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授权翻译）逃亡》格奇瑞

2、第二部分

　　“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事？”哈利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要多生硬有多生硬。他认为这样可以使自己不至于显得全然像个傻瓜，如果最后发现整件事不过是个玩笑，或是马尔福的某个偏执幻想的话。

　　马尔福一侧肩膀靠在墙上，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冷酷如荒漠。现在哈利如他所愿来到他希望的地点，他看起来就不急于开口了。哈利不安地把身体的重量从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并试图说服自己他身周的阴影并没有真的越伸越长，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你猜不出？”马尔福突然出声，就像鞭子在空中抽了一声，无论有多轻柔。“你没有注意到人们盯着你的样子？哪怕是你最亲密的朋友盯着你然后又躲闪到一边去的眼神？你没有做和我同样的梦？”

　　哈利皱起了眉头，一只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人们总是盯着我看，马尔福。我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梦近来有什么不一样。也许你应该——”

　　他正准备以最大的善意建议马尔福应该去圣芒戈医院看看，但对方抬手挥下的举动让他闭了嘴。马尔福走近了几步，动作沉重，呼吸艰难刺耳，但仍在控制中。哈利把一只手放在了腰部的魔杖上，不过马尔福并没有拔出魔杖。哈利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傲罗，还是应该去帮助这个人，而不是伤害他，或是给他个昏昏倒地，除非他有了确凿证据证明马尔福不会仅仅停留于动口。

　　“已经开始了，”马尔福说。“也许你没注意到是因为你并不是这世上最细心的家伙，波特。”马尔福说出他名字时略带讥笑，不过讥笑的程度远不是最深的，及不上当年在学校里，还有哈利把魔杖交还给他的那天。“换成是我，估计也不会注意到。不过当我发现周围的人开始赞同我对你的评价，或是苦恼地沉默，而不是为你辩护时，我吃了一惊。后来我就听到了那些隐隐私语。我参加的那些派对上人们所说的话，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它们的存在。明天起魔法部就应该有这些流言了，如果这些流言还没到魔法部的话。”马尔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些，尽管他在离哈利几英尺处停了下来。“当然，你会是最后一个被告知的。但我现在告诉你。因为——”他的眼睛对上哈利的眼睛，保持对视，目光尖锐得如同穿过脸颊的一根刺。“——无论我因其他原因有多恨你，我也不相信关于你的那些流言。不可能是那样的。你会先把自己毁灭，也不会让他回来。”

　　哈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到口干舌燥。即使是现在，虽然听来很荒谬，这样一席话指代的对象也只可能是一个“他”。

　　“他们认为我准备帮伏地魔复活？”他低声问，略微满意地看到马尔福听到这名字时身体畏缩了一下。

　　“不是帮他复活。”马尔福唇齿间吐出这些字句，仿佛它们是昆虫。“是成为他。”

　　哈利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当时你为救我们所有人死去后，有传言说有一片黑魔王的灵魂附在你体内，”马尔福小声说。“那是真的，是不是？既然你没有真的死去，那么那片灵魂怎么会已经灭亡了呢？”

　　“邓布利多告诉我——”哈利停了下来。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死去”后与邓布利多的会面。很早以前他就认定这并不是一场真正与亡魂的对话，而是自己的思维拼命寻找如何去理解接受老巫师这些行为的产物。这造成了他片刻的失落感。他那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于是他承认他无法理解所有事物。

　　而他很早就认定自己并没有真的死去。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他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呢？

　　但他真的相信那片伏地魔的灵魂已经永远消失了，那个梦中他在国王十字火车站看到的那个婴儿状的东西，因为他再也没感到过任何它存在的迹象。他的伤疤再也没疼过，没有任何影像与噩梦，漆黑的夜里再没有低语，即使是经历最艰难的时日，觉得把所有给他添堵的人咒到地狱去再滚回来会无比快意的时候。

　　“他们错了，”他说。“我的行为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马尔福略略低下头。“我已经观察你好几天了，波特，我想你是对的。但这些传言是从某处流传出来的。也许某个人声称有‘证据’？或是某个可以改变你在大众心中形象的咒语？这些都是可能实现的。”他眉头紧皱了好一会儿。“我一直在寻找，但还没发现任何迹象表明是什么或是谁做的。”

　　哈利拼命克制心底狂涌上来的疑云，提醒自己只听了马尔福的一面之词。“既然我没表现得和往日有任何不同，也没从任何人那里看出任何征兆，那么也许这个流言就不存在。”

　　马尔福无声地笑了起来，头向后仰去，露出了颈部裸……、露的线条。哈利呆呆地盯了一会儿，然后挪开了视线。虽然他的眼睛并不总是百分之百忠实于金妮并不意味着他的心不是。哈利早就说服了自己，作为成年人的另一个重要责任就是让幻想永远停留在幻想的阶段。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离开对角巷时注意观察别人的表情。”马尔福的眼睛突然眯起，脸上笑容突然消失的速度让哈利不寒而栗。“他们认为你会在万圣节行动。”

　　“为什么？”

　　“这个日子对黑魔王来说有重要意义。”马尔福耸耸肩。“那是他第一次想杀你的日子，不是吗？当心。如果有一队傲罗或一班圣芒戈的治疗师万圣节那天早上守在你门口，或是头几天就开始，我是一点都不惊讶的。他们不会冒险让你消失好私下去举行仪式，让他们忐忑不安不知你去了哪里，或是让你有功夫做额外准备。”

　　“这太荒谬了，”哈利厉声低语。

　　“已经开始了，波特。”马尔福从手臂上扯下一个银镯，递到他面前。哈利盯着它看，没有伸手去接。它的形状是一条扭曲的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哈利觉得这个设计看起来隐约有熟悉之感，但说不上来在何处见过。“拿着这个。它会告诉我你何时准备好与我再谈，在紧急情况下，你还可以激活它成为直接通往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

　　哈利把手紧捏成拳，摇了摇头。

　　“看在我欠你那条命债的份上，”马尔福说，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我在试着帮你。你自己的选择，波特。”

　　手镯从他手中直直坠落，摔在巷子里肮脏的地上，他转身幻影移形离开了。

　　经过内心长时间的挣扎辩论，哈利拾起了手镯。经过仔细检查，他更加肯定这条蛇看上去很眼熟。他没见过它咬自己的尾巴，但他肯定在别处见过这条蛇。是在哪里呢？

　　也许是在马尔福的家徽上，或是另一个和它相似的家徽。哈利从他过去15年的傲罗调查经历中认识到，非常多的纯血家族选择一条蛇作为家族纹章的一部分。

　　最后，他不情愿地把手镯塞进长袍的一个口袋里，希望永远不用再碰它。接着，他大步走出小巷，匆匆地以快速步幅行进，并告诉自己，他的步子并没有比平日多出些颤抖。

　　这会儿可能是喝头痛药水的好时机。他停了下来，伸手去拿药瓶。

　　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一个女巫正在药房的门口盯着他看，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部因恐惧和不信任而扭曲。他不认识她，但当他试着向她微笑时，她的表情变得更为恐惧。她把头摇了两下，然后小声哭叫一声就闪身奔进店里。

　　哈利浑身发抖，幻影移形回到魔法部的入口处。他力图不让马尔福的话在耳边萦绕。

　　“已经开始了，波特。”

　　它们徘徊在他周围，轻柔但固执，如同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