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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红色炸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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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难受的劲儿又涌了出来,用力地把它往心里压下,但是泪却涌了出来。很想大声地说:“不好意思,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流泪。”但是,泪一直不停地涌。深呼吸,压下那一阵再次涌起的泪意,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说了句“不好意思。”泪又涌了出来。很想还他们一个微笑的表情,但是,声音出来,却还带着颤抖,微笑着,泪再次涌上了眼眶。
新的环境,新的人事,新的关系网,曾经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很好地应对过去,但是,那一刻似乎真的感觉到绝望,毫无预兆的结果,毫无告知的通告,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突然,甚至在前一刻我还在幻想着通过了。但是,那一盆冷水毫无留情地倒下,让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第一次在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流泪,第一次因为那种不公平而再次红了眼眶,第一次真正在异乡感受到了孤独,第一次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选择错了。
看着那两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并不算十分熟悉的人担心的目光,发现,其实想要流泪的时候有个朋友在身边并不好受,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心里堵得难受,却还要强颜欢笑地告诉他们没事,那种心情孤独得让人难受。
“哭和逃避都是最懦弱的表现。”耳边萦绕着这样一句话,那个一脸灿烂笑容的人却毫无预兆地跑了出来,扰乱了眼前两个关怀的目光。那个阳光的笑容在此刻刺目异常,明明终于看到了他,但是心中却依旧堵得难受,孤独,无助,绝望……那复杂的感情压在胸口,冷冷地痛醒了我。
几分迷茫地看着天花板,抚着被子依旧觉得冷。伸手抚上了脸,一脸的泪痕提醒着刚才的梦境。
忘了第几次重复着刚才的梦境,初进职场还带着稚嫩与单纯,那一盆冷水提醒了我这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编辑室中新进的女孩子总在第一时间看着我笑,很多人都直言我这三年一点儿都没变,笑容还是那样令人舒服,一点找不到职场女性的迹象,而我只是笑笑。
三年时间,其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一如我的称呼也从三年前的“小楚”被不少人改称了“楚姐”。
努力地往自己的脸上拍了拍,提醒着自己应该微笑,努力地微笑着,努力地工作着,依旧努力地隐藏地思念着,一如自己每天的必修功课。
编辑室里依旧忙碌,那个新近的小员工又被何双婷提到了总编室挨批。看着那张低头一脸无辜的脸和何双婷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扭曲不禁有些微笑,何双婷这次估计又被她气的不轻。
在另一个同进的小员工殷殷切切的目光中,笑着敲门进了总编的办公室。室内的气氛一时间都有了一些缓解,看了看我,何双婷终是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让那小员工出去。在小员工感激的目光下我只是微笑。很多时候,何双婷都唉声叹气地对我说看着我的脸就连生气都忘了。而我只是笑笑,她本来就是心软的人,能板起脸来对人本来就很不容易。
有时候自己都在想自己和她能够一个当红脸一个当白脸,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的笑容。总是满脸笑容的自己很容易地就能跟她配合好,对着那些新近的员工往往都是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逸逸……”拉长的声线完全没有了刚刚骂人时的彪悍劲儿。对着这个我已经十分熟悉的变脸,我想我应该是麻木了,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而对我的麻木,那头的人似乎也已经麻木了。
“新任务,大BOSS让我们做一辑十分、极度有学术气息的大型活动,新的方案还没有出来,现在叫我们先准备准备。”那头儿瞅了瞅没有什么反应的我终于端正了片刻前瘫在桌子上的姿态,“逸逸啊,你的学历背景大BOSS他们都清楚,估计现在上面的意思是让你全权负责,你有什么看法?”
“那这边的工作?”大型的学术活动啊,想想还是有些心动,毕业三年,接触的人中虽然有不少学者,但是这样的学术活动能学到的东西应该更多吧。
“恩,估计是在方案确定启动之前你还是得负责这边的工作,那个活动大概就是划分出一个小组来跟进,你到时候再交接工作也就可以了。”
“好。”应答完,看到那边点头,刚想出去,却被叫住了。“逸逸啊,传闻中今天齐大律师又过来跟大BOSS商讨版权问题,嘻嘻,我们过去围观围观?”几分猥琐的表情完全折煞了那张美艳的脸。
“何总编,我想如果你叫上靓靓她会很乐意的。我还是苦命地回去写述评吧。”看着那个还想开口来一番“美男共享论”我很快地走了出去,以免继续荼毒。
齐大律师,每次他来似乎都会引起一阵轰动,但在这里三年了,自己永远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着那一段段夸张的渲染词汇只是微笑相对,每次在何双婷对我淡定表现的异样目光中我还是微笑相对。毕竟,对于一个连脸都不曾见过的人,我该怎么评价她们对他的狂热呢。
那天,靓靓在无数次失败的经验上终于总结出规律并将其付诸实践成功地见到那个所谓的齐大律师后回来跟我感叹,“靠,原来还真有那么一极品啊!亏大了,为毛不让姐早遇几年啊!为毛啊!”
在靓靓感叹着“相见恨晚”时我笑笑开口,“那是上帝眷恋你,免了你的单思之苦。”结果得到的靓靓极度豪壮的一声,“为了这男的姐愿意。”
听到那样豪言壮语,自己只是笑笑。靓靓可能不知道,如若年少相遇,当这样的一种小好感慢慢渗透的时候往往会成为一种刻骨般的钝痛。
陌生的电话进来的时候,自己还埋头在那一堆堆的述评中艰难得没法抽身。但是那头熟悉的声音还是让自己的心情好了起来。
李巧倩师姐的婚礼,那个大大咧咧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同门师姐终于回来了。只是一回来就那么大的震撼还是有点受不了。新郎我也认识?对着故意卖关子的师姐只是有点无语,保密功夫做得还真是有够严密的。想到自己的份子儿钱,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啊,这年头的婚礼都伤不起啊。
想到师姐的工作突然想到了何双婷的任务,含蓄地表达着自己的愿望,得到的是师姐非常豪壮的一声,“得,这有啥,咱们谁跟谁,给你再附送几个编审都没问题。”
跟师姐胡扯的时候,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呵呵,新郎是梁老的得意门生呢,张望年师兄似乎就是跟师姐一起去美国的吧,看来,这两人的婚姻情况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了吧。
通完电话,再对上那一堆的述评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师姐的婚礼,这几年中大家似乎都在不知不觉间组织起属于自己的家了。读研寝室的其中两位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更别提那些中学大学的同学了。
“逸逸啊,你今年也27了,老大不小的了,你表姐在你这时候都是孩子的妈了……”不久前妈妈在电话上说不上含蓄的表达让自己清楚,家里人也开始担心了。
再坚持一年吧,这是最后一年了。毕业后每一次自己的生日都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从毕业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今年的生日里对自己说出的还是这样的话,其实有时候想想是不是真的应该结束了。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坚持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