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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就是因为她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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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春是掘地三尺都要寻觅的宝藏。
萦绕在耳边的风声,
花林中波浪起伏的木棉,
用尽追宠的年华,
只怕笑也倾城,心亦动人。
一日晴天,蔓延浓烈的红木棉下,站着一个人,有些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这人穿着简单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微奢的手表挡住了一点爆起的青筋。在风吹动中,宽松的衣服下时不时能看出纤细的肌肉线条。他好像在看着面前的木棉树,又好像凝视着远方,眼神飘忽却深邃。是他,是末念手机照片中的他。“阿休,爷爷找你呢,我跟你说,他八成又要跟你讨酒了,你可别再给了啊,你说一乡下老头喝喝老白干就不错了还非迷上洋酒了…”姜程单的声音由远到近,走到沈方休背后,一只手勾上他肩膀,一只手捏着他的脸,凑近他的耳边继续说“乖,快去快回,等会儿我们小两口好好泡个澡去…”“你们警局最近伙食被下药了吧,”沈方休嫌弃的上下瞄了眼姜程单,“娘里娘气…”打开他的手往姜爷爷的花圃房走去。“喂!!老子难得放小假跟你重温旧梦。负心汉!!啊!我辛辛苦苦不分昼夜的在外面奔波……”沈方休捂住耳朵的走“不听不听!和尚念经”嘴角微微上翘。
清闲的春风在木棉林里穿来穿去,不停的撩动着整片旺盛的烈焰。
在花圃陪姜爷爷吃过晚饭,两人去了常去的浴池,半裸着上身仰靠在池台边。沈方休混着水正拍着自己的手臂,瞥了一眼好像快在水中睡着的姜程单,嘴角一丝坏笑,用手指重重的朝姜程单肩膀的一块青晕上弹去“啊喂!你有病啊!痛!”“弹弹去淤血嘛!新伤啊?怎么弄去的?是棍子还是砖头?”姜程单生气的朝沈方休泼了泼水,看着自己肩上的淤痕说“…这我下楼梯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你怎么对得起你身上其他工伤老疤”沈方休嘲笑着又趁机又重重弹了一下姜程单的肩膀。“都说了痛啊!你小子还来!”俩人斗着嘴打着水花在池里半走半游的互相闹起来,吵着吵着,姜程单就被沈方休手赶出了浴池“好了好了老大我认输!”姜程单随手拿起一块毛巾丢给沈方休,又拿了另一块擦起身上的水。沈方休抓着毛巾顺着台阶也走出了浴池,一把勾住姜程单拉他进了角落的桑拿房。
在姜程单以死相逼的威迫之下,沈方休无奈给他捶起了手臂。闷压下的汗流过两人身体的弧度,裹着疲惫一起滴落,不能否认泡澡加桑拿确实是最让人放松的。姜程单闭着眼享受着沈方休的服务,心情也达到了一个高点“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告诉你个消息…且爱要回国了…听说是正式的回来发展不走了”沈方休没有说话,木无表情继续加重手上的力度“以前她每次回来都匆匆忙忙的,我学校警局两头跑也没见上几回。她带回来的东西,便宜都让丁攸他们几个占去了,哎!按重了重了!算了换我吧”姜程单转身边滔滔不绝的说边开始给沈方休敲背“这几年她倒是赚了不少,我爷爷那按摩椅还有我家店新装修的钱都她出的,哦对了丁攸她妈前段时间刚提的车也是小爱买的。”“说点别的这个无聊”沈方休皱着眉“切,我就说给你听的,你说你们俩,快五年了吧,没联系过,不是她回来躲着你,就是你知道她回来然后躲着她,有完没完,该歇歇了吧……”“奥我中间有点痒你给我挠挠”“你给我说说你是不是还对她有…”“你快挠挠就这就这,痒死了”“不是我在跟你说正事你老岔我话题干啥,我问…”“啊痒死了痒死了,你先挠先挠”“好好好给你挠!这儿?…”
沈方休并不想再听下去,至少现在不想,过往呛人的情感从记忆的裂缝幽幽逃出。心里四面八方都对她上的锁,似乎是关不住了。其实沈方休根本不相信五年多的时间不能把一个人的心碎和无助都吃干抹净,但似乎,那该死的悲凉在木棉花盛开时又卷土重来了……
首都机场的天空磨出一道斜线,清晰的好像把蓝天折了一折…
末念一身低调黑色系休闲西装,亲密的牵着张染从出境处走出。友好地应付了一群小可爱们围上来要签名,也对些许镜头甜美微笑。
走出人群后,末念拨通了陈亍的电话。然后转头对张染说“姐你先回去吧,我等等陈亍” “你不跟我回公司啦?”末念看屏幕电话接通了就冲张染摇了摇手机“我晚点去找你吧”张染轻易妥协做了个ok手势后走向对面的停车场。
“我到了,你人呢,某人说好要提前一天在机场门口蹲着等我的呦”
“回头回头”
“回了没看见3…2…1…我走了”末念随意转了转头压根没看四周是否有陈亍。
“哦那再见”陈亍挂了电话,从人少的一侧瞄到了末念的侧影,舔着嘴坏笑着,拉起了档位…
“靠…挂…挂了?”
滴滴滴滴,一辆看不明白到底是蓝色还是灰色的小皮卡摇摇晃晃的停在皱褶着怒眉正准备回拨电话的末念前。驾驶座的车窗上还有半层灰,陈亍死命的拧着有些生锈的摇手,车窗微微颤颤的下移还伴随抖落了些碎屑。陈亍莫名的一脸嬉笑和傲娇,手肘压上脆弱的车窗,做作的朝外咳嗽一声。
末念单眯着左眼,人也弯曲了些,看清这复古车窗下的脸后立马直起腰背松了松眉眼,然后摸出口袋的墨镜戴上从车子正面潇洒不屑的走过。
“哎哎哎?站住!吁吁吁…哎前面那匹黑马!哎!”“3…2….2…2”陈亍跳下车小跑着追上去,从背后反手一把抱起边数着数闹着玩故意走开的末念,单手环着她的腰回走几步,用另一只手拉开了副驾驶的侧门后再双手把末念丢了进去。有些时候他们之间总会莫名其妙的嬉闹起来,有趣快绕作一个圈时,又被正经拉回了起点。
“快说快说我是不是胖了”末念被丢进座位后乖乖系上安全带,等着陈亍上车,把墨镜往下推了推眼巴巴的看着他。
陈亍扭着钥匙准备发动,然后冲末念又皱眉又瘪嘴的“嗯…我家的猪又偷吃饲料了。”
还没等末念呲牙咧嘴动起手来,车子唰的一下冲了出去,末念被惯性膈应的叫出了声“喂你故意的啊?”
“不…不是…我这…”没等陈亍继续说,末念脑子突然闪过些什么画面,她咽了咽口水转过脸看着现在正十分紧张的整个人正用力扒着方向盘的陈亍。“你…你不是不会开车吗…”“哈哈…我…我偷偷学了,想着……给你个惊喜。”
“我回去立马减肥…八路神仙请保我一路平安!”末念的小心脏稍微正了点位置,微微放了心,神神叨叨了半天顺口又问了句“亍啊,你什么时候拿的证?”
“昨天”
恰是车刚过一个小土路,凹凸不平的路连带着苦笑的末念,小心脏又抖了起来……
也不过30分钟的路程,陈亍装模作样的倒是开了快一个多小时,车速始终爬不上50码,安全是安全,瞄了一路也没个厕所让末念憋尿憋到快失禁也是真的。
“到啦下车下车”
“终于到了不行我…我得赶紧解决一下”末念一听陈亍说到了就赶紧冲下了车,看也没看车停在的是哪栋建筑物就往里冲,结果被陈亍一把拉住。
“喂!你这样进不去的这是私人公司,来我们从后门走”说着陈亍拉着她往右拐去。
五分钟后末念从一层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正擦着手呢听到有人唏唏唆唆的说着什么“董事长回来啦要我们去…”末念从来不喜欢偷听,手没擦完就先走开。刚走到大厅,就看到几个职员从陈亍边走过,走了几步又回头朝陈亍微微弯腰“董事长好”
这一声董事长,又联想了洗手间偷听到的小闲话。末念赶紧踏着小碎步移到陈亍面前,他正悠闲地看着娱乐报纸,手插着口袋靠在附近的休息台一侧。末念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用奇异的神色边走边靠近陈亍。陈亍见末念走来几步路歪七扭八的,他放下报纸一副嫌弃的表情皱起了眉头“不是吧…你不会尿裤子上了吧…赶紧把墨镜戴上别被人认出来一个模特走路弯成一口锅。”
末念的手继续捏着下巴根本不理陈亍说了什么,凑近他的脸上下打量起了陈亍“啧啧…看不出啊看不出呦小伎俩不错嘛陈董事长?难怪特意带我来这儿,家底不错还炫耀起来了,我就说你装穷总有一天装不住吧。”
陈亍听完用报纸一把包住末念的脸,把她往里侧拉“你写剧本呢忽悠自己还行?什么董事长什么装穷?别乱说话”
“哎你整这么一出不就是让我大吃一惊嘛,昔日靠拍游记赚钱的小青年其实是个隐藏富豪…啧这梗也太烂了,不过我喜欢,正好我今天钱包还装在行李箱里,晚饭你请!”末念抽出包着自己脸的报纸边说边不在意的看了起来。
“我??你说我?…喂你不会以为这公司是我的吧?”陈亍勾上末念的肩削了她一个头皮笑着说“我要是个有钱人我会让你憋了这么些年才出名?”
末念继续翻着报纸头也不抬“那刚你还特地显眼的让那两个职员喊你董事长…我的小可爱见好就收哦戏过了就不好…”末念说到一半停了一下被报纸上一刊新闻吸引住了刚要往下看,头就被陈亍掰到另一侧“看清楚!那边那个,才是这公司的董事长…刚才只不过他正巧现在我后面,你刚是从洗手间出来吧…他站的位置偏偏是你视线的死角…”往陈亍手指的方向,确实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末念,修长笔挺特车西装裤脚还别有闪闪的一小颗金扣。
“喂!喂!怎么?失望了?就知道你是个势力鬼。”陈亍压在末念身上的手又重了重深深得叹了口气。
“嗯确实失望,看来晚上又得跟着你去喝粥了。”末念也就瞥了那男人一眼然后继续专注于手上的报纸,显然她对陈亍是什么身份并没多大关心,末念看着刚刚吸引自己的内容边用手肘捅了捅陈亍“哎哎,你看‘20岁女生在整容手术中死亡’呦,还是个刚入行的小歌手呢,可惜专辑都没出就死了……”
“好了别看了带你去个地方,对了你墨镜怎么还不戴,戴上戴上。”陈亍拿过末念手里的报纸盖起来随手一丢,拉着末念往前走。
两人边闹着边走到一处按了电梯,声音不是很大,却在这过于安静的大厅略有些跳耀。那名背影男子也就是陈亍口中的董事长随着声音看去“那俩人是?”一旁的秘书探了探头后回答“听说策划部新签约了个青年摄影师,还给他专门备了一个办公室,今天来公司报到。这么闹闹哄哄的估计就是了吧。要去提醒一下他?”男子摆摆手,手腕处镶满钻的手表却也有些晃眼,“旁边那个女的呢?”“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想靠着点关系进公司的小艺人吧。”“哦?”男子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叮,电梯到了三层‘游世集团’几个黑色的大字四处可见,末念记得张染说过这是一家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经纪公司,旗下产业很多,这么大得标识她现在才看到,估计刚刚进门实在是着急了些。
“你带我来这干嘛?哇你不是吧?你不会是想逼我跳槽吧?”末念浮夸的装作一脸惊讶。“…”陈亍懒得搭理末念的脑洞,拉着她径直走去,打开较里侧的一扇门,背后是一些清新简单的陈设,“看看,我的办公室!我想啊,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准备结束我的旅行,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陪你一起红遍大江南北!怎么样激动不?”
“…你确定??”末念抱着手臂,眼神有些玩味的盯着陈亍“以后你在这家公司工作,给这家公司合作的艺人拍照,那我们以后可就…”末念摇摇头“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我的竞争敌人。”
“oops,是张染嫌弃我不让我进你们公司。”陈亍有些气愤起来“她还让我别没事就来找你玩!不过你反过来想啊,我可以故意把那些明星的缺点拍出来,让你把他们全比下去怎么样?”说完陈亍又讨赏般笑眯眯的看着末念。
末念打了个响指“成交。”然后简单看了一圈就往外走。
“你干嘛?”
“饿!去吃饭!”
“这就走了?喂!”陈亍还没炫耀完自己进了一家大公司等等的末念就捂着肚子开门消失了,他着急的跟上去关门前还欢喜的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
浓墨裹着晚霞在天上四处翻滚,淡浮着些阴闷的霾气,万家灯火竟是依旧阑珊。
末念嚼着口香糖数起了自己面前的烤串棍子“20,22,24,25,27!”又瞄了眼陈亍面前零星的几根棍子“我不管啊!我没带钱,去去去结账。”陈亍边嘟囔着“还说陪我喝粥又吃了这么多”边乖乖起身。
正撑坏了发着呆,口袋里的手机悠悠的抖动了起来。末念看到屏幕上依稀几个字时,停止了嘴巴的动作,心脏像是被这四月的春风撩拨了一下,没有节奏的跳动了起来。
“是我我真的好”一条看上去就没有打完的短信,没有存储的联系方式没有征兆的敲袭,却也足够把末念引往那道不确定的方向。
“吃饱了还有什么地方要去逛逛吗?”
听到陈亍的声音末念也不知怎么的作贼心虚一般把手机着急放进包里,嘴里的口香糖突然嚼的越发快了起来。
“不了,回酒店吧,我们找张染斗地主去!”末念将心里刹那的涟漪暂时压下,拿着包起身推着陈亍往外走边没有灵魂的欢呼着“耶斗地主斗地主”末念知道怕是自己半秒的失神也会被陈亍看出,她曾做过断情绝爱的坏人也曾是个无家可归的伤心人,这些酒后对陈亍有过一次的失言她从来都不想再解释一遍。
夜幕低垂的青市宁静安逸,是一座适合生活而不繁忙的城市,木棉的花开花落,海岛的潮涨潮退,伴着四季调剂着每一个人的青春,猜不透的五味杂陈或是忘不掉的善祸因果,都是你选择陪伴甚至离开的原因…
今天是姜程单休小假的最后一天,惯例性凑齐了沈方休、丁攸、安安、六亿几个人在沈方休的公寓谈天小聚,喝着沈方休酒庄的藏酒,吃着安安大厨的各式美味,笑的仿佛还是曾经的他们,只是单单少了一个最爱耍酒疯的人罢了。
“我的休,休啊,老师最近天天提起你可希望你来侦查队了,这他天天发短信催我要你去趟学校,你看我休假都最后一天了,任务还没完成!求你了!!!你可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兄弟啊!你就来吧!以后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哎呀!再说了你以前最想干的不就是这个了嘛!”姜程单借着喝了几杯酒开始装起了无赖,又勾肩膀又拍沈方休大腿的,闹腾的不行。说者无心,可沈方休听到最后一句原本随意的心却有意的沉了下来,但他还是依旧笑着,理由推辞信口拈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看我们哪一个干着以前希望干的事?再说了,我呀,怕死!没你胆大,赚钱还行,警察…算了吧。”
“怎么没有!且爱现在不就梦想达成了吗?她以前不就是想当个艺人…”说话的人是六亿,一个十分缺心眼的书呆子。话一说完,六亿就感受到桌面上除了沈方休以外三双扫射而来的怒目。
沈方休仿佛将自己抽离他们的话题,舀了两勺汤装作美滋滋的喝起来,可碗的背后,只是他想掩饰过去那暗淡的目光。
抛开情感,六亿一点都没说错,曾经他们六个人一起期待过未来,可现实却一点情面都不给,用力击破期待的保护伞,他们一个个被时间的一场暴雨淋了个遍。当初假小子丁攸的梦想是打职业篮球,现在反而留在了母校当起了当初自己最反感的体育老师,娇小可爱的安安和呆子六亿十分喜欢老师这个职业,如今一个因为没考上大学做了厨师,一个是挣扎在企业单位努力转正的会计,姜程单呢就很俗气的想做一个大老板,可谁知道他为了黏着沈方休,硬生生逼自己读书锻炼考上了跟沈方休同一所警校,毕业后自然而然当上了警察,还是个十分敬业的警察。而沈方休,当警察的这个英雄梦坚持了18年,却在高考的那一刻犹豫了,即使这样他还是低空划过警校的录取线。就当大家以为他会和姜程单一起分配到各公安大队实习时,他跑出国一年,听说去进修了什么反恐怖学,当他学成归来后却拒绝了极好的犯罪顾问的工作又跑去上海开了一家酒坊,还取了个特别肉麻的名字“finall drunk first love”……就这样本该过着最繁忙日子的人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悠闲的直到现在。
其实所有人一直都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放弃一件曾经如此执着而且也为之付出时间精力的事。可这对沈方休来说,却是一种圆满的解脱,那曾经是枕头里藏着的满满的梦没错,但从六年前所有人都不愿回忆的那天开始,这个梦就裹着且爱流下的眼泪在时常难眠的夜里…一寸一寸的发霉,挤压着他早已被疼痛的洪流冲碎的心……
“阿休酒庄的单子一个接一个,两个礼拜就能赚你一年的钱,一年就赚了一套上海的房子,你少拖家带口了,我们之中啊有你一个为国争光的也真的足够了。”安安说着把一盘大烤鸡移到姜程单面前“得了得了别一喝多就捞着阿休撒娇卖惨,吃鸡腿!沾我新调的汁,乖!”
姜程单孩子般冲沈方休哼了一下,赌气抢过沈方休要夹菜的筷子“你用手吃!”然后接着就看到沈方休笑了笑用手把整只鸡捧到自己面前啃了起来“嗯~果然你在行,还是用手吃起来好吃”“算你狠…”
饭吃的差不多后,沈方休和六亿被几人撺掇推去洗碗,剩下姜程单和丁攸两个人鬼鬼祟祟对着沈方休的手机开始谋划什么,接着丁攸打开短信发送,熟悉的输入了几个数,又在正文打上“我真的好想你”
“这样真的好吗,万一他俩各自有了可以发展的对象我们这样做不是会搞得很尴尬?而且距离上次见小爱都过了两年了,她越来越忙,我们和她…也越来越远了吧。”安安边擦着餐桌边小声的凑向他们说。
“沈方休那家伙有没有女人我还不知道?最近一个还是我毕业那会儿介绍给他的那警校的学妹,他追到了没过半年又把那女孩甩了,你们说是不是混蛋,就因为那女孩说打算出国留学,结果分手了他自己倒是跑出国了…很明显啊!他就是明摆着心里还是放不下小爱……但是要说我们这位明星吧,我是真看不明白,当初绝的情不知道还有没有给我们可怜的小休休剩一点哦!哎”
丁攸想了想,避免不那么入骨,又在‘想你’那句话前,挤上了‘是我’
两个字,然后把手机递给姜程单看,头靠在安安的肩膀上,突然发起了疑问“话说回来,他们好像从没跟我们说过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且爱的离开。”姜程单手动着又往后添了几个字。
“没那么简单吧,你们不是都记得,高三那年小爱家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有些怪了…我觉…”安安还没说完,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立马停住了嘴巴,姜程单下意识认为是沈方休,做贼心虚的把手机放到桌子下,开始删除刚刚打的字,结果手一抖删到一半按了发送…他还以为自己正经的删光了文字。
“喂!你们干嘛呢?安安你来切水果啊!”六亿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把安安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还瞪了靠着安安的丁攸一眼。
两人消失后,姜程单把手机放到桌面移到丁攸面前,一脸愁坏了的表情,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吓死我了…这算什么嘛……害我又得重打一遍字。”
结果看到手机屏幕的的丁攸狠拍了姜程单的脑袋“喂!重打个毛,都发出去了你个脓包!还警察呢…怂死你!”说到一半,这回是真的沈方休的声音传来。
“现在怎么办…关键的话还没发呢!”
“还发什么发,先把这条发送记录删了赶紧!”丁攸一脸嫌弃的把手机推回姜程单面前,“突然心疼跟你一起出任务的那些人,会被你害死吧?”
“你小心虐待儿童被我逮捕!”
沈方休端着水果出来正瞧见姜程单丁攸两人互相呲牙咧嘴,挑了挑半眉“今天这酒后劲没多大吧,一个两个还上头了?”
“哪能啊。他们又不是且爱一喝就…!”六亿和安安也从厨房出来,六亿习惯接上一句话,刚出口就被周围的几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给堵回了后半句。
“谁是且爱?”沈方休叉了一口西瓜笑眯着眼看着大家。窗户一动,正好吹过一阵风,送来了几朵临着房子生长的木棉树上的花瓣,抱着沈方休眼神里的寒冷温柔的冰冻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脸。“某人不是改了名字很久了,你们认识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且爱吗!”沈方休说完将叉子送向嘴里,笑僵了的脸倔强的转向那风吹来的方向。
其实且爱离开的头两年,姜程单他们一直放任沈方休装作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相信一直坚强的他也许会自己放下,可是当大家聚在一起替第一次登上时尚杂志的且爱开心时,沈方休淋着雨回来,进门后没讲一句话,坐下沙发的那一刻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嚎啕大哭。那是大家见过的他哭的最撕心裂肺的一次,仿佛过去的寥寥年月,他用自尊和血泪堆砌的塔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大家哄了好久将他劝回房间,喂了姜茶,他们还记得那天晚上沈方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是“她改名字了你们觉得好听吗?”
那时的大家才明白,时间并不是良药,他们以为沈方休也许会不声不响自己痊愈,可他们被这整夜的悲伤敲醒了,沈方休根本从来没有接受过且爱的离开,他一直在失去中挣扎。直到且爱以末念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开始是广告接着是音乐mv,沈方休一段时间就赖以画面里的那个她过活,再后来,末念拍了电视剧,开始渐渐被人们熟知,连狗仔都开始炒起了她的新闻,甚至出现了第一个绯闻男友,然后第二个,然后…渐渐的大家开始时不时藏着些末念的消息不让沈方休知道,给他介绍女孩带他去夜店。就这样麻麻木木的又过了半年,有一天,且爱回来了,带着她的新名字…毫无征兆的回来了…沈方休却躲着不敢见她,而她也真的没有提起过他。他知道她在那之后还回来过一两次,丁阿姨开的是她买的车,姜爷爷每天躺在她送的按摩椅上,他们都有各种方式靠近着她,只剩自由,和她越来越远了。姜程单和丁攸也耍过聪明,计划着将两人骗到一块,隔着一条马路的他们也隔住了旁人读不懂的须臾,看清彼此的瞬间两人同时转过头去,沈方休一去不回,而末念却愣在了原地。再往后的时间里,关于末念的消息,大家也都少在沈方休面前提起。尽管他们依旧恍惚不清,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放下。不过,人呐,总会有不死心的时候,大家知道末念这次是真的回来不走了,那憋了好久的念想又阴森森的爬了出来……
沈方休看着窗外,还是当年的那棵木棉树,依旧不分场合的肆意玩弄着自己枝桠上的纯真,像极了用尽青春追宠那一抹倾心的自己,在枯萎前哪怕头顶雷霆万钧,脸上也依旧风轻云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