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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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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文久二年,京都萨摩藩邸,“哎哎~,我说西乡,你这个人不要那么固执嘛!时代总是要向前发展的,你的眼光不能总是盯着一点看啊!”这个人好像生怕那位西乡先生不理解似的,双手张开,向前比划着,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使劲看着西乡。
“坂本先生,”西乡显得有点跟不上这所谓的变化,“您前天所说的就和昨天不同,昨天在下听到的又与今天不一样,您总是一天一变,如此,又怎能取信与我呢?您作为天下名士,必须要有坚定地信念啊!”西乡正襟危坐,双手伏在膝上,一脸的严肃。
“噢~~,阁下想必就是胜海舟大人举荐的坂本龙马先生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好生响亮清悦。待进来的却是一少年公子,“西乡大人,看来您的儒家道理似乎辩不过这位坂本先生呢!”少年径自走进来,也不拘礼,只是冲龙马略点了点头,便在西乡让出的主位上跪坐了下来。
只见这少年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骨骼清瘦,比寻常弱冠之年的男子要矮小许多,倒是这眉目精细犹如画中人一般。龙马暗自打量这少年的来头应该不小,能让西乡隆盛如此恭敬对待的,只怕不是公卿家的贵公子就是萨摩母藩跟过来的少爷了吧。龙马左瞅右瞅,通身这么打量一遍,却在少年腰间的玉佩上驻了眼,杏子大小的白玉佩上,雕着樱花与菊花的纹样,难道。。。。“你是那个萨摩的公主?”龙马脱口而出,原来倒是听过些传闻,也不过是贱民们的捕风捉影罢了,没根据的,公主谁也没见过,今日见到这玉佩,方觉得可疑。
“大胆,不得无礼!”西乡盛隆连忙呵斥龙马,“这是我藩的樱田大人,还不快行礼。”龙马平时四下游走,自是懒散惯了的,今日忽的这样,反倒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便学着西乡的样子膝行过来,仰着头说道“在下就是坂本龙马,听闻贵藩顺应大势,人心之所向,特来拜会!”樱早看着他那不卑不亢的样子,觉得中规中矩这个词儿果然不是形容他这种人的,遂说道“鄙藩向来仰慕胜海舟大人的才学,坂本先生既然是大人举荐的,必是有识之士,今日一见,果然不俗,国之兴望,全赖先生您这等有为之人从中助力了。请您一定不必拘礼,大可随意前来,我藩随时恭候!”
西乡本就觉得坂本为可用之才,只是没想公主会如此看重,便向坂本道“我藩的樱田大人一向乔装示人,此番来京都,并不曾惊动上面,还望先生不要向他人随意提起!”说罢,便伏下身,向龙马行了一个武士的礼,拜托他遵守秘密。
待龙马走后,西乡隆盛面向樱早道“公主殿下,”樱早放下茶杯,挥了挥手“公主殿下这四个字,在外面有所不便,可以省了,今后在藩邸,只称大人即可,若是在外,则不必拘礼,切勿泄露我身份,懂吗?”
“是!”西乡回答,接着道“笃姬大人现在已为天璋院,但是大奥之中也是各方势力涌窜,一桥卿并未如愿继位,新上位的家茂公近期准备上京,属下打探到清川八郎在组建一支浪士组,要为佐幕献力,不日也可抵京。”
“噢?清川八郎吗,”樱早想了想问“那个清川,是个怎样的人?”
西乡回道“属下认为,清川为人并不可靠,不过是因利而来,为利而往的利益之徒罢了!”
“那队浪人大约有多少?”
“自各地招募,龙蛇混杂约两百人左右吧!”西乡早已将底细摸清,若是樱早不问,他也打算回禀的。
樱早赏着熏炉上蒸出的青烟,越看越觉得那烟雾好似一把刀,便对西乡说“重利之人是把双刃剑,去把这消息放给京都的公卿家,清川重利,自是谁有好处便为谁卖命,这两百人虽成不了什么大事,可也不能让幕府这么白占了便宜,有了这样的事,公卿家的自然不会放过!”
“要不要我们从中助力呢,大人?”西乡进言
“不要,萨摩才不要趟这浑水,自打嘉永六年黑船到港后,世道被搅得越来越乱,幕府现在虽不如前了,可现在公然反抗还为时过早,就由公卿家的和长洲的人先克着德川家吧,咱们不如先静观其变,到时候再坐收渔利,岂不便宜。”
西乡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公主,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小年纪,承受的事却太多了,真不知将来要怎样一位叱咤风云的人杰才算配上呢。
说了这一席话,便已过了午时,小百川在外面说了声“大人该用膳了”便拉开门,端了矮几进来
“呀嘞!都这个时候了啊,西乡,你先退下吧,也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说罢便让西乡也下去用膳去了。
“公主,您好歹要按时吃饭睡觉呀,总是这么忙,身子会挨不住的。”小百川又碎碎念了。
“快让我看看今天是什么菜色?你不来我倒不饿,现在却一下子饿的不行!”樱早赶紧打断小百川,做出很饿的样子。
“哎~您呀~,今天的是菊酒蒸龙虾和黄金酥鳜鱼,甜品是玫瑰百果蜜糕。”小百川颇是无奈。
“这甜的不错,”一边吃,樱早一边说“饭后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几天都没正经出去逛了,鸭川边上的花应该都开了吧!”
第二节
鸭川,京都有名的一景儿。樱早向来喜欢水,以前还在母藩时就常爱在湖边玩,如今到了京都,这鸭川之景很合她心意。春来两岸低垂柳,夏至又得花飘香。各色的水禽低飞游弋,很是惬意。樱早还喜欢鸭川上的桥,这川上号称有桥千座,情人约会,这里便是最好的场所,每每看着穿各色和服的女孩与心仪之人在桥边情谊缱绻,樱早心低就会涌出莫名的情愫。只是今天却有不同,还未及她主仆二人好生欣赏这桥边美景,便被那头一阵兵荒马乱的追打声惊断。
樱早在岸边踮脚眺望,不只是一伙什么人凶煞煞的追逐着一个武士模样的男子,虽说是武士,可也不像,只是看见他腰侧别着太刀,若是农民则是不许佩带长刀的吧。小百川赶紧拉过樱早远远的站着,小声在耳边说“公子,咱们远着点儿,这人都受伤了,可见那伙人当真是凶暴!”
日已黄昏,樱早抬头看了看西陲的的日头,的确,能不生事就绝不自寻麻烦。眼瞅着天色渐晚了,便转身朝花见小路走去,心想着桥头的美景是赏不了了,不如和小百川去看看京都的袛园夜景也不错。奈何身后那群人太过狂乱,一顿人仰马翻的喧闹夹杂着来往民众的躲闪与惊叫声,听得她直摇头皱眉。
大约是那伙人恨极了那个逃跑的男人,沿途边是追跑,边是喊着“斋藤一,你站住!”
“斋藤一?你还真是个倒霉的人啊!”樱早想,被那么一群人追着,还真得自求多福吧!便于小百川向愈发渐暗的花见小路走去。
第三节
“公主。。。。。”小百川抓着樱早的衣袖,小声喊。
“都说了,在外面别那么叫我,你干嘛啊?”樱早停下来,扒拉着小百川的手,试图拯救那块被撰皱了的料子。
“公子啊,您,您去过袛园?”
“当然,前些日子高杉还领我去看了表演,袛园那里晚上最热闹了,所以才想让你也开开眼嘛!”一边说着,又向前大步走去。小百川赶紧跟上,在一旁怯怯地问“那。。。。那您可记得路?这条真的是能到袛园的?”她家的公主是路痴,她是白痴才会跟着樱早走!
樱早停下左右看看,的确不像。去袛园应该越走越热闹才对,可现下天都黑了,四周却静悄悄的。两边尽是商铺的后身,背得很,还有几间杂乱的破仓库,敞着门,草垛随地堆着。不知走到哪条町巷里去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你怎么不早说!”樱早瞪着小百川。
“我见您一直走一直走,还以为您是记得路的啊,就没敢插嘴。”小百川都快哭了。樱早一向爱溜号的,刚才也不知在想什么了,就这么走到这了,也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腰侧的长刀,好像壮了点胆子,对小百川说“你怕什么呀!就这么条破街,还能把两个大活人走丢了不成!”
小百川倒还真想说就是有她才糟糕,不过好在公主的刀随身带着,万一有事,她怎么说也是个“免许皆传”呀,不行就只好等西乡大人来搜街了!正在想着呢,隐约听到有细细的呻吟声,这大黑天的,顿时脑袋里关于平安京的那些鬼故事就全都浮现出来,便慌张的拉着樱早连叫有鬼!被她这么一惊,樱早也吓得有点虚,忙小声问“在哪里?”小百川哆哆嗦嗦的指着后面的一处草堆,说不出话。
樱早向前看了看,前头是死路,要想撤,看来就得先打“鬼”了,便壮了胆子在地上挑了一块大石头,稳了稳心神,猛地朝那草堆用力砸去。只听“嚯!”的一声,瞬间从草中窜出个人来,吓得小百川一屁股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光一闪,一道剑气夹杂着淡淡的腥气朝着樱早面门扑来,樱早心道“好快!”便一个瞬步,侧身让过,待那剑横面扫来,只听“锵”的一声铁器相交,樱早右手抽出长刀,在面前接住了那夺命招。
那人剑术应该不错,见被人破了此招,也没慌,再看樱早也只是防守,没有进犯的意思,便一侧身,快速将刀收至身前,躬身架刀,低低的说“快滚!”
樱早瞅了一眼他还在滴血的左手,伤得倒是不深,左撇子,受了伤竟然攻击还这么有力度,果然是高手。遂轻声试探道“你是斋藤一?”
小百川才缓过来便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惊得要命,赶忙的滚起来,张手护在主子身前,一副的忠仆模样,煞有声势地喊道“你。。你敢过来!”竟像是随时准备就义了一样。
樱早见这丫头腿还抖得站不直溜呢,装什么装,便拉过她一边儿去。边向前走边收了刀。
“你的伤没事?”看着斋藤没有表情的脸,樱早有点儿想乐。这人长得不像是坏人,其实也不是坏人,挺俊俏挺拔的,就是现在有点儿狼狈。看着他还不回答,樱早像是明白了一样,说“我是刚刚听追你的那帮人喊的,不只是我,小半条街的人怕是都知道你叫斋藤一了,不信你问她!”说着指着一边的小百川。小百川赶紧点点头。
斋藤一抿着最,思考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似的,问樱早“你。。。。。有吃的吗?”
第四节
谁身上会随身带吃食呢,又不是出门赶路,便转过来看着小百川。
“点心到没带,身上只揣了两个白馒头,本来是打算喂鱼的。”小百川翻出馒头,挺为难的看着樱早,现在她倒是有点可怜斋藤了。樱早也觉得两块馒头,是有点拿不出手,恨怎么没带几块中午吃的蜜糕出来。不想斋藤看了眼馒头,低头说了句“我不客气了”便从小百川手中拿过来,坐在草地上大口吃起来。
樱早和小百川平日里从没见人这样大口吃过东西,一时间也插不上什么话,只好那么傻愣愣的站着。斋藤吃完了馒头,用袖子擦了擦嘴,抬头见两人还那么盯着自己瞧,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里没擦干净!”樱早指着自己的嘴角比划着给斋藤看,斋藤赶忙按她说的地方又用袖子抹了抹。樱早见那坨干草瞅着还挺宣腾的,便也跟着坐了,还左右的拍了拍,感觉挺舒坦。“小百川,你也过来坐吧!”站了白天,腿早就酸了,看着小百川还站着,便想让她也跟着歇歇。哪知那丫头赶忙摇头,是嫌弃脏嘛,真是惯的!樱早轻笑了一下便不再管她。
“斋藤先生好剑术,看刚才那突刺的招式,很像是一刀流。”
斋藤点了点头,对樱早说“我是一刀流的”免许皆传””
“可是最初的那一刀,却像是另外一种流派呢,我从来没见过,不知斋藤先生可否赐教!”
“那是天然理心流”斋藤回答。
“天然理心流?”樱早重复着,“虽然只领教了一招,但却觉得十分精妙,竟还有这样的流派,可见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这是江户乡间流行的一种武术,在那面有很多人学习。”
“哦!”樱早点点头,“可有人比您使得还好吗,我是说天然理心流?”
斋藤想了想,说“有一个姓冲田的人,剑术很不错”
“啊,那他一定是掌门人吧,你们谁赢了?”樱早想斋藤这么年轻,若是比斋藤还强的那一定是这一派的掌门了,大约该是个中年人的样子吧!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个粗犷的中年大叔的样子来。
“从没比试过!”斋藤摇摇头“不过他不是什么掌门人,和我差不多吧!”
樱早见斋藤的血已经不流了,便问“你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言下之意是指今天的事,可又觉得倒是自己不便过问,便赶忙说“啊,十分的抱歉,请恕我无礼,您不必回答”
斋藤则随手抽了一根草棍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地面,樱早以为他不会继续说了,刚想起身告辞,不料他答道“我在江户误杀了人,被追到京都。”
“那您以后要作何打算呢?”樱早想此人剑术高强,若是能收为己用自是不错。
可斋藤答道“再过一段时日,江户道场的友人们会应募入京,到那时我也会加入,与大家会合的。”
“你是说那个清川八郎。。。。。。啊,我是说清川大人组织的队伍?”小百川使劲一咳,樱早忙的改了口。
“你也听说了?”斋藤抬起头瞅着樱早。方才太过慌乱,现在仔细打量这斋藤,却是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在这样的夜晚,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亮。“像你的剑术,在技术上是不错的,”斋藤凭借刚刚那一招的体会对樱早说“只是,你的手臂力量好像不强,耐力也不够,这样恐怕不适合持久作战!不过你要是也加入的话,应该也能称得上高手了!”
樱早想,这人还真是厉害,便讪讪地回道“男儿当自强,报国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家中有事,便耽搁了。”
斋藤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灰,对樱早说“今日实在万分感谢,请恕我方才冒犯了。”说罢鞠了一躬道“在下还要赶路,不便在此处久留,先告辞了。”
刚一转身,便听樱早说道“请您略等一下。”
樱早回身找小百川要了钱袋,从中掂出了十枚金币,递给斋藤,“总是这么躲着,没钱傍身可不行,这点钱两足下若不嫌弃,便拿去先用着吧。不是还要等朋友的嘛,在京都这种地方,没有钱可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斋藤一有点惶恐,这钱实在是不好意思收,但是樱早说的却是的确在理,正在犹豫呢,樱早只把钱往他怀里一塞,笑嘻嘻的向后退了几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这钱就是想还回去,斋藤也够不到她。
索性就揣了金币,斋藤一恭敬地对樱早说“今日相遇,此番恩典,斋藤一没齿不忘,不知足下可否告知家门姓氏,改日一定登门致谢,奉还钱两。”
“足下言重了,我敬足下剑术高超,为人爽直,才出手相助。此乃小事,不必挂怀。况且,若是有缘,后会有期也是说不定,到那时,恐怕还要劳烦足下再多指教一二呢。”
“不知足下尊姓大名?”斋藤想,总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啊,否则就太不像话了。
真名自然是不能说的了,樱早想了一下道“敝姓樱木,”名什么呢?瞅了一圈也没见着什么有趣的,急的一旁的小百川直冒汗。樱早大急,拍了一下腰间那把改良的太刀村正,说“在下樱木村正!”小百川一听,“噗嗤!”一声就乐了,像那德川家偏说这村正是妖刀,不许人佩戴的,怎么公主偏偏就取了这么个假名呢!
樱早没工夫理会小百川,眼瞅着斋藤一转身又要走了,便突然想起了一件好像很重要的事,连忙叫道“一君,请留步!”斋藤一怕是至今都没被人这么念过,寒到不行,硬是生生驻了脚,差点没卡死。“樱木先生,请您不要这么叫!”斋藤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已是极限了。怎奈樱早对自己的新名字似乎没有一点自觉,好像被咬牙切齿念的人不是自己一般,笑嘻嘻的接着说“啊呀,一君,实在是抱歉,我们要返回鸭川,你知不知道该怎么走,麻烦对这小子说一遍。”说着,拉过小百川往前推了推,在她耳边说“可要记仔细了。”
回鸭川的路啊!斋藤一实在无语,明明就是向后转简直走,第一个路口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就是了嘛!。。。。。。
第五节
总之,这两人是折腾到了酉时才回到藩邸,大久保与西乡等人找了N圈这都暂且不表。
终于洗漱完毕,可以舒舒服服的歇一歇了,樱早躺在榻榻米上,觉得今天倒算是奇遇呢。先是领教了那个想来不羁的坂本龙马,接着又遇到了逃难的斋藤一。这个斋藤一啊,樱早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一定后会有期的。谁又能想到呢,就在那群樱早从未上心的浪士组里,有那么一个人,今夜也注定有梦入眠的呢!
夜风轻柔,带着丝丝清甜的花香,就像是惠子夫人曾经唱过的那支摇篮曲,哄得樱早不知觉的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樱早像是一下子就退回到了以前,参觐交代吗,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呢,父亲病殁在了参觐交代的路上。自此,自己与岛津久光达成协议,以特殊的身份在京都活动,打探消息,招募义士。自己深受皇室恩典,勤王倒幕,势在必然。不过不回去,其实也很好呢!
恍恍惚惚的,好像又见到了笃子姐姐,是她动身去近京家的前一天晚上,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啊。笃子好像那一宿一直在和自己说话,说了什么,樱早现在是记不住了,大约的是叫自己一定要快乐的生活下去,尽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的确,不论现在做的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喜欢的,可真的是幸运啊。
这梦,就像是化了的糖果,粘粘的,不间断。樱早只翻了个身,便好似进入了一个从未去过的乡间村庄,她一步步的往里走,在一处房檐上挂满一排江户的彩色玻璃风铃的道场前停了下来。屋外夏天的蝉知了了的叫着,听得让人有点心燥,可这并没有影响道场里学生们练习的热情,“嘿!嘿!”的吆喝声,不时从道场里传出来,整齐洪亮。
这个院子里也有一棵老樱树呢,竟像是自家小时候院子里的那棵。有一位身着天青色浴衣的男子,长发束起,坐在树下,修长的手指,在抚弄着一只樱花。
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真是奇怪的感觉啊,“这个季节,你哪里弄到的樱花?”樱早向那人问道。
“你说这个吗?”那男子将手里的樱花像樱早摇了摇,轻轻笑着。好漂亮的一双手,长长的指头,指尖还微微向上翘着,樱早看着看着就又走了神了,以至于那男子和他说了什么,她全没记住,只是隐约听他说道“我叫。。。。。”便真的沉沉的睡去了,一宿无梦。
京都驿站的回廊上,“总司,你干嘛大早上一个人站在那里傻乐?”
总司赶紧用双手使劲的揉了揉脸,这孩子气的举动把人逗笑了。
“土方先生,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总司微笑着说。
“噢?是什么梦?”土方八卦的凑过来“别是梦到美女了吧!”
总司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声的说了句“这可不能说呢!”便跑了出去。
土方看着总司的背影,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总司这小子,还真是纯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