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纯真年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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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深陷如水，钟情似风，滋养着爱恋的苹果树。
熟透或是溃烂，都避不开地心引力的权谋，注定掉进他的眼里，哪怕再重复多少次。
“…”沈方休咽了一半的水梗了一秒后干脆整杯子都喝了下去。然后假装镇定的再倒一杯推倒末念的面前“哦那还你…”
挨着面前略些尴尬的气氛，丁攸趁胜追击，“对了沈方休，你不是也今晚回上海吗？把小爱一块带回去呗”话一出口的瞬间丁攸就接受到了两股独立的强悍目光，赶紧把一旁洗茶的姜老爷子捞了进来“爷爷你说是吧？大晚上小爱一个人回去多危险呀！”
“哎！对嘛！小休那就这样，待会跟爷爷一块去丁家吃晚饭然后完了把小爱送回去！”
“爷爷不要紧…”
“爷爷…我车上东西堆的多…哦！还有帮朋友带的两头小猪仔，味道实在难闻…要不我帮且…我帮她安排辆车吧…”
一个卖力摇着手一个卖力找借口。
姜老爷子才懒得搭理他们，眉头一皱两人便没了动静。
“还有两头猪啊？那再加一头呗！”丁攸偷笑着边得意自己的聪明才智边一把拿过对面两人的手机“我帮你们互相顺便存个号码哈！你俩换号码都不知道呢吧！”随手一滑发现两个心大的人都没有设密码然后输了数字还特意骚气的在备注里各加了颗爱心。
奈何两人在姜老爷子的眼神下伸不开手，末念只能咬牙切齿的对着丁攸作口形“别！太！过！分！了！”
丁攸耸耸肩，喜滋滋的把手机丢了回去“好了好了来我们喝茶！哈哈”
太阳落山，抬头看天已是灰蓝参半，沈方休回了丁家后又在他们谈笑间心不在焉的度过了一个多小时，墙上的时钟幸灾乐祸转着转着转到了八点。
“你们谁帮我把桌上的碗筷收拾拿到厨房来？”
沈方休听着丁妈传来的声音想着发呆也是发呆便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走进了厨房。
“阿休？”
“阿姨我来洗吧…”
“那俩丫头呢……怎么让你来呀！”
“没事儿…反正我闲着，对了阿姨你不是要泡果酒，我车里还有两瓶白的纯度刚好，我这洗完给你拿去。”
“不急…阿休…那个阿姨正好有事拜托你。”丁妈抬头看着正认真抹碗的沈方休，手蹭了抹布擦了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
“小爱她…”听到这里沈方休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你帮阿姨把这张卡还给她吧，我们给，她是打死不收的，想着你也知道她当初走是怕拖累我们…可这么些年…她赚的钱大多寄了回来，该还的也都还清了…况且一家人哪里还在乎这些…还有啊……她现在回来了，阿姨想你也在上海，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你能帮帮她…她那打碎牙往肚里咽的性子你们不是最清楚吗！”
“卡您和叔叔还是收着吧…您也说了一家人，她把你们当亲人也没什么该不该收的了……”沈方休说着抖了抖手里淋着水的碗然后放在一边。
“那…”
“阿姨那我先去车里拿东西了……”不知怎么的沈方休的心里些许飘过一丝说不出的愧疚，转身往门外走。
“阿休，你…”
“我会照顾她的，您放心。”
看着沈方休走出的背影，丁妈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卡又踹回兜里，接着洗起剩下没洗完的东西。
院子门口，跟乖孙子一样四角平齐的停着一辆梅赛德斯-奔驰G55AMG，滴的一下车灯亮了，沈方休坐进驾驶位，皱眉苦脸的看着整洁干净没有一点东西的后座，又想起自己下午随意找的借口“真是蠢爆了…”沈方休无奈打开后备箱依旧愁眉苦脸的找到丁妈要的白酒抱出来，突然一抹灵光闪过“…沈方休你真是…天才”然后莫名的畅笑着将后备箱里悉数装着酒的盒子统统移到了后座，摆的凌乱不堪。
依稀又过了一个小时，丁家和末念从家里一直告别告到了院门口，丁攸偷笑着拥抱了末念“有空去看你哟！”丁妈不舍的一直挥着手，直到被丁爸和丁攸一起拉了回去。末念看着家人消失，呼了口气压制了自己不争气的眼泪，然后走向面前的车，心里想着在车上将会有的种种尴尬，便避讳的伸手去开后座的车门“坐前面来。”“啊？…没事我坐…”“后面坐不下，坐前面来，你还想压坏我的酒吗？”“…”末念看着后座零零散散铺开的酒盒又看了看驾驶座的人，嘀咕着“这人…耍什么花枪…”
感觉到末念往副驾驶走来，沈方休一抹弧度微上嘴角，在车门一开一合之际，又迅速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转动了方向盘。
今天整个下午过的未免有些不自然，末念小心的侧眼看着身旁的人，几年的时间真真正正脱离相片里的他已经没有那么深刻了，即使过去的那些无法改变，却也够让末念想个明白。记忆的沉淀，情感的酌减，他们之间作怪的不是人祸天灾，而是在自我中的剑拔弩张。过去他们曾经彼此温情，在夏日春风中烟火迷离，他们也曾心灰意冷，种种有过的认定在漫天大雪的对峙下变得破碎不堪，生生终结。最后的怒言恶语，最无助的苦苦哀求，在渐渐拉长的时间线里末念也来来回回翻透了自己的心。有关自己父亲的事，纠结着两人的昔日，逃不了对沈方休的怨恨，可他却实实在在谈不上做错了什么，又想着末念自己那些挣扎，对错便更加无法判断了。
许是几条街开下来气氛沉闷的不行，末念不自在的不停变换着二郎腿，还有些做作的清了清嗓子，“这车不错哈…”
总得搭几句话吧…
万一沈方休这小肚鸡肠的样子半路给末念甩下车了，自己还得追车拼个你死我活，不值当不值当…
“二手的。”
“咳咳…额哎你猪呢？”末念话一出口明显词溜的快了，晃的一听倒像是骂人，她感觉驾驶座上的那位依旧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调整了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去“你！朋友的！小猪仔！呢？”
恰逢红灯…
他转过来了……
沈方休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闲余的搭在车窗上，微皱着眉头朝末念一撇“猪……”这个字他似乎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猪跑了！”
没得聊！一句句都被沈方休把话回死，还聊个屁啊！末念不再自讨没趣，摸索着右侧的把手，试图把座位放平，想着明天得四点就起来赶拍摄确实困意翻江倒海了起来。
在末念依旧找不到把手的时候身旁靠近一股温热，淡淡的柠檬香缠绕着一丝酒和茶的混合气息。沈方休一手解开安全带后撑着末念左侧的背靠，另一只手从末念腰前环过伸向角落。末念不知所措的转动着眼珠，慌张下收回了和沈方休擦边触摸的右手，结果发现往前一搭就会搭上沈方休的胳膊，末念开始莫名的紧张，抿着嘴唇两只手弱弱的缩到自己的胸前勾着，这副样子好像一只犯罪待捕的小老鼠。
沈方休一下就碰到了角落的把手，按动前瞄了一眼在自己身下缩成团的末念，特别欠的凑上末念的脸，还故意加大呼吸的力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他的脸…
末念被突然靠近的沈方休着实惊到了一秒，但目光转向被他下颚上一道略有缝痕的疤痕惹的扎眼，前方微微透进缝隙的灯光都没有这道伤疤来的令人讨厌。末念的表情转瞬冰冷，不同之前般恍惚，不客气的正对沈方休的脸“你好了没…”
话一出口，车内本就稀少的温度急转直下，沈方休还没开始为末念刚才捉摸不透的害羞模样偷笑，就意识到了什么般刻意转了转自己的脸，恰是挡住了末念对那一道伤疤的敌视。后面响起此起彼伏的车鸣声，两人才从暧昧无门的苦涩中回过神。沈方休见末念眼角的不安怨恨渐渐散去，才按动了把手，末念伴着周身涌出的冰冷，慢慢的侧过身，随着座位的下移闭上了眼。
末念睡得很快，轻微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有些沉重，沈方休干脆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停车，让她不在颠簸中好好休息一会儿哪怕只有十分钟，也让自己有时间敢仔仔细细的看她。沈方休的表情有些黯然，伸手摸了摸下颚的伤疤，很小只有两厘米左右，却很深，深进心骨。这个疤…是身旁熟睡中的末念，哦不，是五年前的且爱，五年前她那在风雪中几尽暴戾的父亲，带着恨念留下的。
有关沈方休和且爱，肯定会有人不屑的想，谁没经历过青春，谁没在早恋中受伤，有什么值得他们为一场说长不长的时光再花上一倍的时间挂怀？
青涩会在欺骗和背叛中泯灭，成长终是会打破硬墙，翻山越岭钻进你的血液。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放进年久失修的橱窗关禁闭？提问的人不知道，旁观的人不知道，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曾经这场情感欢喜了太多，太不坎坷，老天爷总想给人一点碰壁的机会，可是用力过猛，碎了，两人撞的头破血流，分不清对错就扬言要为过去还债…你说，谁拦得住？
也是这样，尽管不顾深陷和钟情的滋养，他们还是敌不过地心引力重重的再一次投进彼此的眼里。
沈方休看着末念这张许久不曾靠近的脸，手也不知不觉伸向她，习惯的撩去她脸侧的发丝，其实发丝呆的好好的，并没有捣乱沈方休投过来的目光。大概，是心乱了。他看着末念变的更加清立的五官，她还是她，美的不像话，“你以前睡觉从不会皱眉…”沈方休自言自语着，他承认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即使过了五年，还是太快了，即使这五年他没有一刻不盼望末念回来。可是，太快了…他的梦都还没做完…
回身坐正的时候，沈方休不小心碰到了车上的播放器，歌声悠悠响起:
樱桃树下花开远方燕儿归来
遥遥歌声响起飘过孔雀城外
远离世俗尘埃有我纯真年代
淡淡花香青春洁白的爱
沈方休吓得立马伸手要去关，还偏头查看是否吵到了末念，可见末念突然松软的眉头，沈方休便缩回了手，看着她满意的吧唧着嘴，沈方休似乎松了口气，靠着椅背继续这么看着她“好吧，既然你想听。”
末念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熟悉的轻推着她…
“醒醒！喂！下课啦！”
且爱用肩力耸开一而再再而三打扰的手，捂住耳朵接着睡。
“跟二中的篮球赛就要开始了还睡！班里人都走光了！…今天老姜和阿休可都上场啊！喂！”丁攸叫醒无门，后腿了半步，直直的把且爱从凳子上踹了下去。
“不是吧？”丁攸没想到…且爱这招人烦的睡功真是练到炉火纯青了，人都躺地上还闭着眼，随手摸了课桌角旁的书包，一把拉到自己的脑袋底下当起了枕头。
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响起的广播倒是成功的把且爱从地上叫了起来。“高一四班的沈方休同学，我们期待你在篮球场上的表现，我们会在看台上为你欢呼雀跃。
高一四班全体女生。”且爱皱着眉挠了挠耳朵开始跟着广播随后的灌篮高手主题曲唱了起来。
“哎你听没听见啊！”丁攸见且爱一副损样不耐烦的打掉她乱挥舞的手。
“听见了啊”且爱继续摇动。
“听见什么了？”
“听见…”且爱顿了一秒随后往门外走去“咱班没人把我俩当女生…”
“…”
“还高一四班全体女生…我隐形的？这么烂的稿…要丢脸能不能上点心…”
“…你是不知道，咱班文艺委员还有坐沈方休后排的那几个女的，天天看他跟你看到钱一样…眼珠溜溜的…难得个机会来个集体表白……多刺激！”丁攸看且爱走出去赶紧跟了上去。
“咱班还有文艺委员？”
“…”
“沈方休后面那排坐的不是男的吗？”
“…………”
“好吧…”
“哎呀就那个也姓沈，叫沈圆圆的！”
“哎哟！一个方一个圆！情侣名啊！靠谱！”
“长得也还不错，还有那个之前背后嚼你舌根的也对阿休有意思那个叫赵…”
“关我屁事？”且爱没等丁攸说完，四个字给人怼了回去。
“靠！不是你先跑题的吗？我刚明明是叫你去看比赛…自己画错重点还牛逼呢…咋啦？感觉到危机了？你的休……哎！喂！你走哪去？？篮球场在那边！”
“先吃饭…”
丁攸叹了口气，看着且爱自顾走开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着“早知道不等你了…懒得管你我自己去！”
且爱一边扒着餐盘里的饭，一边听着广播里的歌:
樱桃树下花开
远方燕儿归来
…
秋千依旧摇摆
燕儿不再归来
花开花谢时光
流水飞快
…
落下的幸福
是我们纯真的全部
这是一首且爱最喜欢听的歌，爱朵女孩的《纯真年代》，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在疯狂的迷恋周杰伦五月天，对这首歌鲜有人知，即使听过，对这般风格的歌曲在那个时代也没多少人有感觉，不过有次沈方休从正放着这首歌的自己身边走过，隐约说了句不错。所以且爱很仔细的听了广播里的推荐词，
“这首歌是来自一位无名送给另一位无名的歌，我可不是在说绕口令哦！只是点歌者确实没有透露半个名字也是够让我们为难的，不过他至少留下了一句话‘不错的歌别藏起来一个人听’好了话不多说，我们接着听下一首吧！”
听的也是太入迷了，且爱本来觉得有人能喜欢这首歌也是缘分，但因为最后那句话，且爱倒是纠结了起来，思来想去总不该是叫沈方休那家伙干的事吧？直到筷子掉到地上且爱才反应过来，餐厅的人散的也差不多了，高年级的赶着回去复习，低年级的大多去看了那场所谓的市级高校篮球联赛，且爱也收拾收拾站起来，“不去又会说我没义气…不管了先去买杯喝的再说。”
等到且爱抱着一杯加冰的柠檬茶出现在篮球场边门时，已经过去了快20分钟。且爱叼着吸管左右搜索直到看到安安和六亿挥舞的手，还好坐在第一排不然估计她连楼梯都懒得爬。刚坐下丁攸就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你怎么才来啊！老姜刚一个超酷炫的三分！不过这都快中场了，二中持久力不错啊，看起来一点都不累的样子！喂喂喂你看那个13号，好像之前是咱们城青初中部的，我前面想了半天！你来了我记起来了……他好像…哈哈…初三的时候还故意割破手逃课去看你轮滑比赛吧？…吴宇森？对吴宇森！”丁攸激动的捅着且爱。
“17比24…城青就这水准…没看头…还有多久结束？”
“…城青是24…”
“哦…”
丁攸冲且爱翻了个白眼后继续专注比赛“靠，吴宇森这假动作太贱了！五号回防啊！操！哦哦哦哦！你看阿休！漂亮！切！切死他们！”
哔哔…就在沈方休准备投篮时，哨声响起“哎！”下面失望一片，沈方休还是抬手一投，完美进袋！虽然不算分，看台依旧掌声哗然。
“休！！我跟你说啊！刚才耍阴招的那个…你知道他是谁不？以前城青的，中考分不够城青高中部才上的二中，以前超级迷恋且爱…变态的很…”姜程单一听哨响就跑向沈方休，搭着他的肩一脸不屑的说。
“教练叫了…”
“行咱边走边说…他啊以前…”
看台上…
“圆圆，赶紧！水拿上…”
“哎你等我下…我发型乱没？”
“没没没！”
两个女生手拉手着急的从二层往篮球场跑，期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用力的撞过安安的肩，六亿见状马上关心，丁攸直接破口大骂“不会说对不起啊！”
那两人跑的一溜烟似乎并没有听见丁攸的叫骂。
“人着急上厕所吧……”且爱托着腮帮子依旧叼着吸管喝了半天也没见少多少…
“上个屁厕所！我赌我一礼拜零花她们给沈方休递水去了！”
“不赌没意思，你好像看她们很不爽啊？”
“她俩就是喜欢阿休那两个啊……”
“…我靠你不会也喜欢沈方休吧？情敌啊？”
且爱说完后丁攸照她脑门一个暴击“情敌你妹！一个背地里说你坏话一个专门跟老师打小报告！我嫉恶如仇好吗？”丁攸拍了拍手“阿休要是真跟他俩其中一个…那我再不抄他数学作业了！”说着还自己点了点头“只抄英语！”
… 一旁三人同时无语的摇起头
“过来了过来了！”离沈方休不远处两个女孩难以掩饰内心欢喜，几乎在全看台的视线下两人朝走过来的几个人伸出了手里的矿泉水。“沈方休你渴……”
咣…
自尊上的一记空气拳…
沈方休直接绕过两个女生向着看台跑去。依旧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不对，应该是在看得懂这番女生递水示爱戏码的人的目光下，沈方休给了现场直播的另一种剧情。
他跑到且爱的面前，气喘吁吁的蹲下…好像很累的样子，一手自然的搭上且爱的腿…
“哇…”
“什么情况？”
“你看他这姿势像不像求婚？”
“…刚那两个女生好糗啊…”
接着，沈方休又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八卦声中，直接拿过且爱还捧着的柠檬茶。且爱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还叼着柠檬茶上的吸管“我杯呢？？？？”咬着吸管的且爱侧头一看，沈方休正对着缺了吸管的管口喝着自己的柠檬茶。刚想要骂，沈方休就传了回来，笑嘻嘻的把管口顺着吸管插回去，抓过她的手托住她失而复得的饮料，又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视下，摸着且爱的头坐到她的旁边。
“啊啊啊啊啊…他笑起来太迷人了”
“那女孩是谁啊？”
“这么明目张胆秀恩爱？底下还有老师呢…”
“我是那女孩就好了…”
“你别做梦了…”
又是围绕传来的一阵闲言碎语…
且爱不知道为何，被沈方休一系列突然的动作堵得一句话说不出。反而有一股血液里涌出的热，慢慢蹭上自己的脸颊。正当且爱不明所以时，面前又伸出了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饮料要往外拽，这次被且爱一巴掌截住了。
“喂很疼哎！你干嘛啊！”
“你干嘛啊？”且爱抬头，只见姜程单一脸委屈的捂着自己的手。
“他能喝我不能喝啊！有没有这么偏心啊！”
“偏你姥姥家的橡皮泥，喝没了我喝什么啊！”且爱直直瞪着姜程单，瞪得他只能转手拿起六亿腿上的瓶子。
在几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中，沈圆圆和赵馨，也就是刚刚那两个递水的女孩满脸失望的从旁边走过，眼里充斥着妒气的坐下，手里的水瓶捏的不成样子。
“他怎么这样啊…太丢人了”
“他会不会只是没看见我们啊，不然怎么会直接这样走过去…”
“且爱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切…平时黏着他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投怀送抱，心机婊…”
“嘘！小声点！”
两人在后面边盯着嬉闹着的沈方休一群人边用在咬耳朵中互说着自己的不满。
哔哔…
又是一声哨响，裁判示意运动员回场。
临走前沈方休靠在且爱耳边说“听广播了吧？”沾着微汗略湿的发梢时不时触到且爱的皮肤，柠檬香缠绕涌进鼻息。且爱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因为太靠近总是蹭到彼此的脸且爱又猛的推开沈方休“比赛开始了你…你赶紧的…”
沈方休唇角勾起，微开的唇瓣露出半排白皙的牙齿，他笑着伸手又拍了拍且爱的头在且爱反击前迅速闪人。
俩人的一举一动被丁攸安安六亿三人看在眼里，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憋不住的还是丁攸，蚯蚓一般挪进和且爱之间的距离，“啧啧啧…太暧昧了吧！”
“…”
“阿休什么时候敢这么对你了？难道…”
“…”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
“从上次喝酒之后你俩之间就有点奇怪了…说！背着我们那天发生了什么？”
“are you 猪吗？？那天我被你们灌失忆了好嘛？”且爱转过来一只手掐着丁攸的脖子“你还好意思说？丢下我自己上车的是谁啊？你还敢提！”
“呦呦呦呦…你喝醉了会干嘛自己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因为…”丁攸故意把嘴嘟成求吻的造型，继续说“所以逼良为娼了？这样看来该心疼的是阿休好吧？一颗好草就这么被你拔了！”
“你再说？再说？”
“嘘！你俩别闹了…别人该有意见了！先看比赛！”关键时刻还是安安出来制止了一场大战。
“不看了！回去睡觉！”且爱收回还掐着丁攸脖子的手，把还剩一口的柠檬茶杯往丁攸身上一丢“帮我扔了…”然后手插口袋快步走出了看台。
“怪物…”丁攸冲着离开的且爱骂了一句后视线换回到赛场。
篮球场上明显有两个身影争持不下，使出全力互不退让。
“拽什么？问你和且爱什么关系！”说话的男子满头大汗，脖间清晰着几根筋脉，胸前还印着二中和13的字样。
“关你屁事…”沈方休已经被面前的13号纠缠了许久，风度用尽。
“离她远点我告诉你！我打听过了，沈方休嘛！很牛逼咯？就算我离开城青也还轮不到你贴在且爱身边！”
“弱智…”面前的13号也就是丁攸刚才提过的吴宇森，对于这样一个一看就过于头脑简单的人沈方休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一个转身跑开去接姜程单传过来的球。
伸手的瞬间没想到会被吴宇森空中截胡，还留下一句话“心高气傲…别以为呆在且爱身边就算有先机”
沈方休看着吴宇森边跟队员暗示战术边运球离开，愣了几秒后加速跟了上去。
对手？
现在还算不上！
篮球场上还打得火热，且爱已经回到了教室。趴在桌子上好久依旧没有睡着，脑海里始终浮现刚刚沈方休做的说的和他的笑…
“还想还想！烦死了！”且爱皱着眉不自觉的挠乱了自己的头发。无奈从抽屉里掏出耳机戴上，摸着按下了按钮，还是那首《纯真年代》悠悠的传进耳里，这才稍微安定了且爱的心，也舒平了她紧靠的双眉，然后，她睡着了。
末念睡的迷迷糊糊，醒来后发现耳边并没有那熟悉的歌声大概是自己幻听了吧。看着街边风景末念意识到已经到了上海，伸了个懒腰，边擦着眼睛边说，“师傅，等下右拐的咖啡厅停一下，我买杯喝的再走。”看也没看驾驶座一眼，稀里糊涂的似乎忘记坐在身边的是谁。
沈方休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把车停稳，看着末念要下车的样子，又想着她睡一觉就能分不清身边是自己，才苦笑一声“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怎么活的”然后自己解开安全带开了门“喝什么？”
“啊？…珍珠奶茶…少糖…”等沈方休下了车，末念恍然大悟般发神经一样掐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着“还不清醒！还不赶紧清醒！”
沈方休走了几步回头正好看见末念这副摸不着套路的模样“…真是个迷啊……”
将近午夜的上海依旧摇摆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外滩一路迷离辉煌的外式建筑拉出一道额外不凡的警戒线，东方明珠老老实实的已经熄灭了自己的光彩，老弄堂外光怪陆离，推着不夜城这个老调子迎接下半夜的繁华。
末念放空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你在外面？”
陈亍隔着手机视频看到末念并不在家，语气阴阳怪气了起来“不要跟我说你和那个什么李河在一起？喂！张染怎么回事啊！没完没了啦！”
“…”
“气死我了！我本来都准备好跟你一块回上海了，公司突然安排我出外景…还要我提前去香港，没我陪你你乖乖的啊！那边行程结束到香港了我去接你！”
“…”
“你听见没？”
在陈亍疯狂的询问自己时，沈方休上了车，默默的递给自己一杯奶茶，然后面无表情的又下了车“好了叫我…”
沈方休靠在车门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熟练的点上。
车里的声音清清楚楚的隔着半开的车窗穿出来。
“我靠！刚那男的是谁？是不是李河！赶紧下车！听到没！”
“陈一丁！别闹了！”末念一直觉得陈亍的亍读起来过于拗口，每次拆开来念就表示她要生气了。
“……好嘛…我又没别的意思，那个李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陈亍一听末念这么叫，气势瞬间就软了。“那你这么晚了早点回去嘛…明天有拍摄吗？”
“嗯…明天四点半左右到片场…”末念顿了一秒接着说，“亍啊，你要知道虽然我一样不满意张染的安排但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反抗，再说不是她里外的推送我也走不到今天。”陈亍又生气又装作委屈的把头撇到一边，末念无奈的笑笑，接着说“还有！没跟李河在一起！”
“哦？那刚刚是谁？”陈亍听到不是李河才打起精神的转头回来，看着镜头里的末念想了一想又说“算了管他是谁，你别说啊！否则我又要多生一个人的气了！…那你抓紧回家，我去修图了啊！！明天我有空再打你电话！”
陈亍见末念点点头才很不舍得关掉视频。
放下手机的末念刚想要唤沈方休进来，却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总觉得怪怪的。沈方休三个字好不容易确定脱口了，没想到他自己开了车门，瞬间飘进淡淡的烟味。
他现在也抽烟了…
嗯，理所应当…
接下来又回到了十分尴尬的气氛，两人并没有开口说半个字。直到沈方休停车，“下车”
“哎？”
“你到了…”
“哦哦…”
末念下了车想了几秒觉得还是应该说句谢谢，转头的瞬间…车没了…
“我去…有这么不想送我吗…”
远处在末念不能看到的死角里，沈方休盯着后视镜里四处观望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楼房的身影，打开了手机，迅速打了几个字按了发送。
回到家，灯一开，酒杯和啤酒蹭蹭蹭的从自己的窝里跑出来钻进末念的怀里，四肢爪子扒着末念不肯放手诉说一天不见的思念。
叮咚，手机响了，一条短信。
这个号码…
真的是他…
上次那条莫名而来的短信和一半没有打完的字在这一刻像是找到了归宿。
“是我我真的好”的那条无名号码俨然换成了沈方休加一颗爱心。
难道他…
在末念因为搞不清第一条短信的意味而隐约内心微痒时看清了第二条短信内容…瞬间扑面一阵空凉。
“下次睡觉记得戴口罩…你流口水…”
“…”
末念读完立马将手机丢到一边，无语的扎起头发边吐槽着自己边走进卫生间“你以为他会发什么好想你依旧想你想死你了？切，指不定那条发一半的是骂你…”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末念突然停止了对沈方休的不满，嘴角扬起微微苦笑。“…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又怎么去判断他…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留下的最后一句不都是彼此的狠话…”
画面一转，沈方休抱着一把机械枪对着游戏屏幕里不断涌出的僵尸一枪一击，神色严肃。几分钟后屏幕上跳出win的字样，沈方休才将游戏机枪放下，转战一旁的赛车椅。跳出场景内一看，房间内摆着各式各样的游戏机座，恍如一个小型游戏厅，可视线外后推，隔着游戏区再踏上一个台阶，安安稳稳的立着一张榻榻米式的矮床。毫无疑问…这就是沈方休的家。
“Game Over”
清脆的响起的声音让沈方休放弃了继续，仰躺在游戏椅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的脸，不依不挠的浮现…还有刚刚她电话中的男人和她电话里提到的话，一串大量信息都沉不住气的在沈方休脑海里飘来飘去。
爱情是内心花圃里的一颗苹果树，树下坐着小憩的‘牛顿’，他来他去…无论果实矜持了多久，无论青涩还是熟透，总是挣不脱砸中他的命运，掉进他满含深情的眼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纯真年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