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 孤独》Nirvash

3、始动

　　星期天，仕兰中学，蓝色的栅栏，墙上的爬山虎，以及空无一人的教室，一切平常。

　　打破这片宁静的是一架日本国产型AH-64DJP武装型“长弓阿帕奇”直升飞机，它大摇大摆地飞过市区中心，降落在学校楼顶。

　　数名魁梧的大汉从直升机上跃下，身穿黑色阿迪王，脚迈大步，手持美制M9军刀，眼戴暴龙墨镜，目光犀利如飞鹰，神态强悍如龙似虎，他们排成两队，整齐划一。

　　不了解内幕的人可能会以为他们是非主流特工队，而了解的人只能扶额长叹。

　　“特派员楚子航，已到达目的地，请下指示！”为首的一名壮汉扯下帽子，露出亮闪闪的光头，反射着闪瞎眼的亮度。

　　楚子航有点头疼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有什么问题吗？特派员！”声音洪亮如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带了扩音器，震得旁边教室的玻璃发颤。

　　楚子航伸出一只手。“没，继续任务……尽量避开让不相关人士，我们的任务是商谈，不是暴力。”

　　“这没问题！”魁梧的男人们一齐吼道，声音还带点儿京片子味，挺胸抬头战意昂昂，雄伟的肌肉在阿迪王内部汹涌起伏，紧接着，楚子航听到“撕拉”一声。

　　“…没事儿吧？”

　　一名壮汉尴尬地扯着炸裂的阿迪王衬衫，不过他坚定地抬头对楚子航说“这是肯定的！我们从美国来的途中找批发商购买了一千件以备用。”

　　楚子航拍了拍壮汉的肩膀，紧接着走到楼顶边缘，望着这所仕兰中学，操场上空无一人，天蓝色的校旗飘扬在白云的背景上，美国进口的橡胶跑道周围是高大的教学楼，被洁白的瓷砖铺盖着，折射着晨曦的柔和光芒，教学楼的底下还有许多种着花草的花坛，群芳争艳，和平如初。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那个男人的话。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东西能证明他的存在，就是流着他一半血的楚子航。

　　风扬起楚子航的发梢，他轻轻说“我回来了。”

　　.........

　　同时，这里是与“仕兰中学”相隔十三时区的美国卡塞尔学院本部，中央控制室。

　　系统发出“滴”声音，古德里安教授热情洋溢地从门外走进来，然后四处张望，发现整个控制室只有曼施坦因的时候，疑惑地说道“我亲爱的学生呢？”

　　曼施坦因没有说话，眼神一动不动，盯着系统呈现在眼前的3D透视结构图。

　　古德里安十分夸张地道“噢！我亲爱的曼施坦因教授，你应该不会玩我的吧？说是S级别的学生，人呢？人呢？说好的人呢？你知道我从北极那个窟窿里面赶过来有多累吗？”

　　“你的学生还没来。”曼施坦因面无表情地说。“不，具体来说是我们还没有过去。”

　　“诶？”古德里安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好像是弄懂了。“是要我们亲自去接他？啧啧，不愧是我未来的学生，面子真大。不过话说回来，你直接说去中国不就行了？还让我绕一个大圈。”

　　“不，你根本没弄懂。”曼施坦因翻了翻手中的计划书，对古德里安教授说“我们不是指我们两个，我们指的是……”

　　“啪”古德里安手里面拿着的、要送给他亲爱的学生的昂贵见面礼，就这样碎了一地。

　　“呵、呵…”古德里安干笑。

　　“好玩吧？”曼施坦因表现得十分淡定。

　　古德里安教授说“我觉得会玩脱。”

　　曼施坦因摊了摊手“反正这是校长的决定。”

　　“董事会呢？”

　　“听说全票通过。”

　　“这世界疯了。”古德里安用手抓头，像是一只受了刺激的白公鸡。

　　曼施坦因点头表示理解。

　　过了一会儿，古德里安抬起头来，他的表情和曼施坦因教授一开始的表情差不多，面瘫。

　　古德里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曼施坦因扬起手中的计划书，微笑地看着古德里安。“这时候，笑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十二个小时之前，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里，昂热校长优雅地坐在老板椅上，熟练地从茶壶里倾倒出一道深红色的水流，蒸腾着白色的雾气，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

　　这时候，校长室的门响了。

　　“请进”

　　在门中出现的是一身黑西装的恺撒，昂热抬头看了一眼恺撒。“坐。”

　　恺撒没有客气，坐在对面的另一个老板椅上。

　　“和你小时候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淡定。”昂热说。

　　恺撒耸耸肩。“对于学生来说，校长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这样的人物跑了大半个地球仅仅是让我到校长室谈话，突然很期待你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所以我在等你。”

　　“喂喂，你在小视校长下午茶的荣誉吗？就算是学校中最优秀的你，也只来过一次而已啊。”

　　“荣誉多少钱一英镑？”恺撒说。

　　昂热有点泄气，他打开桌上的白色镶金信封。“说正事吧。”

　　“简单来说，我们整个学院要搬到中国。”

　　恺撒没有说话。

　　昂热把信封递给恺撒，恺撒接过来，把信封内的东西拿出，稍稍看了看。

　　“校董会那群老疯子发癫？”恺撒看完后说。里面的东西是每一个校董的亲笔签名，用的是自己的血，全票通过。

　　昂热伸出一根手指。“注意你的言辞。”

　　“来一杯吗？斯里兰卡的锡兰红茶，产于UVA地区，8月间采摘，味道非常醇厚。”

　　“可以。”

　　凯撒品味着锡兰红茶，淡淡的阳光从上方的毛玻璃透出，洒在他身上。

　　“告诉我原因。”

　　昂热微笑着。“中国，仕兰中学，S级新生。”

　　“S？”

　　“对，就是S级别的血统。”

　　“还有呢？”恺撒喝着红茶。

　　“你就不怕再出现一个楚子航，又或者是超越你的人？”

　　“没有人可以超越我，以前是，以后也是。”

　　他眼前的是卡塞尔学院学生会会长，恺撒，千百年来罕见的天才，天才的血统，天才的意识，天才的手腕……恺撒是一名王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王者的前进，正如他所说的，没有人可以超越他，以前是，以后仍然也是。

　　昂热合拢双手，注视着凯撒，平静地道。
　　“我们在中国挖掘到一块黑玉，上面撰写了一条龙文，它不具备任何言灵力量，但它被埋藏在地底数千年，没有任何损破的痕迹，于是我们就开始分析这块黑玉的材质，但就在那一瞬间黑玉就变成了碎粉，紧接着连碎粉也凭空消失了。”

　　“挖掘地是仕兰中学吧。”

　　“没错。”

　　没有任何一名龙王可以让黑玉保持数千年不损，除了……

　　“大地与山之王。”恺撒轻声说。“苏醒的前兆吗？”

　　恺撒盯着昂热，说“你在玩火。”

　　“中国有句古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恺撒低着头体味这句话，他抬头说道“他呢？”

　　“正在执行任务，就在你进来的前三分钟。”

　　“我的任务呢？”

　　“扫清那座城市中所有具有威胁事物，最近接到消息，一群猎人正在和几只游荡的死侍玩，去把他们解决了”昂热轻端冒着香味的锡兰红茶，轻笑着说道。“我可没有强迫你，任务接受权在你手中，当然，比赛谁先完成任务，也是不存在的。”

　　“我接受。”说完，他起身离去。“多谢你的红茶，味道一般。”

　　恺撒消失后，昂热的耳旁响起了诺玛的声音。“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昂热愣了愣，说“什么问题？”

　　“你让楚子航去收购学校以及周边区域，为什么还要配备八个人的团队？”

　　诺玛沉寂一会儿。“你是在说楚子航一个人做任务很麻烦是吗？但以他的实力，以普通人为对手，这应该不存在麻烦吧？如果楚子航解决不了的话，即使你再派八个人去也是无济于事。”

　　昂热抿一口已经有些凉的茶，淡淡地说“有些时候，就像在做料理一样，虽然没有香辛料也行，但一旦加了香辛料你就会发现，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而且更加美味。”

　　昂热把手中的茶杯轻放到桌子上，往后仰靠在椅子上，目光直视着天花板。“这是我的赌局，也是整个卡塞尔学院的赌局……天大的赌注。好了……诺玛，我有点累了，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好。”紧接着，连诺玛的声音也消失了，在这个办公室内，静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