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记忆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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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已是盛夏，天气燥热，扰人的蝉鸣充盈着整个午后，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换成了短袖，幸村精市的精神状态却没有和气温一样上升，这些日子反倒越来越低落了。
新一年的网球大赛已经开始，立海大目前所向披靡，未尝一败，似乎即使没有他在，真田和柳也足以带领部员们完成三连霸的征程，让他高兴自豪之余，还有那么点失落。
他不是没想过冲动一次回到赛场上，但不稳定的病情、家人同伴的劝阻、和对自己未来生活的考虑，像一盆盆冷水浇醒了他。幸村精市最后还是决定接受手术，眼下已经开始做术前的相关准备，只是心中难免慌张。在家人和同伴们看不到的时候，在病房独眠的深夜，他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每当此时他耳边就会传来半是宽慰半是嘲弄的女声。
“少年你真心想太多，手术对你来说不过就是睡一觉，医生不是说了，醒了就基本等于成功，没醒你还能赚个安乐死呢。”
宝石妖怪的话总是直白得让幸村精市无言以对，然而不管它究竟是什么魑魅魍魉，不论它对他是喜是嫌，他犹豫过几十上百次，还是没有扔掉它，哪怕隐隐感觉到它在积蓄力量，偶尔还能影响到自己情绪。
他需要一个如影随形的陪伴。这三个多月来，一点都不温柔走心的宝石小姐，带给他的力量甚至还要大过亲友，仿佛与自己心意相通。
“优希桑，”幸村精市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低声道，“明天就是关东大赛决赛了，立海大对青学，听说今年的青学很强呢，还有一个超级新人，不过立海大的三连霸没有死角。”
“少年你更该担心的是明天的手术吧。”
“立海大会获胜，我的手术也会成功。”真到了这一天，幸村精市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了，“优希桑，到时候会在手术室里陪着我吧？”
“如果你能说服那些医生护士带我进去的话……”
幸村精市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从宝石小姐的话语中听出柔软与关心，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由之而生的浓浓暖意将他胸膛填满。
“要加油哦，少年。”
24小时后，幸村精市躺在手术台上，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缓缓闭上双眼。他手腕上缠绕着挂着黑色宝石的长链，以护身符的名义、足足消了三次毒才被获准被携带，可惜直到他失去意识前，都没有听见宝石小姐开口说话。
无影灯已经亮起，强光照耀下，没有人注意到宝石深处隐隐闪动的暗芒。
……他这是，在哪儿？
他不是正在做手术吗？为什么好像……又醒了过来？
幸村精市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却又感觉自己能“动”、能“看”，周围一片漆黑，他仿佛悬浮在半空之中，脚下一片虚无，就好像是……灵魂离体？
难道手术失败，而他已经死了吗？
“哟！还真的成功了呀！”听见熟悉的女声，幸村精市四处张望，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回头，入眼是仿佛被打了马赛克、看不清五官的脸，隐约能看出是黑发黑眸，还有嘴角的笑意，“我在这里哟！”
幸村精市被吓了一大跳，“优希桑？！”
“欢迎来到我的精神世界！”
花火张开双手，笑得无比得意。
喵了个咪的她容易么？！这么久只凭一颗不想死的心和一点直觉，通过类似冥想的方法来稳定加强自己的灵魂，然后在另一个次元构建出自己的小世界，今天小试牛刀，竟能将幸村精市的意识也拉进来。
不过也许换了个人就不行了吧？
花火正纠结着，那边头一次体验阿飘状态的幸村精市也好不到哪里去。眼下这可以算是与小伙伴的第一次会晤，如此猎奇的形式让他心里感觉刺激非凡，还有那么一点小害怕……脸被打了马赛克什么的，一般都是女鬼或是其他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你才是鬼！你才少儿不宜！”花火曲起手指对着他的额头弹了一下。
唉唉唉难道心里话被听到了？还有，为什么这么痛？！幸村精市捂着脑门正郁闷着，又听花火解释道：“在这里我确实能够直接听到你的心里话，而且我们也能互相触碰，至于我的脸么，嗯哼~只是姐姐我太美了不想打击到你的自尊心而已，另外还有——”
她手指朝左侧一点，似有点点荧光涌出，光芒不停放大，最后练成一片，破开黑暗，接着就像电视一般，有影像显现出来——医生护士们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各种工具，他带着呼吸机躺在床上，身边仪器各项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
“你还在手术中，目前进展顺利。”花火说罢，又在另一侧同样轻点，幸村精市看见手术室外，除了真田以外的正选都到了。“似乎不太顺利呢，两胜两负平，你们那个黑面神在和对手的超级新人打决胜场。”
他抓住花火的手，着急问道：“优希桑能看到赛场吗？”
“太远了。”花火摇摇头。
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同时又对自己被开膛破肚的画面不太敢看，幸村精市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所处的这个灵异空间里来。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身边划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低头去看，落在手心里的东西像是一块碎片，有细碎的流光闪动。幸村精市看了一眼花火，见她还在专心地旁观手术，并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便将心神全部集中在那碎片上。
脑子里似乎涌入了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神奇的、能判定人们犯罪倾向的系统，各式各样的先进投影机器，还有一个亦正亦邪的白头发男人。
这是……宝石小姐的记忆？
不小心偷看到他人隐私的羞愧与尴尬让幸村精市手心一烫，将碎片远远抛出去。他定了定神，忽然发现自己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无数这样的碎片环绕，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去。对于花火，从最初的宝石状态到现在的灵异频道，他好像有不知缘由的、数不尽的好奇。
而且她不是也读了他的心么？既然能掌控这里的一切，可能这些记忆也是宝石小姐允许对他开放的呢？幸村精市这么想着，按捺不住好奇，又将数块碎片捞进手中，凝神解读。
画面场景纷繁复杂，并不是在他所熟知的城市，像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日本。也不仅仅是一个时空，至少出现了两种他只在小说漫画中看见过的神奇力量，与力量相伴而生的还有战斗、死亡。
出现最多的还是第一次最后看到的白发男人，或许是宝石小姐的心上人？
他仿佛在看一场好莱坞科幻片，然而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都是宝石小姐经历过的。
只可惜画面里宝石小姐依旧被打了马赛克，让他看不清面容。
那些碎片似有了灵性一般，自动向幸村精市这边聚集过来，让他一时应接不暇。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了一块不同寻常的、比旁的要大上三四倍、颜色深黑浑浊的碎片。
没有任何犹豫的，幸村精市将那块碎片抓在手中——
“她就是个灾星！害了她弟弟，现在又来害她爷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对一个中年男人嘶声喊着，同样看不清相貌。
“这小妞还是个雏，价钱高点吧。”猥琐的男人淫/笑着扑过来。
……
只看了个开头，一股寒意席卷他的灵魂，耳边响起一声怒喝：“你在做什么？！！”
面对暴怒的花火，幸村精市本想张口解释几句，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精市？精市？”“哥哥，哥哥你醒了么？”
耳边人声不断，唯独少了那个人的声音，幸村精市吃力地睁开眼，感觉全身都还麻着，无力动弹，勉强转动几下眼球，看见父母妹妹、真田和柳都在，还有他的主治医生。
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只能被动地接收消息。
手术成功了。
立海大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记忆碎片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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