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何处寄遗梦

14、第十四回 入歧途，胭脂水粉藏玄机

　　四爷去议事，最近他都变得很忙碌。子初暗自叹了口气，说好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伤心，可是现在越来越难了，因为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不由自主地去关注他了。这时晏萝走过来对子初说：“子初，一会儿你陪我去买些东西好吗？”子初其实不太清楚四爷的想法，把晏萝留在书房，却从不让她在跟前服侍。子初看着她那殷切的眼神，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子初在现代也没有什么朋友，和谁都是淡淡的，不习惯对人对事投入太多的感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形成习惯性的依赖，但是她不愿意看到别人失望，如果那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说：“我要先去和高管家说一声，看他同不同意。”
　　高无庸看着子初恭敬谨慎的举动，显然四爷对子初是特别的，难得的是这个子初倒是个谨慎知礼的，小小年纪却自有一身淡定的气质，也许唯有如此才能赢得四爷的青睐吧。他想了想说：“嗯，你来了也没有出去过，正好也有个伴，去吧。”末了又加了一句：“要不要派个侍卫跟你们俩一起？”子初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说不用。高无庸看她这样，也不好太过坚持，可是如果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改变这个决定。
　　子初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哪里，而晏萝却是轻车熟路地把她带到一个专门卖胭脂水粉的小店。不大却处处透着一股雅致的风流来。子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看着晏萝正兴致高昂地跟伙计说着什么，回头对着子初粲然一笑：“子初，这里有一款胭脂特别好，你一定要看看，你用完保准让四爷挪不开眼。”听着她调侃的话，子初的脸又红了，本来她对于四爷的感觉就说不清道不明，现在更是百口莫辩。倒是店里的伙计十分懂得察言观色，当下对子初说：“这位姑娘，请往这边来。”子初暗自松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旁边人脸上露出的愤恨的表情。
　　伙计拿出一款胭脂，让子初闻了闻，子初只感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和平时所看到的都不太一样。伙计看着子初的表情笑着说：“这款胭脂是混合了南部苗疆的一种特殊香料，闻着很舒服。”子初点点头，其实她也不太懂这些东西，只是感觉这个香味很好，又多闻了几下。才想着晏萝不知道买好了没有，转身却发现没了那个身影。子初心中一阵慌乱，只能勉强镇住心神说：“麻烦你，请问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去哪里了？”那伙计说：“哦，那位姑娘啊，她喜欢另一个胭脂，大概是去后面看货了。”子初只觉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对那个伙计说：“麻烦你带我去找她。”那伙计又瞅了她一眼，却仍然拿着那款胭脂说：“姑娘，这个胭脂很好用的，你不要吗？”子初这时只感觉心里烦闷得像是喘不过气的感觉，当下加重了语气，说：“快带我去！”那伙计看着她的样子，非但不怕，反而露出那种很奇怪的笑容，说：“姑娘请。”
　　子初只感觉自己仿佛就踩在棉花上一样，一步步都那么虚浮而无力，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爷今天特意提早回来，仿佛有种力量牵引着他，他对于自己的这种感觉也很无奈，像个毛头小伙子，有点冲动，有点疯狂，有点不像自己。而且，还有点愈演愈烈的趋势，更要命的是，自己仿佛甘之如饴。
　　可是却没有看到那个预期中的身影，高无庸来禀报说是出去买东西了。好像她来了是从来没有出去过，哪天要带她出去逛逛才好。四爷暗自思量着，遂拿起一本书，只是感觉这个屋里前所未有的冷清，自己也是心浮气躁。那些温暖仿佛都随着她流逝了。伺候笔墨的茗安代替了子初的位置，他感觉到四爷今天很不同寻常，这一个字已经来回写了很多遍了，可总是写不好。而且那茶明明就是四爷之前的口味，可是四爷今天却让重沏了好几遍。子初姐姐啊，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快坚持不住了啊。
　　显然子初没有听见茗安内心的呼唤，因为四爷的脸已经随着天色的暗沉而变得越来越黑了。
　　高无庸对于四爷的心思还是能猜到那么一点的，所以不等四爷发话，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结果却让他全身泛起冷汗。但是他还是一刻不敢耽搁地去禀报四爷子初失踪的事，果然如他所料，周边的气压明显降低。“失踪？给我找！”冷冷的话语下强自压下的是涌上心头的担忧、恐惧，子初，你在哪里？
　　人一批批地派出去，一批批地回来，四爷的脸越来越黑，但是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这个女人的并不多，知道她对自己的重要性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不会是那些兄弟们。那会是谁呢？一个女人的身影在眼前闪现，“高无庸，派嘉禾去查晏萝最近的行踪。”高无庸心里极为惊讶，嘉禾可是四爷身边的暗卫，一直都没有用过。当下想着这个子初在四爷心里的位置确实是不一般的，面上不动声色，步伐却不曾慢下半分，心里也知道自己这顿罚无论如何是免不掉了，“高无庸，你最好祈祷她没事。”高无庸听到四爷阴沉的话，身上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
　　子初，你，在哪里？子初，爷很害怕，在人群中丢失了你。
　　子初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小屋，天色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这些人把自己抓来干什么呢？也不知道晏萝怎么样了。心中焦急，可是手脚都被绑着，暗暗骂了一声“该死！”
　　这时突然进来一个人，动手就去解子初的绳子。子初不知道他是谁，只能听见粗浊的喘息声。在子初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手脚重获自由而欣喜的时候，那个身体却可怕地压过来。子初拼命挣扎，暗夜，犹如巨兽吞噬了她的呼喊。
　　那个男人用很压抑的声音说：“别喊了，没用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子初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因为那些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归，我也要他们尝尝这失去亲人的痛苦!”他的声音里都是悲愤，子初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惹恼他，她只需要拖延时间，因为他会来救她的。她有感觉，她知道他也许正在来的路上。“我也只是个小小的奴婢。”“奴婢，哼，我看你这个奴婢比主子还得宠呢！”声音里都是讥讽之意，子初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怎么会知道？知道四爷和自己感情的没有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四爷身边的人。子初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知道吧？现在已经快要全城搜找你了，你还说你只是个奴婢？这样的奴婢还真是少见呢？”子初听了有一些安慰，表面上却是悲戚的表情：“可是我和你一样，也是有家归不得。”那个人听到子初的话，身体明显地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却又反应过来，再次要欺身而上。
　　子初在黑暗和慌乱中摸索到一个冰凉的匕首，闭了眼睛，狠狠地朝着那个人插下去，可是黑暗中看不清插在了哪里？却被那个人顺手甩了两个耳光，又狠又重，子初只是感觉眼冒金星。空气中充满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却更加刺激了那个男人。
　　“刺啦”，衣服撕裂的声音，那双大手顺着脖颈往下延伸，来到胸口，子初感觉到绝望，只是木然地把头偏向一旁，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四爷，还是等不到你了吗？仿佛是不受控制般的，她喃喃地喊着那个名字。如果知道有今天，我愿意。我一直在牢牢地守着自己的心，可是却总是对自己对你不诚实。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住进了我的心里？我愿意，承认爱你，好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