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九井

4、萌四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映在付西瀚的脸上，他睁开眼，随即抬起手臂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左手被牢牢压住，他侧过脸，一颗头发乱蓬蓬的脑袋正用他的手臂舒舒服服地当枕头，白皙的小脸，以及那张在睡梦中微微撅着的嘴，看上去都格外诱人。

　　眼底漾起一道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他伸手在杜萌萌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手感还不错。

　　杜萌萌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紧张地转过脸，付西瀚立刻闭上眼睛假寐，杜萌萌见他似乎还在睡，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连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昨天晚上她会想要同他相拥而睡。要是付西瀚问起来怎么办？总不见得老老实实回答他，自己费了半天力气把他一个大男人挪腾到床上就只是想抱着他睡而已？太幼稚了，一定会被付西瀚嘲笑致死！

　　她懊恼地揪了揪头发，叹口气，小心翼翼掀开了被子，拉了拉绵宝宝睡衣的肩带准备起床。

　　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背脊一僵，缓缓回头望见付西瀚清冷的双眸，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早，早上好。”杜萌萌轻轻挣了一下，没想到非但没有挣脱，反而被付西瀚拉的更近了。

　　“为什么带我回家？”付西瀚挑着眉，欣赏杜萌萌的窘态。

　　“我，我在酒吧看到你昏倒，你身上没有住址信息，又怎么叫也叫不醒你。所以...所以...”杜萌萌紧张得几乎口吃。

　　他看着她一张红通通的脸蛋，眯了眯眼睛，“昨天晚上，是你替我脱的衣服？”

　　杜萌萌惊得跳起来，昨天她的确胡乱扒了付西瀚的衣服，因为他老喊热，吵得她睡不着，这不能怪她...对不对？

　　“我，我去给你拿。”她慌慌张张避重就轻，甩开付西瀚的手蹲到地上替他拣衣服去了。

　　付西瀚看着她睡衣背上的海绵宝宝在对自己挥手致意，忍住扬到嘴角的笑意，心中暗暗认定，比起昨天那件低胸紧身小短裙，的确还是这种幼稚的东西更适合杜萌萌。

　　忽然，付西瀚感觉枕头下面又什么东西在微微震动，他伸手拎出杜萌萌的手机，蹙眉看了一眼，手机一边震动一边用文字提示：“苏杰来电，是否接听？”苏杰？付西瀚脑海中浮现出苏济源弟弟那张轻佻的花花公子嘴脸，他的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

　　杜萌萌并没意识到床上的冰山帅哥正饶有趣味地偷看着她的个人隐/私，她捡起付西瀚裤子的时候，一只海绵宝宝打火机掉落出来，她望着这份自己在付西瀚十九岁生日时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时呆愣。打火机边缘已经被磨得脱漆，想来是随身携带很久了，她的心忽然比昨天晚上更乱了，如果昨天她只是想躲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怀念他，那么今天，在看到打火机的刹那，她竟然心生一丝希望，不争气地想和他在一起，很想很想。

　　她默默把打火机塞回付西瀚的裤兜，背对着床站起身。

　　“喂，付西瀚。”

　　“嗯？”付西瀚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按下手机上的“拒绝”键，然后毫不犹豫地进入手机界面删除这项通话记录，并且顺手送苏杰的电话号码进黑名单。做完这一连串动作，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将手机塞回了枕头下面。

　　“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吧，就二十四小时。”杜萌萌深呼吸，整个人神经都紧绷着，她不敢回头看付西瀚，唯恐他露出一脸看白痴的悲悯表情。

　　付西瀚的确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眼前的杜萌萌，随即温柔地笑了一下，迅速垂下眼眸，用冷冷的语气反问：“大学四年，我的女朋友你没当够？”

　　杜萌萌握着拳头转过身，伸手捶了他一拳，“就说答不答应吧？”

　　付西瀚眯了眯眼，看着杜萌萌屹然一副反对无效的架势，无奈点头：“可以。”

　　“欧耶！”杜萌萌开心地跳了一下，看到付西瀚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落到了自己胸前，这才想起来，她还穿着吊带睡衣！

　　在付西瀚调侃的目光中，杜萌萌捂着胸仓皇逃窜到更衣间，背抵在门上惊魂未定。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双颊红得快要发光，不由捂住脸，使劲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定。

　　付西瀚兀自套上裤子，倒也不急着穿上衣，光裸着上身堂而皇之地走出杜萌萌的卧室，他赤着脚，踩在洁净的木头地板上，抬头看了一眼挂钟——现在是星期天早上七点二十分。他打开冰箱，挑出四颗鸡蛋和半包火腿，又从柜子里翻出切片面包。他气定神闲地把平底锅放到煤气灶上点了火，倒上金黄色的色拉油。

　　付西瀚在厨房里烹饪完一道早餐三明治的同时，杜萌萌也已经打扮妥当从卧室走了出来，一件妥帖的红白T恤，下配一条白色百褶裙，一双玉腿紧致而修长，她对着付西瀚歪着脑袋微微一笑。付西瀚抬起眼皮子瞟了她一眼，不做声，将盛放了三明治的餐盘轻轻推到她面前，又转身替她倒了一杯牛奶。这一系列动作这样自然，就好像他们一直是这样过着日子，老夫老妻。

　　杜萌萌将手指了指卫生间，示意付西瀚先去洗漱。待他洗漱妥当，重新穿上衬衫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杜萌萌已经背上了一只土旧的红色书包，站在玄关前踢着鞋尖等他。

　　“我们去约会！你跟着我就行！”杜萌萌一脸的雀跃，恨不得能原地转个圈演绎青春少女。

　　付西瀚眨了眨眼，心想索性由她去吧，就当陪她疯一次。嘴角隐隐含笑的他，走向满脸明媚笑容的她，自自然然地牵起她的手，握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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