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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公共教室的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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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高阳到底是为什么一反常态的话多了起来,舒俶终究还是没看出个一二三。
为什么?
因为姬高阳在来学校上了两天课后,抱着一大堆各科老师给的各种试卷,再次消失在同班同学的眼中。
舒俶虽然有时候能在舒家小食店遇见姬高阳,并且也因此帮着姬高阳把做好的试卷交给老师,换回来一沓新的试卷再交给纪高阳,但是来去匆匆的姬高阳没有留下任何给舒俶询问的机会,更别说去腊喏矿再次探望姬高阳了。
舒俶不去腊喏矿,是有原因的。
舒成兰有一天一脸惨白地拉着舒俶的手,眼眶都红了……后来舒俶才知道,舒成兰听说腊喏矿那边几年前的隧道弃尸案,终于有了进度。那个凶手还有前科,听说在外做过大案,后来逃去了腊喏矿避难,直至再发生命案才让警方起了疑,从而挖出了案犯的过往。不过凶手没落网,在警方赶到腊喏矿时,凶手再次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舒成兰拉着舒俶的手,一个劲儿后悔,说是早知道这些,怎么也不让舒俶过去腊喏矿探望姬氏父子,那不是把舒俶往火坑里推么?
看着红了眼眶的舒成兰,舒俶第一次,除了舒奶奶之外,反握了舒成兰的手,心里又软又暖合地宽慰舒成兰:“姑姑,我这不没事儿么?下次再也不去了。”
在舒成兰得到保证与舒俶的“宽恕”后,心却没有放下来,这不,好几次看到姬高阳来店里送煤,基本上次次都劝姬高阳“要不要和你阿爸搬来旺镇住”之类的话。
姬高阳心知舒成兰是好心,不好拒绝之下,也只有选择沉默,等舒成兰的关切话说完,这才说了一句:“谢谢阿姨,可是腊喏矿那一堆事儿是爸爸遗留下来的责任。”
自此,舒成兰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听舒成兰这么一说,舒俶倒是第一个就想到了那次去腊喏矿遇上的胖子彭东海。
思及彭东海和姬高阳的对话,慢慢一推敲,舒俶更是确信自己的猜测。
在舒成兰再三叮嘱下,舒俶自是不好违背舒成兰的“命令”,毕竟,除了舒成兰,连舒俶的亲妈高淑慧都没有说什么,更遑论担忧之言。
大概理清了道道儿,舒俶也只是隐晦地跟姬高阳说了一些话,也不管姬高阳懂没懂,他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不是?
倒是后山悬崖下的山洞,自姬高阳再次“翘课”之后,舒俶却经常光临。
不单单是光临,还学会了费家兄妹那般在山洞里开始了“囤积”食物,差不多自此之后的午餐,基本都是在那里解决的。
费家兄妹吃过舒俶做的饭菜后,基本已经不再动手,做饭的任务算是全权交给了舒俶。
嗯,值得一提的是,舒俶心底多了一个疑惑——那就是费家兄妹明明说了药鸡的珍贵,可是在他“搭伙”之后,却三天两头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只不过还是和第一次一样,费家兄妹一口也不沾,全部都落进了舒俶的肚子里。
有一次舒俶想着带一些给舒瑶尝尝鲜,结果却惹得兄妹俩莫名其妙地黑了脸……这样的事舒俶也觉得自己不厚道,根本就是“吃不完还想兜着走”,所以也就不了了之,没有过多追问。
最近。
舒俶却敏感地发现,有些事情不对劲儿。
因为经常一出现就是俩的费家兄妹,最近的行动却十分古怪。
要么是午餐时间只看见费家麟,要么就是只看见费家麒,或者是一连好几天兄妹俩都不曾出现,而且每次出现的费家麒脸色苍白,双眼空洞,费家麟则是一脸担忧悸怕。
舒俶曾想问问怎么回事儿,可是兄妹俩都没有说什么,他这个“外人”自然不好腆着脸上去问,那不就是八卦了吗?!
直到费家兄妹这样的情形持续一个月后,学校意外地安排了一节生理卫生课,而且还是初三和高三共二十四个班的男女生,分开前后,进入公共教室上公共生理卫生课,课上发生了那么一次冲突,舒俶才知道缘由。
只可惜,舒俶知道的太晚了。
那天午饭时间,舒俶依旧没有等来费家兄妹。
自己一个人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后,舒俶就爬上悬崖,回到教室继续做老师布置下来的卷子习题,免得晚上回家时做不过来。
下午上课铃打响前十五分钟,尹顺文来到了教室。
尹顺文一到教室,本来东一个西一个,到处乱坐着抄卷子的人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尹顺文并没有批评这群“不安分的小兔崽子”,而是神色有些严肃地环视了一圈,确定出了姬高阳之外,该到的学生基本都到了之后,这才道:“下午课缓缓,男生去C阶梯教室,女生去F阶梯教室,上一堂集体的生理卫生课。”
尹顺文的话一落,教室里就想起一片嘤嗡的议论声,更是有胆子大一些的学生开口问道:“老尹,咱们不是初一就上过生理卫生课了吗?怎么还上啊?”
那个学生一提,其他男生一脸猥琐地哄笑起来,女生们都红着脸低头假装整理试卷课本,舒俶这才想起:确实生理卫生课在初一的时候就上过了。
尹顺文却没有和平日那样和学生们嬉笑,反而态度愈发严肃,脸色也不太好:“学校安排的自然有他的道理,一会儿谁也不许缺席。”
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尹顺文这是被什么刺激了,尹顺文已经沉着脸走出了教室,留下一室不绝于耳的嘤嗡声更甚。
上课铃一响起。
初三的学生们便一群一伙地进了阶梯教室。
舒俶依旧是“独行侠”,不过在他一进入教室时,就发现这个大得媲美礼堂的阶梯教室里,不单单有他们班的学生,还有初三十二个班的男生,甚至还有高三十二个班的男生。
这下子,就算是不太注意学校动态的舒俶,也跟着冷静下来,在第五排靠走道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等着上课,目光却随着进入的学生,在人群里寻找费家麒的身影——费家麒是高中部高三的学生。
可惜等到教课的教导主任徐主任进入阶梯教室,舒俶也没有看到费家麒的身影。
在舒俶心中那种不安感越发强烈时,徐主任已经坐到了前面的讲台后,并让人放置好话筒,尽量调低音响声音,对着话筒“喂”了好几声,整个阶梯教室的嗡嗡声也静了下来。
徐主任清了清喉咙,看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脑袋,这才道:“今天上一堂生理卫生课,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你们身心健康的担忧……”
嗡——
徐主任的话还没说完,阶梯教室又是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舒俶也听见前后有不少学生低声议论:“不是初一都上过了吗?怎么又来?……要来上课的怎么也是初一那帮菜鸟吧?……怎么我们还来上课啊?……”
“当然,你们都是初中一年的时候都上过课了,可这也不代表你们课上都理解了,嗯,这也是担心里面课后没办法复习,理解错误……”徐主任这话一出,哄堂大笑一片。
是男孩子,谁都能明白徐主任话里的意思。
学校不乏早恋的学生,但是真正有单子敢提枪上阵的学生还是少数,因此徐主任一句“课后没办法复习”,大家都一脸猥琐地心知肚明。
“主任,咱们虽然没亲自实践过,可是咱们还是分得清哪里是正确位置,不会走错路的。”有一个学生嬉皮笑脸地在下面接了一句玩笑。
本该只是玩笑的一句玩笑话,可是却不想,这个学生这句话一出,舒俶因为坐得近,看见徐主任脸上一僵,神色十分难看。
在舒俶还没回味过来徐主任这是怎么了时,他后面那一群已经乱了起来……高三几个学生起身,抓住了那个学生,开始打起架来。
这是怎么了?
舒俶一愣,发现坐在他身边,一直低着脑袋按圆珠笔的那个身穿高中校服的男生,也刷地站了起来,扑向后面……加入了战局。
阶梯教室里乱了。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群殴之中,舒俶相较于同龄人都瘦弱的小身板,也被几番推攘,跌摔在走道上,起来时手掌都被擦破了皮,一手殷红。
徐主任在讲台上拿着话筒大声制止也只是徒劳,他不说还罢了,越说混战就越激烈。
开课不足五分钟,阶梯教室里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舒俶一惊,暗下运气,几步跑到了安全距离——徐主任所在的讲台旁。
一看,舒俶也吓住了……那一群学生跟进入疯魔状态一般,毫无章法地乱抓乱扯,好几个都已经满脸血,却没有丝毫退出的意思。
嘭——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惊回了舒俶的神,却没有让眼前的学生们停下。
舒俶侧头,看见的就是徐主任砸在地上已经支离破碎的话筒,以及徐主任一边颤抖着指着下面那团混乱,一脸惊得惨白的脸色喃喃道:“乱了乱了,你们这是要造反了。”
舒俶微微皱眉,似乎整个阶梯教室,除了那群斗得激烈的学生外,安全逃到安全地——讲台的,除了他,另外还有四个吓得已经快哭的初三学生,而徐主任已经被眼前的情形闹得差不多失了主张。
这样下去,要出大事——舒俶抿了抿嘴,一反平常不多事的性格,走到徐主任跟前,低声道:“徐主任,再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出事了。”这样不加以制止,会出人命的。
徐主任闻言,身子一颤,愕然地看到身边的舒俶,眉头皱了皱,很快就想起了舒俶到底是谁,忙点点头,低声对舒俶指了指那四个吓得快哭了的初三男生道:“你看着他们一点,我很快就回来。”
得到舒俶点头后,徐主任快步跨下讲台,疾步向外面走去。
舒俶看着徐主任离开的背影,希望这个徐主任是一个负责的好老师,脚程也能快点,否则……真的会发生不能预估的严重后果。
舒俶正要回头,准备去宽慰那几个同年级被吓坏的同学时,眼尖地发现距离他不到十米的一个高中校服男生恶狠狠地盯着他,嘴里骂了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之后,一只鞋子直朝他的面门飞了过来。
多亏舒俶学过几招,利索地避开了那只凶器,皱着眉一脸茫然地看向那个高三男生。
却不料,见那只鞋没有砸中舒俶,也激怒了那个男生。
男生直接掀开身边的人,左推右攘,在人群中恁是推出一条路,一脸怒气直直地冲向讲台上还一脸不解的舒俶:“我^草,你还躲?你还躲?!!你TM真的是白眼狼,一条养不家的白眼狼,亏得家麒对你这么好,你还……我呸!养条狗都比你这垃圾强!草啊,滚开,给老子让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