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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嫦娥应悔偷灵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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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写得不错。”令狐绹忽然指着书桌上的诗作说。
李商隐微微一惊,目光条件反射地落到新干的墨迹上,竟是刚刚新作的诗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只是,”令狐绹接着说,“悔有何用?自己犯下的错,就要自己承担,旁的人可帮不了你。你说是不是?”
李商隐只觉心中大恸,沙哑着声音道:“阿绹,你明知我也是情非得已,又何必……”说到最后竟是再说不下去。
是了,悔有何用?早就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由天不由他,只是,为何每次听他这样说,心里却还是感到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两党之争。两党之争。
他在心里念着这四个字,字字锥心。
令狐绹仿似看透他心中所想,冷笑道:“到了今天,你还是以为我在乎的只是所谓的两党之争吗?你果然什么也不懂!”
李商隐微微垂眸,看不清表情,只是低低的声音道:“你是再不肯原谅我的是不是?何当共剪西窗烛,共话芭蕉夜雨时。当年,我们两个那般要好,常常抵足而眠。那一夜,你以为我睡着了,偷偷亲我,我又岂会不知。”
令狐绹眼神微变,砰然起身,冷哼,“哼,那不过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何况,你既已娶了王茂元的女儿为妻,做了李党的上门女婿,就不要再写信给我谈及旧情了。我令狐绹是什么人,别人用过的东西,我碰都不会碰一下。”
李商隐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半晌方笑了笑,自嘲道:“鬼迷心窍?呵……是啊……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只是,阿绹,你可知,当时当日,我心里其实欢喜得很。”
令狐绹嘲讽地看着他,“你又在骗我。义山,你总是在骗我,我总是在信你。但可惜得很,现在,我早就已经明白了,你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
李商隐看着那个拂袖而去的身影,苦笑:“不错,我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