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之我命》愚昧世界

25、第二十五章 30%

　　第二十五章 30%

　　约好一同来探病的立海大众人，在病房中没有见到部长，便去询问了护士。
　　“幸村君吗？他正在做训练，大约还要十分钟才能结束。”
　　病房中收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放着一本诗集——“耶？部长太认真了吧，都住院了还看英文书。”切原赤也对英语的怨念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浓度，相看两生厌。
　　“笨蛋！”真田弦一郎脸色顿黑，当即化身黑面神模式，切原吓的哆嗦，“副，副部长，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柳莲二摇摇头叹气，“这本是法文诗集。”
　　“耶？！法文啊……”切原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怎么看着跟英文差不多啊！”
　　“噗哩，又该给你补习了！”仁王雅治戏谑的拿过书，“魏尔伦诗集……”书中夹着一枚红叶书签，“……落叶……”

　　房门被推开，精市温暖的对众人笑着，“大家都来了。”
　　“部长！”丸井文太兴奋的迎了上去，“我们带了很~~~多礼物哦~！”
　　空气中隐隐有着巧克力略带苦涩的香味还有蛋糕的奶香，精市瞬间明白了丸井的兴奋。
　　丸井手忙脚乱的与胡狼桑原将点心一字排开在桌上，“那些女生们一听我们要来，就送了好多，拿不下我就挑了最好的来……”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挑的？”精市好笑的问出关键问题，众人也都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
　　丸井僵了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我用闻的……”随后见大家一脸囧像，他红着脸叫道，“我的嗅觉很敏锐啦！只要闻一闻就能分别出材质是哪一等级，烘焙时间是不是正好……”
　　“你，你属狗的吗？！”桑原惊讶，不由脱口而出，丸井当下炸毛！

　　房间中满满奶油的香甜，没有了那令人窒息的消毒药剂的味道，孤独感也被大家的嬉闹冲散了，精市垂下眼眸，对真田感慨，“有你们在，真好。”
　　真田将精市抱起小心的放在床上——每一次他都让大家先走留到最后，众人都以为他是要与部长有事商讨，其实，不过是因为精市身体缘故行动不便，他留下帮忙照顾。
　　麻痹与心脏压迫的感觉已经让精市平时举动都困难，而训练之后全身无力感更甚，不过，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他总伪装的很自在。
　　此时，他全身放松的依在真田的怀中，在真田的眼中有种脆弱易碎的美丽。“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X月X日，我算过时间，正好赶上比赛。”
　　真田的眼神在精市看不见的地方炙热，“不要勉强。”精市却只是笑而不答。

　　喜欢医院的天台，可以在那里看到很远，也可以晒到更多的阳光——曾经，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便是他对世界最深的留恋。
　　“大哥哥，我们继续玩昨天的游戏棋吧！”病房的孩子们总喜欢缠着精市。
　　“呵呵……”精市轻笑着搂着孩子说，“可是游戏棋我没带上来。”孩子们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精市只好投降，“那你们等等，我去病房拿。”
　　“太好了！大哥哥最好了！”孩子们的快乐总是来的那么简单直接。

　　抓着扶手，艰难的向前挪动着步伐——很快就要到病房了，心脏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精市赶紧停下调整呼吸。
　　“……幸村君吗……”好像是他的责任医生的声音。
　　“以他那体况，今后无法再打网球了吧……”

　　无法……再打网球……不就是死了吗？

　　门外传来摔倒的声音，医生和护士一惊的跑出去，却见竟是精市，“幸村君，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天台吗？”
　　看护走上前想扶起他，精市摇摇头拒绝，现在他全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医生，您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医生沉默，精市抬起头该是希冀的，却是眼中连点希望都没有，枯竭的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被黑暗吞噬……医生的心不由为止揪紧，十五岁的少年，缘何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心境？！
　　“……你做的是保守手术，成功率高，但相对的会有些后遗症影响你身体的灵活。平常生活完全不会有影响，但是如打网球这样的激烈运动，就会有明显的力不从心感。”
　　医生无法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继续隐瞒，那会有一种让他良心不安的罪恶感。“我听……说幸村君绘画和园艺也非常的优秀，所以，即便再不能打网球，你一样可以。”

　　精市轻轻的问，“听说……是听家父家母说的吗？”医生一阵哽噎，“医生，既然有保守手术，那是不是表示还有另外的手术方案？”
　　“是的……”许久，医生终于说出口，“但是，这风险手术成功率不足30%，就算手术成功，也难保没有后遗症。”
　　不足30%……精市笑了，笑得异常的灿烂，却莫名的令人感到心惊动魄！
　　——原来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那个人真的没有骗他，“医生，我要选择风险手术，稍后我会与家人商量好的，麻烦您了。”

　　幸村爸爸先后接到来自医生和精市的电话，直接就从公司赶到了医院。推开房门，精市正坐在床沿安静的翻看着诗集。
　　“精市！网球就那么重要？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爸爸……”精市看向父亲，忧郁而哀伤，“请理解我。”
　　又是理解！我还要怎么理解！！！“也请你理解一下我们——！！！”

　　掏出香烟想要抽一支抒发下压力，却在点火的刹那，恍然醒悟这里是医院……从未有过的失态，在这个一直条理清晰、姿态儒雅的男士身上出现。
　　深深的呼吸，带着颓废的口吻，他问，“精市，在你心中，我们……算什么？”
　　“是生命！”精市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网球又是什么？”
　　精市沉默，幸村爸爸了然的自嘲一笑，“也是生命对吗？”
　　“不一样……”精市摇头，喃喃的说，“不一样的，爸爸……”

　　家人是他甘愿奉献整个生命去守护，家人与生命之间的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舍掉生命！可是……网球是给予他生命，没有网球，就没有生命可以再去陪伴家人，再也不能去守护整个家！
　　怎么能比！

　　“不一样？哈！”幸村爸爸再也承受不了的怒吼，“那你就说哪里不一样啊！！！”
　　悲伤……再也无法掩盖，浓烈的喷涌而出，将精市整个淹没——爸爸，您让我怎么说？说您的儿子是个罪恶的人，双手沾了无辜生命的血？上一世是被判了死刑的杀人犯，今世罪孽深重现在这些不过是罪有应得？
　　这些您让我怎么说？怎么才能说的出口？！

　　“爸爸……没有网球，我会死的……”眼泪终于滑落。

　　收拾了东西，忍足侑士冷着脸的快步进入网球社，“迹部，今天的训练我不能参加，我要请假！”
　　迹部景吾皱着眉头，微微侧头看过去，眼中满是锐利，“你已经连续请了几天了，每一天都说有事！”
　　忍足毫不心虚的点点头，刻意的挑衅着王者的权威！“没错，我这段时间就是天天有事，不仅今天请，明天后天……都要请！”
　　“你！”迹部气结，一个转身站在忍足的面前，两人面对面——一个王者霸气刚硬，冷酷十足，一个温文却气势柔韧，不屈不折。
　　两者截然相反的气场碰撞，逼得所有冰帝队员都心生畏惧的避了出去，连到了门外都依然胆寒战粟不已。

　　最终，还是忍足退让了一步，“我要去医院探望幸村。”
　　“明天就是休息日，你可以明天去。”迹部不为所动，直接反驳。

　　忍足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迹部，片刻后突然说道，“迹部，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同样喜欢幸村，因为他是我这段年龄中觉得最美的人。所以，当我知道你喜欢他时，我真的很开心……”
　　迹部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怎么会……”随后神色又一派了然，“我们果然很了解彼此。”
　　忍足轻笑了声，放下背包坐在沙发上，迹部也缓和了下来，坐在了他的旁边，一时间两人又恢复了往日一般。
　　“迹部，我知道你心中的复杂，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男人，即便骄傲自信如你，也会有慌乱吧。”
　　“啊~~是啊！”迹部整个人都陷进沙发中，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的花纹，“那时候真的被自己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办呢！”
　　“那后来呢？”忍足侧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迹部闭眼的撩发，华丽的哼笑了声，“你不早就料到了吗！以本大爷的华丽个性，喜欢了就喜欢了，忠于想法、坦然面对，本大爷的美学可不会那么含含糊糊的遮遮掩掩！”
　　“既然如此，那你还这么耿耿于怀做什么？大方点，原谅他吧！”
　　迹部斜睨了忍足一眼，“若是一般人本大爷才不屑一顾！就是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才愈发的不能原谅他说的那些话！”
　　“我明白……”忍足叹息，因为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伤害到的地方不一样。“可是迹部，若是有一天你再也看不到、触不到他，你会不会为今天的骄傲而后悔？”

　　“……怎么了？”迹部面色沉凝下来。
　　“幸村拒绝了之前的保守手术方案，选择了新的风险手术，手术成功后不出意外他可以继续打网球。但是，这个手术非常的困难，成功率不足30%。”

　　方案变了，手术时间也要跟着推迟，面对大家，精市微笑中带着忧郁的黯然，“抱歉，你们要去参加关东大赛了，可身为部长的我却不能一同去。”
　　“别介意，幸村，你先专心养病吧！”真田宽慰的说，心中却也不免难受。
　　“请放心吧，就算幸村部长您不在，我们立海大获得三连霸也绝~~~对毫无死角！”切原一个大跨步前倾着身子，握起拳头的展示自己的力量。
　　听他如此信心十足，精市反而低垂下头，满脸的落寞神色，“被你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会觉得消沉……”
　　“我说——”这个笨蛋，连安慰人都不会！桑原仰头一拍脑门的咬牙切齿，“你在说什么啊！！！”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慌乱——完蛋了，自己又说错话了！切原手足无措的汗滴。
　　丸井按住他的头，愤愤的用力往下压，“快向部长道歉！现在！马上！道歉！”
　　“呵呵呵……”手抵在唇边，精市笑了起来，“骗你的……”真田看着他略带顽皮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暖的望向远方。
　　“请不要吓我啊~~~部长~~~~！”切原哀怨的撒娇，惹来大家连连戏谑的“就是就是……”

　　“真田，”精市慎重的拜托，“交给你了。”
　　“啊！”真田望进他的眼中，承诺，“我们定会用我们的实力，将优胜旌旗送到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