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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两败俱伤 ...

  •   两败俱伤

      树叶的疏希声,是激烈战斗的号角。

      被打斗惊吓不敢出声的蟋蟀,成了见证此战最好的沉默观众!

      “啊——!”

      沉声一喝,鉴心以进为退,脚踏妙法莲花步,似菩萨踏莲拂云,微妙无上,进退之间,暗合佛门玄奥的无常之理!白衣飘飞,莲影交错,身影灵动,虚实莫测!

      可狼人与生俱来的敏锐听觉与嗅觉岂是吹出来的?不犹豫,不辨认,狼人双眼虽被杀气迷蒙,不过那自灵魂深处通过眼睛传递出来的,对战斗的渴望与专注,犹如在茫茫大雾中的一道灯火,透析敌人!

      “哈!”

      “嗷!”

      鉴心与狼人终于正式肢体接触!掌对爪,柔和对尖锐!

      甫相交,鉴心便感对方那雷霆万钧般的狂暴力量!他的力量大到似乎是将一座大山的重量都压缩到了每一块肌肉里!鉴心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脚!

      “呵~~吾绝族中天狼一脉天生巨力,再加上后天严格的训练,岂是汝这等生在寺庙不经风雨的柔弱僧人可比的?”

      脑中的心魔尊依旧喋喋不休地赞夸自己的族人,可鉴心也不得不认同,这魔狼之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这实力差距,却是如此之大!

      而且,这还是对方受了多处伤的情况下的对战,那要是痊愈之体……鉴心不敢想象!

      从彼端传来的力量不断加大,鉴心开始感觉呼吸急促了,当机立断,双掌力道稍稍一缓,身形顺势向后微偏,迅速地将力量积蓄在下半身腰腹处,然后双脚弹起猛力一蹬!以四两拨千斤之力,猛力踹向狼人的腹部!

      “呜!”

      全心皆放在与鉴心手上角力的狼人,纵然已经察觉鉴心的下盘攻击,却也避让不得,肚子当即受到冲击,俊朗的面目扭曲,狼人吃痛的一声闷哼之后,在身子即将飞出的刹那,凶狠眼眸一眯!爪上聚起紫色电光,交织成一张紫电光束,袭向鉴心!

      “啊!”

      踢开狼人,双掌却遭受电流攻击,鉴心顿感那魔气十足的电流像是一条在身上穿梭的蛇,从手上直挺入内!在内腑急速窜动,燃烧内脏,那速度快得令人厌恶!

      这就是狼!就算受到伤害,也要反咬一口!

      身体再度分开的两人,身形再无半分的停留,狼人赤着的双脚刚刚退了几步,就又是野蛮的冲拉过来!鉴心同样脚下动作不断,一边以妙法莲花步躲避狼人狂猛的攻击,一边暗调内息,尽量将失去的气力赶紧补回!

      “嗷!!”

      狂乱的杀性弥漫四周,被鉴心激怒的紫发狼人不断挥舞着双爪,仿佛要将空气也一并撕裂的迅捷,逼得鉴心甚至不能呼吸!

      “哈~~~~”

      已知绝狼难缠,鉴心不再与他正面交接,轻功奔走,身法灵巧;一旋身,沉若藕根扎土;一回形,轻如莲随河漂!或进或退之间,莲花朵朵见如来!

      避其锋芒,寻其破绽!

      鉴心但见一抹紫影带着几丝电流闪过,无暇思考!鉴心浑身关节都在扭动!但刚才的电击,让气息紊乱,虽有调息,却是成效有限,手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臂上还残留着如跗骨之蛆的麻痹!动作已略显迟钝!

      反观紫发狼人,越杀越狂,越战越强!体内能量像是永远用不尽一般,神智不清几近疯狂的杀戮眼神,让鉴心背后一阵恶寒!

      “在水属如此充足的情况下,我竟仍然落于下风,在这样下去只会枉送性命!”

      鉴心身动心思也在动,与狼人纠缠的同时,战中思退!

      “此魔力量着实恐怖!我该离开求援……嗯……或许,那个术法可以一试!”

      “呀!”

      即使力有不逮,大敌当前别无选择,鉴心猛地停下了保命的轻功施展!非但不逃走,反而像是等待着狼人前来取命!

      一秒!夺命的狼爪又已欺身而来,鉴心抓住时机,双掌提气,引动周身佛气!

      普照诀!金佛不毁身!两招佛门武学同时运出!

      “吼!!”

      猝不及防,更上一层楼的佛光,照射四方!狼人虽已习惯强光,不过天生的狼族习性,还是让他的脚步有了半分的迟疑!

      而鉴心,等的就是这个不容错失的机会!

      左手掌心朝上,右手掌心朝下,鉴心十指纠缠,结做一个复杂的佛门手印,口念法咒,咒术再起!

      “诸善住世·菩萨灭罪·文殊缚魔五字界·起!”

      咒语起,法阵开!

      随着鉴心佛法的催化,“嗡阿喇巴扎那谛”,文殊五字真言心咒在狼人脚底下开启了一个小型的法阵!五个金灿灿的梵字在地面浮现,射出五道金光形成一个牢笼之势将狼人困在其中!

      “呼嗷!”

      被鉴心所排的法阵困住,狼人又惊又怒,不假思索一爪便向法阵光柱抓去,却被一股佛气弹射而回!

      “这样应该能困住他一盏茶的功夫,速回禅静乡向师傅告知此事!”

      见阵法起效,狼人一时受困其中,鉴心稍稍安了下心,略一放松,就是紧随而来排山倒海般的虚弱感,浑身无力像是随时要瘫软下去。

      这也难怪,先是与心魔尊在意识空间纠缠辩法,送别了定心师兄,消耗了不少精力,然后又遭受不知从何而来的绝族莫名攻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疲乏无比了。

      “啊……”

      鉴心稳了稳摇晃的身子,手捂在胸口,这才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为刚才的战斗狂跳不已,沉甸甸的心脏,在胸腔里急速跳动着……这是还活着的证明。

      ————————————还好,还活着。

      一边抚平自己紧张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一边转过身去,正要离开。

      彭!彭!彭!

      突而!身后传来了极富节奏的沉厚声响!

      “嗯?”

      鉴心连忙回头查看,入目的景象,鉴心不由面色一紧!

      那狼人对着将他包围的文殊光柱露出了獠牙,竟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不要命一般,疯狂地已结实的肩头猛力撞击结界法阵!

      鉴心天性温和,不喜与人争斗,知岸禅师也知按他的个性,不适合如伏心清心那般修炼金刚罗汉等刚烈武功,所以鉴心的武功大多都没什么杀伤力,以防御为主,遇上敌人足以自保便可。

      这文殊缚魔阵作为《诸善心经》中罕见的阵法类法术,已是鉴心习得的保命术法,纵然威力不如修为已入菩萨境的佛门高手,但也算是略有小成;此阵法玄妙之处,就是不似道门仙家阵法,需要令旗灵符等媒介布阵,也不像魔道法阵,需借助生灵魂魄等,只需捏几个法印便可施展,更令人赞叹的,还是文殊缚魔阵绝佳的牢笼效果!

      然后,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佛门结界,竟然被那狼人几撞几不撞之下便岌岌可危了!

      噗啦……刺刺……

      一阵清脆的琉璃破碎声音传来,‘文殊缚魔五字界’的五字真言光柱上一块块金色碎片破落,渐渐的崩坏!眼看就要困不住狼人了!

      “这……怎会这样!”

      鉴心的震惊,使得心魔尊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吾天狼族人如凶狼一般桀傲不驯!区区文殊结界便想制服,汝未免想得简单!况且……还是被困住的狼!”

      彭!!

      “吼!!”

      又是一声巨响,狼人大吼一声又是一撞,撞击在鉴心惊魂未定的心上!

      紫发狼人身上本就带伤,如今被文殊缚魔五字界的佛气牵动,才结上血疤的伤口又裂了开了!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狼人锤在胸前的紫色鬓发,全身盖着一层红色的血雾!

      尽管如此,狼人依旧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似的继续撞击着文殊结界,即便神志不清,种族的荣耀与野兽的本能依然驱使着他的身体!就像他就是为了战斗而生,为了杀戮而亡!用生命换取一场能点燃生命意义的厮杀!

      高大威猛的身子不停的撞击,双目锁定的,正是结界之外的鉴心,尖细的金瞳在闪烁着冰冷的光!

      杀。

      狂。

      凶。

      猛。

      几个字眼在鉴心脑子里没由来的蹦出!强大的敌人即将再出,使鉴心直咽唾沫!想逃走,双腿却因为狼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视线不听使唤,脑子不断发出“逃啊!逃走啊!”的意识,双脚仍然扎根似的纹丝不动!

      笼中困兽,怒火更炽!身陷囹圄,凶性大发!

      本就凶悍的狼人有了愤怒的力量加持,腰一沉,足一顿!身上再度聚起了闪耀电光!最后这一下,就是突破!

      “嗷呜~~~~!!!”

      狼人再一次发出了狼啸!那宣战的狼吼,与真正的野狼一般无二,霎时!无数电光在他身上不停地窜动!交织成一张电网将他笼罩其中!宛若雷神降世,人间震栗!

      “啊!!”

      狼人卯足了劲儿!咬紧了牙关,把上半身的力量集聚在右肩,狠狠朝那个突破口撞了过去!

      就在佛光电光接触的瞬间————!

      呯!!!

      文殊缚魔五字界·破!!

      “小秃驴,想死吗!?”

      心魔尊一声暴喝,将只能呆呆地看着狼人破出的鉴心惊醒,但狼爪,早已来到!

      刺啦!

      空气中响起干燥的布料声!就在锋利得能撕金劈铁的指甲即将刺入鉴心的胸膛时,习武之人身体自动反应,脚步一错,万分惊险的躲过杀劫!

      但被狼人抓撕破了胸前的衣服,仅仅是爪风就将鉴心雪白的胸前划出一条淡淡的血印!

      这时候,已经没工夫再去施法治疗了!或者说,不能再将佛力浪费在治疗上了!

      鉴心好不容易重新站直了身子,身后,激烈的怒吼,已伴随着疾风再次袭来!

      狼人的听觉厉害,修行观世音耳门圆通的鉴心耳朵也不差!听声辩位,鉴心头也不回,掌上已经散出了金佛战气!掌心对外的朝侧脸一挡!

      “呃!”

      鉴心知道自己又一次化解了死劫,可这心头却是越发沉重:破除封印结界的狼人,力量强大的岂止一倍!

      “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该怎么办!”

      绝招出尽,却是奈何不了对手,鉴心汗流浃背,走不了,脱身不得,只能殊死一搏!

      “罢了!大不了早登极乐去陪定心师兄!哈~~~!!”

      心思把定,面对强悍的狼人,鉴心抱着必死的决心与之交手!

      黑暗中,早已风融为一体的狼人身形模糊,只认得那双纤细如针并充斥着杀意的瞳孔,鉴心抬起胳膊手心一亮,豁出全力,双掌推出!

      “藕花掌!”

      击出的两手,以内功幻化出三朵粉色的荷花!莲心处,卍字佛耀圣洁法莲!

      看似招式平平,平凡无奇的一招,实则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掌气莲花与迎面而来的利爪冲击,立即将狼人的双爪包裹住,让他挣脱不得,暂时治住了他的行动!

      谁知!还没等鉴心出口气,那狼人,又是做出了意想不到的攻击!

      “嗷呜!!”

      狼人借着体重身体往前一压,兽口一张,居然直接咬在了鉴心细白的脖子与肩膀的交接处之上!

      “啊!!!!”

      狼族尖利的牙齿刺入皮肤,瞬间血柱喷溅!洒下一片血华天幕!鉴心嘶声惨叫之际,又突然噤声,忍耐疼痛,运功,反击!

      “呵啊!”

      金佛不毁身的护身光罩再出,防御力却是大不如前,仅仅将狼人的两粒尖牙震出了体内!

      狼牙离开肩膀的刹那,又是一道血箭飙射出来,洒在地上惊心动魄!

      狼人是天生的战士这点鉴心在刚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深有体会了!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战斗方式竟然这么野蛮!

      武功,是生存的工具!

      身体,不过是与生俱来的武器!

      生于沙场死于战争,一切能攻击敌人的手段都是武器!

      虽然是人的外表,但骨子里是一匹真正的狼!

      鉴心撤开双掌,一手捂住不断流血的左肩连连后退,意图拉开距离以便施展治疗之术:

      “诸善住世·菩萨慈佑·药王……!”

      见识过鉴心的治疗术,哪还容他再从自己爪下留生苟延残喘?

      绝不留给鉴心一丝喘息的机会,狼人双爪解放后再攻!

      “吼!”

      “啊~!”

      品尝到嘴里腥甜的鲜血滋味,唤起凶兽身心中更深层的野性!狼人出招更加没了章法,一对爪子直接按在鉴心双肩上将其扑倒在地!(喂!)

      比自身重一倍的体重压在鉴心身上,动弹不得!

      “呜……”

      抓在双肩上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能将骨头一并捏碎,更何况左肩还被此魔活生生咬出了几个血窟窿,血液还在不停地流失,鉴心面色越来越苍白。

      狼人还混杂着血丝的口水滴下,又要咬鉴心!

      “啊!”

      “嗷呜嗷呜!!”

      急中生智,鉴心迅速褪下手腕上的念珠,往面前横着扯起,刚好箍住狼人的牙口!

      “嗷呜呜呜呜~~~~~~~”

      牙齿磨着木质念珠,一些木屑渣自掉落,低沉威吓的声音从狼人喉咙里发出,鉴心觉得,自己不是和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在和饿极了的野兽搏斗!

      狼人嘴牙被挡住,改为以双手掐住了鉴心还满是血的脖子!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鉴心弓起了膝盖狠狠地向上顶了去!

      一下,两下!

      鉴心能感到狼人有些喘不过气了,可他仍然用手掐着鉴心的脖子。

      力气越来越大!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鉴心眼前发黑!即便如此,冲撞狼人腹部膝盖也没有停下!

      “唔……”

      伴随着低沉的呻吟声,鉴心感到紧扣着脖子的双手力道有了一丝松懈,立刻把力气全数转移到了下肢!

      “去!”

      鉴心抬起脚,突袭地踹向狼人的腹部,一脚将他蹬飞!

      狼人身手矫健,空中翻了个身后手脚并用四肢着地,紧接着贴着地面俯冲过来!不杀鉴心誓不罢休!

      鉴心急忙朝旁边翻滚过去,勉力挣扎着爬起来!

      视线……撞在了一起。

      双方竟在一番长久的生死搏斗之后,回到了原点一般的沉寂。

      “唔……呃!咳咳咳咳!!”

      重新获得充足空气的鉴心气喘吁吁,捂着脖子边喘边咳,咳嗽声显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连吞口唾沫都觉得困难万分,不论是谁,在这样玩命的打斗下还面不改色心不跳那还真是只有死人!

      眉毛上的汗水不慎滴在了眼睛里,让鉴心没法睁眼,只能眯着一只眼睛看向对面。

      对面的狼人又何尝不疲惫?本就是带伤而战,偏偏鉴心生命力又那么顽强,他同样是气喘如牛,双腿大大的迈开,两只手臂自然下垂,做短暂的休息。

      仔细一看的话,我们能发现,不仅是鉴心身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月白的僧衣,狼人身上的血渍不比鉴心少,不过因为他深褐色的皮肤,着实很难发现血红。

      两人的头发被汗水和血液打湿,散乱的贴在额头上、肩膀上,好不狼狈。

      狼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鉴心,他在认真打量这个与自己缠斗许久看起来十分柔弱不堪一击释族,不禁疑问他是如何做到的!

      “呼……呼……呼……”

      “呜……呜……呜……”

      一时,明心湖边归于宁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静。

      太安静了。

      安静得连蟋蟀都以为争斗已经过去,重新开始鸣叫歌唱。

      安静得让人想到一句话: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两人的体力都已超出了极限,痛苦的透支过后,是另一处的境界极限!

      最后一回合!

      分出胜负的最后一回合!两人皆心知,身体所允许的最后的战斗,胜负,关系着生死!

      手,已经没了力气,动下手指都是勉强,肩,在略略放松的瞬间就失去了知觉,脚,只是靠着麻木感支撑身体罢了;就算血还在不停地流淌,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治不治疗的,好像也无所谓没区别了。

      鉴心看着对面的狼人,忽然笑了:

      “施主,你当真把鉴心逼进死路了啊。”

      狼人俊眉皱了下,好像没听懂鉴心的话。

      “绝族果真凡事都要做绝吗?能与真正的绝族对战一场,贫僧这十多年的倒也没白费。”

      久久未得到清水滋润的喉咙里,干燥得与身上的湿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菩萨般温柔平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了。

      “来吧!若天真要贫僧亡于施主之手,那贫僧,也决不能让你危害人世!哈!”

      出乎意料的!这次是鉴心率先动作!以佛力代替体力,鉴心举掌跑向了狼人!

      语言虽有不通,但狼人已经感受到了鉴心那份赴死的决然之意,不由也将自己的战意气势提升到最高!

      “嗷!!!”

      气势汹汹一声吼叫之后,狼人朝着鉴心伸出了左爪也踏地奔来!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那一刻,鉴心忽然甩出了念珠缠在了狼人的左手上,封锁住了他左边的攻势!

      但同时!鉴心受了伤的左身再次受到了狼人的伤害!

      狼人的五指直接刺进了鉴心的左臂,接着又粗鲁的抽出,鉴心虽然已经没了痛楚感,却能感觉到在那只狼爪抽出时,还连带撕下了几块肉!

      血肉横飞之时,狼人的双眼不慎被飞溅而出的血液沾到,视线一时模糊!

      “就是现在!”

      硬受了狼人一爪,强忍着剧痛,鉴心放开了念珠,身子一转,居然背对着了狼人,朝后面一口气压上自己的身体,倒向他的怀中!

      看似不可理喻的疯狂举动,其实乃是鉴心死中求生的聪明妙慧!

      但凡修行者,根据其功体属性,必有死门存在,魔修也不例外,这狼人的雷电功力多用在近身肉搏之上,□□再怎么强韧,也掩盖不了死穴乃命门所在的事实!

      雷为震,震位于东!其死门就在位于脐旁两寸之处——天枢穴!

      鉴心看准穴位,顺势以右手手肘朝后面撞去,但却完全没有击中目标的感觉。

      “不妙!”

      鉴心心里暗叫不好,就在他弯下身子并转过头的瞬间,头上擦过一阵锐利的风!

      利爪的寒光在视线的一角闪现!

      “啊!!”

      鉴心用手护住脑袋,金佛不毁身虽及时出现,可还是抵不过那狼爪的彻骨冲击威力!鉴心的身子如碎片一般飞了起来,然后又像垂死的蝴蝶直直地撞向了坚硬的地面。

      ……………………不动了。

      鉴心两眼紧闭,口中淌出的血液,说明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死了吗?

      那个狼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鉴心,在安全的距离内,围绕着鉴心的尸体转着圈,低下脑袋抽动鼻尖,想要嗅出点儿什么来确认鉴心的死活。

      血腥味、汗酸味、血腥味、汗酸味、血腥味……

      反反复复,狼人终究还是只能嗅到这两种极为浓烈的味道,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

      “呀!!”

      本该已经死亡的鉴心猛地睁开双眼,暴喝一声,手一拍地面腾空而起!

      “锁·云·指!!”

      拼尽最后的力气!用尽最后的功力!鉴心一指朝着狼人腹部的天枢穴刺了去!

      “哇!!”

      这狼人力大无穷所向披靡是真,心思倒是单纯得很,哪料到鉴心如此算计?被鉴心的锁元指击中死穴,狼人顿感内息一岔,面色显得痛苦难当,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淤血喷在鉴心脸上。

      然后,庞大的身体就这样直挺挺的同鉴心一块儿倒在了地上,激起一阵烟灰。

      想将狼人推开,气空力尽。

      想回禅静乡求援,话都说不出了。

      原来死,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痛苦,只是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逐渐远去,就好像睡觉。

      “哈,吾佛,弟子恐怕真的无法在人世为您传法了……为了慈悲净土其他族人能得安乐,使一点计谋……我还能去极乐世界吗?”

      内心的自问,唯有天空的明月作答,在性命的尽头,最挂怀的,还是亲人。

      “师傅……我的兄弟……”

      鉴心头向旁一歪,没了声息。

      “咕呱~~~~咕呱~~~”

      “唧唧唧唧……”

      ………………

      今晚月色真的很好,不是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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