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天下无双 ...
-
若问华雄是何许人，满堂坐席恐怕只有诸葛亮云里雾里弄不明白。他的小册上虽有师父亲手记下的武将录，却也不是任何人都有的。最起码，华雄就不在其上。大概没什么了不起吧。诸葛亮不在意，继续低头翻弄他的小册子。此刻袁绍已说完开场白，请将迎战华雄。
众诸侯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有些犹豫。关羽忍不住跨出一步，却被刘备与诸葛亮一左一右拽住了胳膊。刘备给了弟弟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诸葛亮却只是摇头，关羽随即退回刘备身后，什么也没说。
“小将愿往！”开口的是袁术将领俞涉，看他唇红齿白的模样，年纪稍小了些。诸葛亮又翻翻册子，同样没看到他的名字。
“哥哥不让去，终究是让别人捡了便宜。”张飞轻声嘟囔着，眼巴巴的瞅着俞涉接过袁绍亲自奉上的美酒，大摇大摆的离去，神情竟颇为委屈。
诸葛亮笑，“袁术方才丢了脸面，便遣俞涉给他捞回点颜面罢了。”
“若是让他捞回来了，还不知如何嚣……”话未尽，便来了门前小将，说是俞涉被华雄一刀劈了。
“那么快？！”诸葛亮大惊，拔萝卜切菜也不带那么猛的。
不仅仅是诸葛亮，满堂诸侯都傻了眼，特别是袁术，他不但失了爱将，连本来想挣回来的脸面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听袁绍问道，“这华雄是何许人？竟如此勇猛？”
开口回答的是曹操，这里没人比他更了解董卓的实力，“华雄是董卓身边第四员猛将。”
“才第四！”袁术惊叫起来，“他一刀就斩了俞涉，前三位又有谁？”
“第三是李催，第二是郭汜，第一是吕布。”曹操特意强调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传言，吕布有万夫不挡之勇，百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曹某亦与吕布有过些许交往，确实不同凡响。”
诸葛亮刷刷刷的翻册子，果然看到吕布的名字，但曹操口中的李催、郭汜却同样不在其中。师傅要求好高。诸葛亮摇摇头，刚好看见关羽又憋不住要请战，顺手再次拉住胳膊。张飞鬼灵精的想占便宜，却同样被刘备拦住。
此时，韩馥高声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关羽当即推开诸葛亮，不高兴了。
潘凤手持双斧，自韩馥身后缓缓走出，此人其貌不扬，气度也颇为低调。袁绍亲手为他奉上美酒时，默默接过，一口饮下。比起相貌俊朗，又气势冲天的俞涉，显得十分不起眼。众人不禁齐齐在心头打鼓，潘凤是否敌得过华雄？若是输了，接下去又由谁来应战？华雄是董卓第四员将领，尚且如此可怕，若是吕布亲至，又有何人能挡！
诸葛亮将小册翻至一页，停住。上书，潘凤字无双，青州泰安人，使一百八十斤开山大斧。自幼熟读兵书，畅晓兵法，自比张良、姜尚。许邵评价为：乱世之能臣、治世之英雄。潘凤榜上有名，而华雄名落孙山。此战，当无悬念。只是师父如此抬举这人，必然非同凡响。诸葛亮站起身，急急忙忙的离席去看热闹。他前脚刚走，后脚郭嘉也跟着起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尾随着一起上了城门楼。
双方大将已出，战事一触即发。
潘凤提起开山大斧，飞身上马。顿时鼓声大震，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华雄亦拍马来战，气势汹汹。俩人碰至一处，转灯儿般厮打。华雄看着潘凤面门，虚刺一刀，潘凤急闪，险险避过。军中一片倒彩的嘘声。
“潘将军的坐骑为何是匹坡脚的老马。”
耳边，温润如玉的男声近在迟尺，连口中吹出的热气都清晰的打在脖颈边，诸葛亮跳开一步，有些惊慌的模样逗乐了郭嘉，他的笑清清淡淡，仅仅勾勒出红唇边的一点弧度，却是极好看的。诸葛亮看着人发呆，半天才傻傻施礼，“诸葛亮字孔明，阁下是……”
“你在册上画了半天，却不知道我叫什么。”郭嘉转过头，专心看潘凤与华雄的大战。潘凤勇猛，双斧更是有开天劈地之力，只是胯下骏马却偏偏反应迟钝，生生拖累了主人，无法畅快淋漓的肆意发展。
“若不换吗，此战必败。”郭嘉断言。
“若要换马，他早就回来了。”诸葛亮边说边将册子藏在身后，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心虚，册上的确如郭嘉所说画了他的小像，但那只是方便记忆罢了，没有其他意思，可是一经被那人突然点穿，情况便有些诡异，也不知曹操是否介意自己的人被别人偷偷画像。
“自古忠义生愚笨。”郭嘉摇头，“可惜了。”
话音刚落，只见华雄一刀猛力劈下，潘凤抬斧去挡，胯下骏马嘶鸣一声，骤然摔倒，连带着潘凤也立时落了下风，摔倒在地。华雄瞄准时机，一阵疯狂追杀，潘凤左躲右闪，免不了便挂了彩。诸葛亮看着不高兴，“华雄若真英雄，便不该占人便宜。他离潘凤如此之近，必然看得出马匹出了问题。这根本不公平。”
郭嘉笑，“何谓公平。战场之上，所谓的公平本来就是对手的失误。华雄已斩杀一将，若再斩一将，必然名声大作。若是我，也不会白白放过如此良机。”明明是文文弱弱的书生，怎生那么大的杀气。诸葛亮喃喃自语，想抽出册子加上一笔，郭嘉却正好转过头，吓得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幸亏周边的呼声又把郭嘉的注意力吸引了回去。原来，潘凤虽失了马匹，落了下层，却仗着武艺高强，有谋有略，连战几个回合也不曾落败，甚至倒戈一斧，斩向华雄的坐骑。华雄一惊，却并不调转马头，硬生生的拼着坐骑不要，也要斩杀潘凤。
电光火石，双斧横向劈开，似有开山蹈海之势，马匹悲鸣一声，瞬间被斩为两段，斧至身前，而力道丝毫不减，华雄拼尽全力竟不能挡，生生让潘凤拦腰斩杀。鲜血飞溅入眼，潘凤本能别过头，岂料下一刻，周边景物骤然变化，仿若破碎的铜镜，一片片一块块被分割开来，再飞速重组拼接。
“潘凤无双！”华雄死而重生，一刀捅进潘凤臂膀，生生砍去一只右臂。
“呀~！”诸葛亮大叫一声，莫不是看错了，方才明明看到华雄被潘凤斩杀，去瞧郭嘉，那人也是极其难以置信的样子。
“何方妖孽~！”潘凤后退几步，眼睁睁的看着华雄的伤口迅速愈合，连同他的坐骑也是安然无恙。难怪，难怪他方才不躲不闪，明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
华雄冷笑，“我不是妖，我是神！不死不灭！”
“助纣为孽，便是神，也是当死之神！”潘凤呸了一口，又与他战在一处。而华雄既然已漏了底牌，索性一赖到底，完全不做防御，只一味攻击。如此，潘凤便是再勇猛也是无用。
“这算什么，大白天见鬼。”水镜在云头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凡人便该有个凡人的模样，请鬼上身，便是赖皮了。”说完，丢了个瓜子壳下去，正巧打在华雄的脑门，华雄吃痛，一愣神的功夫，潘凤大斧又到。生死一线，华雄急念口诀招鬼，这次却是不灵，斧劈进胸膛，顷刻间要了他的性命。
华雄一死，百鬼便没了束缚，冲至潘凤身前，刺破胸膛，生生分食了他的五脏。潘凤倒地而死，华雄的尸身反而毫发无伤，跨坐马上。
董卓大营鼓声再起，为华雄再斩一将而欢欣不已。诸葛亮则看到己方兵勇灰头土脸的前去大营通报战果。片刻之后，关羽拍马而出，拖刀飞驰，一路电光火石，迎至华雄面前。百鬼见又有肉食可吃，争先恐后的附着回华雄尸身，挥刀便砍。
鬼气虽无形，肉眼不见，却有蚀骨之能，寻常人等莫说是直面迎击，便是沾染上一些也是要九死一生的。青龙偃月刀微微一顿，关羽冲上近前亦发现华雄有异，此人面容青紫，唇边带血，瞳孔翻白，已是死相，怎生还会动弹？！再看潘凤，那人断去一臂，气绝而亡，却面容带笑，死得安详。
“原来将军已斩杀华雄肉身。”关羽一捋长髯，“待关某再斩杀了这妖孽，替将军报仇！”青龙偃月刀自掌中飞转，顷刻间，光芒大盛，刀柱上青龙仿佛活了一般，张牙舞爪，怒吼一声，震动九天。百鬼心生恐惧，再要逃时，已被当头劈下，灰飞烟灭。
“仅一刀就斩杀了华雄！”郭嘉看着关羽，双眼放光，“若主公得此人，何愁大业不成。”
“潘将军为兴大汉，力战妖魔，忠勇可嘉。”关羽对着潘凤的尸身拱手施礼，随即，带了华雄的头颅还与营中，一去一回，竟温酒未凉。
水镜本安坐云端，被青龙偃月刀的怒吼一惊，差点从云端上掉下来，见关羽提着华雄的脑袋转身回营，兴之所至，便摇头晃脑的学着凡人模样做诗一首，言道，“辕门画鼓响冬冬，坠马无双斩华雄。敌将若能下马死，何来美髯建奇功？”
次年，袁绍夺取冀州，韩馥曰：“若潘无双在，决不使吾有此大失也！”随即捶胸大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天下无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