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烂人烂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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畔阳胜产美玉，故畔阳人十有八九皆喜佩玉，七中又的三好那赌石之事，各中刺激无法向外人道。
玉阳楼便是城中里大一赌石之所，楼宇七层，楼层俞高品次俞高，低则反之。
“慢……慢点，可别把里面的料给切坏了。”
“手稳着，锯线可别拉歪了。”
“等等，你……”
那切玉的学徒停下动作，抬起脸来，翻着眼皮道：“我说楼老板，您要是再这么在这么在我耳边炸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这手一抖就给切斜了。”
楼寻珉老实地闭了嘴。
那学徒切了声，低头无所奈地继续开石。虽并无几年经验，但一看手中的这毛石便知里面边个屁都没有，也只有那楼寻珉才会选上这种料。
楼寻珉，寻来寻去寻个屁。
这是在畔阳上到耄耋老翁，下到黄口小儿都朗朗上口的一句话。
赌石拼的无非是运气，运气又是种难以言谕的东西，有时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巴巴着眼就是怎么都盼不到。
但就算那运气再差之人常年赌石也能蒙上那么三、两回。单单楼寻珉这朵赌石界的奇葩，赌石十多年硬是连一星半点的玉都没出过。也便在畔阳城中传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她偏就像跟得臆症一样不信邪地想要打破她逢石不见玉的名号。便从前几年，还在五楼上混迹，一年年下来，她进的楼层可越来越低，如今也只能在这一楼之中过过瘾。可见她那祖上留下的玉器行也快被她败得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毛料一层层被切开后里啥都没有，一如即往，楼寻珉选的就是一块烂石头。
在周围人又一次的鄙视、嘲笑下，楼寻珉一脸灰败的出了畔阳玉楼的大门，抬起袖子狠狠往自己扫了下，这一挥之下仿佛她那一身晦气。随后掂了掂腰间的钱袋，转身钻进了前面不远的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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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老板，这不行啊……这可是块难得的墨玉。”
“墨玉？还上好的？钱老板，就这么块烂石头你还当宝藏着。”
“烂……烂石头？”
“可不是，石黑而不润、纹理粗糙、石生裂痕，这雕工更是粗劣模糊，哪里像龙，乍看去还当是条窝在烂泥里的虫。”
“不可能吧……我再看看。”
说完钱老板就想去拿那墨玉，刚巧楼寻珉一个转身，不巧的错了开来。
只瞧楼寻珉嫌弃地举着那块“烂石头”，眸带怀疑地瞥着钱老板，咧了咧薄红的嘴角笑道：“这玩意能入你聚源当铺，是您铺子里的大朝奉老眼昏花了，还是令夫郎这几日又去瑚璐巷里逛地摊了？”
大朝奉是招牌不能砸，是夫郎从摊捡便宜收来之事更不能认。钱老板扯了下僵僵的脸皮，只得赔了两声笑道：“是我看走了眼，还当是块上好的墨玉，见笑见笑。”
楼寻珉不以为意地甩甩手，直道：“钱老板经营当铺多年，偶有失误也属难得，理解理解。”
钱老板僵僵的脸皮刚松，只听楼寻珉顺溜蹦出的一句，那老脸又僵化成石。
“今儿小侄运气不好，赌石又赔了本，还请钱姨也理解理解，这玉钱就少收一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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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今天这货怎的才这几块？”
“东街的金玉当铺我那脚才踏进去，就被推了出一来，我再一抬头门已经关了；西街的宏易当铺我到是进去坐了会，可屁股才沾凳子，掌柜就把账本从头页翻到后页，满口唾沫的让我还银子，我连一个字都没插进去，想了想也只好离开；还有那南街的……”
“东家！”
“啊？”
“您就直接说，这几块是从哪弄来的。”
“哦，那是聚源当铺的里弄的，才要了我五两银子，她本来想拿块劣玉诓我，谁知被我识破，反砍了她一刀，怎么样东家我精明吧？”
掌柜闵璇疑问道：“东家，我记得没错，您带出去的银子似乎有三十多两，怎么可能只带回五两银子的玉？”
楼寻珉哑然，抬头望望天、数数云，顺道认了认刚飞过眼前的苍蝇是雌上雄。
瞧她那样，闵璇重重一叹，不由语重心长再次开劝，“东家啊，当初周转不济，无奈下才这去当铺那些死当的次玉来撑着，可长久如此对玉行有损无益啊！这赌石……”
闵璇那才念了个开头，楼寻珉抓起摊在柜上玉件其中的一件，捂着耳边跑一边道：“闵姨招呼着生意，东家我回房去也。”
“等等，你拿走的那块是什么？”
“就是块黑不丢溜的烂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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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
楼寻珉缩回手，摸了摸被烫红的指尖，盯着桌上的那墨石百思不解，“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至在聚源当铺见到这块墨石时就觉得奇怪，石不像石、玉不似玉。一拿到手里居然还会自动产热，起先只是微微的暖热，当时还当遇上了块不错的暖玉，便直接从钱老板那唬弄了来。
可谁知一路揣回家，这玩意居然越来越热，到了这会居然像火一样烫手。
已对着这墨石已研究了半天，仍未找到一丝头绪。至小生于畔阳，又经营玉石多年，楼寻珉对自己鉴别玉石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可这会……楼寻珉怀疑她那老娘是不是教她的时候还留了一手？
就这转念的功夫，楼寻珉隐约听到一声细微的崩裂声。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声音，以往学雕玉功夫时，每听一回这种声音她的心就跟着裂似的，以至于到了今日才这种声音极奇敏感。所以在一听到这声音时，她的目光便马上锁住声源。
娘啊！这块石头居然自己把自己给烫裂出了条缝来！
紧接着，只见那道裂缝蔓延蔓延再蔓延……片刻功夫裂痕布满了整块墨石，就像旱了几十年龟裂后的地一样。
等那龟裂停止后，楼寻珉没敢直接拿起来看，抽起竹筒里的毛笔，用笔杆小心地剥去一小块裂壳。那裂壳脱落后，里面呈出赤红之色。
乖乖！这回不是暖玉，难不成会是血玉？
楼寻珉的眼睛在瞧到那一抹红色时便放出光来，这倘若直是块血玉，就这个头的起码能让她把玉行从里到外翻个新，再置个分号，哪里还用像现在这般只到那当铺去收些不值钱的死当货色？
心里头想得美，行动上也不慢。扒啦几下就把外面那层烫裂的黑壳渣子给清完了。
当一块红得像火般的“血玉”出现在眼前时，楼寻珉极为钦佩地欣赏着这“血玉”的雕工手艺，傲腾的赤龙将自己身边的祥云也燃成了火，赤龙栩栩如生似要从那火云中钻出来一样。
“这等手艺可谓是世间仅有，无人可与之匹敌！”楼寻珉不禁陶醉地赞道，可随既她整张脸一拉，一声怒吼：“可是……谁能告诉我，这烫手的玩意究竟是什么啊？”
这炙热的红石并非血玉，至少在楼寻珉的认知里血玉长得完全不是这样的，眼前的这块压根就像铁匠铺里那刚从炉里取出来的烧红的铁。
“不是暖玉，更不是血玉，烂石头还真没叫错。”
空欢喜一场的楼寻珉苦闷垂头，对这烫手的烂石头彻底打消希望。但就这一瞬，她没发觉她口中的烂石头赤艳的红色正渐渐消褪，而那灼人的炙热也跟着缓和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烂人烂石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