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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六道骸番外:十年(二) ...

  •   其实六道骸觉得,在第一个十年的那段岁月里除了痛苦除了仇恨除了绝望,他也应该有别的什么感情的。而他的其他的感情好像都被一个叫滕良的女人占据。所以在这个女人把他的感情带走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难受。

      水牢的时间像是停止的,没有昼夜,没有四季,有的只是一片昏暗与孤寂。六道骸从来不是一个怕寂寞的人。六道轮回的记忆,在这几年中沉淀。没有办法的拿着自己的叉子四处毁灭黑手党,他把自己的六世记忆看了一遍又一遍。当他看的腻的时候,就在自己的环境里散步。

      一样的蓝天白云草地。与滕良的幻境一模一样。阳光温暖明媚,但是却少了那个温暖如斯的少女。

      蓦地六道骸的幻境一阵扭曲,一个紫色头发的少女出现在了草地上。右眼被纱布包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裙。脸色苍白,少女纤细的身体躺在病床上。当她坐起来的时候,眼中是挡不住的怯懦,紫色的眼睛异常干净,一望到底。

      在感到有人侵入到自己的幻境里得时候,六道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暗淡了下来。蓝色的眸子再次变得幽深沉寂。

      当年,自己偶然的闯入了她的幻境,而她对那个绝望丑陋扭曲的自己伸出了手,给予了他最初的温暖。

      这次,他对着紫发的少女伸出手——你以后叫做,Chrome Dokuro 。他声音温柔如水。他给予这个少女第一份光。
      这个世界的六道骸因为滕良的缘故,并不像其他世界的他一样,偏激痛恨着黑手党,被迫的加入彭格列,只为了犬和千种的安全并一直被困在水牢里。这个世界的六道骸一遍遍回想着滕良最后的质问,不断的思索,不断的翻看六世的记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黑暗。黑手党不过是黑暗的一个代名词。
      六道骸采取了另一种方式,既然无法消灭,那就在出现的时候一直摧毁或者以压制好了。而六道骸将目光移向了彭格列,那个单纯想要靠自己改变黑手党的孩子。也许他真的能改变什么也说不定。

      虽然方法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出发点不同,那么代表的意义就不会相同。泽田纲吉那只兔子当上了首领后,在REBORN的同意下,与复仇者交易,释放了六道骸。他比其他世界的六道骸在水牢里停留的时间短的多。而六道骸也会偶尔在黑手党走动,只是偶尔。虽然决定了换种方式,但是不代表他对黑手党的厌恶就会因此消减、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彭格列总部名为一平的少女教导着身穿奶牛服的卷毛少年中文。这一句是用意大利语说出来的。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六道骸在心里来来回回默念了几遍,突然觉得,这句话说的太好了。因为他就淹死在了一条名为滕良的思念长河里,万劫不复。

      滕良对于六道骸来说是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六道骸总是喜欢在夜晚跳到楼顶看着高悬的弯月静静的思索。

      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六道骸在很久后知道,那是轮回的味道。她与他一样,经历过轮回,走过三途川,看过彼岸花开。所以她让他叫她良,滕良。不是雏菊,不是杰索。

      他守护着犬,千种,库洛姆。而滕良守护着幼时的自己。

      一直迷惑的感情变得清楚,像是早已经吸取够营养的并深埋在心底的种子,从他心里破土而出,瞬间枝繁叶茂。那是啊,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一种微微的酸涩,微微的甘苦,微微的甜美的感情。六道骸的心口窝有些湿润。

      他喜欢她。六道骸喜欢滕良,喜欢那个长相普通却温柔的像暖阳一样的女子,很喜欢很喜欢。

      那个女子与他相差5岁,而他与她差了14年,差了一个世界。

      第二个十年,六道骸25岁 。他在漫长的思念里,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距离滕良死亡整整14年两个月7天。这份喜欢在刚开始就宣告结束。滕良是六道骸的劫难。六道骸不止一次深深的感叹。

      六道骸在16岁的时候收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徒弟。也许是受滕良的影响。草绿色头发孩子总是被六道骸欺压的很惨。当然弗兰毒舌功力也与日俱增。

      ‘凤梨精’是那个草绿色头发孩子见到六道骸时的第一句话,而他锋利的三叉戟没有丝毫犹豫的正中红心的插|进了他头上的红色苹果帽子。自此之后他的三叉戟与他各式各样的帽子进行了多次深入的接触。

      KUFUFUFU~如果你敢再叫这三个字的话,我不介意送你去轮回。’六道骸威胁到,眼睛看着眼前到他胸膛的小男孩,思绪却飘到了远处。

      凤梨先生,凤梨精,凤梨妖怪,凤梨君……那个少女笑的弯折的眉眼,脸上的神采夺人眼目。褐色的眸子里是气的面颊通红的挥着小小的三叉戟的自己,然后她伸出手轻拍着他的头顶……

      ‘呆萝莉,你看师傅又走神了……’弗兰看着走神的六道骸,对旁边抱着六道骸外套的库洛姆说道。

      库洛姆看了看六道骸,又看了看弗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六道骸对冬菇说;他们不是我的同伴,他们是我本身。
      他将他们划入自己的范围之内,就像是守护者自己所有物的毒蛇,对于有所觊觎的人喷洒出致命的毒液。他将他们视为本身。而他们每个人都与六道骸签订了契约。

      轮回之眼第二道:饿鬼道。可以夺取并使用被附体者的能力。

      当他知晓轮回之眼这种能力后,首先做的就是拿着自己的小叉子朝着滕良跃跃欲试。而每次都被滕良扔到水里作为终结。六道骸没有丝毫气馁,以他顽强的毅力和越挫越勇的精神不断的重复着一次又一次。就是希望自己的三叉戟可以再滕良的身上留下那么丝痕迹。但是每次接近都会被发现,然后他就会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狠狠的砸入水中。

      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的想要得到她的身体?也许潜意识里,六道骸是想将滕良紧紧的抓在手里的,哪怕他那时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心态。

      一次偷袭未成功,却狼狈的摔倒,然后天旋地转,他的嘴唇擦过她的脸颊。虽然那个时候六道骸的年纪还很小,不足以证明什么,但是六世的记忆让他懂得一些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情。六道骸的脸上瞬间爬满红晕,滕良被六道骸撞倒在地上,颤抖的睫毛像是新生雏鸟脆弱的翅膀。然后……六道骸很没出息的夹着尾巴逃跑了,这让多年后的六道骸后悔不已,早知道就……

      就什么?你自己想去吧,反正我也不知道。

      与滕良决裂后,六道骸嘴硬的说着要抹杀一切黑手党,却无意识的想要靠近滕良,不过每次都会被那只鸡精棉花糖脑残粉给挡了回来。连滕良的精神都被他的火焰包裹,一丝靠近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在远处看着滕良那温暖明亮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她身前的白兰,那人满心满眼里都是白兰。六道骸觉得不悦。烦躁的心情让他归咎于最近越发发现黑手党的黑暗。而六道骸也是觉得,如此维护滕良的白兰,是不会让滕良出任何事的。

      但是滕良死了,死的非常凄惨。

      弗兰的天赋技能,空间再现。将一个地方曾经发生的事情再次重现。

      他把弗兰带到富士山山脚。山脚开满了娇艳的花朵。一眼望不到头。但六道骸怎么都觉得这里一点都不美。滕良就是死在花田里的,最起码,死在了个还算是美丽的地方不是吗?

      六道骸将自己所有的火焰都输送给了弗兰,以此来支撑他重现十四年前的那晚。

      滕良像一张单薄的纸一样,从山上坠落。惊讶与错愕布满了她的整张脸。惨烈的战斗,射入额头的子弹。当然他没有忽视将她推下来的白兰。

      六道骸就看着那个少女一边战斗一边哭的可怜兮兮的,鼻涕眼泪满脸。

      真丑,比自己当初还丑。六道骸评价道。但是他握着三叉戟的手却抖得不像话,险些将三叉戟掉在地上。

      他让弗兰自己回去,然后自己朝杰索家族的方向走去。弗兰在和他分别的时候,难得没有吐槽。墨绿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六道骸,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人都死了,你去还有用吗?

      人都死了,你去还有用吗?

      有用吗?六道骸想,他不知道。根据理智判断,没有用。但是他就是想去扁白兰一顿。

      杰索家族的现任首领——白兰杰索。

      白兰见了自己。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和自己。白兰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外面是白色的马甲。出乎意料的,白兰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不好。

      他像是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

      白兰和他打了一架。虽然虚弱,但是白兰的力量却在近几年中飞速的增长着。

      自己招招致命,攻击的对象主要是他的右手。那只手碰着少女的脊背,狠狠的将她推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

      从第一次相遇,六道骸就没胜过白兰。

      最后他没力气的单膝跪地。三叉戟被握在白兰的手里。白兰将三叉戟射|向自己。眼中是凛冽的杀意。三叉戟穿过自己的胸膛,将他钉在墙上。他的武器紧贴着自己的心脏,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会碰触到锋利的边侧,上面的冰冷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凤梨君,我不会杀你的。’白兰嘴角微微勾起。‘有人不想你死噢’六道骸默然。‘你知道的吧,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和她一样走过轮回,她的名字叫做滕良而不是雏菊杰索。

      ‘她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呢。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其实你应该早就发觉了吧,她的力量是有限制的。你对她所做的事情,你该不会忘记了吧~’白兰的语气是愉快的,但是眼中却泛着冰冷的光泽,不断翻涌的杀意让白兰那张脸有些扭曲。

      自己衣衫褴褛,但是白兰的衣服却整洁如初。白兰的厉害不言而喻。六道骸将插在自己身上的三叉戟干净利落的拔出,任凭鲜血从伤口里汩汩流出。
      拖着重伤的身体优雅的转身离开。他突然觉得,白兰比自己更加可怜。

      没错,六道骸察觉到了,从第一次将三叉戟挥向滕良,她笨拙的闪躲和狼狈的逃窜,他就应该意识到不对。之后自己冷眼看着她带着白兰在黑手党的追杀下勉强躲闪。甚至推波助澜,嘲讽的看着她的计谋被打破时苍白的脸。在富士山脚与敌人战斗时她下降了好几个层次的格斗能力。死后睁大并不停滑落泪水的眼睛。

      她会怨他,恨他吗?想起她最后看他的眼神……六道骸右手紧紧的攥住胸膛前的衣服。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良……

      天上飘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纯白的雪花轻轻的落在六道骸温热的皮肤上,下一刻立马融化成冰冷的水渍。

      六道骸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屋顶。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他的肩膀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自己的记忆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反而愈加清晰。

      那个少女每一次的微笑,每一个动作,就像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六道骸的记忆里。

      意大利的天空飘起了雪。完成家族任务的六道骸在今天突然很想很想滕良。他在回来的路上去买了些巧克力,店里的服务员不断的盯着自己看,他觉得女人的眼睛竟然可以变成不断闪动的红桃心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看到自己的皮相,这样才是正常反应吧,哪像那个女人每次都对自己的脸下手。六道骸轻笑出声,光线涂抹在他俊俏的脸上,好看的让人晕眩不已。路上有大胆的女人走到他面前侧身靠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腰肢不停的摩擦着他的身体。

      ‘要来一发吗,先生?’她的眼神火热而妩媚,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六道骸的笑容凉了下来,比起浓郁到刺鼻的香水,他还是更加喜欢那清新的青草味道。他的手里提着巧克力,他想他今天不易杀生。维持着意大利男人对女人的优雅,他婉拒。

      其实他觉得自己真TMD是个好男人。从一而终,守身如玉。家族里除了自己和某只跟并盛谈恋爱的麻雀,其他的守护者们都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蜕变。就算那只单蠢的兔子首领都在与他暗恋已久的女人订婚后,脸颊通红却满足的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

      自己顶多偶尔打个手枪而已。一次家族任务中受了伤。对方也是个幻术师,他低估了对方的能力,然后他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笑得温和的滕良,KUFUFUFUFU~他的笑声怎么也忍不住。

      ‘骸,你不想我吗?’

      回应她的是自己插入对方脖子的三叉戟。有些事情,容不得他人碰触。更何况,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第一句话是:喂,凤梨妖怪,你果然是凤梨转世吧你,你那后面拖得常常的辫子怎么回事?凤梨梗吗?

      阿良……如果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他是可以很坚决的告诉自己,一点都没有被对方迷惑。

      而阿尔科巴雷诺在看到自己与往日不同的脸色后突然出声:六道骸,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去找个女人吧。我并不觉得意大利的男人会对第一次保留这么久,难道,你喜欢男人?当然,男人也可以,不要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家族事务。

      会议室里霎时安静了,接着却像是闹翻了天。

      ‘咦咦咦?什么?里包恩,你说什么?六道骸还是……这绝对不可能吧,六道骸怎么可能是处男?’这是某只变成了黑兔子的首领。

      ‘啊哈哈哈,原来骸你还是处男啊,不过没关系啊,其实男人我们也都不会反对的,还是身体要紧啊’这是挠头笑并不断拍自己肩膀流露出我支持你神情的天然黑的棒球君。

      ‘哼,我看是他不行吧,十代目,像这种危险的家伙果然是会受到报应的。十代目,请将任务放心的交给身为您的左右手的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个人因素影响到家族的!’这是一心只有兔子并说话最后总能拐到他敬爱的十代目身上的忠犬。

      ‘哼。’这是朝着六道骸下身瞥了一眼的麻雀,关于死对头六道骸的不幸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去打击。

      ‘啊,男人怎么能这么的不极限啊,六道骸,晚上去夜店吧!让你极限的解决身体问题啊~’眼冒熊熊火焰精力无限的的草坪头。

      ‘……’睡着了在会议桌上流下了一滩口水的蓝波。

      ‘KUFUFUFUFU,你们,都给我去轮回吧……’他给他们每个人来了个让人生不如死的精神攻击,转身潇洒的离开。

      走到半途突然扶墙,我究竟是在干什么呀……和他们争斗的自己简直是个白痴,果然,白痴会传染的吗?

      ‘骸大人,听说你……如果,如果,骸大人很困扰的话,我,我不介意……’紫发凤梨头的少女磕磕绊绊的说着,脸颊绯红,眼神闪躲却充满了坚定。
      ‘……我可爱的库洛姆,我没事的。’六道骸笑的勉强。身后的黑火冻结了整片走廊。翻手一掷,三叉戟快而准的插|入躲在墙角的草绿色少年的青蛙帽子里……

      ‘我说,如果你再教库洛姆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就给我去轮回吧!’一步一步走向捂着脑袋疼的飙泪的弗兰面前,凶狠的说道。‘me只是在为了师傅的身体担心而已……’
      噗——三叉戟再次没入弗兰的脑袋。弗兰瞬间消声。

      找女人?

      六道骸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停留在了那个17岁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女身上。并伴随着她的死而深深埋葬。六道骸不觉得自己是处男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他只是觉得,除了滕良,他不想去碰触任何人。温热却并不温暖的身体,永远无法让自己感到愉悦。

      他喜欢滕良,守身如玉,从一而终。

      张嘴咬了口巧克力,随即眉头皱起,真难吃,他想到,找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完整吃下一块的。

      ‘师傅,果然你是M吧,师娘那么虐你,你都念念不忘’弗兰成长的飞快,那次对练时他无意间侵入了他的记忆。

      他动作顿了顿,停手,转身离开。

      念念不忘……呵。

      他已经淹死在了那条名为滕良的河里,再也活不过来。死去的人,怎么会活过来?他欠她太多太多,他在梦境里对她刀剑相向,他在她困难危险的时候一脸冷笑的推波助澜,在她陷身绝境的时候冷眼旁观……

      他终究是对不起滕良的。

      他只是,有些,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她笑起来时泛着温柔的眉眼,舍不得她上扬愉悦的嘴角,舍不得她温暖充满青草味的气息,我怎么舍得在她死后,将她一点点的遗忘……

      最舍不得啊……

      二十五岁的六道骸,数着自己的第二个十年,坐在屋顶上,看着飘落的雪花,想到,她是他一生难忘的温暖与愧疚,难以割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六道骸番外:十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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