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失眠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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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最近很不正常。
这一点让洛山的正选们困惑又担心不已。
第一天，只是眼球有些轻微的血丝。
第二天，开始出现淡淡的黑眼圈。
第三天，双眼开始明显的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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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严重，只有异色的双眸里那抹锐利的光没有丝毫改变......虽然，有时也会突然失焦，投向无法被人触及的远方。
虽然是如此明显的在脸上表露，被人问起失眠的事情却会莫名触动赤司的怒气，所以至今未知原因。
今天也在场边观察着训练情况的赤司难得有些满意地放下了训练菜单，靠在墙上，竟涌起了丝丝舒服的倦意。
那个少年拥有熟悉的蓝发蓝眸，脸上的神色却是陌生的——愤怒、倔强、厌恶——是厌恶，没有丝毫添加成分，是那么直白的厌恶。
“我不认同赤司君的做法。”
“赤司君，那样是错误的。”
“赤司君，我不是木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少年明明只是沉默地站着，却能听见，宛若回声般交叠的话语。
做了错事。
战胜一切的我，一切都是正确的。
做了错事。
胜者的一切都会被肯定，败者的一切都会被否定。
做了错事。
我从不知何为败北。
做了错事。
少年决然转身，毫无留恋地走远。徒劳地伸出双手，什么都抓不住。他是随处不在的空气。是永远无法抓在手心的空气。
我......做错了事。
“这种分支路线也是常有的事，要破解僵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走错半步就会万劫不复。”黑发少女神情冷漠，“那么，你要怎么选择呢？”
死局。
无法忍受分别，却不得不放手。
想成为自私任性的小孩，却被迫做出大人的深思熟虑。
无法两全的选择。
“你要抛弃我么？”
稚嫩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紧紧抱着膝盖，小心翼翼地啜泣。
“骗子。”
抬起头。血一般的双眸，盛满了恶毒的汁液。女孩用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低喃道：
“说谎的人，要吞千针。”
猛地睁开双眸，赤司急促地喘着气。
“征酱，流了好多汗......”
“赤司司做噩梦了嘛？”
“中途离场，训练加倍。”
一如既往毫不留情面。洛山的王者。众人沉默了一会后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专心地训练。
不愿入睡的原因。日益酸痛的双眼促使眼皮本能性的闭合，赤司微微愣神之后，强制性终结了这一举动。只要一闭上眼眸就会浮现出的——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的脸。倔强地抿着双唇，那双天空色的眼眸里失却了平和。
我其实......很害怕那样的目光啊，哲也。
从来不会表露的脆弱。
今夜还是无法入眠。不知是不是因为用冷水刺激了神经，夜晚的赤司远比白天神志清楚。虽然如此，接近床褥还是太消磨意志力。
“赤司少爷，还不睡么？”每一更巡夜一次的管家注意地看了看赤司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最终聪明地选择了什么都不问，“需要帮您燃一柱安神香么？”
“不用了，我只是想出来走走。”点头示意老人继续工作，表达了无须担忧的意思后继续漫步于宽广的庭院。
从第十五天开始的夜晚散步，到现在都还没有走遍每一个角落。赤司突然觉得住得奢侈也是好事。
仿佛是冥冥中的指引，一直专心地观察路边石头的纹路的赤司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古朴的大门——和外观上去脆弱的木质不符，夸张点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简朴又莫名让人感到奢华的美感——几乎是另每一代人都引以为傲的设计。对着门上的木纹微微走神，又被清脆的铃响召回了思绪。
虽然并不是极深的夜，这个时段有人上门拜访还是十分可疑。
赤司顿了顿脚步，转身离开。
本身就不是自己负责的事情，因为不谨慎的举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会让人头疼。
仿佛掐算好了时机，不知何时被拢在衣袖中的手机开始震动。
【from:师走
不开门会后悔。
——希望能赶得上。
PS：无论你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答应要做到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和你是否要抛弃作为棋子的我无关。这是个品格问题。】
挑了挑眉，赤司抬头看向紧闭着的那两扇古朴的木门。
[不开门会后悔。]
最终后悔的，究竟会是谁呢？
是我。
来不及擦掉从额角低落的汗珠的少年，和那双空色眼眸中印出的自己一眼面带惊讶，然后努力地扬起一个微笑：“赤司......”
瞬间被转移的重心。在眼前快速掠过的月亮和星星。令人安心的熟悉气味。被疲惫磨得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可置信地颤抖。
“......不要说话。”
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黑子伸出手紧紧地回报那一抹缠绕心头的赤红，突然幸福得喘不过气。
“呵，这次是躺在草丛里还是倒在门边？”
“......赤司君？”
“嘘，不要说话，哲也，不要说话。”发丝刺得脸颊有点痛痒，黑子睁大双眼，等待下文，“如果太大声地说话，梦会醒吗？这一次我终于能够抓住你了，但我还是没有勇气与你对视......呵，我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呢......”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不要讨厌我，哲也......”
心脏很痛，胸口又很涨得很甜。这个样子的赤司君，也只有我见过吧。黑子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发丝，轻声的呢喃仿佛安眠曲：“赤司君，我就在这里，不是梦。因为我想见赤司君，所以就来了。赤司君，请抬起头来看一看我，我就在这里，不会再离开了。”
顿了顿，黑子闭上双眼，咬了咬牙说道：“我喜欢赤司君。所以不会再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了。”
“哲也......”
肩头一沉，黑子全身僵硬了几秒，耳边却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好狡猾啊，赤司君。浓稠的夜色遮掩住了少年已被红色覆盖的脸颊。居然就这样睡着了......第一次告白，就是这样的回答么。好狡猾。
半个月里都不曾有过的安稳睡眠，赤发少年勾起嘴角。
哲也，喜欢你。最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失眠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