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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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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姻缘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把它看做人生中的一段不可缺少的插曲。
繁华尽处,寻一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
我欢喜清晨,遇见她是在沩山的崖边。依稀记得一袭青色纱裙被风吹得起伏。优美却凄凉
的笛声把我吸引了去,挽着男子发髻的她,看着单薄无助。
她知我略懂音律,引我到竹林深处的"幽静之阁"。热情款待,话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我俩甚是投缘,知己相称。那之后,凡是清闲的时候我定是要往她那里跑,酒过三旬,便和上一曲,意犹
未尽。她每次都以男装示人,我想必定是有缘由的,便没有揭穿。
那次我去时晴空万里,不久雨水却倾倒而下,踏出一步,清凉的水珠就浸湿了草鞋,夜渐
近,雨依然淅淅沥沥。我辞行,被她拦下。道,“雨水湿了下山路,泥泞坑洼,你这般走,必是
要狼狈不堪,在此住一宿,明日再走也不迟。”她一定不知,我已知她是女儿身,虽是那女授受不亲,但不
好回绝,只好答应。
夜里微凉,我与她隔了一道屏风。我无法入睡,细听屏风后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我为什
么这般紧张难眠,在这寂静的夜里,连心跳声都非常轻快,强劲。
许是平时就醒得早,天刚微放晴,我便已清醒。我故意把动作放轻却被她的一声“早”吓
了一跳。有几处头发散落在肩头,背对光晕显得更加朦胧,宛若天仙。
我回以微笑。
整理好之后,我就匆匆下山,再回望,那座竹阁已掩在整片竹海之中,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
是幻觉,都不曾发生。
七夕那日,我被几个同僚拉着去了庙会,我也已到了暨鬓之年,多获袁太傅的提拔,在手
下帮忙,也有意把其女许配与我,但不知为何,我却有些抗拒。婚事一拖再拖。其他人结识了府
中小姐,猜灯谜去了,独剩我一人。远处,黑丝轻轻挽起盘在耳后,露出白皙的侧脸,着了粉色
拖地丝绸裙,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想她为何这般女装出现在这,她像是寂寞一人却享受其中。竟
有些醋意泛起,我没有上前相认,怕今后不能自在相处。
说来奇怪,我俩并未问对方的姓名,身世背景,相处却是非常的融洽。一般是她吹笛我抚
琴。偶尔有住在附近的好心山民会送来自家的鸡蛋,野菜。我一度觉得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生活,
闲云野鹤,隐居山林。
这样的时光并没有长久,只维持了短短的一年,那年,我父亲遭小人陷害被流放边境,袁
太傅力保我,被发配到山东的小镇命判书。一切来得都太突然,都没有与她道别便上了路,母亲
追随父亲无了音讯。我一路颠簸尝尽生活的苦。途中生了场大病,以为就此去了。也许命不该
绝,苟且偷生下来。我不甘,散尽银两想要重回京都。都已失败而终。县令识我是个人才,留我
在身边并将其女儿许配与我,当时,我的斗志早已被磨平。想我和她已是有缘无份,就应了这门
亲事。
平身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夫妻和睦,子孙满堂。虽不富裕,当能温饱。
再次回到沩山的我已是两鬓斑白,腿脚也已经不利落了。思寻着几十年前的路找到了幽静
之阁,却已是人去楼空,询问山民,年轻的都一问不知,与我这般年纪的道,“您是说,楼西
苑吗?很久之前就没在这里住了。”我久久不能离去。
“楼西苑,西苑,西苑,多好听的名字!我却迟了那么多年才知道。”你还会记得年轻
时,沩山竹林,你我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吗?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湿了。
“西苑,我叫林道南”。
这个故事,我是听我的祖父讲的,我就问“然后呢?他们有再相遇吗。”
“那里从此就一直空着,林道南天黑之际下了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