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梦》醉兰竹

12、 第十二章 煜妍相逢

　　第十二章煜妍相逢
　　（1）蓦然回首
　　季沙洲送大伯去了机场，当大伯登上了南下的航班，他便飞也似的跑出机场，他不惦记南方的项目赚多少，也不惦记渡假村暑期营销策略，但在乎的是一夜未归的展云妍。昨晚的风雨交加，昨晚的身在他处，她是否平安，她是否想家？是否想我？这些问题让季沙洲一路思索，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个高傲的季沙洲居然会为一个女孩子牵肠挂肝，看来人的心本是空空的，当你找到对的那个人时，就填得满满的，再也无一点空余。他心里念着云妍，自己的这里满满的全都是你。
　　煜、妙兄妹和云妍在粥铺吃早餐，等沙洲来接云妍。煜问云妍：“云妍，你吃什么？”云妍说：“我吃绿豆粥，玉米饼。”妙在一旁嗔怪地说：“哟！万俟煜，见色忘义，也不先问你妹妹吃什么？”煜不理她，对服务员说：“给这小丫头弄一杯牛奶、一片面包堵住她的嘴巴。”妙冲哥哥做了个鬼脸，拉着云妍说：“云姐姐，你看我哥，他多坏。”云妍笑不做声，大眼睛看着煜向他求救，煜望着她们俩个，一股幸福感犹然而生。他拍了妙的头一下，说：“行了，丫头，你还是快点吃，吃完去上班。”妙揉着头，狠狠地咬面包，云妍则对煜说：“你真是职业病，手太快了。”妙听到云妍为自己说话，就觉得亲近了许多，冲煜哼着说：“还是云姐姐好，对了，我还没问你，煜，你昨晚夜不归宿到哪儿去了？”煜被问得突然没了话，云妍也生怕她误会是的，她扯开话题问那兄妹俩：“你们最喜欢妈妈做的什么食物？”煜说：“蒸馒头。我妈妈做的馒头特香。”那表情还真陶醉，妙则不屑地说：“那有什么好吃的，我最喜欢妈妈做的清蒸鱼。”说着喝了一口奶，好似在品味那鱼的汁水。妙舐舐嘴唇，瞅着云妍想：不对啊，她们还没回答呢，她这是转移话题啊！妙则更好奇了，指着他们俩个说：“哄我呢，是啊？快，不要一人回答一样啊，我看答案是相同的吧？”她调皮地笑着，弄得云妍脸泛起了红晕，煜狠狠地瞪着妙。“什么答案？我会不会答啊？”正当气氛紧张的时候，季沙洲走了进来，云妍像看到救星一样冲他微笑着，拉他坐下，他真有点受宠若惊，“小姐，请来一碗黑米粥和一份水煎包，谢谢！”云妍冲服务员说着，煜惊讶地看着她，妙好奇地问：“他爱吃这个嘛！”云妍点点头，沙洲嘴角挂着笑意，妙则望着其他三个人“咯咯”笑着。
　　吃完了早餐，煜还想多留云妍呆一天，他就对沙洲说：“沙洲，在这儿玩一天吧，咱俩好砌磋一下酒量，听云妍说你可是高手！”沙洲一边拉云妍的手，一边开车门，说：“谢谢！还是下次吧，再见！”两人驾车扬长而去，妙则扬手“哎！季沙洲……”她失望地噘着嘴，而煜也好不到哪去，他站在晨光中目光追逐着她坐的车子。煜趁着今天休假，好好地完成他的“作品”，他驱车回到家。他打开邮箱，整个人精神百倍。他似乎回到了那多年前的少年时代：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他的心中可是总萦绕着一个影子，只容得下她，没想到，这一装就是十多年。她是那么地高傲、纯美，品学兼优，总之，他看她哪里都好。可是她就是不把任何男孩子放在眼里，他还是凭着他的哥们与她有亲戚，她才肯与他熟识。他也是个好学生，每天却最盼着放学的时间，他可以顺路载她一程，学习了一整天，她能坐顺风车，也是划得来的。他载着她骑得居然还那么轻快。在他看来，她的行为一点都不像是成绩名列前茅的人，她不背政治不背单词，偏偏浪费时间背那无用的唐诗，最常背的那句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每每回头看着她的笑脸，都知道陶醉是什么样子啦。
　　她的话不多，可是她的每句话，他都比记单词记得牢，她说桃花多美啊！他记在心里了，这个丫头是信任他，才把自己的喜好毫不避讳地说出来。要不然呢？她虽然高傲，却是个腼腆的人，说句话就会脸红，也是和他熟识了，才知道她并不真的看不起别人，而是不善于与人沟通。他偷溜出宿舍看完录像，第二天放学时讲给她听，她准目不转睛地听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她极聪明，浪费这点时间，绝影响不了她的成绩。她是那样的感性，有时她会随着剧情时而痛哭流涕，时而手舞足蹈，她表哥总是收拾他，怕他影响她的学习，可是他有多冤啊！那可是她软磨硬泡逼他讲的，他敢不从命吗？
　　每当她哭得凄凄惨惨的时候，他都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今生如果有机会，一定不会让她多哭一次。她笑起来多好看，小小年纪的他，在面对她的眼泪时，他的心就会一紧一紧的。他们的前程使他们相隔多年，可是如今，他从未停止对她的牵挂，还有深深的思念。他要找回她，重拾那份甜美的回忆。
　　（2）孤光自醒
　　煜发出了最重要的一封邮件，他想通过这份邮件找到她，同时也要弄清那个人为何要冒她的名与他联系。他想尽快回到她的身边，好保护这个依然那么单纯的她。如果说这世界上有谁长大了，却没有变，那么他一定想到了她，唯有她依然那么高傲和率真，就是他喜欢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她的样子可爱，却也成了有心机之人的下手的对象，所以他要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任何的一点点的伤害。她吃的苦头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心痛不已，所以他要勇敢地说出来，把她找回来，如果她不再喜欢曾经的自己，那么他就会祝福她，像哥哥一样守护她，如果她的心意也同自己一样，那么他就会毫不推却地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拇指一敲击键盘，一封满载深意的邮件发送成功了。他不想看对方的回复，他马上下线了。因为他早与领导沟通好了，最近他要多休几天，跟领导说他要办他的终身最大的事，领导于是乐得给他开这个绿灯，领导也好奇，这个冷俊的有为青年会选谁，是那美美的护士中的人，还是众多追求者中哪位幸运星。他为自己制定了近期行动的目标和方案，果然第二天如他所料，对方已发了几十条消息，可他就是隐身不答，这些消息增加一条，他对她的思念可就增加一分，想见她的欲望就更迫切一分。于是，他发动车子，连里边藏着个调皮鬼都没发现。
　　季家大伯回来了，全家人在其乐融融地吃饭。饭桌上和饭后无疑都是关于季沙洲和展云妍的话题。虽然，展云妍不待见季鹏宇，可是这毕竟是展家，她也尽量压抑自己的痛和恨，尽量避免和他有眼神的接触和任何语言的交流。沙洲知道她很捌扭，就带她出去到院子中走走，她开始默不作声，走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身站在他的面前，说：“沙洲，我有话想跟你说。”沙洲盯着她的脸说:“有什么话，在家怎么不说，那你说吧。”她深呼吸了一下，说：“一直以来，我很感谢你对我所有的帮助和关爱。你和你大伯不一样，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并了解你和你的父母。你们都对我很好。”趁她停下时，他抓着她的肩说：“既然我们都对你那么好，那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让他们也好好开心。”其实，他心里闪过的是：主要是让我开心，你并未真的答应和我在一起。她轻轻地移步，说：“沙洲，你听我说。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你对我那么关心，那么疼爱我，我好温暖，我舍不得离开那温暖的氛围；可是，季鹏宇，我真的没法接受，一想起姐姐的死，我的心好痛。”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把她搂进怀里，霸道地说：“她你就多想想我对你的爱，我不能没有你。”她抬头望着他，说：“沙洲，我们有太多的不同，我们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恨，所以我接受不了，不要逼我，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的手有点抖，他捧着她的脸，仔细地打量，想从那悲伤的目光中找到一丝不情愿，可是他却失望了，他哑声说：“妍儿，其他的事重要吗？我爱你，不够吗？”她哽咽着说：“沙洲，谢谢，对不起。我真的，只当你是哥哥，我从来不会强迫自己，请你也尊重我的选择好吗？”他盯着她的眼睛，脸上满是失望，说：“妍儿，请让我爱你好吗？难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云妍的头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但他是那么地遥远，不知在哪里，她却坚定地对沙洲说：“没有更好的，只有合适的，我有男朋友了。我们不合适。”他搂紧她，低吼着：“不，妍儿，你别离开我，我好爱你。”他的心好痛，他的脸满是痛。云妍这次没有马上挣开，她想给这个曾经那么爱自己的男孩子一次温暖的，踏实的拥抱，她任他抱着，她们的心一样地痛。她就是不忍心再伤他，所以才想适可而止。煜说的对，不能伤害对自己好的人。本来她想利用沙洲对自己的爱，来伤害他打击季鹏宇，可是她发现他好像越来越爱自己，他那么宠自己，他竟为自己改掉了许多公子哥儿的毛病，她好感动，她不能让自己和他都陷得太深，所以她决定把问题彻底地解决。她纵使再恨季鹏宇，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错，不能让别人来承受。
　　他们的话被刚才出来的小文听到了，季家人都出来劝阻，季妈妈哭着拉云妍，她见众人都看到了，孤清的月光照着展云妍那颗抽动的心，她自醒自己的行为，对不起季沙洲，对不起季家家长，不该让他们来承受这痛。可是，事到如今，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她进屋把箱子拿出来，她给二老鞠了个躬，转身向大门走去，季沙洲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挡住了她，大家都在心里鼓励着他“快啊，把这个好女孩留住！”云妍的腿步放慢了，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不敢回头，这里有她的美好的回忆。这里的人给了她无比的温暖，尤其是季家二老，对她像疼女儿一样，她如果不舍季沙洲这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季沙洲这个大少爷一样的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爱，宠着她，羡煞多少姑娘，可是展云妍没这个福气。谁让她是展云音的妹妹呢，面对季鹏宇她无法自处。如果没有这个人，也许云妍真的可以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也许会和季沙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可是如今，她的心里不能想这些，她的那个他不知在哪儿，她想把自己的心留给他。沙洲的手杵在了电线杆子上，那流着的血体也正是他心痛的预兆吧，她实在不忍心，丢下箱子跑过去，他那痛得抽搐的五官显得阳刚俊美，她掏出他兜里那个从她那里“掳来”的帕子，给他小心地包扎着，他的泪不觉落到她那细嫩的手背上，她抬头望着他那充满了惆怅的目光，她也好心疼，她不能再看他的眸子，她转身欲走，他不顾钻心的痛，用那伤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近哀求地说：“妍儿，别走，留下来。”季鹏宇也走过来，说：“云妍，你不能让幸福就这么错过了。你姐姐一定希望你们在一起，沙洲那么爱你，你……”“够了，你住口，都是你，你亲手葬送了姐姐的幸福，你还有资格谈幸福吗，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有今天的痛。”云妍头一次当众这么跟季鹏宇喊，她指着沙洲对他吼，“季鹏宇，人犯的错早晚都会找回来的，你侄儿的痛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没有你和姐姐的事，说不定我们早在一起了。”季鹏宇多有破儿的一个人，听展云妍这两句话，他竟被吓到了，他顿时有点晕，小文赶紧扶着他，他没有咆哮，他没有发怒，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无声地愣在那儿，他的心里在忏悔：天啊！我季鹏宇犯的错，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我对不起云音，我该死，千万不要让洲儿痛啊！求求老天，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愿我的洲儿幸福快乐！求求你，要恨只恨我一个人，他就如同我的儿子一样，他痛苦，我们季家就没有快乐，没有希望了。别折磨我的洲儿啊！沙洲被云妍的话说得更痛了，她竟然为了恨大伯，不惜让自己这样痛。她太狠了，这丫头怎么可以这样，他痛得不能说话。云妍瞪了季鹏宇一眼果断地迈出了大门，心笈却追了上来，她拉着她说：“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云妍说：“心笈，你别劝了，我已经决定了。”心笈却焦急地说：“我是说让你跟我救人去。”云妍以为她说的是救沙洲，云妍说：“他没事，让他冷静两天，你好好劝劝他就好。”这时小文追了上来，挡着她们的去路：“展云妍，你就那么狠心。你把沙洲害得那么痛，你忍心吗？你是铁石心肠吗？他为你做了多少，他还要怎么样爱你，才能把你的心融化？季家对你那么好，你却固执地追究已经过去的痛，你值得吗？我告诉你，沙洲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云妍看着小文那双眼睛里满是痛恨，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没有尝试痛，就不要阻止痛的人去抚平伤口。”他又急又气地说：“是，你痛，我知道，可是沙洲千方百计地让你开心，你一点都不心动吗？你抚平伤口，也不能从别人身上撕皮啊？”云妍无声，眼泪放纵地流出，心笈的央告，小文的质问，她都充耳不闻，她一心只想快点结束这段纠结的感情，还沙洲一个平静的属于他的生活。沙洲追上她，伸开两臂拦着，他咬着牙低低地说：“妍儿，跟回去，这么晚了我不放心，要走，明天再走。”云妍冷冷地说：“不要管我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我已心有所爱了。让我走吧？”这大夏天的，他冷得打了个寒颤，哑声问道：“是谁？”他的眼里充满了怒火，恨不得把那个抢走心爱之人的家伙吃掉一样。展云妍此刻才体会到说谎的无理性，必须无限不循环下去，否则将无法自圆其说，她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心中的他，是谁？是那个杳无音讯的他？还是这个情深似海的季沙洲？
　　（3）煜妍相逢
　　“是我。“不卑不亢的搭腔，让所有人僵在夜色之中，季沙洲手指骨嘎嘎作响，展云妍无疑是最惊悸的那一个，居然有人说是自己的男朋友，是人是鬼啊，除了季沙洲跟她比较熟，恐怕不会再有男孩子说这话了吧？我展云妍可是矜持得很的，同学常说想弄到宝莲灯，她们认为把我送回古代正合适的——太保守。她还未看清从天而降的解围者，不，应该是添乱者才对，季沙洲的拳头早已掠过她的耳侧飞了出去，来人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抓着沙洲的手说：“沙洲，你往日的风度呢？”小文和心笈在一旁气不过了，不约而同地说：“风度？你抢人家的女友，不打你才怪。”云妍听着，不是俩人的声音，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天啊！难道是他？不，绝不可能，我是见鬼了吧？她杏眼圆睁，借着月光看着那个刚被打过的脸，天啊！真的是他，他在做什么？怎么会在这儿？云妍蒙了，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啊？这……”他柔声说：“我来接你啊！”天啊！这无疑让季家人以为云妍是早有预谋地伤害沙洲，她怎么是脚踏两船的人啊？她生气地说：“你？”他上前拉她的手抢着说：“各位好，我是展云妍的男朋友，我叫——”，他的话还没说完，季沙洲就又举起拳头，冲他吼道：“万俟煜，放开你的手，不准碰她！”这句倒是云妍爱听的，她也甩着他的手，他却拉得更紧了，幸好躲得快，不然他的脸可是平行了。季沙洲凑过来，在他面前低低地吼：“小子，你快走，我不计较，记着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云妍听着脸一阵热，她的大眼睛里闪着复杂神秘的色彩。煜抓得更紧了，掷地有声的话让沙洲和云妍都震了一下，“我要的爱是心的相知，外表的、物质的不代表一切。”，他看着沙洲又看了看云妍，说：“对不起沙洲，云妍我们走吧！”展云妍被他拉着，她的心底还真的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始终都有个原则，那就是在她25岁之前会等那个他，即使等不到那个人，她也会把自己完整地付予所选的人。她眼里噙着泪，一步一步地离开季沙洲，他坚定的手力告诉她暂时她可以借着它走出这里，所以在沙洲那充满哀伤和不甘的目光里，展云妍被万俟煜带走了。小文挡在车窗那里，冲云妍狠狠地说：“展云妍，沙洲要是有什么事，我叫你好看。”至于季鹏宇接着电话说些什么“航班”、“签约”之类的话，云妍也都没着耳听。她跑进屋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并且手里不抱着个白色穿红马夹的小兔玩偶，她只想快点逃开，不忍再见沙洲伤心的样子。
　　当他们的车子掉头开走时，扶沙洲的又多一个俏丽的身影。看着云妍强忍痛不回头，他的车子也不听指挥了，因为他这个指挥员都跟丢了魂似的，只好熄火停在路边。他转过身，拍着云妍的头，柔声说：“好了，别哭了，眼睛够大了，要不然就像桃子喽！”云妍双手捂着脸，说：“是……是我不好，我伤害了他。他那么爱我，可我却……”煜劝她说：“你也说，他是爱你的，有绵绵的爱，他就会有深深的痛。爱一个人容易，可是痛却不会马上就消失，你总得给它时间，让它的浓度变淡，直至降到0。”云妍听着他的话，心想是啊，正因为姐姐对季鹏宇的爱，才有了我对季鹏宇的深深的恨，可是我真的很讨厌今天的自己，竟为了让季鹏宇痛而这么对沙洲，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云妍哭着说：“我真的很讨厌现在的我，我不忍心见到沙洲那个样子，全都是我害的。都怪我。”煜的心好痛，他说：“你真善良，不能怪你，爱是很自然的不会受谁的安排，是他自己爱上你的，又不是你刻意的摆布，你有权利选择自己所爱。”云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看煜，他那柔柔的目光在鼓励她，安慰她。他轻轻地替云妍按摩，云妍的头痛缓解了一些。她不再说话，她痛得没力气了，她闭目倚在坐位上，眼角的泪不住地往下淌，看得煜心里阵阵紧，他哄着她说：“好云妍，别难过了，你一定是在担心沙洲，他有那么多关心他的人，他不会有事的。你自己也要保重啊。”他们都不再说话，煜驱着车，云妍目送那黑漆漆的迅速后退的树影，心里乱极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季沙洲一定会很痛，他恨极了展云妍。展云妍是个坏人，她竟然伤害爱她的人，她不再像天使，他给你的爱织就的双翼折了，对季鹏宇的恨成了你魔鬼的灵魂，展云妍现在就像个魔鬼一样，伤害着季沙洲。天啊！展云妍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到了家了，云妍坐在沙发上，不哭也不吱声，这比刚才还让煜心疼。煜就坐在旁边陪着她，她从牙缝挤出一句话“煜，我是不是很坏，很自私。”说着两行泪又滑了下来，煜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替她拭去泪，看着她说：“云妍，没有谁比你善良了，你太自责了。你们之间有误会吗？”云妍摇摇头，说：“我只是恨他大伯害死了我姐姐，所以，我不可能去爱他。”煜明白了一点，他很感动云妍能说心里的秘密，他说：“这不影响你和他呀，爱就不要渗杂其它的因素，否则就不纯净了。”云妍点点头，心想这个人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她说：“是，我明白季沙洲对我好，他人很优秀，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孩子追着，可是我要的不是最优秀的，最好的，我只想找那个最适合我的。我们有许多不同，我只贪图他对我的宠爱，像哥哥对妹妹那般亲密无间的爱。”煜开心地笑了，他说：“因为你没有亲哥哥，所以向往那种感觉。”云妍觉得他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了，她看着他的脸，很熟识的感觉。他接着说：“那也难怪他误会了，你肯定没和他畅谈过。就像妙妙似的，她整日喜欢我宠着她。你要好好跟沙洲谈谈，他打开心结，就不会痛了。”云妍望着他的眼睛，期盼他说的那天早日到来。
　　展云妍在深深地思索，季沙洲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主要是她和他那亲密的“一次”，还有今天，煜毛遂自荐的这一幕，连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要怎么向他交待。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她，这个纤弱的女孩子生平不会坑别人，不忍心害别人，现在她就深深地体会到为什么自己善良的原因了：善良的人之所以一善再善，就是因为一旦说了谎，就会受到无尽的心灵上的折磨，所以还不如从善如流，率真坦诚，如以前的自己，那多自在，了无挂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