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妻主》雨夜之恋

11、第 11 章

　　阴暗的地牢，却不似普通的那般肮脏，除了锁着少女的铁链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较为干净的，床上也铺满者新鲜的干草，似是专门给男子的待遇。

　　“你来做什么？”因内力被封、手脚被锁又身负重伤，所以林紫静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强撑着不昏过去。
　　冷眼望着被小侍背进来的男子，心里却并没有丝毫的感动。更甚者，当看着他一脸焦急地扶起自己，让自己靠在他怀里，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味，她只觉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静，你感觉怎么样，我担心你，我想陪在你身边。”神色焦急地想要止住少女口中不停涌出的鲜血，但却只是徒劳，心里的恐惧愈演愈烈，轻尘墨好怕少女就这样离开他的生命，“玉姨，求求你，救救静好不好，再这样下去，她...”

　　“我不需要，咳咳...”因激动的情绪而引发体内血液翻滚，林紫静急促地咳了起来，肺部好似要撕裂一般，灼热的感觉让她更加地难受...

　　“静，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听着少女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轻尘墨只觉心同如绞，那感觉比他失去双腿，失去面容更来得难受。
　　神色祈求地望着门外一脸阴郁的中年侍女，轻尘墨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少女的平安。

　　“公子，你...”望着自家公子那哀求的神色，玉奴更为地痛恨那名少女，为什么她这样地伤害公子，还能让她家公子这么死心塌地。
　　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的，但玉奴最终还是敌不过轻尘墨哀求的眼神，将一颗疗伤圣药交给了他。

　　右手颤抖地将药丸塞入少女的嘴里，轻尘墨心里的害怕只增不减。
　　紧紧地盯着少女变换的神色，他甚至觉得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而当少女的呼吸恢复平和之后，他不由地大大松了口气。

　　“静，静...”轻声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只有这样轻尘墨才觉得心里的空虚得到满足，刚才那好似快要永远失去她的噩梦，这一辈子他都不想再经历了。
　　轻轻用衣袖替少女擦干那唇角未干的血迹，望着着她那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唇瓣，轻尘墨心里又是一阵钝痛。

　　“水...”突然，微弱的声音从少女的口中传出。

　　焦急地想要去替少女拿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正常行走。
　　这一刻，轻尘墨多么痛恨自己没有一双健康的双腿。
　　呼喊门卫让她替自己拿来一碗水。
　　凝视着少女像是渴了多时般不停地饮着那不算干净的白水，心里的难受又一次荡漾开来。

　　许是因为喝了水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林紫静终于能够挣开那沉重的眼皮了。
　　第一眼望见的便是男子关心的面容，那眼里明显的担忧，让她的心微微震了震。
　　他果然是个傻子，自己都这样对他了，他竟然还是没有丢弃自己。这世界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人不都是自私的，他为什么会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喜欢这个东西，真的有这么大魔力？

　　可即便是这样，她们依旧不可能在一起，他太温柔太痴情，而自己太冷血太无情。
　　她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她无法融入；她的世界，他无法参与，这就注定了她们无法在一起的命运...

　　“你走吧。”忽略掉心里升起的那一股莫名不舍，林紫静冷淡地开口道。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答应那女子接近他、诱惑他，不止夺了他的心，也扰乱了自己的心。

　　怔怔地望着女子没有温度的瞳孔，轻尘墨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起来，“静，你不要我了么，你不是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么？”
　　当时她的话是那么地让他欢喜，而如今她却想要抹杀那曾经美好的一切么？他知道她只是为了任务而接近他，可那半个月的相处，难道就没有一点打动她的心么？

　　“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因为命令而亲近你。”也许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对于一习惯了绝情的人，怎么会因为短暂的温暖就喜欢上一个人。

　　“静，你真的...从未喜欢过我么？”紧咬着下唇，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轻尘墨最不想问出的话，因为若是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便再没了可以期望的机会。

　　心里好难受，他多希望自己听不见声音，那样的话，就不会听到她残忍的话语，可事实上，他却是清清楚楚、无比明晰地听见了她的回答。
　　“是，我从未喜欢过你。”

　　那一刻，轻尘墨似乎听见了自己真心碎裂的声音。
　　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他的幻想么...
　　原来他们之间，从来都什么也没有么...

　　轻尘墨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了，他只知道当少女的话说出的时候，他的心便已经死了，再不会期望，也不会幻想。
　　这样...也好，绝了心，心便不会再痛了。

　　那日后的轻尘墨又回到了从前，每日就是抚琴刺绣，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不再询问任何关于少女的信息，即便是意外听到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再无反应。
　　可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谁也不知道。

　　至于林紫静这边，在当日轻尘墨离开之后，她也被人救走了。
　　只是这人却并不是那个神秘女子，反而是那个她认定为一生对手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救了她，还教她武功，但却要求她替她完成三件事，而完成之后，便可放她离开。她不清楚这女子究竟是打的什么样的一个主意，但可以让自己强大的机会，她从来不会放弃。

　　然后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两年时光匆匆过去。
　　两年后，林紫静十八岁，轻尘墨二十一岁。

　　******
　　聚艺茶楼内，说书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说着故事，而这谈论的对象便是华月国四大美人之一，相国府的三公子，轻尘墨。

　　“据说两年前啊，三公子那是貌似天仙，所有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是彻夜难眠，整日都在回想他的绝世容颜。可不知为何，就在他被掳劫救回之后，容颜尽毁、堪比无盐，而他原本的未婚妻墨玉山庄少庄主司空揽月在看见他的丑陋面貌后，当场就决定退婚，还差点惹得相国大人对墨玉山庄发难...”

　　“这三公子本就双腿不便，如今更是失去了让人垂涎的美貌，弄得现在就连相国主动登门求亲也没人家愿意接受。这一下，可把相国大人急白了头，她便觉得以黄金万两和珠宝一车作为嫁妆举行比武招亲，获胜者可迎娶三公子，同时得到这价值连城的嫁妆...”

　　茶楼二层，临窗的位子。
　　一袭黑衣斗篷的女子静静地坐在那里，冷清的气息没有丝毫阻隔地散发而出，那寒人心的温度让周围没有其他人敢坐过去。
　　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听着楼下说书人的一言一语，女子的神色隐藏在黑色斗篷里，教人看不明白。

　　“喂，我的大小姐，就算你脱离了细雨楼，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吧，连联络都不给我个。”不满地瞪着对面的女子，澜情就不明白这人怎么那么轻易就离开了细雨楼。而且两年不见，她似乎比以前更冷了啊...

　　“又是在说相国公子的事，最近每日都能听到这个话，好像比武招亲就在三日后，如果不是这个，我也不会被楼主派遣过来，继续两年前的任务。”得不到女子的回应，澜情也不恼，自顾自地说着，同时替自己斟了一杯茶，“这次来的除了我还有不少人，几乎整个细雨楼快全部出动了，可想而知，两年前的失败让楼主有多么地恼火。”

　　依旧是平静无波的眼神，但仔细观察却会发现里面多了些什么。
　　将茶杯放下，黑篷女子手指微动，两根细得几乎分瓣不出的银针便随着她的动作飞了出去，刺中了外面隐藏于大树之上的两名暗卫。

　　“你被人跟踪了。”冰冷的语气透着丝丝凉气，澜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却能真实地感觉到冷气扑面。

　　“看来楼主也没真的打算放过你，知道我会来找你，便派人随后跟踪我。”一点也不以为意，在澜情看来，这女子在两年前便能成为细雨楼第一，两年后怕是连楼主也不放在眼里了。

　　“我该走了。”既然行踪被发现，她便不能在这里久留，她还不想这幕戏这么快落场。
　　将碎银放在桌上，黑篷女子起身离开，明明是看似缓慢的步伐，但片刻间便已消失去人群之中。

　　“她还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幽幽感叹一句，澜情也跟着离开了，看女子那态度，三日后应该会有一场好戏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