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黑赤]crossing》皇苍星

12、12

　　12.
　　“赤司君，没事吧？”黑子哲也有些担心的看着赤司征十郎，对方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啊，还好。”老实说赤司现在的状况比看上去糟糕得多，但为了不让黑子担心，他还是扯出一个笑容。
　　“……抱歉。”黑子上前走在赤司旁边，这样如果对方感觉累的时候便可以随时靠在他身上。
　　他没有直接去扶赤司，因为他太过了解这个人的骄傲；而他也无法完全放下对方不管，所以选择了这般被动的方式。
　　赤司顿了一下，悄然握住了黑子垂在身侧的手，算是认同了黑子这番体贴行为。
　　“我很开心。”大概是察觉这样的说法有些歧义，黑子补充道：“——因为赤司君没有拒绝我，我真的，很开心。”
　　“……是吗。”赤司的脚步有瞬间停顿，而在几乎连他本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继续前行着。

　　乘上巴士前，赤司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
　　在月光已然隐没的白昼，只有冰冷的海水孤独的翻滚。
　　——可是哲也，这一切终归都是会消失的东西。

　　※
　　不知是第几次看见这个场景了。

　　——夏夜的海边。
　　“果然说到夏天就要有这个呢！锵锵——”
　　看不清面容的人影拿着两块西瓜向他跑来，然后将其中一块塞到他手里。
　　“总之，一定要全部吃完喔！”说完这话，那人便毫无形象的对着手中的西瓜开动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
　　一边吃着，他望向离这里稍远的海滩，尽管已是晚上，但在月色的照耀下，还是可以看见那儿有一对人影。大概是发现他在看那边，其中一人向他挥了挥手。
　　将视线移回身边时，他发现那人早已吃完了西瓜，开始在一旁鼓捣些什么。
　　将瓜皮放在收集垃圾的袋子里后，他有些好奇的凑过去：“在干什么？”
　　“准备今天的重头戏啦！”对方打开袋子，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把“小棍子”。
　　——原来是线香花火啊。
　　确实是重头戏呢，毕竟每次来这儿都会玩这个。
　　如同以前一样，那个人一手拿着一根点燃的线香花火在沙滩上跑了起来，淡淡的光点随着对方手臂舞动的轨迹延伸，化为一条条白色的细线。
　　“这次我要画一只兔子——”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以燃烧着的光点为中心挥动的画笔。
　　“那是耳朵吧？虽然一边长一边短……说是兔子未免也太胖了，而且——尾巴呢？”
　　他毫不客气地吐槽着对方差劲的画技，但是，不用别人告诉他，他也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是笑着的。
　　“但是、但是——比之前好很多了！”那人向他跑来，却在途中突然停下。
　　“——好烫！”
　　从手中滑落的线香花火掉在了未穿鞋的脚上，不过好在已经燃到尽头，只剩下了余温。
　　他站起身快步向那人走去，再次确认了对方果然是个笨蛋这一事实。

　　有笑声从远处传来，他回头向着记忆中的方向望去，却见笑着的人离他越来越远。
　　“抱歉，小征。”
　　他听见那人这样说。
　　“为什么要说抱歉呢……？”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微腥的海风。
　　弯腰拾起掉落地上、已然熄灭的线香花火，他用力地握住尖端部位，试图从那余温中确认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终归会消失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去期待不就好了。
　　不管是『这里』，还是，『他』。

　　※
　　“赤司君……”
　　“醒醒……赤司君……”
　　“赤——”
　　“……哲也啊。”赤司按了按发疼头，“怎么了？”
　　“因为赤司君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稍微有些担心……而且——”黑子指了指窗外，“快到了。”
　　黑子并未完全说出事实——刚才的赤司的表现何止不安稳，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痛苦了。
　　但是，他不能说。
　　不，正确的说法是——不敢。
　　是的，不敢。
　　他害怕知道事实——让赤司征十郎痛苦的，是什么呢？会是与黑子哲也相关的吗？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害怕得不得了。
　　——再多一会。
　　——再多一会……哪怕是自我欺骗也好，我想继续留在他身边。

　　“……可能是太累了吧。”
　　赤司望着窗外不断向后移动的景物，并没有去看黑子。
　　——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不管是你，还是我。
　　——对吧？
　　——不能沉溺，赤司征十郎。

　　赤司君在撒谎。
　　黑子哲也确信自己的猜测，同时，也更加肯定了那个可能性。
　　——果然……是我吗？
　　“赤司君，这次旅行开心吗？”
　　黑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啊，非常开心。”依旧看着窗外的赤司这样回答了。
　　——可是，为什么不看着我呢？果然还是，说谎了呢，赤司君。
　　——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喜欢赤司君。”

　　“……我也喜欢哲也。”赤司终于看向黑子，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因为黑子的话而感到高兴。
　　赤司征十郎确信自己是喜欢黑子哲也的。
　　这个人曾一度带给他安心感，让他能从那些过去中逃离。
　　赤司征十郎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这个人总有一天还是会离开自己，带着那曾使他安心的感情一起。
　　既然如此，只要不要沉溺于那过分满溢的情感之中就行。

　　“我喜欢赤司君。”
　　——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赤司君。比喜欢还要多的『喜欢』。可是，如果我的存在令你感到痛苦，我又该怎么做才好呢？
　　“我也喜欢哲也。”
　　——只是『喜欢』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这样的话，就能把哲也当做『家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