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江湖》湿砚

84、爱与不爱

　　孙踏乔一个不稳，似要倒下，被醉王搀住了身子。
　　“耀祖不见了？在哪里不见的？”
　　束蚕抹着泪，扑通一声跪下，道：“束蚕煎好药送去给小少爷，只看到小春姐姐在铺床，没了小少爷的踪影，束蚕和小春姐姐找了许久，仍是没看到小少爷，束蚕心里怕，还请王爷多派些人手，小少爷对府里不熟悉，万一，万一碰到不认识的人，束蚕担心……担心……”
　　“王爷……”孙踏乔紧紧抓住醉王的手腕。
　　“你先莫急，本王这就派人。”醉王安抚好她，便急急走开了。
　　孙踏乔拉着束蚕，眸中犀利冷决，“院子里都找过了吗？所有地方都找过了？”
　　束蚕哭着点点头，孙踏乔手心发凉，又是一个不稳，待稳住身形，便向着孙耀祖的屋子跑去。
　　耀祖可不能有事，他是她亲自带过来的，可不能有事！
　　“耀祖，耀祖？你在哪儿啊？应我一声啊，耀祖？”
　　呼喊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找了不知道多少地方，就是没有那小小的影子，孙踏乔捂着心脏，心跳一下重过一下，压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侧妃娘娘？”
　　孙踏乔红着眼睛回头，见舞蓉牵着小小的孙耀祖，平静地看着她。
　　“你去哪儿了？”孙踏乔扑向孙耀祖，抓着他矮小的肩，盯着他扑朔朔地掉眼泪，“你快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孙耀祖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舞蓉，将手里湿漉漉的竹蜻蜓递到她眼前。
　　她这才注意到，孙耀祖一身湿漉漉的，可表情依然平静。
　　“侧妃娘娘，蓉儿刚刚经过洛水桥时，见这位小公子落了水，一声不吭地挣扎，幸而蓉儿的婢女会水，这才救了这位小公子，本想带这位小公子去换身衣裳，奈何他就是不肯，如今，您认识他，蓉儿便把他交给您了。”
　　“多谢，救命之恩，我孙踏乔日后必定会报答。”
　　“好说，好说。”舞蓉捂着嘴笑了，“这位小公子落水也挺久了，侧妃娘娘还是赶紧带回去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吧，免得着凉了。”
　　“多谢！”
　　孙踏乔抱起孙耀祖，脚尖一个用力，以极快的速度掠过高墙。
　　此后，孙踏乔几乎一有时间便看着孙耀祖，近乎寸步不离，省的再一次发生这类的事情。
　　这天，天气晴朗，一如蝉鸣的午后，有些燥热。
　　孙耀祖手里抓着比手指还粗的毛笔，趴在比他还高的书桌前，认认真真地写孙字。
　　孙踏乔在她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研墨，看着他凝眉的模样，很是欣慰。
　　小耀祖喝药已半月有余，有了喜怒之色，只是还不曾开口说话，连声姐姐也没叫过，不过，她并不担忧，爹爹的药有效，迟早会好的。
　　耀祖写好一张，巴巴地拿了过来，弯着唇角要给她看。
　　耀祖的字是模仿的正楷，端端正正，有模有样。
　　但她开心的是耀祖会笑了。
　　“耀祖，你笑一个给姐姐看看？”
　　孙耀祖闻言，咧着小白牙，扑进她的怀里。
　　“耀祖越发会撒娇了，”醉王掀了帘子，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本王看着，都嫉妒呢。”
　　小春见状，习惯性拉着孙耀祖盈盈告退。
　　这半月来醉王天天往她这跑，她也习惯了，起身就要去泡茶。
　　“别动，”醉王按住她的肩膀，打开手里的盒子，“喜欢吗？”
　　孙踏乔定睛一看，是一只纯金的金步摇，摇身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收尾凤凰，款式大方而正式，难掩的贵气。
　　醉王不由分说将金步摇插进她的发髻，墨色的眸中分不明情绪。
　　“不错，很好看。”
　　醉王自言自语，久久不见动静。
　　孙踏乔心下疑虑，拔下了头上的金步摇，笑道：“今日我穿的随意，不适合这么正式的首饰。”
　　醉王也不坚持，将金步摇细心放进盒中，递给她，“送你的，终有一天，能带上。”
　　她不明白他的话，什么是终有一天能带上？莫非，这金步摇还有什么意义不成？
　　“乔儿，你爱本王吗？”
　　孙踏乔盯着他，像不认识他一般。
　　什么叫爱吗？
　　“王爷这话是何意？”
　　“你只说，爱与不爱？”
　　似乎她俩都没有正式说过这个字，她还以为，不需言说，也能意会。
　　孙踏乔虽不清楚他的意思，却也明明白白自己的内心，“是，我爱王爷。”
　　“爱到什么地步？”
　　什么地步吗？
　　她也不清楚自己爱的有多深，有多重，也许，她并未看透过自己。
　　孙踏乔思虑良久，含糊道：“也许上刀山，也许下火海，在所不辞。”
　　“原来已经爱的这么深了呀，”醉王嗤笑一声，墨眸中清明无比，也冷淡无比，冰冷的神情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孙踏乔，你记住你今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