心事，脚步停顿了一下：“哥哥……”
　　“还有什么事吗？”也刚刚转身要往另一边走的海因茨立刻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
　　虽然形象一如既往的冷静可靠，但他压低的眉宇和略显紧张的语气令海伦娜转而道：“……没事，只是希望你也能好好睡一觉。”
　　“我需要马上写一封信，当信送出去之后，我保证会回到我的床上，睡上一觉。”说到最后，海因茨的语气十分温柔。

　　第二天早上，当海伦娜和海因茨赶到坎伯奇牧师所在的教堂时，意外的发现威斯特伍德小姐已经在那边帮忙准备食物了。
　　“威斯特伍德小姐！你也得到了消息吗？”打过招呼，行过礼之后，海伦娜问道，“这么早就来帮忙，你吃过早餐了吗？”
　　“什么消息？”她嫣然一笑，“我恐怕跟你们一样，还没有吃早餐。不过我每天早上都散步到教堂附近帮忙，毕竟在这种时候，土地上的每个人都有责任提供帮助。”
　　海因茨把坎伯奇牧师的情况简单告诉了她。
　　“上帝啊！”她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怪不得今早还没有看见牧师，我还以为他在悉心照料病人。”
　　她目光严肃的凝望了不远处的教堂大门一会，突然转身对海伦娜说：“我亲爱的朋友海伦娜，请不要再拒绝我的请求了，你事实上在照顾着三个牧区的所有人，现在非常需要人手，请让我协助你，如果不嫌弃我蠢钝，我再次请求跟在你身边，帮助你照料病人，并向你学习医学。”

　　海伦娜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又露出了一个明媚狡黠得令人无法拒绝的笑容：“只要我是和你、和霍华德先生、斯宾塞先生，还有这土地上令人尊敬的女士和先生们在一起，我想父亲是不会严辞否定我的。至于别的问题，亲爱的海伦娜，你能够做到，为什么我不可以呢？你不会想要否定你自己吧？”
　　海伦娜原本想说的话确实都不再合适出口，“可是……”
　　还没想好可是什么，另一个声音又响起了：
　　“还有我，请让我也一起参与。”
　　说到斯宾塞先生，看样子刚得到消息的查理`斯宾塞少爷就出现了。
　　“当然……”海伦娜扶额。
　　查理也露出了一个不像他日常会出现的笑容：“希望不再让我的家庭和我的朋友，比如亲爱的菲茨威廉，认为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绅士，无法为自己和自己土地上的人负起责任……”
　　海伦娜刚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他又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
　　“……甚至连你这样年轻的姑娘都不如。”
　　海伦娜瞪大了眼睛。
　　海因茨立刻对查理和威斯特伍德小姐表示了敬意和十分的赞赏，并且一再表示，查理和他的父亲、兄长们一样，都是最值得尊敬的绅士。

　　怎么一个个都以我为标杆了？海伦娜的个人形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了？
　　海伦娜内心吐槽着，并且觉得这样也好。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他们帮倒忙，对他们自己也有危险，相信就算某些恋爱脑也会尽量谨慎的，作为曾经经历过黑死病世纪的英格兰人民，自己多少应该对他们有点信心。
　　而且……既然瘟疫也没有能阻挡他们的恋爱热情，也许应该给他们这个上演浪漫电影的机会。
　　祝他们恋爱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