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爱未生》日易

4、进入韶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在大地上，唐昔已起床准备面试去了。因为在沐浅浅冷嘲热讽般的“教育”下，唐昔准备先后到荣和通讯和谦盛地产参加面试。对于谦盛这种大公司，唐昔倒是对荣和这种中、小型公司更上心。
　　唐昔在荣和会议室的走廊外整整坐了两个小时后，人事部集合应聘人员签字并让大家等候通知。
　　既然荣和的面试已经成为过去式，唐昔决定把全部精力及能力投进谦盛的面试中。
　　在韶风宽阔的走廊里又是几个小时的等待。正当唐昔抬头看向那扇沉重而高大的精致雕花红木门时，又一名应聘者被一位明眸皓齿的白领丽人推开门微笑着欢送出来。面试结束，实习助理顺利招满了人。而包括唐昔在内的竞聘销售部、财务部经理助理的六名入选者还需要在明天上午九点进行复试。
　　第二天，财务部原侯选的三人中由于一人迟到三十秒被拒之门外，剩下的两人只需淘汰一人就可定下名额。复试的时间很快，没有像初试一样问了许多接近变态的专业性问题和处理操作手段。财务部的面试结果在她意料之外——不是因为他们中谁被淘汰掉了，而是总部总经理的秘书临时要换一个助理，所以最后两人都留了下来。最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自己最终被安排到总部作为总经理的秘书的实习助理，并被告知明天早上八点整正式上班。
　　这效率……
　　一大早就到了韶风集团总部，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人事部报到，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同其他新进员工一样，唐昔要到人事部进行为期两周的新人培训。
　　经过人事专员的介绍，唐昔初步了解总经理秘书的实习助理的工作范围。简单地说，唐昔的工作是接收韶风酒店各部门传上来的文件，整理好后交给上级。除开打印文件、过滤电话、催交策划方案等外，还要在会议前准备资料、茶水等，偶尔还要当跑腿到外边采购。除此之外，由于总经理喜欢喝茶，还要每天早上把泡好的茶送进总经理的办公室。后来唐昔想，可能因为自己拥有茶艺资格证才成为总经理秘书身边的小助理。
　　总经理的秘书是个三十出头、英俊挺拔的男人，只知道他叫杰森，长着一张冰块脸，不苟言笑，大家都畏惧他。唐昔在昨天面试后收到由他发过来的一些关于助理需要注意的事项，说是一些，其实大的注意事项有一百多条，小的更是数不过来。
　　总秘书杰森有两个助理。除开工作范围是韶风酒店事务的唐昔；另一个是比唐昔大四岁的端庄优雅的白领丽人夏之林，负责的范围比唐昔广，包括谦盛、麦乐和澜渊。夏小姐虽然话不多，但在跟她接触的几个小时里就知道是个难得的人才。
　　理论上员工午休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但常常事务繁忙，再加上公司有三餐福利，因此大多数员工选择留在公司。
　　中午十二点，唐昔忙完上午的报告准备回家，杰森临时叫她将一份文件送到四十八楼。到了下面，大部分员工已经去吃饭，还有一小部分仍然埋头工作。走过大片拥挤的员工办公区，把文件交给负责人后就出来了。
　　唐昔来到电梯前正巧门打开，迎面乌压压一片都是从外面回来的员工。最前边并排站着走出三个年轻女性，两个穿着韶风的员工制服，另一个金发披肩、精致的脸上画着淡妆，在电梯门打开的一霎那露出惊讶的表情。唐昔进人电梯，觉得站中间的女人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在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脑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连忙打开电梯门追了上去。
　　一路跟过去，远远地在员工办公区角落里看到了她们，看样子像是在整理东西。唐昔跟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要匆匆追来，也许是鬼使神差。她们刚好整理完毕朝洗手间走去。唐昔刚走到女洗手间门口，里面就传来她们低声的对话。
　　“……娜娜这下又得再找新工作了。不过话说回来，长得是真漂亮，难怪连文经理那样精明能干的韶风头号美人都被比下去……”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另一个女人哼声打断：“长得好怎么啦，谁什么货色？说不定能上五十九楼就是因为那层关系，只是可怜了无辜的人。”话突然停下，似是转移了对象说：“谁叫你，像见了鬼似的，工作没做好能怪谁？”
　　听到她们说话，唐昔立即意识到偷听不礼貌。刚想转身，又一个女人话却像是一句定身咒，瞬间使她站住。
　　“我怎么知道她会在房间里，还衣衫不整的！我从他刚接任到现在，每次去取文件都只有那两个保姆在，我怎么知道总经理会非法同居啊!”
　　唐昔险些站不稳。做过千万种假设，却怎么也想不到想尽办法找寻的那个人竟然是对面办公室里的韶风最高决策者。愤然转身离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重重的声音停止了洗手间里几个女人的谈话声。
　　唐昔乘电梯回到五十九楼，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深玫红色雕花大门前敲了门。
　　里面立即传来一声“进来”。
　　推开门进去，里边办公桌后面的人正急速敲击键盘。感觉到来人站在对面久久不说话，他抬起头，似乎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有事吗？”
　　唐昔抿着双唇，脸颊通红、眼里泛血的站在原地不说话。柏藤看着她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前面巨大的办公桌及电脑几乎遮挡住了他胸口以下身位，唐昔站在原地打量了良久，看不出是否是那天晚上站在她身前那个挺拔的身影，冷笑后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走近两步，“柏先生，您觉得我眼熟吗？”
　　柏藤把身体往椅背靠了过去，用唐昔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是杰森的新助理，我看过你的个人简历。”
　　唐昔与他四目相对，说：“我来是有件事要请教……”
　　咚咚。
　　唐昔正烦恼如何开口时，身后未关上的门被敲了两声。
　　“进来。”柏藤轻轻松松坐回原位，目光越过唐昔看向门外。
　　杰森像猫一样无声地走进来，用他那一贯天塌不惊的神情像作报告一般地说：“柏先生，您家里来电话，说董事长病急住院。车子已经安排好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柏藤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脸立刻垮下，披上搁在一旁的白色休闲外套快步走出去，经过唐昔身边时声音轻不可捉：“我会把事情弄清楚，但绝不会开除你。”
　　人都走了，只剩她还站在原地，墙上的挂钟敲出十三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在赶客一样。
　　刚要转身，又听到门被敲响，心里一颤，又回来了吗？唐昔转过身一看，似乎是眼花了。门口站着的人一身黑色西装，仿佛平面广告上高大挺拔、五官精致、气质内敛的男模。
　　“斐墨？”唐昔用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的声音对面前的人说，生怕认错人。
　　乔斐墨，一个如在铠甲般严谨工整的装束下，依然犹如温泉里最纯净的一鞠清水，朗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无论多少年过去，他依然是那么的淡泊宁静、温和亲切。
　　“唐昔？是你吗？”他沉稳的话语并没有与他激动发颤的声音一致，自然垂下的手也颤抖着伸过来要拉她的手，也许是太过激动的情绪逾越了良好的修养，他稍稍平下了情绪，双手紧握，“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霍秘书的助理，今天第一天上班。”在乔斐墨的面前，唐昔不用过多的掩饰，“你也在这上班吗？”
　　“是啊，”乔斐墨环视一周问：“总经理不在吗？”
　　唐昔看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应该是交差来的。唐昔说：“听霍秘书说董事长突然病急就医，应该去了医院吧。”
　　乔斐墨也立即脸色突变，迅速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说：“文件我放在这，是关于麦乐新店的资金投入预算方案，他回来记得提醒他。本来想跟你叙叙旧，不过我现在得去看董事长，下次吧，好吗？”
　　唐昔点头相送：“既然董事长有事，你就先去忙吧。”

　　复试当天下午。
　　杰森拿着人事部整理好的新聘员工资料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柏先生，这是人事部送上来的新聘员工简历。”杰森拿着资料站在办公桌前。
　　柏藤站在书架前整理资料，阳光透过巨大玻璃幕照进来投在他身上，像是在不断散发着阳光的人，热烈而干净。他回过头看了看桌面，“人都安排好了吗？”
　　杰森放下资料，说：“都安排好了，明天上午正式上班。只是新聘的接替胡娜的助理比较年轻，还是在校生。”
　　柏藤拿着一叠资料坐回椅子上：“我相信你的眼光。还是女助理吗？”
　　“是的，叫唐昔，南洋理工大学在应届生。”
　　柏藤把桌面上唐昔的资料拿出来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她是你的助理，自己安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