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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一部中国的《乱世佳人》 ...

  •   午夜时分,景朝阳果然溅湿一身露气赶到。

      见到男人,女人睡歇过片刻已收的眼泪,又似水蜜桃肿眼泡上,被扎开一个口子泌出的凝露,滴滴叭嗒叭嗒,欲消还坠。

      两人圈坐,面对面侧身倚在床头。听罢李璇美没头没尾将内疚恐惧心伤,翻来覆去讲过一遭又一遍。景朝阳怜惜地拢了拢怀,方便女人更紧密地朝向。

      一直细细听,待她倾诉得告一段落,中场休息间歇时,景朝阳方情悯轻轻地问:“向往自由自在自足的女人,此一生中势必要一肩而承很多,还将更多的风雨。李璇美,你可曾后悔,还愿意继续向下走吗?”

      哆哆嗦嗦难过间,还知道摇摇头,李璇美:“必行之路,何悔之有?”

      男人赞叹地伸出手,握住她的纤指,又问:“今夜可是你最难过难度的一宿?”

      景朝阳的意思本是欣慰,她最心悸的晚上,可以由他相伴。然,没有任何思虑,女人却仍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男人好奇相问:“怎么,几时,还曾有过什么事?亦或者还能有何人让你如此伤痛过?”

      靠在景朝阳温暖的怀抱中,如同置身于主的光芒庇佑之下。女人象是在忏悔室内面对着慈爱无边的神父,将心底儿深处凌志的存在娓娓道来。

      那些凌志曾经带给她的无边心痛,那些曾经以为无论如何此生也度不过,细小似针扎一般的伤痛。同沈彦都不曾事无巨细倾诉过的心事,今日,终于得敞开桎梏,全部说给景朝阳听。

      这么多年来来往往,都不曾放下的那个男人。李璇美积攒了太多的心灵垃圾,早已超负荷运载。必得倾泻倒掉以往的,方能装得起眼下宋岚阳身上发生的这一桩。

      只顾着敞快地讲述对凌志那些多年来仍无法忘怀的心动,丝毫不曾,也不顾及景朝阳的感受。

      待到她日后更加彻底断念地失去景朝阳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一生都只顾着回身去望身后的风,怀恋风中的身影,顾不得眼下最宝贵的珍珠。活该一辈子没有真正品尝过相爱的果实。

      掩饰纠结感受,不想破坏女人信任讲述,脱载心事的夜氛。景朝阳起身,欲去厨房沏杯热水暖心。

      厨房内盛水的器皿水杯不少,他选了两只瓷杯,因为这样热水的能量,方能有效地通过杯体传递给女人。

      返转回屋,为李璇美也沏上了一杯热水。她一手握住茶杯瓷体,一手却拉住男人的手,仍然纠结沉迷于往事的种种风往尘去之中。

      李璇美似胁迫男人必得作答,以渡心河情结一般连声问:“你说,他为何会舍我而取荆歌?因我太强势,还是因着他们有□□关系平衡?
      我至少比荆歌还讲上几分道理呢,不似她撒气装怪,闹气一出是一出。至于□□···”

      说到这里,她恨屋及乌地撒开他的手,一应作堆撮数道:“至于□□,你们男人都一样。未识知己,先做情人。胡作滥交,同腐肉两堆何异?”

      见女人未饮已醺,恨在往事里。景朝阳抿干她一脸泪星,安抚道:“越说越武断,还想一竿子打翻整船男人吗?”

      李璇美快嘴快舌真言真语实情感人,下意识接口:“两竿子。”

      景朝阳:“···”

      见男人愣怔,不解。李璇美破涕为笑,鬼头鬼脑原形毕露引导他:“两竿子打翻一船人。”

      景朝阳未敢贸然接声。男人在这些方面都有着天生的防范意识,生怕引火上身,倒让女人看出这两竿子当中,有一竿正是他。

      男人的鬼心思,有时即便看似温厚如景朝阳,也有不全被李璇美自作聪明悉数掌握的时候。

      看女人神情当中不似有影射自己,于是景朝阳便饶有兴致地反攻相问:“这两竿子,实指何人啊?”

      李璇美:“凌志···”说罢,便知对不上数,还必得再对上一人。

      景朝阳静待其言。缓缓地,女人小声又道出一个深痛于心的名字:“沈彦。”

      穷寇莫追,他本意并不想刺痛女人。装作不经意,回答前番李璇美一直纠结其间,遍寻结论无果的问题,实则却是在宽慰开解女人,景朝阳:“据你所描述在柳河县期间同凌志的言谈交道,契合投机,说明你们在方向性问题上的观点一致。然,纵观你们人生价值观相似,行事却大相径庭。”

      李璇美听得出神,景朝阳扶了扶瓷杯,待女人喝上几口温吞开水。帮她接过杯子,置于床头柜上,他方再度开口:“你是那种不接受他人束缚,却能够自我约束的女人。大约就是简文帝所说的思想放荡,立身谨慎。
      而你介绍的那位凌志,应该是位大格局率性纵为,天性烂漫之人。因此,即便你们志趣相投,性格却不互补。熬不过,只落得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

      虽觉有理,多少抚平了些心褶,然,李璇美仍喟叹气一把,失落而言:“哪怕结局不算好,荆歌亦总算拥有过凌志。单兵宋岚阳也曾算作一对儿。”

      吐了几吐,女人仍强自忍抑着把沈彦江薇这一双咽下未表。未经唇舌道出,活活沉溺于脑海,烂在心间更难消化。落寞又倔强,李璇美:“他们都似真正男女那般爱过。到何时胸中都有个座标,似矗立着的心上人儿,可供怀恋。
      而我身份模糊,至多在心间有座衣冠冢。空荡荡的谈不上恋,只是更痛的念着罢了。”

      眼神复杂,似有所指地望向景朝阳。随即又将头偏向另一侧,她落弱喃喃自语:“永远不知今日化雪,是否成明日落雪。而我几时方可拥有一个全身心,完整待我的男人?”

      似早相待这话已久,景朝阳紧紧将女人压在怀里。从来只在事业上放话,让女人安心的他,第一次做出情感承诺:“璇美,给我时间。咱们一定会完完整整属于彼此地在一起。”

      男人的承诺,尤其如这般烂熟于男女间的两性套话之言,李璇美向来是鄙视夷讥,不上心作信的。

      然,不知为何,这样并不高明稀奇的承诺,自景朝阳口里说出,即便不算令她心动,却是特别的心安。

      想象不到以后,却只十分对景朝阳充满期待的李璇美如释重负,沉沉靠怀熟睡过去。想必只有景朝阳最适合,是她可以终身依赖依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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