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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9.
      在小巷内穿行了一会儿,差不多逃离了对方的搜索范围,只要再混入商业街就更没有人能找到他了。
      但是很快,他们再次被被找到,胡同的两端各站了四个男人,似乎在等他们自己出来,所以没有行动。
      “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对方的行动力太快了,而且准确度惊人。吉尔伽美什检查了背包和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于是转而看向艾米亚,果不其然,在他的背包里发现了小型的跟踪器。“你个幸运E,少爷这点运势都让你给带衰了。”
      “这是什么时候……”艾米亚惊讶地看着他把跟踪器扔在地上,顺便踩了几脚。
      “受够了。”吉尔伽美什烦躁起来,“速战速决吧。”他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左右看了看,向着比较近的一方缓缓迈步,艾米亚则跟着他的身后。
      围堵的人行动了,仿佛跟着他们的节奏,向中间慢慢靠拢。
      “前面那四个,交给你了。”吉尔伽美什低声道。
      艾米亚也是这个打算,虽然那几个人看气势和体型都不是易于之辈,但不拼一下恐怕谁也逃不掉。步伐停顿了一下,艾米亚走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前面。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快要到临界点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猛地喊了一声:“低头!”抬手将暗器射了出去,
      银针飞射而出的瞬间,艾米亚拉着他的手,狂奔起来。
      “哎哟——”有两人被暗器射中膝关节,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身后的人见状也加速跑地追上来。
      艾米亚甩开背包挡住前面人高马大的家伙,吉尔伽美什则一脚踹在另一个家伙的裆部,就在两人以为可以轻易解决麻烦的时候,更多的人出现在眼前,他们被包围了。
      “啧!”吉尔伽美什还是没死心,一甩手,红色的粉末喷射而出。“跑啊笨蛋。”
      在艾米亚撂倒最近的那个家伙之后,两人抓中空档飞快地逃离。
      拼尽全力奔跑像是没有尽头,小巷内早已被包围,而吉尔伽美什身上的东西也也已经没什么作用。
      “少爷,请跟我们回去。”最后,为首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诶?你认识的吗?”快要筋疲力尽的艾米亚愣了一下,但是他发现对方的眼神里没有戏谑,那坚定的目光里带着某种愤恨不甘。
      从后面围上来的男人突然抓住了艾米亚,下意识地艾米亚扣住对方的胳膊给了他一个过肩摔,三四个人涌了上去。
      吉尔伽美什瞪着为首的家伙,而对方也很有耐心,静静地看着手下和艾米亚混战在一起。
      “让你的人停手!”大少爷扬声命令道。
      对方悠闲地点了支烟,又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时间漫长得好似已经静止,然而在这吞吐烟雾的间歇里,之前被伤到膝盖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跟了过来,等吉尔伽美什发现的时候,对方已经用手里的木棍狠狠地击中了艾米亚的头部。
      “艾米亚——”
      如山的身躯倒了下去,血将白发染红。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游戏结束了少爷,我们只接到不伤害您的命令。”枪口指向了倒在地上的白发青年。
      那一瞬间,吉尔伽美什浑身发冷。
      他终于意识到,面对这些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职业队伍,他的那些整人的小东西像玩具一样幼稚得可笑。
      他错了!
      真的错了!
      因为对方是父亲的手下就以为没什么大事,以为这和之前玩笑一样的争吵没什么两样,他以为只要他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就万事大吉,他以为,一切只是游戏,在玩腻了之后他们就会收手,但是显然对方并不是这么想。
      “住手——!”一脚踹倒了持枪的男人,没有人阻止,全部默默地看着大少爷泄愤似的踏过男人的手腕,走向艾米亚。
      他褐色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灰色的双眼无神地睁着,实际上已经没有了意识。吉尔伽美什有些颤抖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像是垮掉了一样跪在了他身边。
      “叫救护车,我跟你们回去。”
      垂落的金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再次抬眼时,绯色的双瞳里只剩下一片血雾。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实力的悬殊,第一次为自己小儿科一样的闹剧感到羞愧,但是这些,艾米亚并不知道。
      十八岁这一年的夏天,吉尔伽美什像是借来的三年逍遥时光以这种方式彻底结束了。
      艾米亚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他的世界只有黑暗。
      四周一片漆黑,他像置身冰窖一样,刺骨的寒冷戳得他浑身发疼,心脏仿佛被冻结在冰碴之中,每跳动一下就能被那些尖锐的冰棱划得鲜血淋漓。那时候他曾想,生与死,是不是都没有意义了。
      意识只剩下混沌,他在黑暗中挣扎,找不到能脱离痛苦的光,哪怕只有微弱的一线光明,他也能找到方向。但是,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除了黑暗,这个世界一无所有。
      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抚摸着他的脸,那种触感像锉刀一般摩擦的皮肤生疼。
      “快点醒吧,混蛋,日子真是无聊啊。”
      是谁呢?他想不起来,但是那语气,像狂傲的剑锋劈开了世界的黑暗。
      似乎有一抹光投进黑暗中,他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那束光。
      最初的光线,灼得眼睛疼得要命,即使如此他依然执拗地、宛如扑火的飞蛾自焚一样地迎向光明。模糊的光晕里出现的是灿金色的人影,而刺痛他双目的光芒来自对方金色的耳饰。
      接下来是对方错愕的表情,“醒了?”
      那一头金发在阳光下比纯金还要耀眼,刺得他双目无法控制地涌上泪水。终于,不再是黑暗了,他这样想着。
      “喂喂,哭什么。”对方好像很不习惯安慰别人,对于他的眼泪有点手足无措。“看见本少爷就这么高兴吗?”
      其实艾米亚很想告诉他那只是对光线的条件反射,无关情绪,可惜干涩的喉咙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手忙脚乱的人用指腹抹去他的泪,尽管已经很轻柔了,他还是能感觉到皮肤上的刺痛。泪水带着灼烧的温度,模糊着眼前的一切,他努力地瞪大眼睛要把那光明纳入其中,他不想闭眼,不想再一次沉入黑暗。
      那个人于他而言是太阳,但是那光芒太过耀眼,不分亲疏不分敌我,无论何时都能灼伤任何人的双眼。
      但是,他想要那束光,溢满胸中的渴望澎湃着,即使刺瞎双目,满眼血泪,也想要得到那束光。
      啊啊,那个时候竟然有那么强烈的执着。
      艾米亚盯着酒杯无意识地勾起唇角,现在回想起来,竟是那么简单的原因,简单到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内心是否有哪里不正常。果然还是因为中二吧,他为自己盖棺定论。
      “那么你呢,因为什么吵翻了?”他随口问库丘林。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放下酒杯正视着他。他把双手搭在艾米亚的肩上,距离近得有些超出底限,“你看着我。”
      艾米亚与他对视,绯色的双眼带着几分轻狂,棱角分明的五官是个帅哥无误,嗯,还有银色的耳饰,看上去很有个性。
      “看出什么没?”
      这样看来,还真是有点微妙的——“很像。”
      听到他的结论,蓝发青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下了双肩,“连你也这样觉得吧。”绯色的眼眸,样式独特的耳饰,还有狂妄的个性,在某些方面,名为库丘林的男人和吉尔伽美什很相似。
      虽然一开始库丘林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可是往深处去想的话,就容易钻进死胡同。
      “那家伙,你知道吧,他有些兄控。”
      “啊,明白,吉尔也是弟控。”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同时读出了同病相怜四个大字。
      “嘁!”库丘林忍不住低咒了一声,“我们这算什么?难兄难弟?要不干脆忘了他们,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了。”
      艾米亚不敢苟同,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节操好吃吗?”
      “啥?”
      “节操都喂狗了。”
      “tmd你说谁是狗!”库丘林有点怒了。
      艾米亚笑笑,“别急着承认嘛。”
      “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老子没发现你这人嘴这么毒。”
      “现在发现还来得及,还要试着在一起吗?”艾米亚又开了一瓶啤酒。
      “饶了我吧。”库丘林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过说起兄控弟控,其实他们分的很清楚,兄弟就是兄弟,不会是其他什么。”这一点,艾米亚比任何人都明白吉尔伽美什,他爱自己的弟弟,但那只是亲情,毫无杂质的亲情。
      库丘林其实也明白,“我知道。”他像是挫败了一样萎在沙发上,“可是总搞不明白在迪尔心中到底谁最重要,这种选择非常无聊,我也明白,就是忍不住去想,每次看见迪尔和那家伙在一起的样子,我就没有自信。迪尔看他的眼神,嗯,反正你不懂。”
      “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吵翻的吗?”艾米亚有些惊讶。
      “不全是吧,”库丘林苦笑,“我本来已经很冷静了,结果今天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说话的样子,又犯傻了。”
      “还真是幼稚的做法,”艾米亚忍不住吐槽。
      “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你和那家伙也没好到哪里去!”
      恍惚的灯光下,库丘林红色的双眼如宝石般璀璨,冲口而出的语气也与吉尔伽美什有几分相似,“啊,还真是很像。”艾米亚在对方伤口上又补了一刀。
      “你这家伙,”库丘林无力地叹了口气,“搞不好和老子的相性很合呐。”
      “所谓臭味相投?”他呼出一团烟雾。
      库丘林搂着他的肩膀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有点意思。”举起酒杯两人轻轻地碰了一下,各自饮尽。

      “咔嚓咔嚓——”酒保将偷拍到的‘新鲜出炉’的照片给老板发送了出去。
      绿发的青年看了眼短信,挑了挑眉,回复了一句:“角度不错,双倍奖金奖励。”然后找到吉尔伽美什的头像,点击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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