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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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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有双翻云覆雨手,常常将所有打乱,又于默默间将一切归位。
在这里,不得不十分悲痛地说,外遇有益于婚姻重新焕发生机。如此看似不负责任的说法,然,却有一定现实性和确凿存在的家庭案例。当然,任何一种说法都不是完全武断存在着的。目前先论述眼下发生的。
如果说人生就是单向旅程,那么只在一个地方逗留,无疑是件非常遗憾乃至不快乐的不得以而为之。这个时候,倘能以很小代价,与心怡的第三世界人,在一个很美的地方,畅游上哪怕仅少的几天,也将是莫大的享受。然,对于大多数离开的人来说,回归总是迟早。
举例:花钱离家出去旅游,在外赏尽美景,花天酒地,体力透支。旅程结束,回到不久前还十分厌弃困闷的家园,顿觉亲切心安。毕竟,精神可以无限天外神游,然肉身还是需要现世安稳妥贴安置的。
完全自由,收放自如的生活方式,很奢侈。象鸟儿的翎毛,不仅能翱翔,还要可观赏。高代价,不是每个人都能消费得起。
这些生活谏言,男人无师自通,女人却不愿相信。两人厮混了三年不算短的时光,冯建华渐来渐稀。对张桂香的理由是“忙”,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倦怠了,懒得跑。
冯建华本在家就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男人生活。可以说一直以来是依赖着万菊维持整个家的正常运转。然,入侵张桂香的生活,这女人是将他视为依靠,每次去都理所应当攒了门门窗窗管管道道,一大堆活计。
后见他不爱干了,为保男人常来,张桂香将许多可干可不干的活计收了起来。门内的活儿可以放一放,门外需要男人支应的,女人却更加对他寄予了不可替代的厚望。
一次儿子龙龙在学校与高年级同学干了仗,接到学校电话张桂香就表明立场,自己一个女人家,出面也没什么份量,让冯建华去学校应对。
这时的男人才刚从张桂香身上下来,余温未散,裤子未提,兵器未收,额角上还拴着辛勤的汗珠。于女人期待温存柔和的目光中,他挺身而出。遗憾的是,往子弟小学赶的途中,看到放学队伍中一朵朵小脸,有同自己儿子相仿年级的也放了学。
免不得冯建华多了顾虑。小学是同一所,老师和班级又多有交叉,这事情有些不靠谱。得,不用再细琢磨了,撤!即便不属于临阵抱头鼠窜,也是深一脚浅一脚回到了张桂香那里。
原本男人还是打算解释来着,可张桂香眼见他回来的利落,女人头脑心便深生出灰意。前番冯建华的冷落,更使得她对两人关系油生出末路预感。
一般来说,女人明了一段感情的走向,并不代表会做出理智的抉择,常常,比明了更加重要的是节制。
张桂香闹了一场,后果直接导致男人借机了断。也难怪,如果说夫妻之间争吵是无可奈何的摩擦,那么情人之间争吵就是分手的前奏,或是直接了断。
要是能真个老死不相往来,葬送这一段婚外恋,那也不失为幸事。通过一件事,看清一个男人,认清前路,手起刀落,各奔前程。然,问题的关键是女人并不认为这是终场,而将这一切征兆视为过场。发脾气,只是为了想要得到更多疼爱。
如果男人借此终结,将感情戛然而止,张桂香断断接受不了。生理物理上的需求,这个时候往往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加难耐是心理上的化学反应。贪恋两个人的温暖,伪幸福,致使很多女人拨不开腿,继续向纵深滑落。
冯建华拔腿而去,三个星期杳无音信,袅无人迹。第四个星期,也就是在一个月左右时,张桂香试探着递话邀约冯建华车间里的工友们来家里吃饭。
这些个小青工们,整日吃食堂,街边摊,自己操持最常见的家常饭也不过是北京牌方便面。煮面前能有西红柿青椒炮一下油锅,快离灶时再添几根菜叶子,如此就算得上是讲究了。张桂香家中贴心贴肺更贴胃的家常菜,是这帮小青工们的最爱,于是大家蜂窝而至。
女人悲伤地发现,人堆中竟没有冯建华,他完全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前来重修旧好。
张桂香机械地摘菜、汰洗、收拾,有意不无意往冯建华身边的人事上套。似乎见不到人,那么能听到与他有关话题也是好的。终于有个小家伙啃了精心烹制的一对可乐鸡翅之后,没有辜负那一对儿牺牲了的鸡翅,顺口提到师傅近日在忙碌什么。
原来万菊父母打算长期来住,房子又无法适应新的人口变化了。正好企业里近年按年限资历也在分盖新房,冯建华正在为筹款苦恼。
小青工们吃得个个肚子撅撅着,嘴巴油糊糊心满意足。女人只觉得某种情绪一旦决堤,便势不可挡。理智节制往往是行为的最后一道防线,倘若失守,哪怕是饮鸩止渴亦只得一逞。毕竟,水,向下流淌要容易得多。
男女关系之中的某些补救挽回措施,只会更加重彼此的厌弃。能于失去时失去,方是幸福人生。
女人低姿态并没有换来男人就势上门。张桂香心更加空了,目光跃然院墙,直抵清空上的月光。耐不住精神更甚于空空的身体,她一搏也罢拨通冯建华的电话.
通常这个时刻,打这个电话是很冒险的。只不过,她早已经不管不顾了。电话接通,男人冷淡的态度犹似冰入油锅令女人更加疯狂。抛弃最后的自尊,张桂香不再打算同冯建华理论什么,往日取而代之鸠占鹊巢的肥皂泡沫破灭掉,只是一再恳请男人能再度临幸。会面,陪伴,不求超越往日,只求重回当年。哪怕日子会一沦到底,如何不堪···
然,即便如此,男人仍应得很勉强。张桂香不得已嘴脑分家,讨好,作掏心掏肺,替男人作想关怀道:“知道你最近购房需要用钱,大概是为此苦恼才冷落我。我会体恤你的心情,并用实际行动帮助你。”
女人不晓得,如此低姿态只换来男人电话那头不屑的一计白眼。即便这样表白,张桂香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越是想急于证明什么,就越获得更多的反证。仿若拼命地跑,然,怕失去的那些景物偏偏以更加迅速的姿态,背向后离她而去。
张桂香着了魔对冯建华道:“只要你离婚,龙龙他爸当年出事后有一笔赔偿款,我可以借给你。”女人语速很急促,好象知道这是件错事。怕被好心人得知提醒,又或者阻了她似的。
一个女人这般,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是怕真相将过往的一切否决,再无奔头,无以自处。什么什么都不重要了,包括金钱吗?舍弃金钱,让金钱从银行这个最安全不过的大后方冲到最前去陷阵,而后牺牲掉。换取的,常常是觉悟和学费。不幸中的最幸,往往金钱也有终结的作用,可以帮助人一竿子撑到底。无以为继的了断,断臂后生。
(未完待续,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