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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揭示角色神隐之谜,不是不努力是大人不教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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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师奶海燕在得知意外穿越之后,用最快时间接受了现实,调整了状态,准备为将来进宫打基础。
黄金家族的嫡出女孩自然是娇养得精细尊贵,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纯金镶钻的味儿。
“青春啊,青春,美好的时光……”
海燕师奶每次洗澡抚摸着光滑紧致的身体都惊喜赞叹不已,单论相貌是典型的蒙古人长相,脸盘子不小但胜在五官舒朗大方,眉目灵透分明,是老人家喜欢的那种端正的旺夫益子的面相。身形修长健美,显见的是经常运动的结果,肤色倒白皙地像是天生晒不黑的那款。照师奶的看法绝对可以打95分了,可教养嬷嬷尤嫌不足,叨念着姑娘小时候太野不听话,现在身量长得高了些,手上的骨节略硬了些,一天到晚啥也不许摸不许碰,早起就拿珍珠粉和成膏子厚厚敷住两只手,单等着定点泡在放了玫瑰白芷,兑了牛奶的中药汁子里,一天三次雷打不动,如此这般骑马涉猎留下的些许痕迹都很神奇地消失不见了,但嬷嬷们都总还是要叹息说比起葱白似的纤纤玉指略差上了一两分。
在草原住的是郡王府,在京城住的是公主府,师奶上辈子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可通过记忆和亲身感受才明白什么叫天家富贵,穷奢极欲。
所谓低调的华贵从容的优雅,还不是装逼的做法,底气足还怕招眼?要知道达到见山不是山境界之上是见山就是山啊。老人们说做坏事要遭雷劈,要是爸爸是李刚,儿子五道杠,雷公做干爹,那还有什么顾忌呢?爱咋地就咋地呗。如今能管得着公主的全崩了,从小到老活了个混不吝的名声,养成了阎王爷的脾气,眼看奔七的人了还能改得了吗?他侄子也不敢拿她怎么着,一个孝字压下来,欺负苛待寡妇失业的亲姑姑,传出去皇上也扛不起这样的名声啊(皇上你名声本来就不咋地╭(╯^╰)╮)。
作为主人家,端敏公主来探望了她一次(选秀归来一路昏睡被大惊小怪的下人汇报说得了重病,昏厥不醒),师奶一看她就乐了,这位老太太长得跟她的一个街坊牌友好像啊,也一样是赢牌就得瑟输牌必掀桌的臭德行,最后被她顺毛顺成了干姐妹。这下可好了,故友相逢分外亲啊。
端敏公主原本当她是个远亲家的女孩子孤身到京城来选秀,留她暂住一阵子就完了,没想到她风尘仆仆抵达京城后放下行李就进了宫,选完还没等松口气结果就病了,要是出点事情倒像是她疏忽待客一样,失了她公主府的颜面。
结果来探病发现这姑娘一见她就病愈而笑,平日是不笑不说话,话说的暖心爽利又不刻意讨巧,身上有股满蒙姑奶奶的飒劲儿,让她越看越喜欢。
公主也有典型的爱新觉罗家族病,身上有种“爱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的致命基因,三番五次下来就宝贝得像亲孙女一样,姑娘别的亲戚要接去住几天她死活不肯放人。
没过不久,宫里派来的传旨太监和教习嬷嬷上门了,端敏公主作为主人家出面接待了一下,一听宣旨是给了五品贵人的位份,脸子“啪”的一下就甩下来了,吓得传旨太监一激灵,宣完圣旨连赏钱都没敢拿溜着墙根就遁了,留下教习嬷嬷站在堂前面对人多势众的公主府党徒打哆嗦。
“你这嬷嬷看着眼熟,以前是在哪个宫里服役啊。”党首发问道。
“回长公主的话,奴婢以前一直在宜太妃身边伺候,新帝登基,太妃自请减了份例用度,奴婢岁数大被派到敬事房,领了教习小主的差事。”
“宜妃身边的奴才啊~~~”尾音拉得转了三转,意味莫名。
嬷嬷的小心脏也跟着动了三动,不敢接茬。
“我这孙女论身份也是金枝玉叶,进宫做妃位都不委屈,你费心思好好教,香的丑的,脏的净的都别漏了,把你们敬事房手底下那些子说不得的手段也给她掰扯掰扯。你在宫里熬了大半辈子,可怜见的,教完了就不用回去了,你家里我让老五家的照应着。如今虽然不比先帝的时候,可我对咱们新皇上的后宫也还是知道些的,要是敢含含糊糊的蒙混,我可不饶你。”
“嗻~~~”
海燕师奶的学生生活便这样开始了,教习嬷嬷对面试结果表示满意,学生聪敏好学悟性好,态度亲切平和中带着几分矜持,按术语说就是很有做主子的款儿,嬷嬷是在宫里待久了人,知道越是态度谦卑恭敬的秀女日后得势后踩人踩得越狠,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来秀女家干的就是本职工作,贪图什么红包和好话啊,倒不如划出个道儿来,主子奴才泾渭分明各守本分的好。何况,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家长在全程旁听呢,想当年她可是看着这位家长是怎么当着皇上太后的面把妃嫔主子挤兑到哭啊。
“年家那个小妮子可得意了吧,她哥哥立得功劳倒是不小。”学生老师没开口,家长先发问了。
“是,册封华妃娘娘赐居了翊坤宫,皇上还赏了协理六宫的权限,后宫嫔妃之中就以她为尊了。”
“那是个小狐媚子,仗着生得好,父兄在朝上得力,在王府里就不消停。她哥哥也是个不安分的,奴才秧子得了势,居然娶红带子做填房,外头还说他跟皇上是亲戚,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紧接着皇后就获得了懦弱无能、庶出小家子气、端不上台盘扶不上墙的评价。
教习嬷嬷顿时石化了。
然后,公主就现任皇上多宠爱汉旗女子的行为作出了中肯的点评,称其审美眼光和偏心作风直接沿袭其父,显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结果。
再然后太后稳稳中枪,公主直指其是包衣奴才堆里爬出来的,小门小户没见识,将妾扶正这种事是略有脸面的人家都做不出的。
“皇上那时还算有脑子,抢先求他表舅家的嫡亲女儿做福晋,四处央告人帮着说话,我见他那情痴劲儿可怜,跟皇额娘孝惠皇太后面前说了情,皇额娘心疼孙子才让先帝做主指了婚,不然皇子结亲是多大的事情,凭他那个额娘能有这本事?宫里但凡有儿子的谁不想把外甥女指过来做儿媳妇,位份高的,得宠的谁不送枕头风?到底没看见皇上应过谁。要说皇上前头那个人品倒还不错,就是让家里教养坏了,一个女儿家成日里又是跳又是唱,在闺阁里名声就散的满京城没有不知道的,这不过是些给爷们取乐的能耐,新鲜劲儿过了还能顶什么用?亏的死得早,若是大清皇后以此扬名,皇上和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有那劈腿吊嗓子的闲功夫琢磨琢磨怎么生下孩子来该多好!况且她当家时王府里没站住一个孩子,倒叫人犯嘀咕呢。”
“唉唉,我是一根甘蔗、我是一个菠萝、我是一个苹果……”
石化后又被吓醒教习嬷嬷痛苦地扭过头继续自我催眠。
“要说起先帝倒是有一点好,就是子嗣丰茂,二十多个儿子站成排一间屋子都放不下,要打要杀也不会舍不得下手。瞧瞧如今的皇上,阿弥陀佛,就那三两个小冻猫子,真真是应了播下了龙种生跳蚤的话,不是蠢笨就是病弱的,怪不得先帝归天还不到一年太后就撺掇着选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啧啧,子嗣不继国祚堪忧啊!”
好容易等家长演讲满足了施施然离场,师徒俩面面相觑,齐齐咽了口唾沫,把脱了窍的魂儿放回了原位。
“长公主的性情果毅恢廓,惯于高谈阔论,想来在先皇太后在时就喜欢她这样,皇上有君子之德,也必不在意的。”
“小主说的是,长公主是皇室嫡亲长辈,就是满蒙亲贵之中地位也是超然的。我们做奴才的,眼睛和耳朵是摆设,只记着主子吩咐办事便可。”
“嬷嬷是纳于言而敏于行吧。”
“不敢当,小主真是有慧根。”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浮云,都是风声……
老师和学生还有门口听了一耳朵的丫头立刻达成一致,这话要传出去了,说出来的不一定有事,听进去的必死无疑啊。
“内个内个……,我有件事想跟嬷嬷确认一下哈。”
教习嬷嬷心道:这位小主不是挺有腔调派头吗?怎么突然形象气质变这么猥琐了?
“小主请问,奴婢定当知无不言。”
“嬷嬷前面说,宫里有位很得宠的华妃娘娘,是年大将军的妹妹?”
“是,华妃娘娘宠冠六宫,合宫里妃嫔加起来都不及华妃娘娘凤仪万千。她的哥哥年大将军是皇上极为倚重的前朝重臣。”
“现在的皇后是继后,皇上还有位追封的先皇后,能歌善舞,号称一舞动天下,谥号不会是纯元吧?”
“正是呢,两位皇后是亲姐妹,都是太后娘娘的表侄女。”
“那这次入宫的妃嫔小主除了我以外还有哪几位?”
“这次进宫的小主原来有八位,贵人位份上有满军正白旗的富察贵人和汉军旗有沈贵人,常在位份上有夏常在、方常在、还有位赐了号的莞常在,剩下一个安答应,还有位入选秀女患急症怕不得入宫了。”
……
……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
……
她,悟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
没有白吃的午餐!
要了亲命了!
“咕咚”连人带椅子摔了个倒仰。
门口丫鬟见状大喊:“不好啦,小姐旧病复发啦!”
教习嬷嬷也懵了,在自己的从业生涯中,从来也没给人上课把人上厥过去的时候啊。
“我生病了,能不上幼儿园吗?”孙子可怜兮兮地捂着脑袋喊肚子疼。
“那可不行,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都等着你玩呢。”
“不去不去,就是不想去嘛!”
“找抽了啊,麻溜儿地走人!”
“我生病了,能不进宫吗?”师奶可怜兮兮地学孙子样。
“那可不行,后宫里的皇上和妃嫔们都等着玩你呢。”
“不进不进,就是不愿进嘛!”
“来人啊,拖下去赏一丈红!”
师奶这一病倒是来势汹汹,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装的,前面不就有个得了急病的临阵脱逃了吗?
可惜这幅身板太特么健康了,在端敏公主的口黑面黑的监督下,太医和下人无比的尽心,苦药一个劲的灌,没两三天就好全乎了。
那天众人被她吓了一大跳,太医诊断她是突逢惊吓,忧思恐惧过度致使神魂不安,结果教习嬷嬷被公主拎了去审阶级敌人一样审了大半天,弄得教习嬷嬷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心说您老人家说的那些话哪句不比我吓人啊,我是照官方提供的□□材讲的啊,小主您到底让我那句话给伤着了呐?还是您的反射弧太长了啊!
师奶最佩服自己的一点就是遇事心态好,病愈之后,她的精神变得异常亢奋,准备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学习当中去,为了让闲的发霉的公主有事可做,师奶建议上午学规矩下午学气派,老师和家长皆大欢喜。
师奶拿出了当年参加高考的劲头,依照嬷嬷和公主提供的一手信息,还有脑子里甄嬛传的内容尽可能多的记录下来,力争将来一个当不上,一个坑不掉。
作为最惊心动魄的教习嬷嬷已经对公主府层出不穷的意外事件司空见惯,面对学生爆发性的求知饥渴,处于更年期又搭上了后路的教习嬷嬷人师和话唠属性也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反正回不去了,那就上头的底下的,场面上的墙根下的讲了个遍,连敬事房记录的老爱家的底裤下的那点事都被扒干净了,“皇上不是个好女色的,东西六宫差不多一半都是空的,当年先帝的后宫那才是花团锦簇呢……”
漫长宫女的生涯是寂寞的,半辈子就指着半夜换咂摸这些宫廷秘史活着了,攒的一肚子的秘密。一旦没了禁忌那叫一个澎湃而出,奉命讲八卦的感觉太爽了啊,听得师奶目眩神迷,欲罢不能啊。
公主的课则只有一个中心内容,就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身份。”
主要培训内容是:对妃嫔同僚们要一千一百个瞧不上,没有个主位的根本不在视线之内,平常时候起坐行动鼻梁要保持跟地面平行,见了皇帝皇后给个平脸,皇太后那里略低低头,出身再怎么卑贱也是皇上的生母,委屈些也就算了。
师奶终于明白这个角色为什么神隐了,这么教出来的,不就是一豪华版的夏冬春嘛。
两位老师教课完全是两个路线,一个是主张一力降十会,杀伐决断崇尚暴力美学;一个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柔弱胜刚强走技巧路线。
虽然身份有差,两位老师私下还是互相不服的,常常偷偷向她打听对方的教学内容,然后对对方的教学贬损一番,再指点她该如何下套如何破解对方的手段。
师奶觉得自己好像是华山上的杨过,但愿公主和嬷嬷最后不要相拥大笑而亡。
师奶恶补了公主提供的海量的时政消息和历史典故,分析详解后宫牵动前朝的斗争动向,被公主称赞说胸中颇有格局气魄,有几分老祖宗当年的风范。
识记和理解后宫的交际辞令,也就是所谓的“黑话”解析,领会那些彬彬有礼的谈吐背后掩藏的指桑骂槐和冷嘲热讽,能够做到骂人不吐脏,利己不损人的水平。
与此同时,两位老师都强调了御下之道的重要性,做到从身边大宫女到粗使奴才的言语行动中抽丝剥茧寻找对手布下的眼线,同时也掌握收买人心铺暗桩递消息的技巧,师奶实时地补充了下意识的肢体动作和微表情对识人的作用,让教习嬷嬷惊为天人,直呼她就是为后宫而生的。
师奶还兴致勃勃地选修了生物课,对强迫太医贡献出的大量动物和植物的标本非常感兴趣,赏玩之余绘影图形已被不时之需,另外还顺了本妇科大全,师奶一直注重养生和DIY保养,看到保健品广告都说是源自古方研制,这下可以好好对比对比了。
加上本主家那百余年层出不穷的宅斗事件在脑海里的重现,让师奶深深觉得自己搜集了这么些素材再写一本甄嬛传也够了啊。
课程结束的时候,两位意犹未尽的老师,对学生学习态度和成绩表达了高度的肯定。她们分别私下送给了关门爱徒一句课业结语。
“丫头,你阿爸现在正带兵在年羹尧大军的背后策应支援,蒙军镶黄旗、镶红旗的几万人马就是皇上放在西北的一双眼睛,在年羹尧班师回京之前,年妃不敢动你,也动不了你。皇后是她姑姑放弃嫡出女儿着意挑出来的,她姑姑不是等闲之辈,你要小心她们姑侄弄鬼。”
“小主,进宫后身要正气要沉,皮要厚心要黑,要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旁的都是虚的,子嗣才是立身的根本,皇上的宠爱是天上的云彩,不会只在一个地方下雨,我听以前的主子常念叨天降大任什么的,还说什么自叹不如的,想来现在在最上头的便是如此过来的呢。”
师奶默默受教,思虑良久,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与两位老师相视一笑。
在没有完全精分之前,挥别了殷切期盼的家长和老师,她独自踏上了茫茫未知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