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何处寄遗梦

51、第五十一回 十三府上解心结

　　一吻之后，两个人的距离仿佛近了一步，这让四爷心生欣喜，但是他没有急，因为害怕吓坏自己的小丫头，反正这以后的漫长岁月都是他和她的，所以他不着急。
　　年氏被罚禁足，这是月影那个丫头在书房叽叽喳喳地说的，子初看她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心中失笑，原来不论在何时，八卦都是女人的天性。不过子初想了想还是说：“这些话咱们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能出去说，否则我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子初从来就知道这后院之争同朝堂之争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为残酷，月影本性纯善，她不想看着这样一个小丫头因为自己而被卷入这其中。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高无庸来传话说，让子初收拾妥当，晚上陪四爷一起去十三府。看着高无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子初有些微的疑惑，“高公公，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没有什么的。”高无庸倒是没有被子初看穿的尴尬，只是说：“姑娘，你以前做的一些吃食，四爷和十三爷都很喜欢，如果可以，姑娘要是做一些的话，想必两位爷都会很高兴的。”高无庸说完就告退了，子初愣了愣，原来真的是记忆不在了，但是那种感觉还在，刚才高无庸没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有这样的意识了。
　　四爷回府接子初的时候，在门口的时候愣住了。她还是喜欢这样素淡的颜色，天青色的旗装掩映下她纤巧的身姿，还是要比原来瘦了一些。原本不大的脸此时越发显得小巧，眼睛犹如一汪清泉，散发着无尽的魅惑，他最爱的就是她那双眼睛。她正和那个小丫头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如果说这三年的离别给了自己无穷无尽的相思，而她则是比以前活得更加随心随性，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子初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凝聚在自己的身上，转过身，果不其然，四爷就站在门口的位置，两个人就这样遥遥相望，仿佛中间流逝的一千多个日夜都是一场梦一般，时间的洪荒中，谁也不曾离开。
　　打破这个局面的是高无庸，他进来禀报说马车已备好，但是当他接触到四爷冷冽的眼神的时候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怎么回事？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啊。再看向子初一脸红晕未退的样子，仿佛自己打扰了四爷的好事？可是自己进去的时候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啊，他不禁奇怪地又看了一眼子初，这时四爷含有怒意的声音传来：“高无庸，你是不是太闲了一些？”高无庸立马目不斜视，说：“爷，您和子初姑娘启程吧，十三爷还在府上等着呢！”四爷看着子初晕红的脸颊，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舒坦得要死，伸手携了她一同走出去，嘴角悄悄勾起，眼睛里都是柔和的笑意，全然不顾身后月影眼里满满的惊羡。
　　其实子初很是喜欢这样被一个人牵着手一直走一直走的感觉，什么也不必想，什么也不用顾忌，尤其是，她抬头看了一下身边这个男人稍显冷硬的面孔。其实在外面的三年她虽然过得很开心，可是心里有一个地方纵使空荡荡的，隐隐会痛，偶尔又会有丝丝的甜，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告诉她是他的妻子，那块地方竟然被装满。最近想起之前的回忆会有点点零星碎片，还是会痛，但是对这个男人，他的好，却已经慢慢地无招架之力。
　　十三看到子初的时候，心中是不能抑制的激动。他后来也知道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知道了四哥在这三年不间断地寻找，其实就是自己恐怕也无法接受她的离开。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心中默默的守候。失去她，是无法想象的痛。如今看着她完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唤一声十三爷，竟然再无所求。
　　子初看到十三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是和四爷完全不同的一种感情。有疼惜、有担忧、有喜悦，当看到他一瘸一瘸地走向自己的时候，眼泪却是潸然而下。十三亲昵的调侃：“傻丫头，哭什么？爷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子初慌着去擦眼泪，却是一双修长的手轻柔地帮自己拭去那些泪水，说：“你和十三弟好好聊聊，我去问问太医他的情况。”子初感叹于他的心细和体贴，点点头。
　　子初看着十三爷，说：“爷，我们去那个凉亭下面坐一会儿吧？”十三知道她是念着自己不能久站，点点头。子初忙走上前去搀着他，十三失笑，说：“子初，爷又没有残。”话未说完就被子初猛地打断：“十三爷，你就不能顾念一下自己的身子么？”十三苦笑，说：“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等到我的身体坏到不能再坏了，他就愿意看看这个儿子了？”子初眼眶干涩地难受，声音却是不受控制地加大了，“爷，你这样让我们怎么过？你就不能顾念一下我们吗？”还想再说，却是哽咽难言。十三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低低地说：“子初，别难过了，我知道了。”
　　两个人坐下，子初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十三本就是心内郁结，自己还非要冲他大吼吗？十三看着她坐在那里低着头使劲绞着帕子的小动作，知道她是为刚才的言语后悔，不忍她自责，遂转移了话题，说：“子初，这几年还快乐吗？”子初想了想，说：“忘记了之前的种种，心里很平静，可是还是会觉得有牵挂。”十三笑笑，说：“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你把我们都忘记了，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样度日如年的。”停了停，又说：“尤其是四哥，这几年他是真的很苦，没有你陪他，整个朝堂上也只有他自己。”子初默默听着，什么也没有说。
　　十三又问：“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吗？”子初高兴地说：“怎么会忘呢？一见杨过误终身。”十三笑着看她，说“我记得他一朝许下的承诺却用长长久久的岁月而去实现的气魄。”看着子初，说：“杨过他们明明相爱却又耽误了十六年的光阴，子初，能够爱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不决，否则只能是蹉跎了岁月，留下了遗憾。”子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被他这种默不作声的关怀温暖着整颗心。
　　晚膳直接在十三府上用了，有了十三的调和，几人的用膳氛围十分的融洽。四爷一时高兴，喝了几杯酒，十三也想喝，但是被无良的两人无情地阻止了。一顿饭，三个人却是吃得前所未有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