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致逝去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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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置身于时空隧道中，无数画面从身边飞过，她隐隐看见熟悉的面孔，伸手想去捕捉，却陷入渺无边际的黑暗。
仿佛有风吹过面颊，发丝与肌肤摩擦着，带起一股痒意，她忍不住伸手去抓——
风？痒？
猛地睁开眼睛，同时手肘撑着地面坐起，花火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身体，确定手下触感是真是存在的。
她低下头，黑色的灵魂宝石挂在胸前，却让她感觉总有哪里有些不对劲。
三生泉？复制体？花火如此猜测，自从开始穿越，又上了琼华以后她早就没有什么科学观可言，接受能力大大提升。
暂时脱离阿飘状态就好，不必浪费时间追根究底。
身上穿的是她“死前”的衣服，花火拍拍衣角的尘土站起来，四下张望——不远处有一个小水洼，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芦苇，另一边是一片小树林。她似乎落到了某地的郊外，看不见人影建筑，无从判断现在所处是什么国家哪个朝代。
她正疑惑着，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动。循声回头，拨开丛丛杂草枯枝，翻过小山丘，视线骤然开阔起来。一眼望去几乎无垠的麦浪，在夕阳晚风中微微起伏。
花火愕然，这曾是她几度梦回的风景。
喉头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她站在最高点眺望，很快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一个踉跄的人影最先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银白色的中长发、暗金色的眼眸、英俊中带着点邪气的五官，此刻脸上却不见平日里漫不经心地笑，额头冒汗，双眉紧皱，似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他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膝盖触地，上半身被一只手支撑着勉强才没趴倒。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摁在胸口，止不住的猩红色液体浸透了白衬衫，穿过指缝，滴落在地上。
槙岛……圣护？
槙岛圣护！
他粗重的喘息，还有身后追击者越来越近的动静将花火从巨大的惊喜中拉回神来。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她的腿已经大步迈开，向他的所在飞奔过去。
花火看见狡啮慎也从另一个方向追来，槙岛圣护已经重伤脱力。她试着去调动灵魂宝石的力量，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没空去想是不是三生泉制造的假冒伪劣产品，只能尽全力跑得快些、再快些！
“亲爱的、白毛……圣户！”
“槙岛圣护！！”
一边靠近，花火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槙岛圣护仍然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花火担忧更甚，好在她还是先狡啮慎也一步到达。
连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花火伸手去拉他：“亲爱的快跟我——”
焦急中带着雀跃的声调提到最高点戛然而止，如同花火此时的动作。有一堵看不见的透明墙壁拦在她和槙岛圣护之间，她被比自己向前冲加倍的反弹力量回击，向后摔倒在地。
“……开玩笑的吧？”花火喃喃自语，半走半爬地，再次冲向只在咫尺之外的槙岛圣护。
虚空中泛起一阵涟漪，花火又一次被阻挡。她尽全力向前，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无色无形的空间壁垒上。
“白毛？亲爱的？圣户？槙岛圣护？！”没有办法过去，花火一声声地呼唤着槙岛圣护。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花火可以读出槙岛圣护眼底的种种情绪——解脱、释然、愉悦。
没有她的影子。
花火双手握拳敲打着无形之墙，“圣户！快看我啊！快点起来，腹肌男要追过来了！！”
槙岛圣护在花火骤然发亮的目光中抬起了头，上身微微后仰，双臂张开，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闭上了眼睛。花火逐渐停下拍打的动作，滑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他嘴角的笑。
现在他们在一起，吹着同样的风，看着同一片天空。
只在短短几分钟里，日与夜完成了交替，一片阴影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狡啮慎也站在槙岛圣护身后，这一场以佐佐山的死为起点、持续了三年的追逐终于走到了尽头，黑发执行官的眼中除了白发男人以外再无其他。
是的，他们看不见她。
明明触手可及，她却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或者说是见证人。
“……怎么样，狡啮？”槙岛圣护睁开双眼，轻声道，“你今后还能找到我的替代品吗？”
花火睁大双眼，就算知道他不是在问她，也忍不住颤声，“当然没有，你是独一无二的呀，所以我求你……”
求你逃走，求你不要……
“不，”狡啮慎也的表情极为平静，“我已经不希望再来一次了。”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枪，花火心神俱裂，她摇晃着爬起来，后退两步，冲那两人冲过去，仍是被无形之墙挡住。
她起身继续，一下，又一下。他们的距离仿佛在一点点缩短着，而那最后的几厘米又好似天堑一般，怎么也迈不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火的脸上已经糊满了眼泪鼻涕。她撞得半边身子都麻木，喊得嗓音嘶哑，却连那两人的一根汗毛都无法惊动。
最后，她所有的努力和挣扎、希望与绝望，都终结在那一声她曾经听到过的枪响里。
槙岛圣护倒下时仍然抬着头，正冲着花火的方向。也许是她的错觉或臆想，她恍惚看见他的双眼聚焦在自己身上，似有惊讶、不解和欣喜。
“Ha……”
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个音节，片刻后便随风散去。
花火呆呆地坐着，连狡啮慎也的离去也未曾注意。直到指尖传来温热黏腻的触感，她举起手来，看见上面斑驳的红痕，是从槙岛圣护身上流出来的血。
她惊醒过来，再一次向他爬去。
也许，没有打到致命的地方呢？现在止血的话还来得及的吧？这难道不应该只是个梦吗？她上次明明干掉了狡啮慎也，救下了被追杀的他才对……
手指在距离槙岛圣护仅有几厘米处停住，花火又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阻隔感。
……不会相信的，他那么聪明，连死对头公安局都看上了他的大脑，怎么会让他就这样被执行官杀死。
再近一点就碰到了。
再近一点，他们就会重逢。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一小时……圆月高悬，麦田已被黑夜完全笼罩，一片寂静，不闻虫鸣。
花火半瘫着趴在地上，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汗水、泪水和与槙岛圣护的血掺杂在一起，浸透了衣服。她双眼干涩，仍努力撑着不闭上。
汽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刺眼的光束四处扫射，随之而来的还有人声。花火隐约听见“槙岛圣护”、“尸体”、“回收”等词汇。
愤怒升腾，花火不会允许槙岛圣护被那个恶心的系统再玷污。她攥紧灵魂宝石，又尝试运转《九幽》，她明明能感受到能力还在，却调动不了，那层让她深恶痛绝的无形之墙还在。
绝望席卷而来，花火的手无力落下，无声地质问着自己、质问那只看不见的手，也可称之为命运。
她该怎么才能触碰他，怎么才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
——只要承认就好了啊。
隐隐有个声音在叹息着回答。
……承认？
——你知道的。
……是的，她其实早就知道。
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致逝去的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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