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订三国》孟小能

56、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个时辰孙权应该呆在房间里看书，我耐不住兴奋一路小跑着去看他，可谁知刚走到他的院外，还未来得及进去，就见远方谢夫人和徐氏两个人并肩走了进去。
　　我尾随着她俩，将耳朵悄悄地贴到窗户外面，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唉，这个毛病可真不好。
　　“你们俩怎么来了？”孙权的声音显得有些惊奇。
　　其实我也有耳闻，她们看似一团和气，只不过是明面上的。谢夫人是原配，孙权的正妻。而徐氏呢，自以为是貌美如花、心高气傲，平日里谢夫人没少受她的气，可今天……
　　“今天是您的生辰啊。”徐夫人嗓音娇滴，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她说话时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您这些日子忙于政事，身子都消瘦了一圈了。前两年一直在外，也没有怎么大办，今年一定要补回来。妾身已为您准备好了酒席和戏台，就等您前去呢？”谢夫人温婉说道。
　　“这……”孙权犹豫了一下。
　　“您别犹豫了。”徐夫人不容孙权再想，“我们都准备很久了，您就去吧。”
　　“是啊。”谢夫人附和道。
　　“好吧。”孙权将手中的书放下，笑着随她俩走了出来，听得出他今天心情很好。
　　我赶紧回避起来，生怕被他们发现。
　　前两年孙权的生日都是由我陪他过的，可今年……我本来也早就准备好了给他一个惊喜，可现在看着他“左拥右抱”的背影，一股很酸的醋意从我心底油然而生。他现在搂着娇妻美妾，自然是不需要我了，叫她们陪你过个好的生日吧！
　　兰玉见我一个上午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停下手中的活，走来问我：“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用不用叫大夫来看看。”
　　“没什么……”我打了个哈切，无精打采地说着。
　　“奴婢听说了，今天是吴侯的生辰。姑娘你还不赶紧准备准备。”青曼也凑过来说道。
　　“我准备什么？”
　　“姑娘～”青曼急得直跺脚，“别的夫人都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您怎么却无动于衷啊。”真是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样子。
　　“关我什么事？”我越想越有气，这里的男人都是坏蛋，一个个三妻四妾，连哥哥也不列外。前几天他也没能禁得住诱惑纳了个小妾，把嫂嫂冷落到了一边。惹得我现在连他家也不想去。鄱阳的贼帅尤突作乱，影响甚大，孙权派陆逊率军平讨，已经去了两个月了，我现在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他尚且如此，何况是孙权？何况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妻子，可是心里的那道槛就是怎么迈也迈不过去。
　　“我看得出来，吴侯心里是很在意姑娘。”兰玉带着宽慰人的笑容开解着我。
　　“就是就是。”青曼一副花痴的模样附和着，“要是有个男人这么对我的话，我就是死了也愿意。”
　　我和兰玉各自笑了笑她，兰玉继续说道，“很多时候您不要太在意了。”
　　诚然，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几个是幸福的，能有一个男人给她们一丝的关怀她们就已经很知足了，她们早已经习惯了男人三妻四妾，估计男人要是只有一个妻子她们还觉得奇怪呢。
　　想是这么想，可我牛脾气一上来，任谁也拦不住，我还是气冲冲地走出了府……

　　出了吴侯府，信着步子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行其是的百姓，自己就像是个闯入者，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哎……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我：“小姐……”声音很熟悉，会是谁呢？回过头来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平儿。
　　她见我驻足等她，提着菜篮子小跑过来，喘息未定，说道，“今天真是好运气，在这里碰上小姐您了，您这是去做什么啊？”
　　“我随便逛逛，你呢？”我和她并排走着，絮叨起家常话来。
　　“奴婢这不是去买菜嘛。”她朝我摇了一下菜篮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小姐，这老称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你不用自称奴婢了，我也早就不是你的小姐了。”
　　“不是的，你一日是我的小姐，终生都是我的小姐。”她站在原地，严肃而无比坚定地盯着我。
　　哎，这丫头，怎么就去不掉奴根性呢？
　　“小姐？”她见我不说话，又自己碎碎念了起来，“我听说小姐现在住在吴侯府上了，能看见您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奴婢打心眼儿里替您高兴。您恐怕不知道，就在您走后的那一年，少爷带着我们投靠亲戚，遇到兵败，我们又变成了俘虏，是吴侯的哥哥接管了我们。那时候吴侯跑到府上来找您，我说您早就走了，吴侯当时是又气又怒、暴跳如雷，差点就把奴婢杀了。后来他一个人不吃不喝在院子里坐了一天，任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睬，最后是吴侯的哥哥劝了半天才含恨离开，那是看见他伤心的样子，奴婢就知道他是真心喜欢您的。”
　　我心一颤，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子事，那日孙权的酒后吐出的话竟全部是真的。如果今天没有遇见平儿，这些可能就被埋藏了起来吧。刚才的那股醋劲和不满，现在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边没烟了。此刻的我好想回去见到孙权，好想看到他那张阳光的笑脸，只要他的心里有我不就好了么，我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呢！
　　“平儿，谢谢你。”道谢后，我飞快地跑了回去。今天，一定要给孙权过一个难忘地生日。

　　“姑娘，这些活让我们来吧。”青曼和兰玉争着拦我，不让我亲自动手下厨。
　　“哎呀，你们两个快点靠边站，不要耽误我的大事。”随后又想想，“你们俩帮我一个忙，兰玉你去找两个夜光杯和葡萄酒。青曼呢，去切些生牛肉来。”
　　“姑娘什么是葡萄酒啊？”兰玉迟疑地看着我，好像没有听说过。
　　有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想想都觉得很美。
　　“那你去找些葡萄和酒吧。”既然是葡萄酒，那么把葡萄混在酒里应该就是了吧。
　　“咳咳……”厨房里被我弄的油烟瘴气，有几个厨子受不了酷刑的折磨都躲出去了，我却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管泰山倒不倒，今日定要做好。
　　“姑娘，您这是做饭还要烧房子啊？”青曼冲进浓烟密布、烟雾缭绕的厨房，想把我拉出火灾现场。
　　“没事……”我将额头的汗水抹去，笑嘻嘻着看她，“帮我把袖子挽起来。再加点火……”“对了，对了……”我不停地要求厨子们做这做那，忙得不可开交。“呼……”我长舒一口气，终于大功高成。虽然有些炸焦了，但是应该是外焦里嫩、味道诱人吧。
　　我顾不得烫，用手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一尝，“呸……”立即吐了出来。这是人炸的吗？
　　兰玉拿来了好多葡萄，我教她炸成汁，她就像捣蒜那样，把葡萄的皮剥了，籽掏出来，最后压成汁。我又把葡萄汁倒进酒里面搅拌了下。
　　嗞嗞，什么味道啊，真难喝。我撇起了嘴巴。
　　算了，我还是直接用酒吧。
　　我又继续忙活着我未完成的事业，害苦了那些下人跟着我一起忙碌……
　　又试了三四次，终于可以炸出一块吃着还可以的牛排了。浪费的牛肉数不胜数，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不过还是难耐激动的心情，厨子们把那些浪费了的牛肉都吃了，虽然口感不是很好，但毕竟也是肉了，这也不算浪费吧。我最后剩了两块生牛肉，打算一会儿再炸。
　　走到孙权看戏的地方，看看那里结束了没有，正好听到伶人在唱《麻姑献寿》这出戏。
　　幸亏没有眼睛，不然一定会掉下来，那年孙权唱的和人家这个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他那哪是跑调啊，压根就没在调上，亏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才有那么大的耐心听他从头到尾唱完，换了第二个人都受不了这种“折磨”啊。
　　趁着这会儿还有点时间，我先回房间布置起来，选好了蜡烛，摆好碗筷、酒杯、桌布，这不就是浪漫的烛光晚餐了么？
　　欢喜地等着他来，脑袋里面浮想联翩，想着他看到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他今天就一定会来，如果他不来呢，我这一切不就白费了么？
　　吩咐兰玉在门口守着，孙权一旦出现就立即来叫我，我左等，右等，等到花儿都快谢了，不知不觉加上刚才的忙碌我的眼皮慢慢地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