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订三国》孟小能

51、明月有光人有情

　　一月后黄盖顺利平定了武陵叛乱。山越也被孙瑜成功安抚。交趾太守士燮亲率众兄弟迎接步骘，而苍梧太守吴巨内怀异心，想趁机加害。步骘在士燮的帮助下，成功斩杀吴巨。因此孙权上表朝廷封士燮为左将军。
　　待一切安定之后，孙权改秣陵为建业。又采纳文臣武将“分土治国，褒赏贤能”的建议，招纳四方贤士，以图加强对地方的管理，巩固东吴的政治和经济地位，准备大刀阔斧地做一番事业。
　　可十月收到消息，曹操挥师四十万大军征讨孙权。孙权旋即安排部署，派鲁肃为大都督，率领十万大军，到濡须先做准备，随后又亲自督军五万，直往濡须，支援鲁肃。
　　早年的我年少无知，非要去看一看这所谓的“打仗”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后来遇见赵云，迫于生活的压力和刘备的时运不济，常年是四处征战、居无定所。而如今，到了江东，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了下来，可迫于某人的压力，被命令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我的好日子看似是遥遥无期了。
　　真怀念现代的日子，每到周末，邀上三五个好友，出去坐一坐，说些不三不四、不着边际的话，看些没心没肺、不痛不痒的碟，然后再胡吃海喝，举杯把盏。
　　青春真是一去不复返的光阴……我要拿什么来纪念我死去的青春。我的朋友们，大概也已经结婚生子，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了吧。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我和你们相遇过？

　　谁知刚一到濡须，就碰上曹操乘坐油船夜渡洲上，可刚一上岸就碰到鲁肃的军队，两军随即展开厮杀。孙权见后，立即派水军围上攻打，将曹操的军队包夹在内。
　　孙权亲自击鼓，鼓舞士气，而曹操没有料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得已匆忙应战，自然是手忙脚乱。不到一夜的功夫，我军便得到俘虏三千余人，淹死溺水者数千，狠狠地给了曹操一个下马威。
　　两军之后相拒了一个月，孙权屡次派大将周泰、甘宁等挑战，曹操均坚守不出。
　　孙权与谋士计议，先拨董袭、徐盛二人领五十只大船，在濡须口埋伏；令陈武带领人马，往来江岸巡哨。
　　张昭建议，“曹孟德远道而来，必须先挫其锐气。”
　　孙权与帐下的将领商议，凌统与甘宁都愿带兵前往杀敌。
　　最后凌统率领三千士兵出濡须口去哨探，即遇曹军先锋张辽，斗了十回合，不分胜败。孙权恐凌统有失，派吕蒙将其接应回营。
　　甘宁见凌统失败而归，立即向孙权请命带一百人前去，又夸下海口，不会折了一人一骑。见孙权犹豫不定，毅然跪拜再三请求。
　　孙权最终拍案同意，调拨帐下一百精锐马匹骑兵交付甘宁；又赐以美酒五十瓶，羊肉五十斤，赏赐军中士兵。
　　孙权为人极其谨慎，一般不打无把握之仗，他肯同意甘宁前去，应该也是仔细分析了利弊成败。
　　三更时分，月已高挂。我坐于帐中激动不安地等待着胜利的好消息到来，孙权这时却推帘而进
　　“喂，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我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双手交叉环抱住自己的前胸。
　　“你这里有没有门……”孙权绿色的眸子油滑地眨动着，“我怎么敲啊。”
　　我见他胡搅蛮缠，没好气地说道，“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你不知道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吗？”
　　“那有什么？”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眉眼透着笑意，“你别担心，我只是睡不着，看到你营帐里的灯还亮着，就过来了。”他径直地挨着我跪坐了下来，虽然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又问道，“你在做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在想甘宁能不能取胜，你呢？为什么也不睡。”我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青丝。
　　他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在等兴霸凯旋归来。”言语中是那么的志在必得。
　　我满脸狐疑地盯着他，探出脑袋，“你就这么有信心他会取胜？”
　　“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方人少，曹军人多，但夜晚之中，人多更容易混乱而分不清敌我，只要快速进攻，就一定能取胜。”
　　“可毕竟是敌众我寡，倘若曹操及时安顿了军心，那一百人不足为患。”我还是不免担忧。
　　他摇头笑道，“我早已派了周泰带领三千人马在寨外二百米接应，以防情况有变。”他从容地向我道出其中的玄机。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早就有了必胜的把握，以确保万无一失。
　　“那你不怎么早说，害得我瞎操心。”我将胳膊搭在桌子上，用手腕支撑起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挑着将要燃尽的一丝烛花。
　　“你有时间还是多操心操心我，何必为那些事情烦心呢？”
　　我轻声嘟囔，“那你不想我操心，为什么出来一定要带着我呢？”
　　“因为我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我已经耽误了许多年了。”他拉起我托着下巴的那只手，深情地盯着我，轻轻吻过我的手背。
　　脸颊一下子潮红了起来，被他的目光逼的躲躲闪闪，害羞地垂下脖子，不敢看他。
　　“你不喜欢我吻你吗？”
　　本想一个“是”字堵回他的嘴，可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又识趣地咽了回去。下意识地去缩手，反而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子向我倾下来，我本能地闭上双眼，一动也不敢动。可突然外面有人击鼓吹笛，口称万岁，欢声大震。
　　“禀报吴侯，甘将军得胜而回，没有折了一人一骑。”士兵清晰而激动的声音传入了我俩的耳朵。孙权无奈地瞅了我一眼，将食指在我唇上轻轻一点。站起身子，稍稍整理了衣衫，推帘而出。
　　我擦去脸上的娇羞，也跟着出去凑凑热闹。
　　甘宁跪拜于马旁恭候孙权。孙权双手将他扶起，握着甘宁的手，激动道，“将军此次夜袭，足使老贼惊骇。不是孤心狠舍弃将军，而是想借此看看你的胆识。”立即命人赐甘宁丝绢千匹，战刀一百口，并增兵二千人。甘宁拜谢，把这些奖赏都赏给了那一百名将士。
　　孙权又大声对诸将说，“曹操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以相敌也。”随后放声大笑，拉着甘宁进了帐篷，问他如何取胜。
　　原来甘宁回到营中，教一百人坐下，先将银碗斟酒，自吃两碗，于是对一百人说：“今夜奉命劫寨，请诸公各满饮一觞，努力向前。”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甘宁见众人有难色，于是拔剑在手，怒叱，“我为上将，且不惜性命，你等何得迟疑！”
　　众人见甘宁脸色有变，皆起来跪拜，“我等愿效死力。”
　　甘宁将酒肉和一百人共饮而尽。约至二更时候，取白鹅翎一百根，插在头盔上为号令，披甲上马，飞奔曹操寨边，拔开鹿角，大喊一声，杀入寨中，径奔中军来杀曹操。曹操中军人马，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如水桶一般，不能得进。甘宁只将百骑，左冲右突。曹兵惊慌，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甘宁百骑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从寨之南门杀出，无人敢挡。随后周泰奉孙权命令引一支兵去接应，甘宁率百骑回到濡须。曹兵恐有埋伏，不敢追袭。
　　这想必便是传说中的甘兴霸百骑劫营啊。这一仗打得曹操大为丧胆，更加不敢出兵。

　　日色西沉，碧天上早涌出了一轮明月。
　　这夜美得很逼真。
　　我见一个人坐在岸边，背影显得十分孤寂，心下狐疑：这么晚了，会是谁啊？腿竟不知不觉地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来是你。”我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喝一杯？”他见是我，并没有惊讶，顺手将手中的酒壶递向我，“嗯？”
　　“我不喝。”我将酒壶推回给他，挨着他坐下，“怎么这么晚了在这里喝闷酒？”
　　虽说这只是第三次见面，可他给我的感觉却很熟悉，很放心。不过上次他拆我台的事情我也还没有忘记呢。
　　“为何是闷酒？如此良辰美景，我把酒言欢，岂不乐哉？”又是一口酒下肚，陆逊兴致勃勃地说道。
　　“想不到你还是如此附庸风雅的一个人啊。”我有些挖苦地讽刺他。
　　他呵呵一笑，“那你为何这么晚了也还不睡啊？”
　　“就许你举杯邀月，我就不能对月当歌了？”我挑眉问道。
　　他笑而不语，望向天空。
　　我双手捧着脑袋，仰望天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歌声婉转撩人却又透着一丝凄美的哀伤，仿佛是在诉说对思念的爱人爱而不能相守的酸楚。
　　“你在思念你的心上人？”我试探地问道。
　　他不吭声，沉默了半晌，呆滞的眼睛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随便唱唱而矣。”
　　我望着他怅然若失的样子，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再深问下去，话锋一转，“你说曹操什么时候会撤兵呢？”
　　“曹操远来，又连逢败仗，不出三个月，必将会退去。”他又恢复了往昔的神态。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那孙权的心就会稍稍舒展了。
　　“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他蓦地提了这么一句。
　　“嗨。”我猛地给了他后背一掌，“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
　　“那就好。”说完，他幽幽叹了口气，又咕嘟喝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就会很平静。可我和孙权……”将下唇掩在上唇里面，一边思量着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才好。
　　“孙权？”他回眸瞥了我一眼，笑意沉沉。
　　“怎么了？”
　　“估计只有你会这么称呼吴侯。”
　　“嗨，名字不就是让别人叫的么，你就是你啊，又不会因为名字而该变什么，难道你换了个名字，你就不再是你了吗……”我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虽说是歪理，但让人听着还不得不承认。”
　　“你说为什么我和孙权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呢？总是想找一些话去刺激刺激他，仿佛不让他伤一会儿心，我就过浑身不自在。”低下头，忸忸怩怩地又继续说了起来，“可我是真的喜欢他啊。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没办法。你是我是不是很讨人嫌啊？”
　　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他的答复，他不会是在笑话我吧。我抬起眼睛，望着身旁的他。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远方，瞳孔越来越小，焦距越来越近……
　　“不好，有人来袭，快去通知将士。”他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影影里望去，一条条小船零零散散地向着岸边划来，船头稀稀疏疏的灯火让人看不清来者到底有多少。
　　遭了，有人要夜袭……

作者有话说

　　甘宁：字兴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