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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逞凶斗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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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昌宗执意送她回去,沈林心中惴惴,与□□过往甚密,一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真是歹命。
进入摩登街以后,沈林坚决要下车,习昌宗用一种笃定而轻慢的口气说:“天黑路不平,还是要将沈小姐亲自送到家门口,我才能安心。”沈林磨牙:“习先生,我的家人和街坊四邻都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物,听到车声,万一争先恐后的出来围观,做出些不体面事情,怕要让先生受惊。”
借着车厢内昏暗的光线,习昌宗的面部线条隐约反映出他内心的郁怒,他突然出手攥住沈林的一只手臂,似乎要用她的疼痛来抵消心中的怒火。沈林心思一转,曲臂成肘,狠狠地砸在习昌宗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推开车门,“不管不顾”地跳下去,为防露出马脚,沈林着意护住头颈部,避免四肢骨折,各部的擦伤是避免不了了。
感觉头部撞了一下,眩晕感袭来,沈林勉强站起来。总不能让他的轿车唤起人们的好奇心,继而打探出他的身份,然后坐实她与□□勾连的名声。
也许有人会觉得沈林矫情了,其实不然:一则沈林所在的巷子大部分住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清高的读书人对□□绝对是深恶痛绝、唾而骂之的,余下的又多是清清白白的商户人家,喜欢收保护费的□□更让他们白眼以对、避而远之;二则,沈林被胁迫至此境地,她骨子里那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劲儿突然的迸发出来,势要让人明白,她不是逆来顺受、任人欺凌的。
习昌宗一瞬间有些懵住了,看到沈林身影渐渐模糊才知道叫司机停车。他疾步向沈林走过去,接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不理会她的挣扎,这时听她说道:“你敢去我家,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习昌宗的焦虑莫名的舒缓一些,这种“恶狠狠”的威胁在他看来绵软的可爱,比她动静都要高贵优雅的小姐姿态顺眼多了。将她打横抱起回到车里,和司机说一声:“去齐和医院。”
将沈林送进诊室,习昌宗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脑子里闪现一些画面。不知过了多久,诊室的房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出来将门合上。
习昌宗眼神一怔,转过头来问:“怎么样?”
男子看似谴责地问:“你怎么让人小姐伤成这样的,不会是你强抢民女,遇上抵死不从的了吧?”
习昌宗:“很严重吗?”白大褂:“无内出血、无骨折,擦伤面积虽大,也不算严重,正在昏睡,我让护士看着她呢;你怎么把人家伤成这样?”
习昌宗前倾的身体又靠回去,苦笑着说:“我不过想送她回家,她就从车上跳下去了。”
白大褂翻了个白眼:“上帝,你非礼人家,人家当然要逃避。不过,这也是个烈性的,根本不吃你这一套,看她的衣着和肌肤,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她家里什么背景,会不会找你麻烦?”
白大褂毫无掩饰她的好奇和幸灾乐祸,习昌宗狠狠地瞪了医生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全冰,我对她的感觉不太一样。被叫做全冰的白大褂颇有兴味的挑挑眉毛,笑问:“怎么不一样?”
习昌宗用手抹了一把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很厌烦她,看到她就恨不得把她撕了,又忍不住想让她注意我,很矛盾的感觉,总忍不住想......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去进去看看她。”
诊室空旷整洁,护士拿着一本杂志在看,侧坐在床边,听到动静立刻起身,口中说道:“陈医生。”陈泉冰心不在焉地对她笑一下:“你先回去吧。”
习昌宗直愣愣地站在窗前,没有检查她的伤口,没有查看她是否发烧,也没有捉住她的手忏悔自责、倾诉衷肠,如果不看他的表情,全冰完全看不出他对她有什么“不一样”。
陈泉冰的笑容不自觉的收了起来,即使没有真正地恋爱过,凭着观察别人的经验,他也能查知昌宗极可能已经爱上这个女人,并且完全不自知;习昌宗不爱女色,偶与女人亲近,也是过后就忘,便是最得义父宠爱的,很能影响义父态度情绪的周小洁都不见他多看几眼,更别说这样看着一个女人。
如果仅仅美色能让习昌宗爱上一个人,那么他早已爱上过很多人;如果权势地位财富能迷惑他的爱心,仅只义父家的几个女儿都会成为他追逐的对象;如果世家贵女的高雅姿态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何至于到今天才知情滋味?
爱情还真是个神奇而又诡异的东西,他倒真正好奇起来这个女人如何让习昌宗这个对女人冷漠甚至冷酷的男人爱上她的。昌宗这会顾自陷入自己迷惘的思绪中去了,全冰想问问这个女人底细的打算也只得搁浅。
莫名其妙地静立了半个小时,当习昌宗变幻莫测的表情再也激不起全冰的兴味时,他突然像一只敏捷的猎豹扑上床掐住了女子的脖颈。女子身体受到攻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处境,手臂无助地挥舞着,想发出声音却完全无能为力。
约有一分钟过去,女人完全没了动静,全冰拉开兀自发狠的习昌宗,探了她的呼吸和脉搏,还好只是昏死过去。习昌宗似乎发了一场噩梦猛然醒过来,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双眼无神地看向床上,低声地问:“她怎么样了?”
陈泉冰狠狠地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愤然而无力地诅咒:“习昌宗,你他娘发得什么疯?她这样身娇肉贵的,来头肯定不小,你杀了她怎么处理尸体,怎么摆脱警察和她家人的追究?你是撞了什么邪了,我还以为你喜欢她,我才是疯了...”
不待他继续啰嗦下去,颈背处猝然一阵麻痛,身体不由自主地扑向地面,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脑袋“当”地一声磕在地板上,然后人事不知。醒来的时候,觉得光线刺目,眩晕想吐,然后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堵住,四肢被缚身体被白色的布条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条床腿上。
另一边习昌宗和他同样的情形,只不过面部青红不定,脸已经肿起来了,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大快朵颐”的女人。全冰脑袋不太灵光地想着:她吃什么吃得那么香,奥,想起来了,是宁护士给他买的宵夜,他还没来得及吃;她用谁的筷子,肯定是她的,这个恶心的女人....
时间流逝,全冰渐渐能听清头顶上的吊扇发出的吱吱声,不远处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扭过脸来,摆出一副“思想者”的架势,厌恶和可笑的想法逐渐被诡异和恐怖代替:她明明已经昏过去了!她是装的,她竟然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和脉搏!
女孩从病号服的大口袋中拿出一把袖珍手枪,是习昌宗填充弹夹、随身携带的勃朗宁。女孩随意地握着它,翻转枪身似乎在用心观察,看来是个生手,陈泉冰心想;“咔擦”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女孩子站起身,视线在两个男子身上逡巡着,似乎在决定先解决哪一个。
陈泉冰冰觉得心跳、出汗、血流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的身心负荷,太荒谬了,这样荒唐的死法对他简直是奇耻大辱,甚至不知道这女孩叫什么名字,就要死在他手上。女孩将枪口对准习昌宗的太阳穴,陈泉冰无法因为第一个死的不是他而产生庆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