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张涳哒

7、第六章

　　卧室有暖暖的黄色调。

　　我醒来以后，到卧室内隔壁的洗漱间，去了个厕所，洗把脸，把头发扎起来。从镜子里，看见我似乎有些失落的眼神。可以感受到醒来后，低落的心情。我又做梦了。只是在睁开眼的一霎那，梦境的东西，如烟雾，片刻消失了。如云，抓不住。

　　踏上木屐，穿上袍子，系好腰带。新的一天。哲哲家的第二天。

　　我走在苍穹的身后，她大大方方地走下楼梯。

　　或许是早上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是苍穹把我从睡梦中拖出来的人，防备的心一点点松懈，对她的陌生感也逐渐消失。

　　她把后背露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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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看到饭桌上，方方正正，堂堂地摆着三小盘咸菜，三盘叠馍之后，出奇地愤怒了。

　　出奇的愤怒！那也只是在心里。

　　我不吃辣椒的。几乎一点辣椒都会感觉很辣。辣晕了，头脑袋嗡嗡的直响。三盘咸菜上洒满了火红火红辣辣艳艳的辣椒，把原本的咸菜样子都遮住了。看不出来，它是用白萝卜腌成的还是，大白菜腌成的。很明显这是后天合成的辣咸菜。

　　这还没什么。早晨吃不吃咸菜也没什么。出奇的愤怒点在于，三盘叠馍上被洒满了辣椒酱。开始看的时候，还以为是红色装饰品，侧头一看，还有菜，想想原来是穿了火红衣服的叠馍。有没有考虑过不吃辣椒的人啊。用不用把本来不辣的叠馍弄成辣椒山的啊。

　　我想了想，只有喝稀饭了。默默地拉开椅子，坐下。

　　捧起了还算看着很欣慰的碗，喝了一口。黏糊黏糊的浓稠感，慢慢顺当的滚到了胃里，平和多了。

　　我想我是被突如其来的心情冲击糊涂了。那一口稀饭或者说粥，相当烫。烫到我心里去了。

　　抬起眼。看了一下。清河和义夏，开心地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地聊着。苍穹和我，默不作声地喝着碗里的粥。

　　旁边的男人们。别扭的表情。

　　“丫头，今个的早饭，你先忍一下，凑合着喝啊。”我被苍穹一下搂住了，在耳边小声说着，“今天或明天有场战争，你先旁边看着。”与义夏对上眼，肯定与俏皮的眼神，告诉我淡定和丝丝的歉意。

　　OK，收到。苍穹，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可以提前说一声么，我被这饭菜冲击到了，满心期待可口的早餐呢，结果这个样的。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战争什么的，我是和平主义者。吃过了，先回房间了。

　　站着，躺着，坐着，在床上靠着枕头侧躺着，读喜欢的书。小说，杂志，散文，励志，人物传记。

　　现在哲哲家的第二天看的是，一部长篇小说的开头一些。

　　我都列好了一系列书单，当然，看不看和什么时候履行，这些都是不定的。

　　一口气读完一本长篇小说，是一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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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小说写的内容是，一个女学生爱上了自己的大学论文导师，但是这个导师已经有老婆了。女学生的理想型，完全是他导师的那个样子，一见钟情。从外表到行为，喜欢得无法自拔。因为道德约束，只得把心思藏在心里。
　　三年过去后，偶然听到舍友说，导师和他老婆离婚了。开始勾引导师计划。考到导师门下，继续深造。腼腆的女生勾引导师，这是一个笑话。肯定是不成功的。跟踪导师的车，研究生活轨迹。1、装醉酒，故意在导师红灯停下来的时候，打开车门，成功首见面。导师的学生太多肯定没印象，那就要创造印象。2、装醉酒，躺倒在导师家门口被发现后，说认错宿舍了，再假装自己要晕晃晃走回去。3、装醉酒，在导师散步的校园路上，猛地从背后抱住导师，说各种胡话，加真话。4、装醉酒后，第二天一定当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厚脸皮装正经乖乖学生。5、特别注意，装醉酒的时候，一定要特别清醒。不装醉酒，清醒的时候咋也做不出来啊。
　　但这个女学生不知道的是，导师为什么离婚。因为导师对女人有些排斥，一心搞学术研究，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图书馆，学院，家，偶尔去超市买生活用品。

　　当我感叹这是一个无聊且如白开水似枯燥的导师的时候，

　　我意识到这几天吃的饭，也是相当的！！

　　前天早晨吃的是红薯稀饭。中午是，早上剩下了的稀饭。晚上是，中午没吃完的稀饭。

　　昨天的早晨吃的是黑米稀饭。中午是，早上剩下了的稀饭，加了点糖。晚上是，中午没吃完的稀饭，加了点蜂蜜。

　　今天早晨是黑米红薯稀饭。中午是，早上剩下来的稀饭。晚上是，中午没吃完的稀饭。

　　所有的菜都是加了辣椒的，我吃不了。

　　其中没有一顿是我做的，全部是，义夏和清河。没有一顿碗是我刷的，全部是，义夏和清河。我想这不是一场战争么，情况怎么会是这样。如果，我是和义夏和清河一边的话，这完全是，杀敌一千，自伤三百啊。我就是那个苦逼的三百啊。

　　如果明天早上，这种情况还没有结束。我就果断加入战场。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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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一：

　　义夏的屋里。一只墙壁上的青蛙冷眼看着两人的对话。

　　“怎么办，要不我们明天偷偷弄一碟小菜给子圭吃吧。你看今天子圭的样子了么。那怏怏的感觉我都有些心疼了。子圭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稀饭了，要是我，早就崩溃了。”

　　“你傻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稀饭，好歹咱还换着花样呢。有稀饭吃就不错了。你想不想在咱哲哲家舒坦坦地过。5个男人，3个女人，我们形势严峻啊。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架？你是跆拳道高手，空手道高手，还是柔道高手？不是啊，都不是。他们呢？首先在力量上，咱就不如他们了，还怎么打架啊。只有这种了。刚来咱就应该把他们男的气焰压下去。只要打赢了这一场，以后咱就好过了。你忘咱的经历了。男人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总是不留情面的。想要男人绅士的一面，啊呸，我还没见过。绅士的背后，总是自私的野心。”

　　在铁板钉钉地眼神下，似乎被逼迫认可某一观点的某位，微微点了下头，含糊地说，“恩，哦。”

　　“对了，你和仁人很熟么，前几天‘木偶人’赢得太霸气了，结束了就让仁人刷锅。据说啊，我也是有天晚上偷听我爸妈说话，才知道的，仁人，有未婚妻了，但是，哲哲家的长辈都比较反对他和他未婚妻结婚的。好奇怪是吧。哲哲家几乎不看家世背景，喜欢就结婚的，都可以。长辈们反对，太奇怪了。难道那女人家里太穷了，不对，我们又不嫌贫爱富。”疑问的眼神。

　　无法说什么的，依然，“恩，还行吧。我也不知道。”飘忽的眼神。

　　“咱刚才说吃饭的事，差题了。子圭再忍一会就可以了。我看他们也快溃散了。明天，最多到中午，绝对溃散。只要一溃散，我们就立刻执行战略2。风卷残云之势，趁热，让他们签订不平等条约。这样，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做饭和刷锅了，实现女权第一步。看情况，到第20天的时候，实行第二步。到30天的时候，哲哲家都是我们的天下了。哈哈。战争一旦打响，不许退缩，一律向前。”

　　场景二：

　　夕阳照进屋子里。一室的烟气。五个人的密室。

　　“明天和她们和谈吧。她们提出什么要求，我们就照办。我们中肯定有会做饭的人。以后我们五个轮流做家务。这样也没有很累，比整天吃没有菜的稀饭强多了。”

　　“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样，不明显感觉输了么。气势上输了一大截。这样以后，还不是老被她们欺压着。男人，面子还是要的!”

　　“我不要了。面子当不了饭吃。那么点稀饭和辣的要命的菜，我还没吃过一个小时就饿了。整天挣扎在饥饿的第一线。哲哲家尚古，根本就没有零食，这类玩意充饥。”

　　“我也是，我也是。饿的头都快晕了。清河还管着厨房钥匙，晚上想去厨房偷点吃的，都没有可能啊。这三天是我人生中，喝水最多的三天。没一会就去厕所。更饿了。”

　　“同饿。”干巴巴，饿凹陷的眼神。

　　3人妥协，1人弃权，1人不妥协。

　　“你看子圭，不也是同我们一样，每天喝三碗稀饭么。我悄悄看了一下，今天傍晚看到稀饭的时候，她脸色也快黑了。只要我们等到子圭有所表示，局势就肯定可以变化了。”

　　“子圭，她吃那些稀饭，根本足够，不会饿，我们会饿啊。”

　　“即使她黑脸，也会先和清河义夏说情况，局势也只倒向她们方面。只会加速我们妥协的步伐。”

　　“这样吧，就到明天中午了。明天中午，子圭还没有反应，我们就妥协。行？”

　　“OK 。”

　　“OK 。”

　　手势OK 。

　　一个默不作声弃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