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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一生一世一双人 ...

  •   这感觉就像是身边埋下了一颗随时有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说不定那一刻自己就得葬身在此。思思扶着精神恍惚的我走回房间后,疑惑地问着,“夫人,您、还好吧?”
      我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该杀了她,为自己报仇雪恨吗?
      可我好像真的下不去手,如果不惩罚她,又难解我的心头之恨。她杀我的时候可是连眼都没眨一下,可怜我的一条小命就这么白白葬送去了。如果我这次再不反击,说不定她还会再一次痛下毒手?
      现在,我不仅仅要考虑自己,还有虑儿的安危,他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
      有种复杂的感情在内心交织。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权?他知道了会怎么做?他如果要为我报仇的话,那势必会牵扯出很多人来,孙登太子的位置也很可能会随之动摇,真的是牵一发,动全身……
      “夫人?”见我不说话,思思轻轻地推了推我。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那晚膳呢?”思思望了望窗外,天色马上就要黑了。
      “不吃了。”我心里烦,一股怨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吹灭蜡烛,早早地躺下了,怕权看出我的破绽和不安,想先去睡,可翻过来倒过去竟全无睡意。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今晚怎么睡这么早,听说你晚饭没吃,是不是这两天没看见我,茶不思,饭不想啊。”
      我装着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一声不吭。
      “来,陪我说说话,我这两天太忙了,咱俩都没怎么说过话。”他躺下,将我的后背揽进怀里,脸颊贴上我耳朵。
      “我今天有些累了,想睡觉了。”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翻身钻进他的怀中寻求温暖,右手紧紧地搂住他。
      “想我了是吧。”他嬉笑着,也揽紧我,将我的耳垂含在口中,气息弥漫在我的颊边。
      我不说话,躲避在他温暖舒适的怀中。思绪久久无法平静,推开他的挑逗,怯怯地问道,“权,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你身边有人对你构成了威胁,你会怎么做呢?”我尽量说的含糊些,不想让他知晓其中的内容。
      “那要看是怎么威胁了。”他充满诧异地盯着我。
      “威胁到了生命呢?”
      “杀了他!”
      我心一颤,心有不忍,“杀了她?”
      “嗯。”
      “如果是……”看着他严肃的面孔了,我把后半截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是什么?”见我半晌不再说话,他神色严峻,疑惑道,“是谁对你造成了威胁吗?!”
      “没、没有。”我一看他的脸,急忙心虚地撒起慌,朝他的怀里挪了挪,又补充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真的吗?”他的语气泛着怀疑。
      “当然了,有你在,谁敢啊。”
      他捧起我那跳动着忧虑的脸,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无论是谁,只要是敢伤你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周身顿时被一股暖流包围住,我庆幸自己可以被他这么保护着。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有他就够了。
      饶恕才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我不能让徐氏肮脏的心玷污了我纯洁的手。

      权为虑儿聘娶潘濬之女潘霜为妻,率武文重臣来到江边等候着。喜船刚一靠岸,潘濬带着女儿走了下来。权一见到他十分欣喜,抚着他的背感慨道,“上次与你相别后,就没有像以前那么常射雉了。”
      “天下未定,陛下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射雉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弦和弓坏了都能造成伤害,请陛下为臣停止这种行为。”潘濬眼中带着笑,对着权深深一拜。
      潘濬为人奉行法律刚正不阿,不畏他人议论,对吴忠心耿耿。曾多次劝诫权,又亲手将用雉鸡羽毛做的车盖砸坏,希望权戒掉射雉的喜好。权也欣然允诺。
      “这桩婚事你可还满意?”我偷偷地问着虑儿。
      他目视前方,一身喜服显得成熟不少。“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为我挑选的妻子自然不会错。”声音不冷不热。
      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你喜欢就好。”
      “见过步夫人。”潘霜走近我身旁,朝着我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好。”我拉起她的手,细细地打量着她: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小脸,一掐能掐出一兜水儿出来。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善于相处的人,而且经过她父亲的教诲品行也一定错不了。
      她娇羞地看了虑儿一眼,两颊红了起来,含笑点了点头。
      “陛下,吉时快到了。”孙奂上前走到。
      “好,咱们莫要耽误了他们的吉时啊。”权笑声朗朗,带着一行人等赶回皇宫。
      我和权坐在高堂接受他们的朝拜。看着虑儿成亲的景象,我喜不胜收,脸上笑成了桃花,眼底却冒出了泪花。
      恍惚中像是看到了我与权成亲的那日……用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权,虽然他现在老了,可我依然深深地爱着。
      “今天在堂上,我怎么看见你哭了,虑儿成亲难道不高兴吗?”酒席过罢,权回到房里笑着问道。
      “当然高兴了,我是激动才哭的,现在虑儿也成家了,是个大人了,我也就放心了。”我美滋滋伸了一个懒腰,笑嘻嘻地说。
      权将我打横抱起,吻着我的额头,用着小孩子的口吻,“那么你今后就可以每天全心全意的只想着我一个人了。”
      真是服了他了,我勾住他的脖子,挑衅地质问道,“我现在每天不够想你吗?”
      “我要你只想我一个人。”说完,他便开始吻我,吻得我有些发痒。
      “咯咯”笑着躲开他的吻,也用着同样的口吻问道,“那你可否心里只想我一个人?”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目光暧昧,“你说呢?”
      “我不管,我要听亲口听你说,我要每天都听你说。”我绷着脸,忍住笑,胡搅蛮缠的要求起来。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一种低靡、温柔的、富含磁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爱你,只爱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永远。”
      全身一阵发麻,像是触了电流一般似的,全身上下的每条神经都抖了起来,心里甜甜的,连笑容都不自在了,也凑到他的耳朵旁,柔声道,“我也爱你,一个人。”
      三日后,虑儿带着他的妻子回半江。储君的风波已经过去,他也应该回去了。按理皇子去领地,母亲也应该随行的,可权却为我打破了这个惯例。
      临行前,我嘱咐虑儿俩道,“保重身体,要做一个快乐的人。”
      “我记下了,谢谢夫人关心。”虑儿淡淡地说。
      我吸了吸鼻子,对着潘霜语重心长地说,“虑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夫人放心。”潘霜轻声答道。
      不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将身子转过去,偷偷地用手帕拭去泪水。有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上,“还有我呢。”

      几天后听说权下令把徐氏关了起来,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忙把思思叫来,看看是不是她多嘴了。
      “奴婢只是和陛下说您听到徐夫人的两个婢女谈论袁夫人的死,就吓得精神恍惚。”思思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
      “多事。”我斥责道。
      心里一阵发麻,权肯定会大动干戈一场。急冲冲地奔出房间,现在知道经过的人还不多,希望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笑着自己:我真是奇怪,居然要去为杀了我的人求情,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都怪这讨厌的长裙,行动起来着实不方便。我跑着跑着,一不小心踩在了裙摆上,由着惯性身子往前倾,眼看就要摔趴之时,一人大声喊道,“小心!”即使将我扶住。
      我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孙登!
      “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这么慌慌张张的。”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调侃。
      我红着脸小声嘟囔道,“我还不是因为……”转念一想,再次拔腿便跑。
      “你……”
      “如果你是要去为你的母亲求情的话,就快点啊。”我停下脚步,转身对他大喊道。
      他见状就立刻也跟了上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俩气喘吁吁地跑了进去,还没站稳脚跟,权就先开了口,正颜色厉的对孙登说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她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父皇。”孙登猛的笔直地跪下,“请您看在母亲抚养我这么多年的苦劳上,饶了她。”
      “够了!”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将身子转向墙去,冲他摆摆手。“将她做的事情不值得你为她求情。”
      孙登方想再说什么,我忙按下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他愤懑地瞪了我一眼,不明所以。
      我用唇语对他说道,“交给我吧。”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须臾,黯然离去。
      我走到权的身边,刚想开口,他忽地将我抱住,“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
      “权~~”我安抚着他的激动情绪,心平静气地说,“你放了她吧。”
      “怎么连你也想为她求情?”他惊愕地松开我。
      “嗯,我不想杀她。”
      “她竟然对你痛下杀手,你还想原谅她这个贱人吗?”
      “都已经过去了。”我咧嘴傻笑。
      “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我长舒一口气,劝解道,“后宫的事,亦是前朝的事。如果你杀了她,不但会伤了你和孙登之间的父子情,也会动摇朝中太子党人的处境。”
      “她害我们分别了这么久,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回忆往昔,他的目光惆怅迷茫,语气哽咽,“我都无法想象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我们既然已经相见了,就不要再增加那些不必要的杀戮了。好不好?”
      他的目光落进的双眼里,“你真的要放过她吗?”
      我对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也许就是我们的宽容才让上天同意我们再续前缘!”

      权虽没杀了徐氏,但却下令:徐氏不得离开自己的寝宫半步,也不许任何人前来探视。在我极力劝说下,权也没有继续追究其他人的责任。
      九月,权迁都建业,留陆逊和潘濬共同辅佐孙登镇守武昌,其他夫人侍妾也一同留了下来。
      一切纷争都已过去,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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