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狗血》尤雅雅

31、狗血的真相

　　——干杯！出租屋里，刘恋、孔翩翩，还有于晓梅正在进行成功报复了猥亵水管工的爬梯。
　　——虽然曾经受到了伤害，但是终究站了起来，还把那个大贱男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也不失为你人生的一大幸事啊！孔翩翩自作主张的总结到，说着还对于晓梅敬起了酒。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我本来以为不会继续落单的，现在又只剩下我是一个人了。于晓梅虽然也觉得通过自己和妹妹的努力让苏东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孔翩翩和刘恋都已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肩膀，而自己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原本欢喜雀跃的心顿时又失落了起来。
　　——哪儿啊，我已经和程泽分手了好不好？刘恋说完话，还特意把手中的酒吧搁到了桌子上，煞有介事的拥抱了一下于晓梅。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为什么我永远都是最后知道这种惊天大消息的人呢？！于晓梅有一种感觉：难道自己除了被一个恶男欺骗，还要被姐妹愚弄不成么？
　　——让我来告诉你吧！孔翩翩自顾自的切了一块写有“女人我最大”的蛋糕的一角，迅速消灭之后，得以拥有了充足的体力，好通过各种语音语调手势动作来重现刘恋的故事——
　　时间回到那天有孔翩翩以及邱启光、刘恋约了朱少杰打算投案自首的饭局。
　　——你为什么也觉得他有男人的倾向呢？其实自与朱少杰接触以来，刘恋心里就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且在这次饭局看到邱启光之后，她忽然也从这种熟悉的感觉联想到了朱少杰的性取向。但是这个想法只是灵光一闪，所以她没有继续深虑。
　　——你用了‘也’字，是表示你好早以前就知道了么？那你还郁闷什么啊？还是你想欺骗自己，这个风流倜傥的翩翩绅士一定是直的，这样你作为一个女人的自尊心才得以保全？孔翩翩此时不是想说过多刺激刘恋，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直面真相，保全自己的爱情啊。
　　——好嘛，我承认我的确这么想过。不过我身边的攻攻受受寥寥无几，而且richard到上海工作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络，那种看gay的眼光早就被世俗的纷扰给削弱了嘛。另外，为了芸芸众女生着想，难道我不该尽量希望像朱少杰这样的优质男生是直的，而不是当世本来就越来越接近濒临的靠谱物种自我毁灭么？刘恋不愿意承认的，或许也是担心与朱少杰交情深厚的、让自己已经如法自拔的程泽也是有哪方面情节的人吧……
　　——其实，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因为我不光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啊！突然，那个说话语气都十分拿捏的声音从大家背后传来，不得不令正在嚼人舌根的刘恋众人做贼心虚的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过去，面对这么如此直接的性向评论的还能镇定自若的，除了朱少杰本人，还有谁呢？
　　——不过BI也会有性向的偏向啊，依我的经验，你还是比较喜欢男人吧？邱启光遇到同类本来格外开心，可是和自己矫情更甚的刘恋却被这种性向争夺夹在其中，他还是不得不听从理智，自动的站在了真正的友人面前。至于这个男人勾起的兴趣，可以等这顿晚饭解决了再说。
　　——对此，我否认。但是我对小恋的感情也是问心无愧的。原本因为自己性向的倾向，我更乐于与男人交往，但是为了了却母亲的心愿上了《与百万富翁约会》的栏目遇到了你，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感觉又回到了我这里。所以我很是兴奋，开始狂热的追求你，甚至想和你结婚。朱少杰邀请因为讨论得激动已经离席起身引来众人围观的大家重新入座，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看来，你还是伪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情感到羞愧。所以对女人的兴趣一旦苏醒，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去证明自己还有做一个正常男人的能力。邱启光出柜之后，非常享受这种对男人说爱说恨并拒绝各种女人追求甚至一夜情暗示的生活。可以说，他以自己身为一个GAY而自豪。
　　——Richard稍安勿躁。我还是想说，我的想法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深入吧。只是毕竟我还要照顾到家人的感受。母亲自幼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若我不能像她希望的那样正常结婚生子，把她年轻时未能享受的幸福一并拥有，也间接温暖她，我会觉得我太不孝了。虽然变相说来，邱启光的话句句正中事实真相的红心，但是每一个喜欢同性的人谁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呢？所以刘恋原本怨恨的火苗也为此熄灭了。
　　——翩翩，richard，这顿饭吃的太刺激了，我想去散个步放松一下，你们俩先继续吃着，我和少杰在shopping mall里散个步，好么？说着，刘恋就起身，并用狠毒的眼神示意孔翩翩一定不能因为好奇而跟过来，因为自己的事情，她想单独解决，而不要让当事人受到太多外来者异样的注目。本来已经拎着包要尾随的孔翩翩很不服气的坐了下来，又点了一堆好吃的，打算发泄一下。而朱少杰则拿起纸巾擦拭了原本就干净的嘴巴后，跟着刘恋走出了餐厅。
　　——很抱歉，我的朋友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他们也没什么恶意的。两人保持距离走了几分钟，刘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想到将自己和程泽的恋情托盘而出会是个更大的炸弹，她也不得不先采取主动。
　　——没关系。其实你拒绝我这段时间，程泽除了加班的时间都在陪着我，我已经觉得好多了。说起来，程泽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若是没有他，我可能……还会因为你的拒绝再伤心一阵子吧？……因为邱启光直率的言语而的确失落了的朱少杰，在听到刘恋的道歉后，倒反觉得是自己都太小题大做了。于是他还蛮想赶紧转移一下话题，所以就不知不觉说到了彼此都熟悉的人物——程泽。人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话匣子打开了就受不住。朱少杰于是逐一说起了自己和程泽是怎么认识，又怎么相知，于是成为了现在这样的好哥们儿好兄弟好朋友的。
　　一开始，恋上程泽的刘恋自然对于自己之外的程泽也十分的在意，于是她也津津有味的做起了配合的聆听者来。但是，随着朱少杰口中自己和程泽的故事的逐渐深入，原本彬彬有礼的他甚至开始失控得手舞足蹈，像平日疯疯癫癫的孔翩翩那样，恨不得把故事所有的情境都通过自己的四肢五孔六味七窍来展现出来，并且那种极似某种既能兴奋而形成的红光爬满了朱少杰的脸，甚至连他的的耳朵都发出赤色的红晕来，弄得刘恋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你的意思是，你经常喜欢去程泽家过夜，而且还和他睡一个床，并多次以裸睡更健康为由，你和他就两个大男人就光着膀子搂在一起？！刘恋知道自己完这个问句最后一个字的KEY高到都可以去《星光大道》砸场了，可是她已经无法隐藏自己对于这种同仁女最为热爱，而作为男主角的男朋友的自己的厌恶了。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做着撕破脸皮的准备问出了那个埋藏在自己心底最深的角落的问题：
　　——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着程泽？
　　——……一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和程泽之间生活趣事的朱少杰仿佛被当头棒喝一般，一时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然而，失语半晌后，他却无视刘恋不停摇头的期待，说出了人家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呵呵，你本来已经知道了我的取向，所以哪怕被你知道我深爱程泽多年这个秘密也何妨。其实我发现自己除了女人也喜欢男人，就是从感觉到自己对程泽有种疯狂的迷恋开始的。说起来这个工作狂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而且做的工作还是最无聊的报表审核，一个月有三周在外地查账，但是他最让我无法转移视线的动作就是他摘下眼镜，按摩因为长时间戴着眼镜而发酸的鼻梁。那个动作让我深深的感受到一个专注的男人是多么的迷人……
　　——够了够了！刘恋平日就最讨厌孔翩翩那个腐女看一些同志漫画，每次看到她都一脸鄙夷的把那摞充斥着各种重口味情节的书籍收到一旁，眼不见为净。可是现在的情况确实，被自己拒绝的男人却和自己一样喜欢着同一个男人，并且睡这个男人的床的时间比自己和这个男人接吻的时间要长得多。这个事实切切实实让把她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少杰，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其实、其实我和程泽彼此喜欢，已经在一起了！但是碍于你曾经和我交往甚至还跟我求婚被我拒绝这个事实，所以我们一直都不敢告诉你。可是程泽他是直的，我确定他一点弯的肯能性没有，并且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可能性变成肯定的事实。不过他十分在意和你的兄弟情谊，当然也是这种重视让你得意将自己的断袖之癖得以在你自己和他自己延续那么久，所以一直蒙在谷里的他觉得很对不起你。诚然，我也觉得我对不起你，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不光适用于男女或自荐，也适用于男男之间。所以……所以你能不能成人之美，继续做他的好兄弟，做我的好朋友，并且祝福我们呢？刘恋一口气说完当时内心所想，虽然语无伦次，但是相信也表达得够完整了。于是她充满期待的仰望着朱少杰，希望这次她能够如己所愿，从对方嘴里听到哪怕是违心的但也是顺应民意的答案。没想到，她又错了——
　　——刘恋，刘恋……你、你和程泽在一起了？……我、……你、程泽……你怎么能抢走我的小泽泽呢？！刚才被以邱启光为首的重任戳穿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的朱少杰还可以笑对争议，但是此时听到刘恋如此诚恳的真心话后，他却更加无视shopping mall里的人来人往，失控地大叫道：
　　——你、你不愿意跟我结婚，跟我生下一个拥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有正常取向的优质包包就算了，但是你怎么能把我相识多年，可以陪伴我医生的伴侣抢走呢？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不爱，你为什么要爱程泽呢？！
　　正当刘恋想要先真诚道歉为妙时，另一个声音却在他们耳边响起。
　　——小恋，阿杰，你们在干嘛？原来这个人，正是让衣衫革履、气质优雅却当街吵架的男女都魂牵梦萦的男主角——程泽。此时他是刚刚从shopping mall附近的写字楼做完数据收集工作，经过泰国餐厅打算买几个外卖去找刘恋共享，给他个惊喜的。没想到却在这个经朱少杰介绍的拥有上佳口碑的餐厅附近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和女人，还看到他们似乎因为自己快要撕破脸皮地叫骂的场面。
　　——小恋，你怎么能没有和我商量就跑来和阿杰摊牌了呢？你怎么能那么残忍，拒绝人家求婚把他伤害到几乎天天想来我家找我的怀抱索取温暖还够，还打算告诉他我也喜欢你，好让他连我这个暂时作为他依靠的好兄弟都没有了么？程泽似乎只听到刚才朱少杰怒吼的那一段，于是不由分说就责怪起刘恋来。
　　——我……我没有啊……本来想将事情的经过都好好跟程泽解释的刘恋，却忽然觉得由自己的嘴巴说出朱少杰也喜欢他多年这个事实不太妥，所以她只好委屈的闭嘴。而刘恋的退让在程泽的眼里却成了对错误的默认，于是他更加的火冒三丈，还扔出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话来，倒是点燃了刘恋以委屈为油的火，她不悦地说道：
　　——既然你觉得我只是一件衣服，远远没有你的手足重要，那么我离开就是了！你们这个两个男人就自己回家继续裸睡在一张床上，爱个够吧！说着，她就转过身去，把自以为藏在装饰植物后面偷看的孔翩翩连邱启光拉出来，气冲冲的离开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程泽，和知道真相也无从开口的朱少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