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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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混账东西！
下了筵席，隆帝气喘吁吁，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莫来风莫名其妙插了那么一脚，将他美妙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隆帝身边的齐公公装聋作哑，他知道这个时候一旦发出声音，就会成为隆帝的出气筒。
过了一会儿，侍卫压着莫来风到了大殿，隆帝一见莫来风，恨得牙痒痒，拿起桌上的杯子照着莫来风的脑袋狠狠地砸去。
隆帝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本以为手劲儿无力，却没有想到这一下正要打在莫来风磕头受伤的部位。
血就像是溪水一般潺潺流出。
隆帝有点后悔，但是看到莫来风那一张平静的脸，那一丝后悔也被巨大的愤恨压下去了，他哗啦一下，将桌上的奏折扫到地上，怒气冲冲走到莫来风身后，一脚踢在莫来风的后背上，莫来风碰一下摔倒在地上，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隆帝笑了，他重重地踩在莫来风的后背上，脚一下一下的碾压。
朝中一品大员又如何，你就是朕养得一条狗，莫来风，狗尚且会报答主人，你却只会窝里哄，你说，朕还要你这只狗干什么！
圣上，咳咳，息怒……
但听莫来风气短的声音传来。
隆帝冷笑，竟然还敢给他装可怜。
想着着隆帝又对着莫来风的后背来了那么一下，但听“咔嚓”一声，莫来风身上的某根骨头响了，齐公公心颤了一下，因为他看到莫大人苍白的脸，和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
齐公公常年在隆帝身边，隆帝对这莫来风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这莫来风死了……
齐公公一哆嗦，不行一定不行。
想着齐公公一下子跪了下来，爬到隆帝面前死劲儿磕头，陛下，别打了，莫大人，莫大人快受不住了！
隆帝心里一颤，但是帝王决定，岂能是一个阉货左右的，隆帝对着莫来风又是狠踢了一脚，但听“咯噔”一声骨响，才停脚。
此时莫来风连呼吸都轻了。
隆帝一脚踢过莫来风的肚子，莫来风整个人翻了过来，隆帝心一哆嗦，只见地面上，全是血，莫来风牙齿，嘴角，下巴，领子前襟都被血染红，红色的血在苍白的脸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莫来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齐公公哆嗦地爬过去，手放在莫来风的鼻尖上，心一咯噔。
皇上，皇上，莫大人，莫大人他没有呼吸了！
隆帝后退了两步，大声吼道：太医，快传太医！
回禀陛下，莫大人肋骨断了两根，心肺俱损，恐怕……
太医哆嗦着，能将只手遮天的莫来风打成这个样子的人只有一个，此时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在这个人手里，全天下的身家性命也都在他的手里，太医害怕，不敢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说！
隆帝死死地盯着太医。
但听太医颤巍巍地说道：恐怕，活不过明年春天。
太医说完就“嘭嘭嘭——”使劲磕头，他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只求隆帝不要牵扯到他的家人。
没有想到隆帝沉默了一会儿，嗓音嘶哑地对太医说道：下去吧。
太医下去之后，宣室，只有隆帝和龙床上昏迷不醒的莫来风。
此时莫来风下巴的血已经被宫女擦拭干净，染血的官服也脱下烧了，只有额头上缠绕着的纱布提醒着隆帝刚才发生的一切。
隆帝不敢置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莫来风，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隆帝想要伸手摸一下莫来风的脸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指尖在距莫来风还有半寸距离的时候，又颓然垂下。
他连碰他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近三十年，十年相知，十年相思，最后十年，竟是相离么？
生死相离。
隆帝突然有点想哭，为了自己又或者是为了莫来风。
若是莫来风死了，自己上哪里再找这样一个人呢？这世上原只有一个莫来风啊！
他恨极了这个人，又爱极了这个人。
他还记得，当初这人一身白色布衣，就那么纤瘦地站在人群一角，喧闹的人群似乎和他没有一分干系。
清清冷冷，安安静静，就这么站着，你若不看到他，你就会这样忽略了他，你若注意了他，你的视线就再也没有别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这么固执呢。
容相，都是姓容的那个老匹夫！
隆帝咬牙切齿，若是没有那个老匹夫，他和这人的关系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僵，这般再无回旋的余地。
那个老家伙，真想再将他从坟地里挖出来再鞭尸三百下，方能纾解他心头只恨！
隆帝握住莫来风的手，声音嘶哑地说道：来风，醒醒，朕离不开你……
也只有面对陷入昏迷的莫来风隆帝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醒来吧，朕答应你，朕以后好好待你。
莫来风一无所知。
就在这个时候，刚出去不久的齐公公再次进来，隆帝脸一沉，齐公公心里一咯噔，垂下了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太子求见。
隆帝皱起了眉头，眼睛里露出警惕和冷然。
他来干什么？
齐公公的腰弯得更厉害了，回禀陛下，太子听说陛下身体不适，立马从东宫赶了过来，小的瞧见了，连双鞋都没穿呢。
隆帝听到齐公公的话，表情略微缓和，但是随即，再次阴沉了起来，隆帝冷笑道：他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隆帝的口气倒是寻常，可是这寻常的话在齐公公听来犹如耳边炸开了一般，但是他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他战战兢兢地等着隆帝的决定，见太子，还是不见太子？
天家无父子，隆帝这些年身体越发的不好，原本一直是给太子铺路，如今太子长大了，隆帝反而越来越忌惮太子。
甚少召见太子，也不让太子接触政事，更不让太子去朝堂，幸而太子年纪并不大，也不过十七八岁岁，以太子年幼为由拒绝让他上朝旁听，倒也说得过去。
连自己的儿子防备的这般严，归根结底，隆帝怕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发生动摇。
可是这话，除了莫来风，谁敢当着隆帝的面说呢。
不，也不是，如今的莫来风也不敢，敢当着面和隆帝叫板的是十年前的莫来风。
齐公公抬头偷偷瞟见隆帝小心翼翼地给床上昏迷不醒的莫来风掖被角，又迅速地低下头，说来这莫大人命不好，隆帝是那么一个喜怒无常的性子，有眼力劲儿的官员，早就悄悄给太子递了帖子，想着卖个好，可是这位年轻的太子，似乎不好糊弄，他总是和和气气，对谁都一样，齐公公一开始见太子那样还觉得有些眼熟，后来见到莫来风就明白了，太子虽然长相上极似隆帝，但是为人处世却十足十的莫来风。
这倒一点都不奇怪，这事儿知道的人很少，齐公公恰是其中之一，大约是十年前莫大人做过太子相当长时间的师傅，两个人相处的倒是非常好。
可是也不知莫来风做出了什么事儿，竟让太子厌了他，将他直接从东宫里赶出去。
那个时候隆帝还象征性的训斥了太子，其实隆帝心里挺高兴，那个时候莫来风身体好，隆帝还怕莫来风活得太久，活到太子登基，成了三朝元老，变成第二个容相。
说来也巧合，就在太子撵出去莫来风后没多久，容相案就发生了。
齐公公心里颤了一下，这宫里朝堂的事儿错综复杂，不能细究，不能细究……
就在这个时候，隆帝发话了，一直弯着腰的齐公公后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听隆帝冷然地声音响起：
让太子在前殿候着，朕随后就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