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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论缘由终知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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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展昭拿出挂在胸前的玉佩,问道:“不知此物有何效用?”
白玉堂看到那玉佩一愣,心道:难道和这玉佩有关系?说起来这东西摸着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看材质也十分通透,内里纹路呈絮状,雕工更是出众,上面刻着的猫鼠嬉戏图活灵活现,传神非常。而制作者又心思灵巧的加了暗扣,使得玉佩可以一分为二。
当初陷空岛比斗之时,二人打的兴起,展昭削掉了白玉堂半片衣袖,白玉堂却划破了展昭玉佩的红绳。这玉佩掉地上也不知怎么的就触碰到机关,那刻着小老鼠的一边正好落到白玉堂近前。
眼尖的白玉堂一看到便十分喜欢,当下抢了玉佩就不愿归还,口口声声的硬说这是上次断刀和这次断袖的补偿。
展昭哪里有白玉堂歪理多,更何况逼急了那白耗子就一幅你不给就不随你上开封的样子,无奈的展大人只好捡起另一块玉佩收好,心中却存了替他寻把上好兵器来换回玉佩的考量。
“猫儿,这玉佩……”
展昭示意他稍安勿躁,便等公孙策回答。
公孙策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的观看,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好一会才有些不舍的还给展昭道:“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心情激动了些,展护卫、白少侠莫怪。”
“公孙先生,别卖关子了,快说,这玉佩到底有什么坏处?”白玉堂看着对方不疾不徐的动作,真是急得快要跳脚了。
一想到这个东西跟着自己和猫儿很久了,白玉堂就更是担心。
公孙策瞪眼:“坏处?乱说,这可是‘紫金’级别的游戏登陆器,只有好处,哪来的坏处?”
“游戏登陆器?!”展白二人异口同声,面色是掩不住的惊讶。
公孙策点头,指着展昭手中的玉佩道:“若想登陆游戏,必须有登陆器。你们注意到了吗?那些异人手上都带着戒指,那便是登陆器,只不过只是普通级别的。你看,这玉佩后面还刻着游戏的名称不是?”
展昭翻过来看,果然刻着一个“侠”字,白玉堂也连忙拿出自己那块,背后是个“剑”字。
合起来便是“侠剑”。
展昭恍然,原来这便是游戏名称。
当初之所以没认出这两个字,是因为这两个字刻得实在是太花俏了,看着只以为是装饰的花纹,哪里知道其实是字呢?
白玉堂双目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那怎么退出游戏?”
公孙策摇头道:“你们现在无法退出。”见二人神色似乎十分失望,连忙安慰道:“只是暂时,等你们达到满级,修复好身体,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什么意思?展白二人面面相觑,两双求知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公孙策。
“呃,就是说,登陆器因为感受到主人受到生命威胁,因此把你们拉入附带的次元空间。这种情况下,紫金级别的‘登陆器’会自动认定主体需要休眠以修复到生命最佳状态,并将主体的精神送入最符合该主人生存的游戏世界。”
虽然很多词没有听懂,但是大致上还是明白了。
展昭又问:“那何时才算修复好身体?”
公孙策回答:“游戏的过程就是修复的过程,等你们满级了自然会解锁休眠程序,那时候就可以退出游戏。只是……”
欲言又止,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公孙策迟疑道:“你二人为何会与游戏中的剧情产生交叉呢?否则也不会默认成为系统任务中的人物,想要真正游戏,总得把自己的剧情走完才可以。”
白玉堂基本明白了,感情是因为这游戏里也有白玉堂和展昭,所以他俩进入游戏后,直接被默认了身份,这才会一个出现在开封府,一个出现在陷空岛啊。但是——
“公孙先生,你老实说,这所谓的剧情还有多少?不会一直也完结不了吧?”
展昭也点头,看了过来。
公孙策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虽然和你们相关的内容有不少,但是唯一需要全程参加的只有‘三宝风云’。系统根据你们的情况和紫金级别的权限,已经进行了修正,这次事情过后,你们就基本可以和普通异人一样游戏了。”
“基本?”又是异口同声。
被连连追问,长时间面对展白二人此刻因为迫切而有些逼人的眼神,公孙策觉得自己额头都要出汗了:“你们毕竟取代了游戏人物,因此有些该做的还是要做的。”看到白玉堂的眼神突然变的很危险,公孙策福至心灵立刻道:“白少侠放心,不会占用过多时间的,就是展护卫每月需要完成一件开封府下达的任务……”
白玉堂舒了口气,公孙策小声又道:“还有就是逢初一去皇宫值勤……而已……”
“什么?还要去当侍卫?”
展昭拉住马上就要暴跳的白玉堂,向公孙策道:“先生,我们先回去了,这次真是多谢先生解惑。”
白玉堂一边走一边道:“猫儿,你拉我干嘛?我还没说明白呢。”转头对公孙策大声道:“公孙先生,真的不能再更改吗?”
“白耗子,你就不要为难先生了,这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白爷爷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替你这笨猫讨个公道啊,不领情就罢了,还瞎捣乱。”
“捣乱?分明你这白老鼠胡搅蛮缠!”
……
两人拉拉扯扯一路吵闹着离开了,公孙策苦笑着摇摇头,坐回书桌后面,继续看书整理。
对了,还没准备“三宝”,明日天亮了再让人给送过去吧。
回到展昭在开封的房间,白玉堂犹自愤愤的坐下来,端起桌上凉透的茶就一饮而尽。
展昭关好门,坐到他对面,有些无奈。正要开口,白玉堂却忽然神色一正,凌厉的眼神咄咄逼人的压了过来,展昭不由一下子忐忑起来。
白玉堂眯起桃花眼,满身煞气,盯着对方半天才语调低沉的开口:“在藏宝阁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其他事情也算完了,此处也只你我二人,猫儿,你且说说,你——是怎么生命垂危的?!”
语气虽然不算激烈,但是话中却分明暗含着风雨欲来的紧迫。白玉堂一向懂得展昭,他对于展昭的实力了解是在多年的比武、较劲中逐渐积累出来的,他知道,以这猫的实力和聪明,就算遇上打不过的那也可以轻松逃走,就算受点小伤,也不应该有生命危险。
展昭眼神不由一闪,条件反射的想要张口辩解,却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于是竟不由怔在那里。
白玉堂看着他,没有说话。
展昭垂眸,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仿佛振翅的蝴蝶般灵动,黑漆漆的又好似鸦羽,烛火让阴影打在他脸上,将明亮的猫眼完全遮住,使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他半晌才考虑好如何措辞,慎重抬头开口:“玉堂,你知道展某断不是为了情爱就寻死觅活之人。”
白玉堂微微点头。
“但是……那件事终究是……难以释怀……”展昭没有明说,但他知道白玉堂懂,顿了顿,又道:“日积月累,外伤不断加上七情郁结,便留下了病根。”
白玉堂的手轻微一动,原本盈着逼人戾气的眸子不由自主闪过一丝伤痛与后悔。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大缓解,渐渐涌满了温柔与伤感。
展昭微微一笑,看着白玉堂,他的语调不由自主的更加柔和,带着抚慰的意味,“但是展某也算善终吧,32岁那年辞别包大人,我便寻了一处地方隐居,直至34岁才感大限将至。说起来,如果这样算的话,展某比玉堂岂不是大了不止三岁?”
白玉堂的神色已经舒缓,听了最后一句话没好气的道:“有这么计算的吗?看你现在的样子,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想冒充不惑之年的老头子,也要先照照镜子看清楚吧?”
展昭失笑,看对方已经基本恢复常态,便道:“夜色不晚了,先休息吧。”
洗漱已毕,并头躺在床上。
白玉堂还在思索之前从展昭那里听到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的心情很复杂。
原来之后,只有八年。
连十年都不够,还说“善终”?白玉堂心中涩涩的,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猫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只影单的样子。
可是若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去冲霄,因为义无反顾。但是,他却希望,能有对方陪在一起。
并肩战斗,荣辱与共。
若能同生共死,便是此生无憾!
展昭听着近在耳旁的呼吸,知道白玉堂还没有睡着,想了想轻声道:“那时候,我们都顾虑太多,也有太多责任需要承担。”
白玉堂没有吭声。
展昭静静的等了等,见他没有回应,便阖上双目,准备休息。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白玉堂忽然猛地翻身压过来,大声戏谑道:“糟糕,五爷突然想起一件事,等出去了,不会发现你这猫已经变成了老猫吧?”
展昭被沉重的压力弄的瞬间睡意全无,使劲推开白玉堂坐起来,恶狠狠瞪圆了一双还带着丝雾气的猫眼道:“白玉堂!公孙先生明明都说清楚了,你还胡说什么?”
白玉堂丝毫不受影响,笑嘻嘻继续不怕死的火上浇油道:“没办法,看见一只猫睡的那么香,忍不住就想逗一逗。”然后又歪头打量展昭一番道:“放心吧,就算是老猫,爷也会要的~”
展昭咬牙切齿,这只白老鼠,真是一点好脸色也不能给!
忍无可忍的展大人毫不客气的一拳打过去,恨不得让那张可恶的笑脸立刻消失。
白玉堂反应迅速的挥臂挡住,另一手一动就把被子抢了过去,得意洋洋:“猫儿,炸毛了?快喵一声,白爷爷就给你顺顺毛,挠挠下巴,保管舒舒服服~哈哈~”
“闭嘴!”大喝一声,被气得理智全无的展昭奋力拉过被子,就当做暗器朝着白玉堂“泰山压顶”扑了过去,哪里还有半点谦谦君子的稳重风范?
于是室内只闻一阵闷声作响,久久不绝。
夜色渐渐深沉。
也不知道何时屋内才安静下来。隐隐的,只能看到床上有两人躺在被拉扯的乱七八糟的被子里,正睡的香甜。
——自是好梦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