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订三国》孟小能

19、还我旧时裳

　　赵云听后大慌，立即跪下，“主公恕罪，我本不想欺瞒，只是军中有规定，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定禀告。”
　　我到并不害怕，刘备若是想治罪，早就把我拿下了，还这么客客气气做什么，再说我可是还救过他一次呢。
　　“呵呵，子龙不必惊慌，说起来，她还救过我一次，也算将功补过，这么说我还欠她一个人情呢。”又笑眯眯地看向我“你有什么请求，可说出来，我必定答应你。”
　　“我不敢，只是事情暂时想不到，等想到了再告诉主公吧。”先让他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应该用的到。
　　“也好。既然是这样，你跟着子龙也就不方便了，还是随着女眷一块住着吧。”说完便走进了内堂。
　　赵云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走过来对我说：“刚才吓死我了，真怕治你的罪。你有没有被吓到？”
　　“我才没有呢？他要是想治我的罪早就治了，干嘛还等到现在，还这么耐心的同你说。”也就你这么傻，一骗你就上当了。
　　“也是，刚才惊到了，没有想到这么多。呵呵。”他拍着自己的脑门。
　　“原来你的女人啊！”一阵高喝，打破我俩的对话，我俩一同望去，是张飞，他走过来，一巴掌拍过来，我以为他又要拍我，谁想他又觉不对，把手放在了赵云的肩上。呵呵，赵云，委屈你了，替我挨了这一“掌”。
　　“你俩瞒的我好苦，我还总是觉得你像个娘儿们，没想到还真是，哈哈哈，不过想想，到觉得你还是挺有胆识的嘛，哈哈哈。”
　　哈哈死你，贼张飞。
　　“哪里哪里，运气而矣。”低调，低调。
　　“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亦是佩服。”这话出自关羽之口，因与他不熟，便笑笑不再说什么。他倒是难得夸奖别人。
　　下午就带着行李搬进了后院，同那些女眷住在一起。刘备的两个女儿长大了些，很是可爱，见了我甜甜地说，“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
　　又引起众人一度狂笑。
　　“我看你这男人的衣服还是别穿了，明天给你做一身新的。”甘夫人细细地打量起我，又亲切地拉着我的手，“看着模样倒是副美人坯子。”又笑着看向赵云。
　　赵云低头不语。
　　我笑着推辞说，“不用麻烦了，我穿着男装已经习惯了。”
　　糜夫人搂着刘妙也笑着说：“这可不行。女孩子还是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还好啦。”见她们如众星捧月般地围着我，一时难为情死了。
　　“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军营里这么多年实在是难得。”说话的人身材娇小玲珑，一双杏眼清澈水灵，暗生妩媚。
　　甘夫人见我不认识，为我介绍，“这是益德的妻子，我们都叫她涓子。”
　　原来她竟是张飞的妻子，夏侯涓。看着年岁和我差不多，甚至可能比我还小一些。张飞你这个老牛，竟然吃嫩草！心里的腹诽脱口而出，“张飞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哈哈哈哈……”众位夫人听见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夏侯涓竟是脸红到了脖子根，什么话也说不出。
　　“可不是，这益德看着涓子长得貌美如花，就抢来做了老婆。”一位妇人捂着肚子大笑。
　　甘夫人又告诉我这是关羽的妻子胡定金。
　　高高的颧骨，虎背熊腰，也是丹凤眼，胡定金倒谈不上多漂亮，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干练劲儿，持家过日子应该是一把好手。他身旁的人应该就是她和关羽的儿子关平，长得不似关羽那般，和他的娘很像。
　　胡定金笑过之后，拍上赵云的肩膀，不怀好意地说，“我说子龙，你这大哥、二哥、三哥都成了家了，你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啊？”
　　赵云楞了半天，嘴里挤出一句，“四海未定，何以为家？”
　　“所谓君子齐家立国平天下，这顺序可不能乱哦？”糜夫人知道他这是借口，调侃道，又搂上了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
　　切，我又不是一定要嫁他。好像我现在没有人要，非要嫁他似的。不悦地撅起小嘴，头转向一侧。但感觉到赵云的目光一直在紧紧地盯着我。
　　众人听了他的豪言壮志，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有拆穿他，互相看看，笑而不语。
　　“我昨天刚刚做了一件新衣裳，有些长，还没来的及改。我看姑娘馨儿姑娘穿起来应该差不多。”夏侯涓打破尴尬，满脸笑容冲着我，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
　　“是啊，还是换上女装让我看看吧。”甘夫人也提议。
　　“就是就是。”糜夫人、胡定金也开始跟着起哄。
　　“还是，不要了吧。”我连忙摆手，磕磕巴巴地说。
　　胡定金瞧了一眼赵云，“子龙你说呢？”
　　赵云收回盯着我的眼神，吞吞吐吐说道，“嫂子说的是。”

　　“好了没有？怎么这么磨磨蹭蹭。哈哈。”甘夫人在门外嬉笑着催促。
　　糜夫人也笑着说道：“是啊，快出来让我们看看。”
　　“快出来吧，甘姐姐挺着个大肚子在这里等你呢。”胡定金更是嚷嚷了起来。
　　这衣服虽是粗布面料，但一针一线逢得极为精细，腰身、裙摆都刚刚合身，像是特意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穿上后伫立在镜子前，左转转右扭扭，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扑哧”，不禁自己笑了出来，原来头发还是男式的束发。将发带轻轻解下，头发自然地垂落下来，随意挽上一个发髻，果然顺眼了不少。有多长的时间没有穿过女装了，恐怕连我自己也算不出来了。心里嘀咕着，犹犹豫豫着迟迟地不敢踏出房门。
　　“快出来吧。”众人在外面笑呵呵地等着我。
　　长呼了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勇气，依然是提心吊胆推开房门，低着头，在千呼万唤中挪出了房间。
　　“啊……”众人一片唏嘘短叹。
　　不清楚是一声“啊”代表的是什么，下颚略微抬起，眼睛撞上了甘夫人满意的眼神，糜夫人赞许的神态，夏侯涓一抹欣赏的笑容，胡定金惊喜的表情，刘妙、刘美艳羡的眸子和赵云呆滞的目光。
　　胡定金像是也看见了赵云窘迫的样子，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他即低垂下眸子，嘴角却微微上扬。
　　见他如此，我便生气地插着腰走近他说道：“你看我说不穿吧，你非让我穿。现在露出这么一幅表情，分明是觉得不好看。”提起裙子作势就要进屋。
　　赵云忙拉住我的手，赤红着脸，缓缓说道：“很美。”
　　本来理直气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听了他的赞许倒有些害羞，低着头扭捏地笑了笑，又趁着众人不注意对他摆了一个鬼脸。
　　“没想到军营里还住着这么一个俏娘子。”糜夫人风趣地调侃起我来。
　　“原来是个姐姐，怪不得这么漂亮呢！”刘妙在一旁拉着我的衣服夸奖着我，轻拂她的小脑瓜，以示感谢。
　　“我看我这女儿是喜欢上你了，哈哈。”
　　“那好啊，就认我当姐姐不究行了。”我蹲下身子，捏着她的小脸蛋，问：“做我妹妹好吗？”
　　“好是好……”语气中稍带着一丝遗憾，大家都看不出她的意图，见她眼珠子又滴溜一转捂着嘴坏笑着说，“那赵叔叔是叔叔，你是姐姐，不就乱了辈份了吗？”
　　“哈哈哈哈……”大家被她的童言搞得又笑破了肚皮。
　　哼，我指了指刘妙的脑袋，佯装生气地说道：“鬼灵精。”
　　她笑嘻嘻地躲回糜夫人的身后，偷偷地冲着我笑。
　　甘夫人大约是站累了，夏侯涓扶着她坐到凳子上，“你看，连小妙儿都知道的道理，你们两个装什么糊涂啊。呵呵。”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刘备这时也走了进来。
　　张飞紧随其后，“在外面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两个人看见我的新形象后，也都目光稍有停滞。刘备将我的全身都打量了一遍，不为人知地点了点头。
　　“我们在说馨儿姑娘和子龙的事儿呢。”夏侯涓一见张飞来了，悄悄地站到他身边，两个人的样子还像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张飞听了，也要做媒，“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要不今晚就直接拜堂算了。”
　　甘、糜两位夫人也是笑着说真是一对儿天造地设的佳偶。
　　还没等我反应是嫁与不嫁。刘备脸色略微有些改变，“这件事，先不急，敢问袁姑娘的父母可在？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我……”不想提起我以前的事，虽然从不觉得是袁术的女儿丢人，可是说了也不见得会带来什么好处，那又何须多言，“家中没有亲人了。”
　　“哦，是这样，但成亲是人生中的大事，也不易操之过急。”
　　抬头见赵云有那么一种落寞，不知道他有何考虑。
　　“子龙是我的兄弟，成亲这事马虎不得，定要好好准备准备。”刘备看了一眼赵云，打消他的疑虑。
　　甘、糜二位夫人见刘备如此说，也点点头，赞同夫君的观点。
　　“是啊，也快过年了，还是等过了年再说吧。”胡定金开口说道。
　　大家都点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