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孩，教会我爱。》三墨

11、巧克力

　　我站在宿舍门口敲了敲门，今天是星期六，米诺应该在宿舍。
　　米诺见到是我，高兴得抱了我很久。她看着我说，墨墨，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天才过来，我想死你了。
　　我很累，想要睡一会，我很想回答米诺的问题，可是我好像没有了力气，果然，我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床位，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梦里，有很多很多的人，有我未谋面的母亲，还有一脸胡子的父亲，还有有着明媚眼睛的哥哥，他们都看着我，笑着地看着我：墨墨，你怎么睡着了我努力地想睁开眼，可是我太累了，就这样一直睡着。
　　醒来的时候，米诺红着眼一直看着我，她不停地问我：墨墨，墨墨，你是怎么了？
　　我心里一暧，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米诺一下子就慌了，她不断地安慰我，墨墨，你不要哭，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好吗？
　　我喝掉米诺给我准备好的鸡汤，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米诺，米诺也红了眼，他握着我的手，紧紧地据着我手。
　　她说：“于墨墨，你不要这样，你家没钱，我家有，你没有妈妈，我也没有妈妈，你有哥哥，我却没有，你要想你是比我幸福的，我的就是你的。”
　　我强烈感受到米诺对我的关心，米诺是上天赐我的礼物，如果不是米诺，我不知道在这个悲伤的世界还有什么能让我活下去。
　　五天后就是高二的期终考试。
　　我借来刘珞阳的笔记本，补下前几天落下的课。三天不见，发现刘珞阳的头发长了很长，他说：“于墨墨，这几天还好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是个宁愿将伤痛放在心里的孩子，这些伤痛让我一个人背负就好了我只愿让别人看到我的美好。
　　毕业典礼，由刘珞阳和蒋小楚主持。
　　蒋小楚站在刘珞阳旁，骄傲着像只孔雀，从远处看上去，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蒋小楚不断贴近刘珞阳，气着米诺拉着我大声地骂骚狐狸。
　　蒋小楚美，美着让很多男生为他疯狂，就像隔壁班的王涛，每天坚持给蒋小楚送玫瑰花，一天一朵。一次化学老师需要做颜色化学实验，她问我们，谁有花瓣，只有蒋小楚，她将丢在课桌底的玫瑰花递给老师，说，不知这个可不可以。
　　而刘珞阳，有多少人为他疯狂呢，文学部部长，节目主持人，钢琴王子，优秀学生，这些优秀的基因让全校女孩子都为他疯狂。包括米诺，包括我。
　　琴声辗转悠扬，大会上鸦雀无声。米诺拉着我想坐在第一排看着更近一点，我没有跟上米诺，只是坐在后座，假装戴上耳机不在乎，却将耳机的声音放在最小以便能听到刘珞阳的钢琴声，我就是这样一个伪装的人。
　　米诺看着着了迷，刘珞阳是让她着迷的男子。
　　此刻的米诺，穿着粉红色的小外套，及膝的格子裙，头发一个学期没剪，已长了很长，垂在肩上。她轻轻地抿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她的焦点是台上的弹钢琴的刘珞阳。
　　台下掌声阵阵响起，台下的我将耳机收起。
　　我稳稳地走上台，接过刘珞阳递给我的话筒，握紧的地方，留着他的余温，我叠了上去，却红了脸。聚光灯齐齐向我打来，我忽然有点睁不开眼，干脆低着头，认真地照着讲本发表声言感想，言毕，我又将在我手上握了十五分钟的话筒递给刘珞阳，他轻轻明媚地对我一笑，双手叠上我的温度，我心里一暧，却只知道赶紧的下了台，心里小小的喜欢持续了好久好久，以至于米诺俯身轻言我都没有注意听，她睁大眼睛看着我：“墨墨，你没事吧？是不是有点累了。”
　　我慌乱地缓过神来，我告诉米诺，我很好。
　　那天开学典礼，五百元，三个黑皮封面的笔记本，一支英雄牌全黑色钢笔，这是我所得的全部奖品。
　　我回到宿舍，拿出一个笔记本给米诺，封面有我的祝词，第一页有我留言的致米诺。
　　“米诺，我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今天刚好获得了三个笔记本，我送你一个，希望你能喜欢。”
　　“嗯。”米诺接过本子，一脸灿烂的微笑，“我会珍藏。”
　　“于墨墨，外面有人找。”李妍回到宿舍，趴在床上说。
　　我走出去的时候看到蒋小楚拿着一个用漂亮的粉红色盒子包装的礼品倚地阳台上，我正纳闷着是谁的时候。
　　蒋小楚轻轻移着她那莲花微步走过来。
　　“于墨墨，你运气好，还会有人送礼品给你这种平民圣女。”蒋小楚将礼品砸在我的怀里，我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然后我看她将门重重地关上。
　　我拆开，原来是一小盒非常精致的巧克力，我注意看了一下品牌：费列罗。
　　米诺凑过来，“咦，这是谁送的？”
　　我脸红了，将巧克力送给米诺，她最爱吃费列罗巧克力。
　　会是刘珞阳吗？会是他吗？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上课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很认真的看书，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下课去教师办公室取公告的路上，我碰见了蒋小恺，蒋小楚的亲生哥哥，隔壁503班。
　　他轻轻地拦拦住我。
　　“于墨墨，那巧克力喜欢吗？”他的嘴角上扬，俯身看着我。
　　我吃惊地抬头，却分明看到他眼里的认真。
　　“为什么要送我？”我左手握住右手以寻求安全感。
　　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他试图进一步贴进我，棱角突出的牛伃衣硌着我的皮肤有点痛，我本能地后退。
　　“请不要这样。”我勇敢的终于再次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从他的右手边擦肩走过去。
　　蒋小楚的哥哥，蒋小恺，高二理科班，成绩是火车尾，听说当初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是全年级第三。可是他现在的样子早已不像一是学生，头发会今天是红色的，明天就是黄色的。曾有一次在经过教导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蒋小凯，他蹲在楼梯墙角，低着头吸烟，不说一句话。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悲伤，淡淡的悲伤。听说他早已荒废了学业，现在这个市最有名的黑老大。
　　“我会追到你。”蒋小凯不顾同学的异样眼光在我背后大喊。
　　我落荒而逃。
　　数学课，我在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写上数学难题，然后用蓝色的粉笔将解答过程写出，最后用红色的笔注明原由。从进入这所学校起我一直便作为数学老师的助教。
　　写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
　　我要追到你。蒋小恺的话再一次在我脑海里闪回，我心一惊，粉笔因为过度用力断成两截。
　　回到座位后，心里充盈着恐慌感，我分明瞥到了蒋小楚那双会杀人的眼光，这让我不寒而粟。
　　“于墨墨，这个是这样解答的的吗？”刘珞阳轻轻将笔记本移到我的课早上。
　　很长很长的公式，很长很长的解答过程。
　　我取过一张草稿纸，用最简短的解答过程将答案解出。
　　他接过，会心的一笑。
　　他说，“于墨墨，不愧是奥数的能儿。”
　　我对他微微一笑。
　　有时候我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爸爸不用再那样的起草贪黑，他忽然对我说，明天他会去看他一直想看的梁锋公园，他座落在县中心，爸爸说过，那里是他和妈妈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梦到哥哥做好一顿饭，给我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他笑嘻嘻地看着我，又不停地给爸爸夹菜。我梦到在凉爽的秋天，金黄的叶子一片片地飘落，落在我穿着黑白连衣裙上，我的头发已很长很长，它及到腰部，被一条白色的丝带扎成马尾绑在脑后，刘珞阳拉着我的手说，于墨墨，于墨墨，我喜欢你，然后刘珞阳的脸忽然变成了蒋小恺的脸，常常在这样的梦里，我被惊喜，然后摸摸自己一脸的虚汗。
　　我发现蒋小楚已不再像以前那样隔三差四便奚落我，只有偶尔的时候，她会说，“于墨墨，你真是个贱人呢，还不是一般的贱。”
　　然后一天清晨做完早操，她终于冲到我的宿舍，泼妇似的大叫，“于墨墨，你别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要不是我哥，我早就和你没完。你这狐狸精，对我哥下了什么药。”
　　米诺放下牙刷，把蒋小楚推到宿舍外，然后砰的一声，将蒋小楚关到外面，开始的时候蒋小楚还会在宿舍门上踢两脚大骂着米诺不是东西，后来干脆就没了动静。
　　米诺好奇地拉着我。
　　“墨墨，出了什么事？蒋小恺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着米诺，米诺我该怎么告诉你，自从那天开始我便睡不好，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怕你会找蒋小恺什么麻烦，你那么好强，那么保护我，而我却怕伤害你。
　　“嗯，没什么事，就是蒋小楚的哥哥蒋小恺好像对我有意思。”我如实坦白。
　　“啊！”米诺的嘴巴惊讶地张开大着足以可以塞进一枚鸡蛋。“米诺，不会吧，蒋小恺？”
　　我点点头，开始刷牙。
　　米诺乖乖地拿起牙刷，好在她没有再问什么。我想她是明白的。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我喜欢的人，是刘珞阳。
　　早自习下课的时候，我看到米诺认真地织千纸鹤，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
　　因为昨天大嘴的周霞爆料，万人帅刘珞阳喜欢千纸鹤。
　　学校在召集元旦晚会表演人员，采取自愿报名制。
　　米诺拉着我跑到报名公告前面。
　　“墨墨，我准备报舞蹈，你觉得怎么样？”
　　“嗯，可以的，舞蹈可是你的长项咯。”
　　“嘿嘿，那我就报了咯。”米诺笑成了一朵花。
　　节目登记本子上我看到了蒋小恺的名字，他报的是唱歌。我很惊奇，一直以来蒋小恺都是鄙视学校的各种活动节目，这一次，难道是因为觉得很好玩了？
　　“墨墨，刘珞阳报了钢琴咧！”米诺一脸开心。
　　为了刘珞阳，米诺将自己一直不愿在公共场所跳的芭蕾搬了出来，因为刘珞阳喜欢千纸鹤，米诺没日没夜折千纸鹤的结果是换来了成绩的下降。
　　“米诺，要适而可止知道吗？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我拍拍她的背。
　　她点点头，“我会的。”
　　米诺开始在舞蹈室排练，舞蹈室的隔壁，是钢琴室，那里有刘珞阳。
　　有一天我去给米诺送晚饭，舞蹈室里没有米诺的影子，她的同伴说，米诺在隔壁教室。
　　我拿着晚饭来到钢琴室，门没有关，是虚掩着。我没有敲门，我想他不希望被打扰，于是我看到了这一幕，米诺坐在刘珞阳的钢琴旁，十指抚琴，她不断地问刘珞阳，这样可以吗？刘珞阳点头，然后看到了我，我装作没事一样，将晚点递到米诺手中，米诺悄悄对我眨眼，我领会了，却只会微笑。刘珞阳手摸着后脑勺，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看米诺钢琴可以，所以再教教她。”刘珞阳说。
　　“嗯，米诺，我先走了。”我将门带上，轻轻地走开，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么难过，在看到米诺和刘珞阳温馨的画面，我却难过着想掉眼泪，米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应该祝福她，可是该死的，我的心为什么会有点难过。
　　我真的有点难过，以至于我没有像平常那样回教室晚自习。
　　学校后面有一块空地，种满了绿油油的小草，还有在盛开的月季，白天的时候，我会偶来一次，和米诺，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听风声鸟声。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米诺曾问过我，这世界上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你去奋斗，值得你去用一辈子的时候去等。我想是有的，不然为什么这生活中几乎所有的影视都有爱情存在。现在天已黑，晚上的风吹着有点冷，我走到月季花旁边草地坐下，然后用双臂顶着下巴，微微的闭闭眼，我想能努力地听见月季花开的声音。
　　晃忽中我感觉有人走近。我紧张地睁开眼，眼前是蒋小恺，他正微笑地看着我，这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本能地后倾，他顺势俯过来压着我，我的腿已不能动弹，我的双手被他用力地扣在草地上，我已经无力地完全躺在草地上，眼泪在我眼眶打转，我努力的抽出一只腿，可是没用，他已压着太紧。
　　“求你，别碰我。”我几乎哭着喊出来。我心里非常害怕非常害怕，以至于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墨墨，我不会碰你，我只想看看你。”他的脸更一步凑近。
　　我终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抽出一只脚，然后朝他要害部位踢去，果然，他痛苦地放开了双手，倒在我的侧边，我立即爬起来，朝光亮处跑去，他却追上我，将我重新摁倒.
　　恐惧包围着我，我已没有一点力气抗争，我大声地呼救，多希望有人经过能听到。
　　“住手。”我抬起头，见到的却是刘珞阳，他冲到我的身边将我拉起。我已沉沉地晕过去，愰惚中觉得被人抱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淡淡的茶香，真好闻，真想就这样睡过去不要醒过来。我感觉他摸了摸了我的额头，可是该死的我怎么昏过去了呢？
　　我模模糊糊地醒过来，米诺拿着水杯，一直看着我。我无法动弹，只感觉全身的酸痛，只是昨晚的恶梦依稀能想起，
　　米诺将我扶起，我接过米诺递给我的水，一口气喝完。
　　“墨墨，我已向帮你向班主任请假了，现在还未下晚自习。刘珞阳告诉我的，他让我过来照顾你。”
　　我将头靠在米诺胸前轻轻地啜泣。然后起身，趁周霞和李研还没有回来，我提起四个热水瓶，走进浴室，腿去所有的衣物，我一遍一遍地挫洗着自己的身体，想哭，却哭不出，直到米诺关心地轻轻叫我，我才穿好衣服。
　　躺在了床上，我什么话也没有说，米诺关切地看着我，手伸进被窝轻轻地拍我的背，我突然开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