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天下付一笑》留音

44、第 44 章

　　等书童抬起头，我已经坐在自己一开始的座位上摆弄棋子了。秋雁卿恨恨地整了整衣服，走过来继续低声和我争执：“我哪里不比你男人！？”
　　我噗嗤一声，觉得这孩子真可怜。事实上，和我比男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纠结很荒唐的事。
　　他问：“你笑什么？”
　　“其实，我觉得你家丫头们的判定标准，说不定在于武力值？”我指出了最为明显和重要的一个事实：“很显然，你打不过我。”
　　我想这才是那群小丫头决定上下位置的主要依据。
　　秋雁卿噎住。
　　我说，“不相关的事情就说到这里，我托你调查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离开南疆之后，我就来了凤州。秋雁卿所在也算是私语楼三大据点之一，还是距离南疆最近的一个据点。凤州二十年前还是不归神教的大本营，虽然现今总坛移往了云州，但是据说魔教还有很多高手留在旧址。我直接委托了秋雁卿帮忙调查一些魔教的事情，比通过秋砚冰数次转手要快得多。
　　但是这家伙很有消极怠工的意思。我已经陪他下了快两个小时让智商为正的人士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的棋，他的话题还老在一些不相干的地方转悠，让我怀疑他是被他老姐养得宅出毛病来了。
　　传说中有一种病叫做社交饥渴症，据说完全是宅出来的毛病。病人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语无伦次，没话找话，情商低下，讯息交流无能等症状。我觉得秋雁卿很符合这个描述。
　　“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这里主事的人刚刚全被换了一批，而且因为姐姐的态度，他们现在全部都不怎么听我的话。周围六州的和其他分部的讯息如同雪花一样飞来，结果全部堆在了书案上积灰。你总不能指望，我一个人就能分析处理好这么庞大的消息数目？”
　　“你姐姐这次定下了什么惩罚？”
　　“秋罗功练到第五重。”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的秋罗功还在两重上挣扎啊？”
　　他顿时羞愤，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现在也才只有两重。”
　　“那不是说，你这辈子不用离开私语楼了？凤州分部以后都不开张了吗？或者什么时候你姐姐派人来接替你？”
　　秋雁卿顿时怒了，他说：“你非得对童年好友这样落井下石吗？”
　　“我才奇怪。你的天赋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而且我记得秋家以前可是号称你为秋家三代第一练武奇才的。不是说任何招式看一遍就能记住，琢磨几天就能找到对应相克的功法，怎么内功进益能这么慢？”
　　“这有什么奇怪？我讨厌练功，觉得无聊呗。一坐就坐上几个时辰，谁受得了啊。”
　　“你应该知道，我娘曾经也是叶家据说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你看她现在的下场？嫁人生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只知道撒娇卖萌装娇慵。你不勤奋，小心落到和她一样的下场。”
　　秋雁卿用同人本砸我：“滚！老子是男人！”
　　不过，他这么喊出来的时候，还是显出了些许气弱。
　　“不过你也真的该好好练功了，这样下去，你在家族里的地位恐怕也会岌岌可危。虽然现在有你两个姐姐撑着，但是你总不能指望她们一辈子留在家里当老姑娘。”
　　秋雁卿最最容不得别人说秋砚冰和秋燕麟的坏话，顿时炸毛而起，说道：“你才老姑娘！你一祠堂的老姑娘！”
　　啧，竟敢踩本公子的痛脚。
　　我一脚抵在他的肚子上，阻止这家伙继续扑过来的行为，顿时语气也就重了很多，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公报私仇，在语重心长的教育中夹带私货：“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并不是我不求上进逼得两位姐姐不得不代替我顶天立地吧。如果听到这种话会生气，你就多少用心点练功如何。私语楼现在的情况来说，除了你自己出人头地，没有任何其他方式能让砚冰名正言顺卸下肩上的负担而不伤及根本。”
　　说完这句，再一脚把他踢出去，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然后我站起来，说道：“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总算知道原来你现在什么也干不了。真是浪费我宝贵的光阴。”
　　秋雁卿躺在地上，说道：“黎烨华，你等着！等我内力深厚了，我会让你好看的。”
　　我冷笑：“就凭你二重的秋罗功？”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秋雁卿从地面猛然弹起，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已经在自己的原位坐好。小书童叫道：“少爷，外......”
　　秋雁卿瞬间打断他：“你小子，又不叩门！？”
　　小书童顿时醒悟，慌慌张张认错。
　　不过，估计下次出现的时候，他还是不会记得敲门。秋砚冰怎么会换了这样子的一个小孩子来？这两个一大一小不靠谱的家伙凑在一起，凤州私语楼岂不是要变成私语楼遗迹了？
　　眼看秋雁卿一副要现场教仆的样子，我还是阻止了他，问小书童：“这样匆匆忙忙地跑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小书童这时候才想起来正事，说道：“有武林人士求见公子，说有一桩生意要和公子做。”
　　秋雁卿不耐：“你还不知道楼里现在的情况吗？他们连这个月的情报还没整出来呢。这里还有个大麻烦坐着，来逼问情报呢。”他一扇子指着我，如是说道：“不管有什么生意，都叫他们打发了去。私语楼最近内部休整，不接任何生意。”
　　小书童听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了两圈，说道：“可是，总管说......”
　　秋雁卿拍桌：“我是少爷还是他是少爷！？”
　　我说：“行了。他又做不了主。你不是真的想直接关了凤州的私语楼吃你姐姐去吧？生意总归是要做的，你私语楼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情报难道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吗？就算要拒绝，也先看看是什么生意。”
　　秋雁卿顿时横眉竖目，说道：“你知道什么——算了，先出去就先出去！”
　　他主意变得极快，这么一说，带头就先想着门外走了出去。
　　等到走到前院。只见一具棺材停在偌大的空地上，而一个粗须汉子正朗声道：“私语楼向来自称天下人的生意都能做得，怎么我九曲十八寨的生意，却不敢接了！？”
　　九曲十八寨，南方绿林第一势力。他们找上私语楼能有什么事情？
　　我和秋雁卿互相对视一眼，并肩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