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Dea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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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次壁外调查，因为多了两个意料之外的超强战力，伤残率比以往平均水平降低两成，刚加入的新兵们更是一个不少地全回来了，让基斯大感欣慰，还想着不再计较这两个家伙的无礼，把他们带在身边好好锻炼培养，磨一磨性子，说不定能成为调查兵团的中坚干部。
万万没想到，他的奖励还没发，花火的申请书已经递到了他的桌上。
“申请转入后勤部队？！”基斯的口水几乎喷到花火的脸上，“你他妈在逗老子玩呢？”
“报告团长，并没有！”花火板着脸道，“我在加入调查兵团前，曾经杀过两年的猪，对此有极其丰富的经验，让我进入后勤组，一定能让调查兵团的士兵们每天都吃上新鲜的猪肉鸡肉鸭肉鱼肉！”
“有那闲工夫还不给老子去多宰几头巨人！”
“报告团长，上次击杀巨人给我纯洁幼小脆弱的玻璃心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实在是太无情太冷酷了，我做不到啊！”花火依旧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基斯额角爆出一个又一个十字，忍不住掀了桌，咆哮声几乎震得整个古堡都抖了三下。
“不同意！驳回！你想都别想！滚！！”
“报告团长！”门口又出现一高一矮两个人。
基斯下意识地再吼：“滚！”
“……我们这就带她走了。”埃尔文和利威尔对视一眼，一个拖手一个捂嘴，把挣扎不休地花火带离房间。
三人走到格斗训练场，尤利早就等在那里，一见花火就双眼发凉，冲上来挤开埃尔文的位子，兴高采烈道：“听说你不想在先锋班，想调到后勤班里？那最好了，女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冲在前面打打杀杀的，团长同意了没？不同意我帮你去说。或者只要你同意，我们随时都可以退出调查兵团进宪兵团。”
见花火似乎有些意动，尤利再接再厉道：“宪兵团真的可舒坦了，那——唔！”
尤利捂着鼻子蹲下身，指缝间隐有血色，泪眼汪汪地瞅着某个暴力狂。
“啰嗦死了。”利威尔不耐烦道，斜眼看着花火，“女人，你这是想临阵脱逃吗？”
“是啊花火，到底发生什么了？”埃尔文则是眼含担忧，“上次壁外调查回来后你就有点不对劲，还半夜去厨房把活的动物全给杀了，无论什么原因，你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的。”
花火握了握胸口的宝石，低下头，“……没什么，总之我不会再杀巨人了。”
“花火！”埃尔文还要再问，被利威尔拦住。
“好了，反正基斯团长不会同意她的要求，到时候照样要跟着我们去壁外调查，由不得她不杀。”
埃尔文重重叹了一声，带着几分不被信任的失落，垂头丧气地跟着利威尔走了。
尤利爬起来冲两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对花火道：“别管他们两个，你不想杀巨人就不杀，我会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青年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花火勾起嘴角，却有几分勉强。
就如利威尔所言，基斯根本不会浪费花火的战力，每次壁外调查名单上必然会有花火的名字，而且刻意把她推在前头。但花火似乎铁定了心要消极怠工，跑着跑着就落到最内的保护圈，巨人一来就撒腿狂奔。
直到某位老兵看她一个小姑娘被追得可怜，忘记了她上次以一挑十的英姿，上前救援，最后被巨人撕成了两半。
“对不起，都怪我。”花火的道歉那么诚心诚意。
但基斯、埃尔文和利威尔都知道，只要她想，救下战友轻而易举。
基斯当即拔出了刀刃指向她，“黑川士兵！”
“团长！”埃尔文和尤利拦在花火面前求情。
利威尔则主动向基斯请命，“团长，这个家伙，还是交给我来看管吧。”
毕竟还是在危机四伏的壁外，还有重要的调查任务在身，利威尔的保证也算靠谱，基斯只好先在心里记下这笔账，嘱咐其余人离花火远点。
而利威尔所谓的看管，竟然是放着花火不管，不仅自己作壁上观，还拦住被美色迷昏头的尤利，又不知和埃尔文说了什么，任由花火被巨人围攻追杀。
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花火左右无援，黑着脸咔嚓几下，轻松将巨人结果了，顺带对利威尔比了个中指。
埃尔文领会了利威尔的意图，对小伙伴的战力信心十足，也就不再瞎操心，跟在基斯身边学习。只有尤利仍然固执地紧随花火左右，言行一致地保护着她。好在他战力不错，花火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忠实的拥护者血溅三尺，两人合力击杀了不少巨人。
尤利越战越勇，而花火变本加厉的退缩也被所有人看在眼中。
如此又经过了数次壁外调查，原本两个最强战力成了一个，埃尔文也以卓越的战术素养在兵团中渐露头角。与二人相反的是，花火已经成了士兵口中的笑话，与她形影不离的尤利也被冠上“傻子”、“自私鬼”等称号。
三拖一组合似乎就此拆伙。
对花火还怀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又是一同参军的挚友，埃尔文私下一直暗中关注着她，背后也曾与利威尔抱怨了好几次。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埃尔文仍然不相信，那个一度称霸过地下街，又向往墙外世界的女孩会变成旁人口中的胆小鬼，“我看她脸色似乎越来越差了。”
利威尔只是冷哼，“你担心就自己去找她问，我看那个女人最近下手反倒越来越狠了，反正还有尤利那小子盯着呢。”
实在放心不下，埃尔文去女舍找花火，没想到却扑了个空，听同寝的另一个女兵说，她和尤利一起去山中打猎。
“她把厨房里的活物都杀了还不够，还大晚上的去打猎，在壁外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出力多杀机头巨人。”女兵是今年刚进兵团的新人，对花火的认识完全停留在“占着茅坑不拉屎”上，一脸鄙夷，又问道，“埃尔文前辈，你不会真和那种人是朋友吧？”
埃尔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再次向女兵确认尤利是不是确实跟在花火身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尤利缠着花火已经不再眼红吃醋，反而和利威尔抱着同样的想法——有尤利陪着花火胡闹，他和利威尔也能放心一些。
然而，835年最后一次壁外调查，尤利为了保护花火，不幸牺牲。
利威尔与埃尔文回到调查兵团总部，翻遍了平常花火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一身血的花火。
除去腥红的血气，她周围似还有一层黑雾缭绕着，浑身散发这一种比巨人还要危险的气息，但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杀意，反而溢满了悲伤。
那是他们以为她从来不会有的情绪。
问尤利到底是怎么死的？问她为什么不救下同伴？
两人原本酝酿堆积了一肚子的问题，这时却一个也问不出来，只能一左一右在她身边的干草堆坐下。有严重洁癖的利威尔掏出两方帕子，与埃尔文一起帮花火擦拭。
花火将头埋在膝盖里，过了很久才闷声说：“我不想他死的。”
在利威尔和埃尔文都“放弃”她的时候，只有尤利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埃尔文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我不能再杀巨人了。”花火又说。
“真不知掉你到底犯了什么圣母病！”利威尔一拳打在墙壁上，咬牙切齿，似对花火恨铁不成钢，又似对她杀之而后快。埃尔文正要让他不要再刺激花火，又听利威尔继续道，“但我相信你不会故意让尤利那个傻蛋去送死。”
“谢、谢谢。”花火抽噎着，眼中大颗大颗的水珠落下。
她起初还是小声啜泣，在被埃尔文揽入怀中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对不起。”
两声道歉低不可闻。
事后，花火又一次递交了调职申请书，被基斯批准。两位优秀的士兵因她而死，花火在兵团里的名声已经彻底丑了。她自言无法再与巨人战斗，埃尔文有意让她就此离开调查兵团，虽然不能再去宪兵团，当回普通居民却没问题。但花火拒绝了，留在后勤小队安安静静地做些杂活，训练之余埃尔文和利威尔也会抽空来看她。
时间久了，花火身上的郁气一点点散去，似乎已经逐渐从尤利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埃尔文与利威尔两人的名气越来越大，已经引起了上头的重视，甚至有传言下一任调查兵团团长会从两人中诞生。花火在后头也有所耳闻，以她所见，利威尔冲锋陷阵没问题，团长这种依靠脑力多于体力的活儿，还是埃尔文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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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年冬，第30次壁外调查进行时。
送走调查兵团主力军的第二天，留守本部的花火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黑川花火士兵，或者我可以称你为……黑寡妇？”为首的竟然还是个熟人，8年前在那场地下街拍卖会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亚伦·昆廷，这帮人马属于哪方势力不言而已，“没想到曾经迷倒无数人的黑寡妇，当时竟然还是个小姑娘，啧啧，这手坑蒙拐骗的技巧，可真让人赞叹。”
其余士兵们早在亚伦·昆廷等人出现时便四散离开，也不知道是被事先打过招呼，还是怕惹上麻烦。花火仍然不紧不慢地剁着案板上的猪肉，头也不抬道，“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想请黑川小姐跟我们去王都菲尔德家走一趟。”亚伦看她就像在看个死人，“不管怎么说，尤利少爷平常在家书里念叨的最多的就是黑川小姐你了。”
“行啊，”花火无所谓道，她早知道菲尔德家迟早会来找她麻烦，“等我给埃尔文他们两个留封信就跟你们走。”
“信？没那个必要。”亚伦呵呵一笑，“史密斯少爷和那位利威尔士兵，怕是回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花火这才抬起头。
“我的意思是，尤利少爷毕竟身份尊贵，你一条出身地下街的贱命怎么够呢？”亚伦挥手，身后的宪兵立刻将花火围住。
“再加上史密斯家的独子，附带地下街的无冕之王，这才差不多。”
子弹上膛，十余枪锁定了花火全身的要害。
“那么，请吧。”
与此同时，玛利亚之壁以南有一片广袤的平原，对于需要躲避巨人行踪的调查兵团来说，并不是适合白日行军的线路。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两人两骑狂奔着，后方有三头巨人再追击，左右两方还有更多的巨人被吸引过来，目测已不下十头。
“我们这是撞进巨人的老巢来了么？”利威尔啐了一口，伏低身子，皮鞭狠狠抽在马身上，速度又快一截，却还是无法摆脱越来越多的巨人。
“信号弹是空的，副官给的地图恐怕也有问题。”埃尔文看似冷静，额上不断往下滴的汗却出卖了他。
“所以呢？”
“我们两个要被‘牺牲’了。”埃尔文苦笑，“应该是尤利他们家的手笔。”
利威尔“嘁”了一声，立体装置启动，飞身切掉一头挡路巨人的后颈肉，重新落回马上。他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身后的追兵，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我说，这样下去可不妙啊，还没跑回玛利亚之壁马就要脱力了，我们两个的瓦斯也用了一半多，难道真就这么等死吗？”
“这里的地势太平坦，不利于我们的行动。”埃尔文低头思索片刻，指着一个方向，“往东，再走几公里就是巨木之森，或许能在那里找到合适的躲藏之所。”
“这种时候，我也只能相信你的判断了，可千万别掉链子。”
两人马鞭连甩，狂奔向东，十五分钟后，如愿看见了森林的影子。他们□□的马匹已经力竭，再强行奔跑怕是会被累死，二人将马拴好后便上了树，在枝桠间跳跃奔走，侦察周围的地形。
埃尔文努力回想着地形图，“听说这里原本是壁外观光胜地，直接与玛利亚之壁相连。”
“只有笨蛋才会想着直接从树上走回去吧？”利威尔挑眉道。
“总归是一条生路——”
埃尔文还没说完，马匹的嘶吼声从远处响起。两人对视一眼，暗叫不好，匆忙返身回去。还隔着五十多米，他们便远远看见原本拴马的树下只剩下两摊肉泥。
他们知道巨人对除人类以外的其他动物都不感兴趣，但没算到因为拥挤发生的踩踏事故。
“一、二……十五、十六……二十……三十……”面对如此数量的巨人，饶是利威尔也心生退意，“怎么办？”
“……我不知道。”
已是绝境。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Death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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