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福晉離世 ...
-
七月,府里传出大爷皓祯久病不愈到江南养病的小道消息,这事没在府里激起太大涟漪,众仆役拿来当谈资也是闲着没事无聊,而且重点也不是放在“江南养病”上,而是八卦皓祯和小白的往日恋情,最后结尾不外是:“瞧,一个前途光明即将尚公主的年轻爵爷,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但名誉扫地被削爵,脸面尽失不说,锦绣前程也被个妖女给毁了。”
皓祯的下场如何,我随便猜都能猜到,福晋离开大半年了,老爹一武夫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之前是顾念父子亲情才勉强原谅皓祯失德累及他被降爵,自从知道儿子是假的,那种被骗的屈辱感就一日比一日重,什么父子亲情?到头来竟发现自己被福晋玩弄,老爹怎会甘心?皓祯何时嗝屁,完全操之于老爹,只是我很怀疑:老爹会有心情帮皓祯办个隆重的丧礼吗?
我看很难~~
再说,真要办丧礼,他皓祯该以什么身份入葬?
真实身份太尴尬又不能曝光,入不入祖坟都是争议,老爹也苦恼!
依我看,这事很好解决,要知道,七月的江南天候颇不稳定,时而炎热,时而狂风暴雨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嘛,在江河之上要出点事也很寻常,比如说:船沉了,人货都落水了,尸骨不存……
再说了,咱也不用真弄艘船出来,再把船给弄沉了,那得多费事啊,重要的是:充份利用讯息,造成既定事实即可。
恰巧今年年景不好,江南多地均遭水患,我从多隆他们口中听到这消息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暗忖:“现成的借口,就是不知老爹会不会套用此次水患?”
我等啊等……
过完七月,府里还是风平浪静的,我终于确定一件事:老爹武夫出身,一身蛮力身体还算行,只可惜脑筋差了点,权谋之类的他显然不很擅长,我想呢,我自来到这地儿前后花了他不少钱,不帮他一把,我问心有愧~~
于是呢,趁着京城还在对江南水患议论纷纷,我打铁趁热,让禄子易个容在茶馆、市集隐晦的放出小道消息……
结果不出十天,府里府外都在疯传:“硕贝勒府的大爷行船去江南养病,结果倒霉了,江南发大水,大爷的船不幸翻船,船内所有人均丧生在水患中了。”说着又将去年的捉奸丑闻冷饭再热炒一遍。
老爹听到风声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派人去查了,才知道消息是从府外传进府内的(其实正好相反,只是他探查不出来),他惊惧万分,完全不解为何会无缘无故传出这么荒唐的假消息,想去澄清,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举棋不定了好些时日,最后他干脆装病请假,对此事装聋作哑,不肯定,不否定,也不予置评假装淡定。
外界纷传老爹乃伤心过度病倒了,我暗笑,老爹可是化闷气为力气夜夜埋头苦干,努力耕耘,用力播种,可惜的是送子娘娘可能是老花了,他八个小妾没一个中奖,我严重怀疑:老爹身体可能真的出状况了。
为何这么说呢?
因为我这个当儿子的,都没他做的多(我和五小妾采轮班制,遇上有孕的、小日子的,真的只盖棉被纯睡觉),可孩子照样来报到,先是酒儿有孕,荣升为四姨娘,满怀喜悦的定下葵四院,紧接着大姨娘眉儿再传喜讯,要二度当妈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十月,在佛寺诵经念佛的福晋传出病危的消息,老爹派人接福晋回府,福晋此时已虚弱到无法行走,头发白了大半,脸色灰败惨淡,少年夫妻老来伴,毕竟有多年感情,看见老妻命在旦夕,老爹就是有再大的气也消了,忍不住热泪盈眶,额娘跟在后头频频拭泪,我也陪在一旁随伺。
福晋被抬进自己的房里,她艰难的撑起身子,用复杂怀念的眼神细细看着熟悉的家具摆件,良久,深深叹口气,又含泪痴痴望着老爹,我识相的拉着额娘的手出了正屋,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想必福晋有满腹的话想对老爹说吧,默默地送感伤不已的额娘回去。
近一年来福晋都在她娘家大哥的监管之下在庙里诵经念佛,我并不认为她娘家大哥会对她下手,随福晋回府的大夫也说福晋是忧思过重,乃至药石罔治,我暗叹,忧虑杀死猫,这话果然没错!
福晋回府五天后便咽下最后一口气,硕贝勒府挂上白灯笼开始操办丧事,报丧的小厮一一派了出去,外院管事们忙着连系治办丧葬用品,福晋是我的嫡母,老爹仅有我一子(皓祯名义上已经死了,现实上他死没死我真的不知道),哭丧、守灵、亲朋拜祭事事都得我出面,完全偷不得懒,任务繁重的我都想喊娘了。
三个出嫁的姐姐和她们的亲眷都来祭拜,而小白始终没有现身,显然老爹没让她知道福晋过世了,我不知道老爹把她弄去哪儿了,我也没问,她的身份甚至比皓祯还尴尬,整一个悲剧人物,人能倒霉成这样也太少见了,连我这善心不多的人都挺同情她的。
等到出完殡,饶是我身体素质好都累的不轻,额娘也生生瘦了一圈,办完丧事,整府上下俱都像消气的皮球,我没啥精神的吩咐:“大门紧闭,锁好门户,今晚咱全府彻底睡上一觉。”
次日全府众人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总算缓过气来,人还是恹恹的,直到十来天后才终于养回原先的底子。
福晋过世,依规矩我身为儿子得守二十七个月的孝,听说守孝期间不能行*房吃肉喝酒,不过有没有吃肉喝酒行*房,人家房门一关外人哪里会知道,所以具体表现是不能搞出人命,万一搞出人命就丢脸了。
我对这守孝不能行*房一事颇好奇,现代社会也没这套规矩啊,我叫来常嬷嬷和高嬷嬷问:“咱大清真都这么守规矩?孝期内不行*房?”
常嬷嬷和高嬷嬷互看一眼,看着我一时都不知该怎么说。
我好奇:“真没人犯规?”
常嬷嬷干笑:“哪有可能不犯规?律法不也规定不能杀人,但结果还不是年年有人被杀?孝期忌讳什么的,依阿哈看都是大户人家穷讲究怕被非议罢了,阿哈的家乡,乡下人没受啥教化,不讲那套规矩,咱平民百姓只求温饱,不求名声,有些地儿不是还有所谓的百日内成亲一说吗?”
我听了,也了了,难怪小白当初养父死不到百日跟人勾*搭成奸,除了惹人非议被骂几句外,就平安无事了,可见那些孝期的规矩大都是官宦富贵人家弄来折腾自己的,真伤心了,难道就只能表现在不能行*房一事吗?
我看这孝主要是守给皇帝看的才是真。
也难怪这条守孝的旧俗很早就被淘汰!
一个字——假!
办完福晋的丧事不久,气候转冷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我前往山庄将五小妾及两儿子接回青山巷宅子过冬,我问过石大师是否一起回京,石大师决定晚几天再回京,我没有多劝,只吩咐春子他们多照看些。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青山巷已是午后,因行囊不少,全部安置好已是第二天了,喜儿预产期大约在下月初,剩不到一月时间,我担心发生意外导致早产,早早把月嫂、稳婆、奶娘等事安排好。
大儿子十个月大了,虽还不会走,但爬行速度很快,稍微会发出单音表达,我这才想到还没给两小子取名~~
我对命名很无能,前世儿子的名是老爸按家谱排辈份取的(整个查家皆如此,只有我例外),至于富察家呢?哎~~以前没深思也就没感觉,这会子才发觉,我富察氏的祖先取名太“随心所欲”了点。
我老爹的名字是满语,汉译阿尔萨兰(狮子);祖父的名字也是满语,意思是豹子;曾祖父乃至更前面的祖先名字不用说也是满语,我没学满文,也不明其意,石大师出身书香之家学识还行,他提过族谱上先祖的名字都是凶猛的飞禽走兽,我大约可以理解祖上他们因生活艰辛而崇拜勇者的心情,但取名全走“禽兽风”我实在很不爱。
被打击到的我,遣人重金请来颇具声望的风水大师,这位大师还挺大牌的,我排上半个月,又用金钱炮弹才挤掉前面的人,不然还有得等呢!
大师没来,他的徒弟先行过来查问,我跟大师徒弟一番沟通,说明我的诉求,以我为起始,由此卜算出后代子孙的“宗族辈份排序名”,我还特地跟小道士说了,我满族的姓氏是富察氏,化作汉姓是查氏(特地加上查姓是我对前世的怀念,富察也有一个察,反正都是音译,改成查字别人都觉得挺合理的),让大师在卜算排字时选用的字是适用“富察”和“查”两姓的辈份名。
大师徒弟拿了一应数据后说:“公子爷,生辰资料小道先拿去交给师父,等师父沐浴斋戒焚香祷祝后会为公子爷卜算好,两日后公子爷再过来一趟,届时再为公子爷解说。”
我微笑送走小道士,心里却充满疑惑,大师徒弟分明是小道士,为啥要斋戒(不是和尚才斋戒)?不过怕多言惹恼大师,万一大师不尽心,倒霉的不止我一人,祸从口出,咱得尊重专家的权威。
两日后,我依约前往大师住的道观,大师非常寡言,都是他的徒弟帮着解说,金木水火土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在我眼前绕过来绕过去的,我越听越胡涂,只能干笑,无聊中粗算了一下大师排算出来的“宗族辈份排序名”(适用富察氏、查氏两姓氏),嗯,大师很尽责共为我排了五十六世,如若我这支血脉不绝嗣,那一千年大约够用了。
儿子这一辈是“善”字辈,大师替两儿子各命名为:善思、善真,我再三感谢大师后让福子奉上丰厚的谢金,便拜别大师离开道观。
两儿子的大名就此定下,富察善思和富察善真,平日就叫思哥儿和真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