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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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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美相请不如偶遇的化险为夷,而尹玉书那边却是乱了方寸。
医院陪护了一夜,早晨时分雨势不减,尹玉书预备回家吃早饭,顺加件衣服。进得院门,春兰嫂正在厨房操持蛋、汤、馒、菜。男人关切着问:“李璇美哩?”
春兰嫂:“房里没起呢吧?”
尹玉书点点头,顺手端起灶台角边四方小桌,准备往院子里搬,春兰嫂顺嘴接着来了句:“昨黑我睡得早,她大概回来也晚,我也还没见到人哩。奇怪,晚饭没动,回来没吃吗?”
听得这话,男人心里陡然悬了一下,放下小桌就去敲李璇美的门,敲半天,分明没人。他追问:“李璇美中午回来吃饭没?”
春兰嫂:“从前她也没回来吃过午饭啊。”
尹玉书一拍腿:“咦,咋恁大意哩!这一天一夜雨是咋下哩,她一个女人要是在山里走失了…况且那蜡烛台山奇林深,伏牛山脉山山相连。”
春兰嫂这才慌神:“是哩,昨儿早上她说不上山来着,所以连吃的也没带。”
一听这话,男人顺手抄起还在滴水的伞,冲进雨幕之中预备去找。春兰嫂在后面宽心道:“别是回省城了吧!”
没有搭理女人,尹玉书一冲就冲出去老远,边跑给李璇美打电话,早已经是无法接通。侥幸心理彻底没有了,男人意识到,便是进山,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恐还是会耽搁寻找李璇美的进度和时间。思忖片刻,不敢耽搁,他极抱歉地拨了一组不常用,轻易不会打扰,却在手机里珍藏着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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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日子沈彦未同李璇美联络,除却真的忙,还因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夫妻,也并不是一个人能完全代替另一个人去好好工作生活。更何况是他同李璇美这样的关系。以李璇美这样的人,除非思想通了,否则没人能百分百地左右她的思想行为。
在大的方向上,即便全世界都不理解,该做的,她还是一定要做的。前进,哪怕极艰难的前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前进。哪怕与她志同道合,服从服务于她的大方向,你对她也仅仅只有建议权,而非左右。
另则,江薇也的的确确占去男人公务以外的绝对时间。生活永远比理想离我们更近,情感,化学升腾固然稀缺可贵。然,水滴石穿物理性的追随同样不容小觑。
如沈彦等等这般的男人们,往往遗憾而又欣慰的知道:无论有他们与否,即便身陷沙漠也能将仙人掌做成泡菜的李璇美,仍会力争好好,更好地活下去。
对于男人们来说,永远有一种致命的剑伤,叫做:不被需要。
不过,能者强者注定要多劳,多被平常人指靠的,沈彦很快就被需要了。
他正迈进会议室,省长刚从国外考察回返,连着几天都在开小规模的重会,分析财政形势,听汇报、作重要指示。除却几个上市公司、民营私企之外,其余很多经常务副省长归拢,最终还是要汇总到他这里来具体安排,分流研究。
沈彦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小张秘书,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文件,胳膊弯还夹着公文包。东西拿不少,脚步却轻巧没有丝毫的乱相,正欲随领导一步尾进会议室,却不防沈厅长前脚插进,后腿又撤回来,两人规律节奏打乱,差点撞满怀。
多年机关生涯,小张自不会接口问,沈厅长也根本不解释,只是示意他先进去。秘书即心领神会,先找到沈厅长的位次,将茶杯放在相应桌子上,随后从公文包里掏出沈厅长的暗纹牛皮本和钢笔摆好:一示沈厅长本人已按时到会,二则便利领导过来后即刻立时入会记录。
做完这些,小张退居离沈彦座次最近的一面偏位,拿出低调简易的快捷纸皮本,预备记录下可以为领导补充的一些会议要项。
拿着手机退出来,是接到尹玉书的来电。沈彦看到电话的一霎那,心里感觉就不是很好。
与尹玉书同龄,地位悬殊,更加上尹玉书珍视二人之间的缘分,从来不会主动来电相扰。节假日,休息时都没有,更何况是这正忙着的工作时。
不由得,沈彦分析是不是关于女人的什么事情。如果是好事,李璇美这厮早就慌不溜溜地象只大肚白皮黑衫的喜鹊前来报喜,哪里会落在尹玉书之后现声呢。
电话接通,迎面而遇来开会的省长和常务副省长,他们同时停下脚步,用询问的眼神示意沈彦跟进。沈彦只好用手指指手机,以示来电很重要,两位领导点点头先行而进。
尹玉书上来就是一句掏心扒肺的:“对不起你啊!”未及对方应声,尹玉书直白于第二句:“李璇美找不到了。”
此言一出,走廊里踱步而行,时时还向会议室望上一望的沈彦当即立定,眼神空洞而凝结,仿佛能看到走廊外风的形状。有那么一个秒的停顿,随后用排除法乐观安慰自己和尹玉书:“是不是耐不住,跑回省城了?”
尹玉书十分肯定:“不会,这丫头在我们这里越跑越来劲儿。起初我也以为看她讲吃讲穿十分讲究的样子,城里小姐,料想塌不下身子,没几天我就可以拱手相送了。前天从山上摔了一大跤,连滚带爬下来,昨天还是要继续。沈厅长,你是不晓得,蜡烛台很险。山连山,山深林密,她答应不上山,只到山脚,我才放她一个人去。
不久,开始下雨,我们这里的秋雨,只要开始下就没停歇。山上植被虽好,可土虚。山根底还好说,要是山顶或半腰,看着长草的好路,一脚踩上就塌了根,从高处滚落,山里的野兽都经不住摔,很多山民在根底捡到的山兽野猪啥的都摔得可碎。况且,她昨天没有带饭就走了,那林子深处也不通信号…”
舌赶嘴,嘴撵舌,尹玉书把所能表述的通通知无不尽,言无不祥,象提供破案线索似的车辘轳合盘托给沈彦。语速跟飞豆一样,生怕一停顿,就会被打断,不让他继续说,让他将愧疚在肚里咽上一辈子。
他说得慌里慌张,沈彦听得也不轻松。好不容易说完,都无心客套,挂下电话,沈彦将腰向走廊墙壁一侧靠过去,下意识左顾右盼片刻,关心的却全然不是会议室里的一切。
曾经想到过李璇美于柳河县有可能发生的一切,怕吃苦,没盼头,赌气回省城,等等···千想万算,就是未曾料及她有成劳模、烈士的可能。
沈彦长吸一口气。多年党政领导生涯,常常条件反射令他连锁想到怎么对李璇美的父母解释呢?这个将要在一辈子人生长河中时刻令他忧心讨厌烦躁的女人,不会于这一章节中就如此快的匆匆谢幕退场了吧!
边思忖着最坏的打算,善后事宜,边下意识往电梯间走去。此际沈彦已经忘记运筹帷幄,忘记遥控指挥,忘记几乎在任何一个行动中他都只应充当大脑的作用,去指挥协调手脚嘴等器官,达成目的,完成任务就好。这会儿,他只想发挥手脚作用,仿若只有亲手亲脚去寻找李璇美,方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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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从会议室出来在走廊一端察言观色待沈彦片刻了,沈厅长有些反常,不明白何事能大过省长正在布置的工作。
省长,常务副省长都在会议室里坐阵,沈厅长却在外围不知为何事所扰。当领导的,不喜被人研究得透彻;然,当秘书的,却也不希望领导太过于出格。
一直不远处盘旋,就待沈彦相瞧上一眼,就赶紧招呼厅长大人进会议室。谁料领导越走越远,越坚定,最后站在电梯间,似乎有撂挑子,扬长而去之势。
小张这才急了,小跨步稳中急快地几下迈到领导跟前,造词遣句酌着语气提醒还有会,且常务副省长丁亚东已经使了好几次眼色待沈厅长进会场。
看见眼前有来人,沈彦如梦初醒,里面还有与己有关的专题联席会议呢。他偏偏头,小张就晓得领导在权衡,于是赶紧进言:“沈厅长…如果十分紧急,不如就近找个治事的先处理着。再大的事,还不是您一个电话,口授总比您赶过去快不是?”
小张本想自告奋勇,但不知是件什么样的事情。又不见领导授意,于是把献殷勤的话咽下。
好在,沈厅长似乎听进去了,往日笃定的神情又重新回到领导脸上。招招手,示意小张先进会场,他随后就到。
(未完待续,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