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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一话、允澈(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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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烈托腮而坐,眼睛盯着面前的监视器,身旁是那微微摇动着的让人昏昏欲睡的烛焰,而其怪异扭曲的坐姿又给整幅画面增添了几分诡异。
「嗯?烈!我们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兀自而又准时响起。
带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南宫烈回首凝眸,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风格迥异,却同样俊秀的脸庞。
一个有着如水的蓝眸,在房内的烛光映射正像璀璨的蓝水晶;而另一个有着挺拔的身躯,刚毅的脸部线条在温暖的烛光下也并未柔和多少。这不正是本应在重监牢里被关押着的曲希瑞和伊藤忍么?
「欢迎回来哦~现在一切按原定计划顺利进行着哦!」南宫烈笑着起身欢迎伙伴的回归,一遍向对方报告了一下计划的进程。
「凯臣和君凡没问题吧?」曲希瑞接过南宫烈递来的纯净水,看了看电脑中的监视界面,「这次接应时间少,他们不会掉链子吧?」
「这可是他们难得有一次不顾仪表的执行任务呢!凯臣的监视器当然是一个没漏,君凡也不会临时忘词儿的!倒是你们呢?路上没什么事儿吧?」南宫烈很是满意地看着伊藤忍也接过,关心地询问道。
「No problem!现在就等君凡、凯臣和我们联系了!接着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烈,你都占卜过了吧,待会儿可别让我们被逮个正着!」曲希瑞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也倒是优雅,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
「嗯!刚刚我还确定了一遍呢!待会儿,趁他们过来“查房”时,你们就出发吧!在君凡的指路下,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监视器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
「令扬呢?」伊藤忍的眼神始终飘忽不定,显然心不在焉。他这么一说,倒也引起了曲希瑞的注意。平时,吵吵闹闹不停、喜欢插科打诨不到你翻白眼不肯罢休的展令扬今儿怎么没了人影了?
「呵呵!你们一出去,他就钻床里了!说是累了要睡觉就没了声响,到现在都没动静呢,怕是已经睡死了呢!」顺着南宫烈的目光,大家的视线移向了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儿。即使在睡梦中,展令扬还是不忘挂上自己的101号笑脸,几缕碎发垂下额间,整张脸被摇曳的烛光笼上一层层橙黄色的光晕,如梦如幻。
正当大家看得如痴如醉时,被窝里的人儿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来自外界强烈的目光注视,慢慢展开了身子,睡眼惺忪地揉揉眼角,「烈......」也许是因为看不到,展令扬并未急着睁开双眸,而是本能叫唤着应该守在自己身边的南宫烈。
「令扬,你怎么醒了?才睡多久啊?」看着展令扬这么早就醒了,伊藤忍语气中尽是心疼,平时这小子怎么也要睡到天大亮才能醒吧!
「嗯?忍?你怎么在这儿啊?」耳畔是伊藤忍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展令扬下意识地张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不免有些失落。
「我们已经从重监牢那里回来了,凯臣和君凡已经去做接应了,现在就差互相联系汇报下情况。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曲希瑞见展令扬早早醒了,也是带着奇怪地凑上前去,失明的人确实是会有失眠惊厥的症状。难道令扬还没吃下自己给他的药么?还是药效没有发作?
「根据我的占卜,待会儿允澈和那位阿姨会过来“查房”,就趁这个空,希瑞和忍潜到允澈的房间里去执行任务。而我们则留在这儿做遮掩,照我们原来计划,要做到欲盖弥彰,混淆视听的效果。」瞧着曲希瑞准备给展令扬检查身子,南宫烈细心地为其搬来一把椅子,「另外,这次任务虽然不排除有意外情况发生,现在也实在占卜不到如此细致,但我可以确保,不会有伤害事故!」
「嗯!看来人家还睡了不少时候呢!哦呵呵呵呵~~~还是猪位们的动作在英明神武的人家的领导下有了质的飞跃呢?呵呵,不用感谢人家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展令扬慵懒地在伊藤忍的怀中伸了个懒腰,「话说,凯臣和君凡怎么还不来联络我们呐?难道牢狱里也有美眉?诶!他们沦陷啦!嗯?对了!忍,你和希瑞合作得怎么样啊?人家猜一定是合作无间吧?!」展令扬正自问自答着,突然话锋一转,指向搂自己在怀的伊藤忍。
「是是是!我们合作得好着呢!你先别操心这个啦!乖乖躺好让我检查一下!」曲希瑞倒也是习惯了展令扬前言不搭后语,熟练地从医疗箱中拿出听诊来在手心捂热后,按上展令扬的心口。
「又检查呐?老是听人家心脏做什么?吃人家豆腐!莫不是暗恋人家?」展令扬依旧没个正经,撅着小嘴嘟囔着,实则心里是真的高兴。因为注意到了方才南宫烈唤伊藤忍时,不再是生硬的全名,而是像自己一样叫“忍”,而曲希瑞更是用了“我们”这个词。虽然不善言辞的伊藤忍并没有说什么,但他不开口反驳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
「好啦,别说话!不想老是让我吃你豆腐,就消停些,让我一下子检查个清楚!」曲希瑞嘴上训斥着嘻皮笑脸的展令扬,翠蓝色的眼眸中还是充盈着温和的笑意,但眉头却轻皱了起来,「忍,帮忙把令扬的衣服解开。」
「啊?」伊藤忍心下一惊,对着曲希瑞亲昵的称呼有些不习惯,但他也明白这是他们在展令扬面前做的遮掩,看到展令扬如此高兴,自己也不再说什么。但此时,伊藤忍下意识望向展令扬的胸口,脸色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变。
「怎么了?」南宫烈过来打了个圆场,将展令扬胸前的扣子解开,微露出那光洁白皙,削瘦的胸膛。
曲希瑞抬头望了望伊藤忍,未说什么,将听诊器塞进展令扬的胸口。不知他刚才是耳鸣了还是怎么,竟会听觉令扬的心脏有些杂音,但只是稍纵即逝,自己也不敢妄下定夺。为何自己以往就没有发现呢?
「希瑞呀,如今你怎么连最基本的听诊都要花这么多时间啦!难道...难道人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展令扬的嘴皮子不肯闲着,随口瞎扯着。
「别瞎说八道!」这一句胡扯却换来众人的一记白眼。
「令扬,我给你的药吃了么?」曲希瑞帮展令扬扣上衣领,收起器具。
「那难道是小瑞瑞的医术又退步啦!」展令扬避重就轻地嚷嚷着,「诶!希瑞啊!是人总有犯错误的时候,也总有退步的时候,不要因为自己的小小退步而意志消沉啊!真的!不管你再怎么菜鸟,人家也不会嫌弃你的啦...所以一定要坚定意志!不能自暴自弃!人家一定会做你坚强的后盾的啦!从另一角度来看,小瑞瑞也要学会像人家一样宽容待人哦~就是要用一颗宽大包容的心对待别人哦~~~宽大包容的意思就是别人犯什么错误都要谅解的啦,而且是人都会犯错误嘛!从而可知,有时对你来说是错误的,对别人来说不一定是错误,所以要学会谅解他人啦~~」
「展令扬......」这小子!又在扯些什么东东?!曲希瑞再也耐不住性子,气势强大地起身开口,不料这一声出口竟是三人合奏。
「额......人家这么好心好意苦口婆心教导做人之道,小瑞瑞居然还凶人家!呜~~~」而这看似气场强大的停刹令,又怎么能怔得住展令扬?
「停停停!别哭呀!你说得好!说得对...」向来知道展令扬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曲希瑞还是无可奈何地败下阵来。
「那个药,人家给允澈了。」展令扬说着展颜一笑,完全不见方才的委屈。
「什么?」这一开口又是三人大合奏。
「展令扬!你!那药要配可没有那么容易,从我研制到调制成功足足用了五个多月!这还是在原料充足的基础上!你怎么说给就给了呀!」曲希瑞更是不能再淡定了,嘴上虽然说着像是心疼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样给了外人,实则心里更是心疼展令扬。他这样一来,将药给了别人,他自己就要再忍受许久的黑暗了!
「希瑞~这么冲干嘛呀!First,刚刚我说了什么?要用一颗宽大包容的心对待别人啦!要谅解别人啦!Next,是谁刚刚说我说得好,说得对的!」展令扬理直气壮地驳回,一下子叫曲希瑞无言以对。
「是呀!希瑞,其实这么做也有利于我们的行动。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当一个长时间失明的人,突然又能够见到光明时,他对外界一定会抱有半信半疑的思想,如果此时有个他绝对信任的人在身边推波助澜的话,他一定会跟着那个人的思路走。这也就衍生到允澈和...那位阿姨身上,这不正是我们要做的么?让那位阿姨在允澈身边做遮掩。这也是让允澈变相的欠了令扬的人情。」
南宫烈依然出来打圆场,只是他说的到也是真话,他相信展令扬心中一定也有此设想。这次行动不比在人类空间,有根可循,只好步步为营。这次的计划所说步骤繁琐,招招险峻,但实则是最保险,成功率最高的方法。最关键的还是那位阿姨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倒是展令扬总说自己有方法。
「可是......」见他们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曲希瑞自是不好再说什么,正当他正欲再叮嘱几句时,大家手腕上的通讯器都各自震动了起来。
「令扬,烈,希瑞,忍。」是安凯臣与雷君凡,「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了第一步任务,现在正在准备联系以农!」
不多时向以农也与大家取得了联系,东邦总算又聚在了一块儿。
「大家都没事吧?!」待众人都将通讯器调节好后,展令扬开口询问情况。照理说向以农身上的仪器应该都被搜走了,但展令扬早就料到,因此叫安凯臣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两份,允澈既搜过一遍将显眼的搜走,就不会再想到搜第二遍的。
「嗯,没事!」监牢中的三人自然不知方才这四人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你们没什么问题吧?」雷君凡又反问道,但自己也知道这是明知故问。
「No problem !」大家果然如此如是说。
「对了,令扬,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向以农像是刚刚想到,急忙问道。
「他呀!把药给了允澈,把药给了害自己失明的人!」安凯臣忿忿说道,雷君凡刚刚才和他提起此事呢,自然是不解加不满,原来是允澈害得令扬看不见的!
「凯臣,你知道了?」曲希瑞微微一愣。
「是君凡说的,当时他陪在令扬身边。」安凯臣望了望身旁一脸无奈的雷君凡。
「君凡!你当时怎么不拦着令扬呀!」向以农脱口而出,带着疑惑不解与心疼。
「我想,令扬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吧!也是令扬说得,要遵守游戏规则嘛!」雷君凡想了想道,却遭到向以农的“责怪”。
「君凡!令扬的话,你怎么也能全信呢?」
「好了,君凡说得没错,以农也没错,此事是要长远考虑。只是不管怎么说,药已经给出去了,现在再争论这个话题也毫无意义啊!」南宫烈一语戳中重点,心下虽对允澈也有不满,但此刻并不是发泄不满的时候。
「好啦,好啦,咱们换个话题...小瑞瑞,小臣臣,小农农,小烈烈,小凡凡,小忍忍,人家已经有一天半,三十六个小时,两千四百六十分钟,整整十四万六千六百秒没有看到你们了!人家好想你们哦~」展令扬见南宫烈差不多将自己送药的事儿摆平了,见时机差不多,便用肉麻柔情但对东邦的杀伤力又十分强大的话语开头了。
哪顾得上再去责怪展令扬,大家沉醉展令扬柔情似水的话语中,简直就快忘了正事。「令扬,接下来就按原定计划执行喽?」南宫烈第一个打破了绵情缱绢的气氛开口发问,一边提醒大家允澈就快过来了。
「原定计划进行!没问题吧!」展令扬略想了想,斩钉截铁道。
「那个阿姨...令扬,你摆得平吧?」安凯臣总觉得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带着种特殊,令自己熟悉的气息,连她的微笑都令人难以言喻。
「安拉,令扬说能搞定就一定能喽!」向以农已经开始疏松筋骨,准备撬锁工作了,「凯臣,君凡,你们可别磨磨蹭蹭地在关键时候泄气哦!」
「怎么会!?」安凯臣听闻向以农酷似挑衅地话语,连忙将自己的战斗力打足,可不能被自家好友看扁了!雷君凡在一旁看着安凯臣斗志满满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他们这对自小长大的好兄弟,可真是到哪都能掐起来。
「对了,令扬......」南宫烈温润的嗓音在展令扬耳畔响起,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此刻带着几抹疑惑,「我们总不能一直称那位阿姨为“那位阿姨”吧?她到底叫什么啊?」
其实南宫烈心中早有一个答案,只是他与其他人一样,不敢确定。可是他们的笑真的如此相似,可又为何她好像对令扬没有一丝触动?现在能找到答案的唯一途径就是从展令扬口中得知了,他相信展令扬对这一切心中早已有底。
「那位阿姨啊?她嘛......她叫展洛阳。」也早就料到,他们一定会问的,展令扬释然一笑,那一刹那,笑颜如花。
自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展洛阳。
即使一开始就猜到了,自己还是去资料库确认了一番,展令扬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些什么......
好友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仍在众人心中荡起一层层不小的涟漪。原来那位阿姨,果真是展令扬的母亲,只是相较于其他人的讶异,这两个当事人的反应似乎显得太过平静。
「可是令扬,你母亲怎么好像不认识你了啊?就算是外表改变了,她不会对自己孩子的名字无动于衷吧?」精通演技的向以农确定展洛阳的漠然并不是假装的,那么这一切似乎就没有了理由。
除非......
「正如你们所想,我想她应该是失忆了。」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只是展令扬也并不确定是否就是允澈下的手。「而摆平她的突破口也就在这里了。」
「所以......这就是回忆香要起的作用?」
「是啊,小瑞瑞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面对曲希瑞的明知故问,展令扬不改笑颜,「哈哈,可不能辜负人家对你的云霓之望啊!成败可就在此一举啦!」
听着展令扬的插科打诨,曲希瑞自是无奈,但展令扬说的的确在那个理上,只好冲着他笑笑算是默认,和这个小恶魔在一起只能说是多争无益。
最后确认自己要做的计划行动后,大家都没有了异议,分别将通讯器关闭,开始执行各自的任务。
「烈,照顾好令扬,万事小心!」走过南宫烈身边时,曲希瑞选择悄悄呢喃,迎着南宫烈复杂且带着疑惑的神色,又道,「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们再细谈令扬的事。」
这边曲希瑞和伊藤忍刚刚离开,重监狱那儿,向以农的开锁工作已进行得如火如荼。
空荡幽暗的走廊,并不类于其他的监牢,走廊两旁并不是带着绝望气息的铁杆围栏,而是宾馆式的一间间带有门牌号的房间。而此时,由安凯臣与雷君凡假扮的弗洛伊与德尔福正在单人监牢处徘徊不定。
「以农怎么还不出来啊!我们不会是找错门了吧?」“弗洛伊”倚在走廊墙壁上左顾右盼着,冲着身前的“德尔福”挤眉弄眼。
「烈说了是六号门的,再等等吧!」“德尔福”略显警觉些,深邃的眼眸洞察着周围的一切。
渐渐地门内传来了一阵窸窣声,随着咔嚓一声,门终究被打了开来。
「以农,你怎么这么磨蹭,不是太久没练习手生疏了吧?」一看自家好党这才破门而出,安凯臣自是打着弯子地损贬着。
「呀呀呀!以农,你要是再晚点出来,恐怕凯臣就要去砸门喽~」还不待向以农开口,雷君凡便走上前去,语气不知褒贬,眉眼间略显几丝昧色。
刚刚大干一场,好不容易将自己解救出来的向以农此时也无意跟好友们插科打诨,反而直奔主题,「这门的保险功能高于我的想像,所以多废了些时间,既然如此我们的速度就得加快了!就怕接下来的几道门锁都是结构不一的,那恐怕要花更长时间!」
闻听此言,其余两人也不敢怠慢,「那我们就分工行动吧!我和凯臣去找关押着凡兄的房间,以农,你先将旁边那两个猪猡狱官的房门想办法打开!」
「嗯,好!」三人不谋而合。
安凯臣与雷君凡分别奔向南宫烈所推测的可能关押着凡儿的十八号与十一号房间,而向以农则接着挑战身旁七号门的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