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网游之江湖迷踪》moxiruoling

4、第四章 迷惘与等待

　　展昭看到了那行公告，虽然对语义不是很明白，但是“三宝”二字却是看的分明。联想到自己从周遭打听到的关于自己之前的事情，展昭确定，这次“三宝”事件绝对少不了一只锦毛鼠的身影。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白兄呢？
　　坐在桌旁翻来覆去的思索，睡意丝毫也无。展昭起身，决定出去转转。
　　不想这次出去，在酒楼里倒是听到了不少消息。
　　——————
　　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展昭拿了那普通的青钢剑，开始练武。
　　剑光闪烁耀人眼目，蓝衣身影和那一团银光合在一处，腾挪转移间，灵动异常。一时间整个院子只有剑风呼啸的声音。
　　待额头微有汗意，展昭方才罢手收势。
　　轻轻呼出一口气，顿觉自昨日看到那红字起有些焦躁的心绪已然平稳下来。展昭定下神，回房打水洗脸，清冷的水液扑上脸颊，神智立刻为之一清。想着自己昨晚定下的计划，展昭擦干净水后便神采奕奕的直奔包拯书房。
　　“大人，先生。”展昭拱手施礼，见包拯和公孙策都抬头看向自己，便把考虑多时的话道出：“昨日日属下偶然出门，发现异人们行踪诡异，时有聚众。在酒楼探听之时，倒是知晓了一件大事。”
　　所谓异人，便是那日见到的怪人们，展昭也是从周围人那里知道这个说法。
　　见展昭神色凝重，不似开玩笑，包拯捋了捋胡须，有些惊讶道：“展护卫不妨道来，到底是何大事。”
　　“属下听得，近日异人们分为两派，想要争夺‘三宝’归属。”
　　“有这等事？”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面含不解。
　　公孙策奇怪问道：“展护卫可曾确定？那‘三宝’乃是御赐之物，应该同异人们关联不大，他们又为何想要争夺此物呢。”
　　展昭听了不由有些惭愧，歉意道：“说来此事和属下有些关联。”赧颜一笑，展昭续道：“那日耀武楼前献艺，官家一时戏语，使得属下多了个‘御猫’的封号，这大人和先生都是知道的。”
　　包拯和公孙策点头，“展护卫你接着说。”
　　“大人不知，那江湖上有五位义士号称‘五鼠’，属下与其名号冲突，这才才引起变故。听闻，那‘锦毛鼠’白玉堂已经启程前往开封。”
　　包拯闻言不由皱眉：“仅为名号就徒相结怨，岂非气量太过狭小？”
　　展昭连忙道：“那白玉堂向来侠名显著，乃是高义之人，并非为非作歹的宵小之辈，此次因名号愤愤，想来也有为其兄长之故。”
　　公孙策和包拯听了，互视一眼，笑着道：“展护卫不必多言，你信得过的人，自有其过人之处。”
　　对于二人的信任，展昭会心一笑，那种回到真正开封的感觉蔓延而上，倒让他暂时忽略了样貌上的不同，接着道：“一部分异人认为借此可以与陷空岛套上交情，一部分则想要取悦官府谋些好处，还有些认为‘三宝’必为异宝，想要占为己有。可知所为者，皆是因为一个利字。”
　　包拯沉思，指出一个疑点道：“即使如此，那异人们又如何得知白玉堂此来是盗‘三宝’而不是其他呢？”
　　展昭道：“属下只听说是从一个叫做‘官网’的地方得知的。”说到这里，展昭眼中划过一丝疑虑，那些异人们所说的官网，是那行红字上写的‘官网’么？
　　公孙策和包拯倒是立刻恍然大悟，丝毫不觉那‘官网’有何奇特。
　　展昭盯着二人的面色，忍不住出言问道：“大人和先生可知虚拟游戏？”
　　“学生曾在书中读到过，虚拟游戏便是指虚拟出来的和现实近乎完全重合的游戏。”公孙策十分自然的回答。
　　展昭心一沉。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懂得这么多，难道……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存在其实是被操纵的吗？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自己现在是和这些存在一样的吗？其实自己也不过是“系统”的牵线傀儡，被创造出来为了那些……玩家？
　　先前似乎重回开封的熟悉感消失殆尽。
　　展昭剑眉紧蹙，一想到“玩”这个字，他心中就恼怒万分，虽然在这个世界所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周围能说能笑的人对于他来说已经和真实的生命一样。
　　“玩”？实在是太过轻率，也太过无礼！怪不得提起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总以异人呼之。
　　他记起那些玩家的眼神，还有高人一等的心态，展昭在觉得生气的同时，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来自于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对自己现在处境的忧虑，还有……害怕希望破灭的恐惧。
　　白兄，白玉堂，你到底在这个世界吗？还是真的已经……
　　“展护卫？”
　　展昭骤然清醒，从十几年前的回忆漩涡中挣扎而出。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收敛心神，掩去了那些翻滚的情绪：“大人，属下自请护卫藏宝阁。”
　　倒要看看，来的是……谁。

　　白玉堂赶到开封的时候，觉得十分不对劲。
　　比如说一路上陌生的景色，到处是凶猛的野兽，例如有近一人高的野狼三五成群、连比较稀有的如熊、虎等动物路过个山头都能见到几十只，白玉堂不想生波折，统统绕道，结果一直走到开封城外，这些野兽仍是多的随处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天下要无人族立锥之地了？
　　本就心情不好的白玉堂，在看到城门处人群涌动的景象，以及那些人——看到他眼睛放光有的还大声惊呼，顿时一阵恶寒，这又是什么诡异的现象？
　　心生不妙，迫不及待的，白玉堂脚下用力，直接运起轻功，快如疾风，整个人顿时化作一团白影越过人群洒然离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吵杂声：“果然好帅啊！”“轻功在哪里能学啊？”“快跟上，看他要去哪儿！”……
　　白玉堂有一瞬间对自己决定要来开封的行为后悔不已。但转瞬，这种情绪就被抛诸脑后，因为——五爷饿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进了一家距离开封府不远的看着颇为古拙高雅的酒楼，白玉堂直接包下临窗的雅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吃菜，一边盯着外面。
　　真的是太奇怪了。
　　遇见不同寻常的事情多了，白玉堂想无视都不可能。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和自己知道的差别不大，现在看来差别太大了。
　　白玉堂的神情渐渐凝重，越来越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奇特，一种好奇混合着好胜的不服便越来越强烈。面对未知，白玉堂从不惧怕挑战，反而向来是跃跃欲试。
　　尤其是现在，在看着开封府的时候。
　　白玉堂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有强烈的预感：今晚去藏宝阁，一定会有意外之喜。
　　会是你吗？猫儿。

　　月亮很圆，很明亮。
　　正是七月十四，今夜是传说中的鬼节。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四周沉寂一片。
　　一朵轻云飘过，遮住了半片月亮，天色骤然一暗。
　　嗖地，一道白影突兀的从转角处冒出，轻飘飘却十分迅速的上了屋顶，直直的向目的地奔去。脚踩在屋脊上，落地无声。白玉堂白天便已经探听好了，藏宝阁因不常用，因此在开封府的最里边。
　　白衣在夜里十分显眼，白玉堂却毫不顾忌，仗着轻功高强，一路上一阵轻风似的，就算让人看到，不是怀疑今晚撞鬼，就是觉得自己眼花了。
　　到了藏宝阁，白玉堂翻身下檐，一个倒挂金钩稳住身形便顺势看向房内。
　　窗格并无糊纸，能清晰的看到，红衣人正端坐椅上，一手拿着茶壶，正动作优雅的将壶中的茶水注入茶杯。
　　桌上翻开的茶杯有两个。
　　将倒好的茶推向对面，那人抬头微微一笑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也好让展某略尽地主之谊。”
　　熟悉的剑眉舒展着，一双明亮的猫眼仿佛正蕴着柔和的笑意，正合唇边弯起的弧度。面容在烛火照耀下显得颜色深沉了些，看着却格外温暖，仿佛一直暖到心里去。
　　白玉堂对上那人双眸，心底这些天隐隐缠绕的不安与彷徨终于全部褪去，挑眉一笑：“哈，我就知道，看守的肯定是那这只忙碌猫，果然不出五爷所料。”
　　说着，翻身下地，大大方方的推门便进，一斜身就坐在展昭对面的椅子上。拿起那盏茶啜了一口放下，白玉堂调侃道：“该不是晓得白爷爷一路奔波口干舌燥，所以便奉上香茶一盏？猫儿，你真是太贤惠了！”
　　原本以为那人定要反驳，却半天听不到动静。白玉堂不由心中一动，抬眼看去。
　　展昭的目光一瞬不错的落在他身上，那熟悉面容上的神情却是难以捉摸的复杂。
　　白玉堂只捕捉到那人眼中一闪即逝的痛苦和恍惚，便被接下来的事情惊住了。展昭隔着桌子，一把握住了白玉堂放在桌上的手，力度大的能听到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白玉堂。”展昭一字一字的念出这个名字，仿佛每个字都有千钧重担，需要如此使力才能道出口。
　　“什么？“白玉堂敛去笑意，正正看着对方，却觉那眸子一瞬间深邃的见不到底。
　　展昭看了他半晌，却忽然松开握住他的手，随着那只手缩回主人身侧，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下来，他道：
　　“你活着，很好。”
　　一瞬间，压抑的感情铺天盖地涌来，白玉堂差点便控制不住，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紧紧抱住他，用彼此身体的温度告诉他，他白玉堂是真的活着，没有死，没有死在冲霄，没有阴阳两隔，他们见面了，再次见面了！
　　——眼前的真是活生生的白玉堂！
　　但那也只是一瞬，想到了已经被换出的巨阙，白玉堂的思绪一下子冷静下来，于是他又眯着眼睛笑起来：“那当然，想要白爷爷的命，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对吧，猫儿？”
　　展昭注意到他眼底深处的变化，微微一笑，轻声道：“展某觉得还是巨阙更为适合自己。”
　　白玉堂一时没听明白，疑惑的看过来。
　　“湛卢虽好，可惜，”展昭的眸子里坚定的神色一览无余，“巨阙只愿与画影相携！”
　　白玉堂大震，怔怔望着展昭，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胸口满溢而出的狂喜，似乎要将整个人淹没，这次白玉堂没有在压抑，他忽地站起冲过去，紧紧抱住对方。
　　身下的椅子被突然而来的大力推倒在地，发出凌乱的声响。
　　鼻端嗅着展昭温和而熟悉的气息，白玉堂放任自己将下巴枕在对方肩头，回过神又笑嘻嘻道：“猫儿，说吧，什么时候‘芳心暗许’了？”戏谑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白老鼠，什么叫‘芳心暗许’？就这点识字水平，还敢自称‘风流天下’？”嘴上不依不挠的反驳，手却悄悄的回抱住。
　　一时间，两人满心安然，仿佛终于在这个世界，找到了“家”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