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初雪 ...
-
“格格，梳妆吗？”我微微睁开还有些困倦的双眼，望着朦胧的秀儿问道：“什么时候啦？”秀儿答道：“回格格，已经卯时了。”我迷迷糊糊地坐起，任由秀儿摆弄着我。
只听秀儿嘟囔道：“格格今儿可多穿点，外面冷得很。”说着给我套上了一白底双绒夹心小袄，上有浅紫色的茉莉花刺绣，外罩配套的坎肩。
我望了望镜子中稍显臃肿的自己，问秀儿：“没必要把我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吧。”还没等秀儿回答，盼月便抢着答道：“怎地不至于，格格还是听秀儿姐姐的吧，昨儿个下了一夜的雪，今儿一大早才停，外面冷得不得了。”
一听说下雪了，我就立刻来了精神，执意要一个人出去走走，秀儿见劝不住，只好挑了个纷羽缎面兔绒的斗篷给我披上，还要我将兔绒的围脖和护手筒都戴上，并不住嘱咐我早些回来。
这是北京城的第一场雪，昨天还是一片花红柳绿，一夜的扬扬洒洒，便勾勒出水墨画般沉寂在一片白茫茫中的亭台楼阁。
上一次见这么大的雪，还是我和室友们在上完一节中医药理的课程之后回寝室的途中，我们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看着雪花飞洒在手中，纯白的梦想在我们之中绽放，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轻踏在雪地上，发出好听的‘咯噔’声，再回头时，已走了一串脚印，突然抬头望去，却见到九阿哥站在前头，我匆忙转过身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听九阿哥叫道：“云舒。”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无奈叫了声：“姐夫。”顺便作了个福。
他却并未叫我起来，而是直视着我问道：“你很不愿意见到我？”我只好装傻道：“姐夫何出此言啊，不过是外面太冷，云舒身子有些吃不消，刚想离开却凑巧见到姐夫而已。”他用手扶我起来说道：“还真是凑巧。”我却不知道答些什么，只好转开话题：“姐夫也来赏雪？”
他转过身向前走去，我也只好大步追上前去，他说：“我不过是刚下朝。”见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在九阿哥身边耳语了几句，我刚想借此机会转身离开，九阿哥点了点头后忽然望向我问道：“我们要出府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低头想了想，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但一想到姐姐那里不好交代，于是故作为难的样子问道：“姐姐那里……”
“帮你说一声就是了。”我听他如是说，刚才装出来的担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欢呼雀跃，恨不得登时就飞到府邸外面。
至于姐姐那里呢，后来听秀儿说，因是九阿哥发话了，姐姐虽不是极情愿的，却也点了点头，还不忘嘱咐：“早些回来，外面天寒地冻的，若是吃不消的就回来罢。”
不过那是后话，我此时早已换好了装扮，和九阿哥坐在一辆马车里，欢天喜地的期盼着外面的世界。不时掀开帘子，偷瞄两眼。
自从来到这里，我还是第一次出九阿哥府，这条街从前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和寝室的几个室友倒是常来，只是时隔三百年，早已不复旧时模样。因太久未出府邸，我就像个刚从森林里跑出来的山林野人一样，看哪里都好奇，什么东西都要把玩半天，九阿哥也不太急的模样，含笑跟在我身后。看到我们，身边的路人一个个都自觉地退至一侧，我笑了笑道：“我什么时候也成了只狐狸？”
九阿哥身边跟随的小太监春寿不解我的意思，问道：“不知小姐这句话什么意思？”还真是细心，不知何时，连对我的称呼也变了，我看向九阿哥问道：“姐夫，你明白吗？”我就是要你们都不懂的时候再解释，才能显示出我的水平高，连成语都不知道，一群不合格的古人。
九阿哥不疾不徐地吐出了‘狐假虎威’四个大字，我登时便有一种挫败感，、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你是从小玩心计长大的，我可是生活在温暖、阳光的和谐社会里面的单纯少女，猜透我的心思并未有多么困难，猜不出才奇怪。
经过一首饰铺前，我拿起摆在地上的一手链轻轻抚摸了许久，是银制的，上面的六颗玛瑙的红色珠子是点睛之处，恍若六颗繁星嵌在银色的手链上，下坠六条银色游鱼，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不是顶尖的，可就是舍不得放下，仿佛有一种别样感觉吸引着我。
旋即还是放下了，九阿哥走上前来，拿起手链问我：“喜欢吗？”我先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卖东西的老伯过来推销道：“这姑娘还真是有眼光，这手链从材质到做工无一不是上等。“说完，冲九阿哥笑道：“这位公子，给夫人买一个是不错的。”
“我不……”我刚想反驳老伯的话，老伯却接着说道：“我看您二人这打扮也不是个没钱的主，您若真心想要，我给您个便宜，五十两如何？”
他此言一出，我总算理解了何为奸商，即使毒蛇九有钱，这却是赤裸裸的敲诈，想到这，我浅笑道：“大伯，虽说银养人，可是您知道有些银却会越戴越黑，况且，我怎么知道，您这银是真是假，有没有掺杂铁、铝什么的，您这又没有防伪标志，又没有验证书，还不包退换，安全保障都没有，再说了，五十两银子几十个银手链都能打出来了。五两，多了不买。”我此段话一出，周遭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谁会想到，平素体弱多病的格格能一口气说这么一段不着边际的话。我也这才想起，九阿哥还在场，我慌忙低了头，轻咳了一声。
“成交。”好在老伯也够爽快，春寿付了钱，我将手链接过递给九阿哥，他却推还给我：“送给你的。”我不明所以，不过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思想，还是收下了，对九阿哥浅笑道：“多谢姐夫了。”
他却不说话而是用深邃的双眼望着我，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初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