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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2:郭羡意(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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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脑中不断想着时间应该怎样经过,因为抵触这种感觉总是失去太多。
六点钟。
我换上那身黑白相间的运动短衫,告别了我妈,坐车到实验二中的校门口,郭羡意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我后爪子跟彩旗似的迎风招摇。
我们俩大概等了五分钟,一辆黑色的加长车缓缓驶过来,停在我跟前,我朝车内瞥了一眼,居然是岛久凉一在驾驶,夏初坐在副驾驶座上,相比我身边这个眼珠子都快看直了口水流成壶口瀑布的丫头,气质要高出好几个等级。
郭羡意猛戳我胳膊:“林肯,林肯哎。”
我故作白痴状:“在哪?在哪?”
车门缓缓拉开,四个男生都是运动型的装扮,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姜玉明那身风骚的小西装,我们是去野营,又不是去相亲。
上车后,我发现妃柩跟我穿了同款的运动衫,脸顿时一红,段律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我们大喊:“喂!你们也太明目张胆的张贴暧昧了吧,情侣装吗?”
我摊开双手,做了一个不知情的动作:“我连他有一件这样的衣服都不知道!”
“哦哦,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段律吟诗两句。
我们的目的地,是夏川的女郎山。远远地就能看到山顶高达200米的雕塑,郭羡意说这是葬武则天的地方,被小王子很不屑的骂了声扯淡,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观光,而是,野营。
山脚下,五个男生将背包紧紧地系在背上,我们三个女生清闲的手挽着手,凉一将车开走了,说明天再来接我们,于是漫长的野营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五个男生像连吃了十片盖中盖似的,背半人大的包还能健步如飞,在怪石嶙峋的路上健步如飞,我们三个花木兰走了还不到一千米就累得气喘吁吁,大眼瞪小眼。
卓译回头冲我们灿烂一笑:“你们快点啊,前面瀑布那等你们——!”
他刚说完这话,夏初由于虚脱一脚踩空从一块巨石上滑落下去,伴着她的一声惨叫,五个男生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我跳下石头跪在她旁边,夏初疼出了眼泪,紧紧抓着郭羡意的手,我仔细的看她膝盖的伤口,然后用手绢拂掉那些小石子。莱茵飞快地跑过来,双臂把她圈在怀中,稍一用力便凌空抱起,他声音焦急:“前面有瀑布,先过去再说。”
我和郭羡意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取下背包,他已经先我们一步抱着夏初横跨巨石俨然有媲美刘翔的趋势。
郭羡意站在原地,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莱茵,还是对夏初那样好呢……”
我当时没太听懂,拍拍她的脑袋说:“当然,那是人家哥哥,不过如果跌倒的是你,卓译也会这样做的。”
“算了。”她摇摇头,拉着我追上大部队。
终于赶到传说中的瀑布,真所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远远地就听到巨大的水流冲击石头的声音,仿佛激战前的战鼓和硝烟后的哀嚎一般,气势滂破的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瀑布,跟语文书上写到的那些完全没法相比,却已经让我有了感慨大自然之感。
瀑布下面是一条从圆润的小石子上滚滚流过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让我不禁想起了柳宗元的《小石潭记》。
我坐在水边的一块石头上,将光溜溜的脚丫子伸入沁凉的溪水里,用脚趾轻轻地挑起水底一块块形状奇特的石头,然后满足的轻叹。夏初坐在离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莱茵正小心翼翼的给她清洗伤口,似乎很疼的样子,因为夏初一直皱着眉,还试图推开他。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已经被大自然抛到九霄云外的妃柩,他放好背包,朝我走过来。学着我的样子脱掉鞋袜将脚泡到水里。
我在水里晃荡着脚丫子,贼笑着盯着他象牙白的两条腿,故作惊艳:“妃柩啊,你皮肤真好,腿那么白,比我还白,而且体毛好少,你都用什么牌子的香皂?”
他邪魅的低笑,嗓音比溪水还凉,蛊惑的说:“你还想看看我别的地方么?”
“不想看!”我瞪他一眼,“你过分了呢!”
妃柩双腿忽然用力的翻搅着溪水,弄了我一身,他说:“过分?我不觉得呢。”
“你死定了!”
抖着被水花溅的湿漉漉的衣服,撒丫子掀起一股巨浪朝着他呼啸而去,妃柩躲闪不及,被我迎面浇了一身水。
他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晶莹,危险的勾起嘴角:“小姑娘,看来,我真该对你过分些。”接着手脚并用对我实行残酷的制裁,继满清十八酷刑之后的湿身版水刑。
我毫不示弱,一改之前坐着的姿势,双腿站在水里,占据有利地形进行激光枪式的攻击,可是没有人告诉过我脑袋聪明的人动作也灵活啊,所以不过一杯水的功夫我已经浑身湿透的站在水里跟个落汤鸡似的捂着眼,就差对天哀嚎了。
妃柩站在石头上,以胜利者的姿态。
我投降:“我举白旗了!要求停止攻击!”
他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跟要求割地赔款的八国联军似的,我就是倒霉的清政府和圆明园,但是,我是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圆明园,在我缓缓地走向他准备签署《女郎山条约》时,他忽然说了一句:“你小心点,很滑。”
我灿烂一笑,在距离他一米的时候忽然踩空,身子朝着溪水扑去,妃柩朝我伸出双手想要抱住我,局面忽然骤然改变,只是一瞬间,我已经拉住他双臂,轻轻松松的把失去平衡的他扔向水里。
我站在他原来的地方双手掐腰,看着坐在水里的妃柩懊恼的表情,爽的不得了。
我说:“妃柩啊,你不会就带了这一件衣服吧?我可是带了三件,并且不介意借给你穿,而且你穿女装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一雪前耻的感觉,很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在受到极大的侮辱后才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并且发愤图强就为了有一天,能够对害自己受难的人说一句,哼,你也有今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此刻的妃柩,大概就是这种痛不欲生的心情了。
他坐在水里,失笑,我看着他,失神。苍翠的山碧蓝的天以及清澈的水,将他浅笑的眉眼和深邃的星眸映照的格外好看。
他还在笑,坐在水里,朝我伸出一只手,眼底暗含“小样儿,我数三下你要是还不过来把我拉起来,那你就等着吧!”。
我偏偏不信邪!我十分淡定的朝他走过去,朝他伸出右臂,在距离他左手还有五厘米的时候,忽然松开拳头,刚刚在沿途采集的各种被我藏匿在口袋里的花瓣,此刻悉数落在妃柩的脑袋上,我大笑着漫过溪水跑远,朝着他喊:“尔康!我不能陪你待在幽幽谷了,我要去大明湖畔找吕小布了,那些花瓣就是我的化身,它们会替我一生一世追随你的!撒有那拉!”
他们几个本来在忙自己的事情,此刻纷纷扭头看着妃柩的窘样,笑得不可开交,段律声音遥遥的传过来:“真有你的,我还没从没见过妃柩被人整成这样呢!”
姜玉明理了理领带,一本正经的说:“改天你可以去测测智商了,比妃柩还高也说不定啊!”
我各种得意,忽然,水中的妃柩满脸黑线的朝我怒吼了一句——
“顾繁生——!”
我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奔上岸,套上球鞋鞋带都来不及系上就准备一阵狂奔,奔之前朝他喊了一句:“请叫我纸薇。”然后开始奔,顺便顺走了他落在石头旁的帆布鞋,当然,我还是很好心的把袜子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