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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中途变故 ...

  •   李寻欢与沈遗错两个人打马扬鞭,奔驰在树林里的小道上,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地上的枯草还带着夜露和霜白,肆虐的北风卷过寒意迎面袭来,不禁会让人紧一紧自己的领口。在林间穿行,连自己的衣衫都被空中的雾气以及四周的露水给打湿了。两个人的头发也露出些许斑白。
      突然,跑在前面的沈遗错的马一声嘶鸣,竟然马失前蹄向前栽倒下去。沈遗错始料未及,惊呼一声,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向外滚出数米。李寻欢吃惊不小,来不及牵住自己的马,只得双手一按马鞍,借力腾空而起,翻身下马,几步跑到沈遗错近前,将他扶起。
      “沈兄,你还好吧。”
      沈遗错狼狈不堪,法冠都摔掉了,头发披散开来,额角磕出了血,一条胳膊还脱臼了,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没事,刚才这是?”
      李寻欢向四周看去,竟然在树丛之中有一道绊马索。只听得周围一声呼哨,数匹快马以及几十个喽啰分别从四周包围上来,将两人围在当中。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手拿兵器,竟是一伙山间劫匪。
      “沈兄,看来我们有麻烦了,我先帮你把胳膊接好。”说话间,李寻欢的手一个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将他的胳膊上前一推,沈遗错来不及反应,便痛呼出声。然而剧痛之下,胳膊已经复原了。
      沈遗错在李寻欢搀扶下站起“有劳寻欢了。”他看了看四周,不禁心里一惊,手心便出了一层的冷汗。
      为首的劫匪坐在高头大马上,脸上有一道斜着的刀疤,一只眼睛已经不再了,看上去甚是狰狞,一把鬼头刀背在身后,眯着眼睛盯着沈遗错。时不时的发出鄙夷的冷笑。“老子不喜欢跟人废话,识相的,束手就擒!”
      沈遗错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朝着几个人拱手施礼。“各位英雄好汉,在下一介书生,跟朋友途径此地,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诸位,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我这里有一些散碎的银两,各位英雄若是不嫌弃,便只管拿去吧,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
      所有的劫匪顿时大笑不止,口中尽是污言秽语的咒骂。“哈哈,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是个窝囊废,胆小鬼,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当我面是要饭的呢,几两碎银子就把我们打发了,我呸!”
      刀疤男人将一条腿搁在了马鞍上,往前探了探身子。“嘿嘿,沈老板,沈二爷,你他娘的给老子装什么怂,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啊。还书生呢,你丢不丢人,你可是苏州城内鼎鼎大名的活财神,往日里杀人放火,吆五喝六的劲头哪去了。现在知道怕了,老子还真是高看你了。”
      沈遗错的心里咯噔一下,竟然被识破了身份,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李寻欢刚要上前,却被他拦住了。连连陪笑道“让各位英雄见笑了,惭愧惭愧,什么沈老板,什么财神爷,那都是生意上的人看在范庄主的面子上抬举我。怪只怪我孤陋寡闻,竟不知诸位英雄的大号,当真是该死,各位英雄可否将尊号赏下来。等在下回去之后,定然备下厚礼,再亲自前来拜山。”
      刀疤男人左右瞅了瞅自己弟兄,出言调笑道“呀喝,伙计们看看呀,不愧是商人的脑袋,就是活泛啊,竟唱这拜年的话。兄弟们手头上是有点紧,可老子也不傻,这时候放你们过去,难道等你回去之后带着官兵和你的手下前来围剿嘛!嗯!”
      沈遗错上前走了两步,连连摆手“岂敢岂敢,您这是说的哪的话,有道是多个朋友有条路,我哪能做这等自掘坟墓的事啊。这条道,我以后还想走呢。”
      刀疤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抽出了后背的钢刀,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闪着寒光的刀锋。“有句话老子今天不妨给你搁在这,往日里你走这条路的时候,身后总是跟着几条恶狗,我们弟兄多少有些忌讳。不过今天不同了,就你们弱不禁风的两个人,你认为老子还会放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吗。”
      话到此处已经是难有回旋。李寻欢想要上前却又被沈遗错给拦住了,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而他挺直了脊背,收起了那份懦弱讨好的假象。“可是,沈某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未带许多金银,纵然你们不放我离开,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刀疤男人满不在乎“我们会派人去通知你的属下,让他们拿钱来赎你。”
      沈遗错负手而立,冷笑一声“我若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乐疯,他们巴不得你们撕票,更不会给你们送一文钱。”
      刀疤男人用手中的钢刀剃下了一缕胡须,很是轻浮的垂落到地上。“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了,老子也没打算让你活着,因为你的头会更值钱。不过,如果能得到双份的话,那就再好不过啦,兄弟们,你们说是吗,啊哈哈……”
      “对,就是!”喽啰们一阵起哄。
      沈遗错握紧了拳头,目光飘忽不定,高声呵斥道“你们是来杀我的,我与你们素昧平生,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们这么做。”
      刀疤男人撇撇嘴“你有必要知道吗?”
      沈遗错全身紧绷“纵然是将死之人,你也应该让我做一个明白鬼。你告诉我,是不是庄主让你们来杀我的。”
      ‘庄主,难道是凤鸣山庄的庄主,同是凤鸣山庄的人,他为什么要杀沈遗错’李寻欢心中疑惑不解。
      “你倒是聪明,难怪能当老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啰嗦什么。兄弟们,上,生死不论,两个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沈遗错和李寻欢靠在一起,一同戒备着周围如狼似虎的山贼。“寻欢,你快走,以你的身手,他们拦不住你。找到我属下,让他们来救我。”
      李寻欢微微蹙眉“那你呢?”
      沈遗错也有些着急了“你不用管我,他们这么多人,你若顾忌到我,咱们一个也走不了。”
      李寻欢淡淡的一笑“我李寻欢虽然不济,却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在危难之中弃朋友于不顾。”
      “寻欢!”
      沈遗错还想再劝,却根本来不及了。数十人围拢上来,一把钢刀凌空劈下,李寻欢以最快的速度把沈遗错推开,飞起一脚,将那个小贼踹飞出去。随后,他是手中凭空多出数把飞刀,但见他手腕一抖,数把飞刀一起射出,电光火石之间根本看不清速度,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几个喽啰惨呼连连,手中的兵器纷纷掉在了地上,一个个抱着自己的右手哀嚎不止。只因他们的右手上都插着一把飞刀。
      沈遗错被李寻欢推得踉跄,险些站立不稳坐倒在地。他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寻欢的动作实在太快,瞬间制敌只发生的在眨眼之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李寻欢的飞刀绝技竟然能如此出神入化。可惜,沈遗错还来不及感叹李寻欢的身手,就感到身后劲风袭来,他急忙矮身躲过,眼见着一把钢刀斜着劈了过去,沈遗错上前一个根步,用肩头使劲向外一撞,便将对方撞到在地,他慌乱中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钢刀,毫无章法的挥舞起来,只让周围的山贼不敢近身。这时,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沈遗错根本就不会武功,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的了一个山贼就不错了。手中个钢刀只挥舞了几下便累的气喘吁吁。
      李寻欢的动作潇洒灵活,犹如行云流水,大开大合,将围攻上来的山贼纷纷打退,却又不伤人性命。一时间,众山贼进退维谷,双方几乎陷入了僵持。
      坐在马上的刀疤男人显然也吃惊不小“呀喝,看不出来呀,这个看上去柔弱的男人竟然还是个练家子,你要不比划着两下,我还以为你是他沈遗错养的兔爷呢。呵呵,有意思,既然你这么深藏不露,老子就亲自会会你。”说话间刀疤男人已经飞身下马,众喽罗闪开一条道。“他,归我了,你们,对付那个去!”
      李寻欢心惊,他并不畏惧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担心沈遗错会撑不住,沈遗错不会武功这是他始料未及的,难怪他的身边总是会跟着几个属下,如影随形,这次反倒是自己害了他。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保他安全无虞。李寻欢后退几步,将沈遗错拽到身后,低声道“跟紧我。”
      沈遗错胡乱的点点头,这个时候只有靠着李寻欢才是最安全的。
      刀疤男人一声令下,所有的山贼开始了第二轮的围攻,李寻欢一个旋身,掌心按住了沈遗错的肩头,借势凌空而起,斜横着的身子以沈遗错为轴心,双腿朝四周踢去,众喽罗被踹翻在地,哀嚎不止,一时难以起身,李寻欢借此机会先发制人,攻向刀疤男人,因为他知道,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只要制住了他,两个人就能成功脱险。
      刀疤男人倒也有些本事,眨眼之间,两人已经斗了十几个回合。他手中的钢刀舞动生风,而李寻欢的手中并无兵器,尽管如此钢刀始终无法触及李寻欢分毫,不由得心中起急,招呼更多的人一起围攻李寻欢。李寻欢游走在敌人之间倒也游刃有余,只是一时无法将对方制服,还要想方设法尽可能的回护沈遗错。
      沈遗错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小腿处挨了一记闷棍,站立不稳跪倒在地,手中的钢刀被一对铜锤磕飞,手臂也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流如注。沈遗错跌坐于地,面如土色,脸上沾满了血迹,竭力的向后退却。李寻欢用眼角的余光撇到这边的情景,不禁微微蹙眉。眼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凌空劈下,沈遗错大叫一声,紧闭双眼。
      意料中的痛苦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拿刀劈人的山贼却惨叫一声,钢刀掉在了地上。沈遗错惊恐的睁开双眼,这才发现那山贼的手腕上插着一柄飞刀,一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没有人能够形容那把飞刀的力量和速度,但这个山贼的右手已经废了。然而令沈遗错更加惊恐的是,刀疤男人的钢刀已经架在了李寻欢的脖子上。
      “寻欢!”
      李寻欢轻轻闷咳,露出了几许痛苦是神色。每发射一记飞刀所耗费的内力都是在透支他的生命。刚才为了回救于他,已经错过了制服刀疤男人的最佳时机,而自己也落得一个受制于人的下场。
      刀疤男人哈哈大笑,猖狂得意。“老子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主,原来是个病鬼。兄弟们,给我绑了!”
      说话间,几个小喽啰拿着绳索分别朝李寻欢和沈遗错走来。李寻欢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对方给自己套上了绳索。沈遗错蹲坐在地上狼狈已极,浑身上下全是血迹。他一手捂住伤口,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一个小喽啰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贪婪的神情,十分的好奇的盯上了沈遗错的腰侧,因为那里有一块环形的龙凤玉佩,晶莹剔透,温润可人,一看便知是极佳的上品。小喽啰蹲下身就要去抢那块玉佩,沈遗错也不知拿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它护住。“你干什么!”
      小喽啰道“没什么,看到点好东西,想拿过来瞅瞅,顺便去换几个钱。”
      沈遗错怒目而视“你敢!”
      小喽啰站起身,一脚将沈遗错踹翻在地。“呸,你耍什么威风,还以为自己是二爷呢,也不瞧瞧你那德行,就是个监下囚,小爷我不高兴,一刀劈了你!”
      沈遗错还是护住那块玉佩不放。“这是先母遗物,他比我的命还要重要,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把他给你!”
      小喽啰恼羞成怒,再次踹出一脚,其他的人也纷纷围拢上来,更是一顿拳打脚踢,刀疤男人疑惑不解,就想上前一探究竟,高声骂道“他妈的,你们磨叽什么呢!”
      刀疤男人的话音未落,李寻欢趁其不备,突然一个拧身,竟然挣开了绳索,刀疤男人大惊失色急忙回刀劈来,李寻欢矮身躲过,瞬间伸出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向下用力,刀疤男人剧痛难忍,手上一松,钢刀掉落,李寻欢接刀在手,随即一个旋身,刀刃已经贴到了男人的脖子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思考,做不出反应。
      “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也是逼不得已。”
      李寻欢说道“让他们住手!”
      刀疤男人大叫一声,众喽罗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寻欢看了看地上的沈遗错不禁皱眉“沈兄,你怎么样了?”
      沈遗错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伤痛让他龇牙咧嘴,很是痛苦。“我没事,不过是些皮肉伤。”
      “你骑上马先走,一会我便前去追你。”
      沈遗错答应一声,艰难的爬上马背,回头看了一眼,便疾驰而去。
      见他已经走得远了,李寻欢这才放下心来,出手如电,点了刀疤男人身上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我本不该留你,但我想你应该也有你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杀你,我点了你的穴道,两个时辰之后它就会自行解开。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说完,李寻欢将手中的钢刀扔在了地上,在众山贼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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